“三角債”是人們對企業(yè)之間超過托收承付期或約定付款期應當付而未付的拖欠貨款的俗稱。20世紀90年代初，它突然成為中國、俄羅斯、東歐諸國經濟發(fā)展中的一個障礙。在中國，“三角債”其實早在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就開始形成，1985年中央政府開始抽緊銀根后，企業(yè)賬戶上“應收而未收款”與“應付而未付款”的額度就大幅度上升。到1991―1992年間，“三角債”的規(guī)模曾發(fā)展到占銀行信貸總額三分之一的地步。
　　 “三角債”帶來的后果是相當嚴重的：由于拖欠，大多數的國營企業(yè)、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私營企業(yè)都面臨收不到毛收入的問題，致使經濟效益好的企業(yè)因缺乏資金而難以擴展生產；巨額的未清償的債務拖款使企業(yè)不能進一步向銀行申請貸款，或難以申請到信貸；越來越多的企業(yè)會陷入債務死扣之中，每一個企業(yè)既不愿意償債，它的債權也無法得到清償。此外，“三角債”還會造成經濟信息的混亂：由于拖欠，流動資金更顯不足，在短期信用拆借市場與投資市場上，資金價格則易受黑市操縱；由于經濟效益好的企業(yè)也面臨被拖欠的問題，其利潤也就難以實現。結果，本來比較清晰的效益好的企業(yè)與效益差的企業(yè)之間的界限就會變得模糊不清，就整個經濟而言，會反映成虧損面進一步擴大。令人奇怪的是，即使政府通過注入資金而干預“三角債”，有時并不能使“三角債” 縮?。ū热?991年的中國），而有時卻收到了明顯的效果（如1992年6月至12月的中國經濟）。
理論研究
　　 國際經濟學界關于“三角債”的理論研究集中在兩個方面上：（1）什么是“三角債”形成的原因？（2）什么是“三角債”的最優(yōu)解機制？就原因而言，經濟學家們提出了“經濟周期說”與“經濟體制說”。B．W．愛*斯與R．賴*曼（B．W．Ickes與R.Ryter man，1992）是“經濟周期”說的代表，他們把企業(yè)拖欠歸因于中央銀行信貸的周期性收縮與消費結構的周期性變化。持有“經濟體制說”的學者較多，G．A．格柳莫，F．科里*列（G．A．Guillermo與 F.Coricelli，1992），S．P．利特（S．P．Leite，1992），A．貝納特與S．施克特拉（A．Bennett與S． Schadler，1992）都正確地指出：利率過低以及經濟交易過程中缺乏懲罰制度都會使商業(yè)交易中的凈負債者有利可圖，而使償債缺乏應有的刺激機制。愛*斯與賴*曼也持有“經濟體制說”的觀點。
　　 但是，他們的觀點還未能解釋下述問題：第一，中央銀行的緊縮是導致了企業(yè)債務額的上升，但企業(yè)借債行為本身不會周期性地迫使中央銀行實行信用緊縮嗎？第二，無法解釋為什么另一些企業(yè)愿意把債權信用給別的企業(yè)，即愿意出借的現象。而實際上，如沒有企業(yè)愿意在“三角債”已初具規(guī)模的條件下再出讓商業(yè)信用或資金信用，則“三角債”是不會越滾越大的。
　　 在設計關于“三角債”的最優(yōu)解的過程中，經濟學家們已提出了三種解：（1）成立一個“清債中心”；（2）把債權轉化為股權；（3）改革資金市場，建立正常的懲罰制度以確保商業(yè)信用的發(fā)展。這三個解法，都有一定的道理，但都有需進一步澄清的必要。
　　 首先，經驗事實表明：成立“清債中心”，并不必然會解決“三角債”，我們仍然應當弄清，在什么條件下，“清債中心”可以有效地解決“三角債”？
其次，把債權轉化為股權的建議，可以使部分債務鎖鏈迅速消失，但如全社會都采取這種解法，則會產生兩個問題：（1）對于凈債權企業(yè)來說，其出借債務的決策并不等于投資決策，如讓債權轉化為股權，會引起資源誤置，因出借債決策與投資產權決策應遵循不同的規(guī)則與約束；（2）變債權為股權的方案并不能緩解流動資金被占用的問題，“三角債”中被拖欠的款項大量是商業(yè)信用，占用的主要是企業(yè)的流動資金，因此，一旦債權轉化成了股權，凈債權企業(yè)仍然沒有得到其急需的流動資金用于正常生產。

　　 第三，改革資金市場與建立懲罰制度的解法有賴于企業(yè)制度的真正改革。

嚴重后果

　　 中國企業(yè)的大多數也已深深地陷于“三角債”的危機之中。80年代初期和中期，一些國有大企業(yè)的廠長經理們嘲笑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家是“流氓企業(yè)家”，而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也反譏國有大企業(yè)的廠長經理養(yǎng)尊處優(yōu)是“波斯貓”。在80年代后期，高層領導人呼吁“把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的經營機制引人到國有企業(yè)中來”的時候，當國有企業(yè)、特別是國有大企業(yè)已被“三角債”搞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民營中小企業(yè)的確風光了一段時間。但好景不長，“三角債”的困擾終于降臨到民營企業(yè)的頭上。

　　 中國民營企業(yè)如今也成為深陷債務危機的一員，這種現象的出現，透露出許多深層次的問題。

　　 首先，市場經濟中商品和貨幣兩者缺一不可，只有商品的往來沒有貨幣在其中，這種市場是不健全的，而依靠舉債度日或賴債發(fā)財的行為是犯罪，不是一個真正的民營企業(yè)家所為。

　　 其次是敗壞了商德。有過債務經驗的人都知道，整個市場的參與者充滿著欺詐和猜疑，做生意就像搞陰謀活動一樣。你不可以信任任何人，可生意總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做成的。

　　 再次是敗壞了社會風氣，增加了社會不安定因素。一些民營企業(yè)者板不惜動用黑勢力收賬，非法綁架、拘押的事件常有發(fā)生。而在經營活動中，偽造假印章、假營業(yè)執(zhí)照、假呈兌匯票、假信用證明、假報關單等等行為更是泛濫成災。一些老板惡意欠帳，最后一走了之的事件在中國各地也屢見不鮮。

　　 最后是渺視法紀。欠債要還本是天經地義，而一些老板總是一副無賴相，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你逼急了，小心我用炸藥包炸你房子，找殺手要你的命。就是對方告上了法庭，敗訴后也拒不履行法院判決。總之，債務問題已成為阻礙民營企業(yè)發(fā)展的一大因素。沒有正常的環(huán)境，任由惡濁之氣蔓延，誰都會成為犧牲者。

案例分析

　　 1990年，由于80年代后期經濟過熱，加之其他諸多原因，中國經濟開始治理整頓，核心問題是清理三角債。1990年4月2日，新*社發(fā)布了國務院決議：“當前，由于市場疲軟，產成品積壓，工交生產中流動資金不足的矛盾很尖銳，企業(yè)、單位之間互相拖欠貨款和前清后欠的現象十分嚴重，已成為影響當前生產正常進行的突出問題，也損害了社會信用。為了緩解這一矛盾，國務院決定在全國范圍內開展清理‘三角債’工作。”

　　 由此，各地集中各主要經濟綜合部門力量開展清欠工作。

　　 8月初召開的全國生產工作會議標志著清理“三角債”進入攻堅階段。李-鵬總理說：清理“三角債”工作要繼續(xù)進行下去，鄒家華副總理強調指出：各地的清欠工作要由行政首長親自抓。會后發(fā)出<<關于在全國范圍內清理企業(yè)拖欠貨款實施方案>>的通知，指出：國務院把清理“三角債”作為下半年促進經濟形勢進一步向好的方向發(fā)展的重要措施之一。清理的時間為，1989年1月至1990年3 月31日期間發(fā)生的跨省、自治區(qū)、直轄市和計劃單列市的企業(yè)拖欠貨款。清理金額的起點是，對同一付款企業(yè)，累計金額為5 萬元（收付款單位均是商業(yè)企業(yè)。起點可為1萬元）。

　　 1991年6月17日，國務院副總理朱镕基在吉林省考察企業(yè)工作時說：“三角債”前清后欠，越欠越多，嚴重妨礙了生產發(fā)展和結構調整。他指出，清理“三角債”必須采取一些“硬”措施。

　　 6月19日，李-鵬總理在安徽考察期間透露：國務院已經決定由朱镕基副總理負責清理“三角債”工作，并提出了5項指導意見，首先，要抓緊進行產業(yè)結構和產品結構的調整。其次，要重視推銷工作，第三，要進一步進行“三角債”的清理工作，各級黨委和政府要加強對這一工作的領導。提高企業(yè)經濟效益以清理“三角債”為突破口。第四，要堵住基本建設投資的缺口。第五，要考慮對長期產品積壓的企業(yè)進行必要限制。

　　 9月12 日至17日，國務院副總理朱镕基在四川考察時強調，要在全國范圍內打好一場清理“三角債”的攻堅戰(zhàn)。

　　 此后，清理“三角債”掀起高潮。9月21日，安徽省委書記盧景榮要求全省發(fā)揚抗洪救災精神，積極做好清理“三角債”工作。在沈陽市，300余名律師忙碌在清欠一線。

　　 1992年以后，鄧小平南方視察，清理“三角債”取得了階段性成果，中國經濟重新啟動，銀根放松，解決通貨膨脹的問題逐步取代“三角債”成為中國經濟發(fā)展的首要問題。

　　 案例評析

　　 1、毋庸置疑，清理“三角債”對深化國人對經濟問題的認識，解放思想都起到了重要推動作用。“三角債”是指甲方是乙方的債權人，而乙方是丙方的債權人，丙方沒有還給乙方錢，乙方也就沒有錢還給甲方，一旦丙方出現財務危機，乙方和甲方也會跟著陷入財務困難，賒銷是形成三角債的主要原因之一。所謂賒銷是指產業(yè)鏈中，上家允許將產品交給下游，下游則在限時內或變現后，再將貨款交還給上家。當下游把貨款給了上游企業(yè)時才完成銷售，但也常會出現完成不了銷售的情況，下游企業(yè)在貨物變現后仍不還給上游企業(yè)，造成上游企業(yè)的嚴重損失。由于賒銷和“三角債”的存在，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產業(yè)鏈變成了一損俱損的債務鏈，只要一環(huán)斷裂，接下來的就是整個產業(yè)鏈的崩潰，甚至導致一國的經濟蕭條，這就是“三角債”之所以成為中國總理案頭的重中之中的原因。其實，“三角債”并不是中國特有的，許多國家都存在，特別是轉軌中的國家。俄羅斯的“三角債”已經嚴重影響了整個經濟發(fā)展。2001年過期債務已經高達35萬億盧布。

　　 2、本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是商品交易中的基本規(guī)則，但是，當交貨與交錢過程相對分離時，“信用”關系就出現了。信用關系是一種由買賣雙方承認并接受的特殊關系。在這種關系后面，錢與貨的到手時間與空間上有一定的距離，或者是一方交了錢，但要以后才能得到貨，或者是一方交了貨，要在以后才能得到錢。顯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與錢貨到手，在不同的時間與空間里有了完全不同的性質，這里有一個時間與空間分離的發(fā)展過程。當交錢一方還沒有得到貨時，他相信賣貨一方一定會遵守交貨的信用，交了錢一定會取到貨；同樣，在一方已經交貨還沒有得到錢時，交貨的一方也確信，雖然已經將貨給了買者還沒有得到錢，但受貨一方一定會守信用，將錢付出的。但在現時生活中，并非如此，一方面，有可能收貨人手中沒有錢，而無法按時支付貨幣，另一方面，有可能收貨人手中有錢，但不愿意支付貨款，而挪做他用。無論怎樣“三角債”都是違背“欠債還錢”的原則的，都是欠債不還的表現。在企業(yè)投資自主權不斷擴大的今天，企業(yè)信用關系也不斷地發(fā)展起來了。但由于企業(yè)從微觀經濟效益出發(fā)，欠債有理、欠債有利，欠債能夠出效益的錯誤觀念不斷滋長，因而導致“三角債”席卷全國。

　　 長期以來，“三角債”成了困擾我國經濟發(fā)展的一個重要因素。許多企業(yè)的老板飽受其煎熬，稱“三角債”為“毒品“，欲罷不能?！叭莻逼仁顾麄円荒曛杏腥种坏臅r間追債，三分之一的時間，躲避追債。企業(yè)的生產經營活動受到嚴重的破壞。同時“三角債”也導致了一些企業(yè)的經理人的腐敗和墮落。

　　 3、消滅“三角債”的直接手段是縮小賒銷和鋪貨（產品推銷的一種形式，指將產品在短時間內鋪向市場，以求市場覆蓋率。常在新產品推廣期采用，由于新產品尚待接受市場考驗，銷售商不愿意冒風險，故常采取賒銷方式）的范圍。消滅“三角債”的根本原因是建立有效的信用機制，這一方面需要加強道德建設，另一方面要加強法治建設。實踐證明，市場經濟中最重的東西不是硬件，即買賣場所。而是那些無形的東西、那些軟件，即交易規(guī)則、契約和信用原則。它們才是市場經濟的真正價值所在，是推進市場經濟的發(fā)展進程的關鍵。

政府措施

　　 1991年9月20日，是國務院清理“三角債”領導小組決定的固定資產投資拖欠連環(huán)清理的第一天。根據全國各地匯總到北京的情況，到21時為止，40個省、市、自治區(qū)及計劃單列市已有1 41億元貸款注入到5094個有拖欠的固定資產投資項目上，占全國清理“三角債”工作會議確定的貸款注入數的76%，沈陽市、吉林省、長春市、黑龍江省、山東省、湖北省、湖南省、重慶市、貴州省等省市的清欠貸款已全部注入到位。與此同時，各地同步注入自籌資金29.8億元。這表明，全國清理“三角債”的工作已經全面啟動運行，進入連環(huán)清理階段。

　　 此次全國清理“三角債”工作，從8月31日國務院在京召開全國清理“三角債”工作會議到正式啟動，只用了不到20天的時間。各地領導親自掛帥，統(tǒng)一思想，統(tǒng)一行動，表現了很高的工作效率。各地按照國務院清理“三角債”領導小組的要求，抓緊有限的時間進行動員、培訓。計委、經委、銀行、財政等部門夜以繼日地進行拖欠項目審查和清理工作，逐項逐筆地核對項目拖欠情況，力爭盡快辦完資金注入手續(xù)，為清欠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礎。

　　 固定資產投資拖欠清理牽涉范圍廣，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關系，情況復雜，操作起來難度也相當大。這樣一個被視為難于入手的問題在這樣短的時間里便順利啟動，主要在于國務院的決心大，工作扎實。北京市清欠辦主任孫家驥同志說，9月15日他剛剛從報紙上看到國務院要派檢查組到一些地區(qū)檢查清欠進展情況的消息，沒想到16日一早國務院清欠辦的負責同志就來到北京市清欠辦了解清欠情況，下午又到工商銀行基層辦事處檢查。孫家驥說：“有國務院領導的決心和國務院清欠辦這種雷厲風行、扎實的作風，清欠工作不愁完不成?！?/p>

　　 一些地方的同志在談到這次清欠工作時深有體會地說，這次清欠同以往相比有改進：一是領導更加重視，準備工作既迅速又扎實。二是清欠方法有改進，先試點后推開，形成拖欠的主要源頭找準了。三是清欠措施配套，注入資金、壓貸掛鉤加上必要的停產、限產，著眼于結構調整。

　　 國務院清欠辦負責同志介紹說，全國清理“三角債”從9月 20日到10月20日為連環(huán)清欠期。在這個期限內，各地要繼續(xù)抓緊清欠資金的注入，特別要抓緊落實自籌資金的注入；同時要督促有拖欠的企業(yè)在收到清欠款后，盡快辦理償還欠人款項的手續(xù)，使已注入的清欠資金快速運轉。各地專業(yè)銀行也要保證注入清欠資金及時匯給專戶，進入連環(huán)清欠，不得延誤滯留，更不準擠占挪用。這位負責同志特別強調，在全國連環(huán)清理期間，各地要樹立全局觀念，該向省外付款的要及時付款，不許搞地方保護主義，如有違紀要嚴肅查處，以保證取得更好的清欠效果。

對策探究

治理三角債

　　 對策之一：法院在行動

　　 一、對在清欠工作中需要通過訴訟程序解決的問題，凡當事人起訴到人民法院，該院有管轄權的，優(yōu)先立案優(yōu)先審理，特別是對債務鏈中的關鍵環(huán)節(jié)，涉及重點清欠對象的案件，優(yōu)先執(zhí)行，使之起到解開一環(huán)，松動全鏈的作用。

　　 二、嚴格依法辦案，對違反合同無理拖欠貨款的依法追究當事人的違約責任，保護當事人的合法利益，依法打擊“拖欠有理，拖欠有利”的不良傾向。

　　 三、結合辦案就案講法，宣傳合同法制，教育企業(yè)自覺遵守法律，嚴格履行合同，維護社會經濟秩序。特別是深入商貿等重點“三角債”行業(yè)宣傳法律，使企業(yè)懂得依法管理經濟的重要性和不履行合同應承擔的法律責任，并學會運用法律手段維護本企業(yè)的合法權益。

　　 對策之二：立法解開三角債之鏈，讓“死債”活起來

　　 三角債的大量存在主要是債權人和債務人的一身兼兩任甚至多任。合同法第73條為此確立了代位權制度。其主要內容為：“因債務人怠于行使其到期債權，對債權人造成損害的，債權人可以請求人民法院以自己的名義行使債務人的債權，但債權專屬于債務人的除外。代位權的行使范圍以債權人的債權為限。債權人行使代位權的必要費用，由債務人負擔?！?/p>

　　 治本之策：建立信用體制

　　 據中國資產新聞報消息，全程信用管理模式的推出，表明我國已經決心運用世界上先進的信用管理技術，來解決長期困擾我國經濟生活的老大難問題。國家經貿委培訓中心的專家們認為，現代市場經濟本質上是信用經濟，信用銷售已成為商客爭取客戶、擴大銷售額和經營規(guī)模的最有效的手段。以信用方式為主的結算方式已日趨成為取代現金結算而占主導地位的企業(yè)間交易方式。因而我國企業(yè)目前這種傳統(tǒng)、落后的結算方式和信用管理水平，已遠遠不能適應未來國內外市場競爭的需要。我國企業(yè)談之變色的“三角債”——企業(yè)間互相拖欠問題可望得到徹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