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婦女權益就是保護文明社會的圣潔

捍衛婦女展示美麗的權利

——論《婦女權益保護法》反擊性搔擾

賀*德

自從人類進入文明社會以來，人們在崇尚美麗中，諸如贊美自己偉大的祖國，喻之為美麗而慈祥的母親;毛澤東主席在《詠梅》中把迎風傲雪盛開更見艷麗的臘-梅比著堅強俊俏的姑娘;人們欣賞或禁忌美色，在很大程度上專指針對美女;現代社會的人們甚至看一座城市美與不美，也要看美女多與否。女子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成了美麗的象征。

在漫長達至數千年的封建社會里，歷代的反動剝削者們總是把婦女特有的美麗作為可以肆意掠奪與侵占、踐踏與摧殘的財物，而美麗的真正擁有者(婦女)卻不能自主地支配美麗。瞧!他們為實現其不人性的霸占欲，不惜以扼殺人的自然屬性為手段，推行禁欲主義以麻痹人民，以封建綱常名教為指導思想，制定清規戒律，扼制人民對美麗的探求，要求婦女“笑不動唇，行不動裙”，什么“養女莫教歌與舞”，“女子無才便是德”之類，意在不允許廣大公眾知曉女性的美麗，也不能讓她們自己知道。而他們對其霸占的三妻四妾、三宮七十二院，則要求竭盡姿情縱欲，甚至荒淫無度，以適應其腐朽糜爛的生活。

到了當今人權與法治并行的時代，廣大婦女開始享有可以美麗和展示美麗的權利，為社會的文明進步，撐起了半邊天。然而，仍有那么少數封建剝削者的世代子孫尤-存，他們對喜好的美麗不是付諸尊重與愛護，而是以付諸糟蹋而痛快，已成為文明社會里的一群臭蟲。例如，對婦女實施性騷擾便是其中之一。

一、罪惡的性騷擾

1998年，美國總統克*頓在辦公室里對其女職員進行性騷擾被控訴，居然沒有受到法律足夠的制裁，成為全世界眾人皆知的丑聞。這無疑給這個在全世界到處標榜人權與法制的美國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在我國，許多地方也都發生過追求低級趣味的男子對婦女實施性騷擾的事件，他們大多利用與婦女進行社交接觸的機會“見縫插針”地實施。有正義感的人批評了他，他還恬不知恥地說“只想找個機會碰女人一下，過把癮，還不屬于性騷擾。”

那么，什么是性騷擾呢?對婦女的調戲、猥褻、侮辱等行為在什么情況下構成性騷擾?什么情況下不構成?長期以來，我國法律沒有規定，更沒有明確的解釋。2005年8月28日，新頒布的《婦女權益保護法》(以下簡稱《婦權法》)第四十條規定了：“禁止對婦女實施性騷擾。受害婦女有權向單位和有關機關投訴。”但仍然沒有解決性騷擾的概念及構成要件的問題。

《婦權法》第五十八條規定：“對婦女實施性騷擾，構成違反治安管理行為的，受害人可以提請公安機關對行為人依法給予行政處罰，也可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但對行為人(侵權行為人)應具體承擔什么行政、民事法律責任，同日頒布的《治安管理處罰法》對此只字未提;現行民法中也同樣未見其影子。在韓、美等國，將性騷擾情節嚴重的，規定為犯罪須負刑事責任。目前，我國的立法、司法與他們相比，不能不說是一種嚴重的落后與缺憾!

筆者一孔之見：對婦女實施性騷擾，是指行為人在性意念的驅動下，出于對女性的喜好，而故意以有損婦女人格的手段對其身體實施的性觸動行為。比如借機對婦女胸部、大腿、臀部等性敏感部位進行撫摸、擠壓，以性語言、動作進行性挑逗等。這種行為不是出于其對那婦女有愛情，而是為滿足臨時沖動而萌生的淺表層次的性要求。這屬于侵犯人格權的違法行為，情節嚴重的，應當以犯罪追究刑事責任，才能有力地維護受害婦女的合法權益。

對婦女的性騷擾與猥褻婦女有共同點也有區別。其共同點：都是在其不健康的性意念驅動下實施的侵犯婦女人格尊嚴權的行為，采用的具體手段往往有共同性。但也有區別：前者是為追求性刺激，在受害婦女被其“征服”后，則向著性行為方向發展，有的“被征服者”成了行為人的情婦;而后者則沒有性行為的追求目標，只是以踐踏婦女人格以取樂。

對婦女的性騷擾與強奸婦女也有共性又有區別。其共性是：都是在非法的性要求下，違背婦女的意志而實施的侵犯婦女的性自由權。其區別是：前者未必以性行為的得逞為追求目標，通常會因受害人的反抗或第三人的制止而停止，未必達到了犯罪的程度;后者則以發生性行為作為追求目標，采用強迫或者使婦女不敢反抗的手段，具有更大的社會危害性，是當然的犯罪行為。

然而，對婦女的性騷擾比起強奸婦女、猥褻婦女具有更難根治的社會危害性。其原因主要在于它為受害婦女造成的傷害是不直觀的，不易受到人們的警覺與支持，法律很難對侵權人進行有效地打擊。具體體現：在其一，舉證艱難。侵權人通常會利用沒有第三人在場時假借工作、業務關系突然實施，一般沒有現場目擊證人，也沒有留下痕跡物證。若有人聞訊起來，侵權人往往會提前收斂而矢口否認;許多現場目擊者都念及侵權人是其上司不敢得罪，有的被侵權婦女明明多次被侵犯，又見侵權人侵犯自己的同事、姐妹，也因顧及自己的面子而不愿作證。受害人大多苦于沒有證據確鑿，又見有形損失不大，只好放棄。這樣，侵權人就更加有恃無恐，變本加勵。其二，為受害人心靈造成嚴重的創傷。凡正直賢-德的婦女，都厭惡性騷擾，但基于法制不健全的原因，有冤無處可申的多之廣也。有不少人長期沒完沒了地受到權勢者的性騷擾，敢怒而不敢言。比如，某辦公室秘書三年多來上百次地受到上司的性騷擾而無處討說公道，內心十分痛苦，精神都快崩潰了。其三，世俗的偏見使她們難以申冤。實踐中，確有個別受害婦女勇敢地拿起了法律的武器捍衛自己做人的尊嚴，可惜大多未戰先挫。許多滿腦子世俗傳統偏見的人們就沸沸揚揚地地評論：“總是因為你(指受害者)勾引他，他才會對你動手動腳地嘛!”“你自己穿得那么短少，是什么意思?”“她的那一對眼睛長得好勾人嘛，還怪人家，蒼蠅不釘無縫的雞蛋”，“她這個小騷貨這回沒有得到好處了，就反咬上司一口了，”這些善良的人們和不善良的人們不但不同情和支持受害者，反而竟以莫須有的罪名聲討受害者。侵權人就“順天而行”、“巧借東風”，把自己的罪孽洗刷得一干二凈，精湛地告訴世人：“是因為她穿得太暴露了。”有的受害者投訴了，被其丈夫知道其曾被別的男人性騷擾過，居然不假思索地提出了離婚。按照這種男人的邏輯，要妻子與他人偷情而永遠讓他蒙在鼓里才是純潔的。還有幾個受害者敢于投訴?痛不欲生曾尋求自殺的事已有所聞。其四，法律的制裁力度太小。迄今為止，我國少見因性騷擾而而承擔法律責任的典型案例，法律空白也是一個原因，沒有一條規定是明確具體、便于操作的。如前所引《婦權法》第四十條、第五十八條之規定，也就這樣籠而統之、粗略概括一下罷了。

二、侵權人的歪理邪說

筆者從**電視臺新聞欄目看到兩個案例和一部韓國故事片《請別非禮我》，發現侵權人的辯說居然驚人的相似，如出一轍：先是百般抵賴，矢口否認;后來，在確鑿證據面前，又急中生智，巧妙地將皮球踢回到受害人身上：“是她穿得太暴露了”，“她長得太漂亮了”，“她那美麗的眼睛使我情不自禁了”。瞧，多么高明的倒打一釘耙!其實，不都是千百年來歷代的封建反動統治者們不把婦女當人看的歪理邪說嗎?女性本身的美麗反倒成了罪過，繼而成了他們違法侵權的理由了!

現在讓我們來展示一下那些侵權人的丑態和骯臟的心理吧!

在我國二十年代，一些流氓看到那穿著短袖衣裙的女子的手臂，就產生許多聯想，想到女人的全身，想到性行為，想到私生子，有的還蠢蠢欲動地想去捏人家一把呢!受到了魯-迅先生無情的揭露和批判。到了當代，仍有這么少數人劣根畢露，比如在女打字員正在操作計算機時，他就假借工作關系把自己的身軀湊上去擠壓人家的肩、臂膀;在社交場合，他就刻意找個借口與漂亮女子握手，趁機搔人家的手板心;在會議場所，他瞅準年輕漂亮的女會友，前去緊挨著坐下，故意無話找話說過不停，弄得前后左右的會友們無法聽講，幾十雙抗議的眼睛在斜視著他，他全然不顧;在商場里，在大街上，看到年輕漂亮，穿著短少的女子，他的眼睛就簡直是不夠用，一會兒目不轉睛地看一個，一會兒應接不暇地看了一批又一批，差點兒拌倒了，有的人錢包被扒手趁機偷去了，不但不吸取教訓，反倒怪人家長得太漂亮了，穿得太暴露了。有個咸豬手酒后吐真言：“我見一女子，大腿那樣白嫩，我真想去摸她兩把呢!”殊不知，我國革命的文學家茅-盾先生說過：“好漢看一眼，劣漢看了不轉眼”!民間諺語說：“只準看，不準摸。”依美學家的行話說：“別讓你那臟手玷污了美麗的圣潔，那并不只是屬于你的。”

三、法律保護與制裁應當更有力度

廣大受害婦女和富有正義感的人們經過數十年的努力，終于盼來了新的《婦權法》的出臺，使維權者們同侵權者作斗爭有了一面鮮紅的旗職。目前以《婦權法》為特別法(又是基本法)為依據，保護女女權益，對在該法中規定不明確的，不便操作的，尚需援引《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第一百二十條以及最高人民法院的相關司法解釋，作為追究侵權者民事法律責任的準繩。

筆者建議：完善證據制度，把侵權人留在受害人身上的指紋、唇印等痕跡作為物證;健全司法鑒定制度，為受害人保全痕跡物證;放寬對受害人的認證條件要求，減輕受害人的舉證責任，使受害人舉證不再感到苛刻。該法又規定了構成治安管理處罰的，請求公安機關作出行政處罰。但《治安管理處罰法》又無相應的規定，到底侵權人該受到什么樣的行政法律責任?我們不得而知。

我們呼吁盡快修改制定具體的處罰法條。若真的嚴重到了符合構成犯罪的全部要件，則應追究刑事責任。但目前我國《刑法》也沒有關于性騷擾罪的規定，呼吁盡快補充立法，規定具體的處刑幅度，以形成完善、有機、高效的反性騷擾法律體系。

四、捍衛展示美麗的權利

韓片《請別非禮我》的主人公鄭*燕在法庭上慷慨陳詞道：“感謝上帝，感謝我的父母造就了我這幅漂亮的臉蛋和身材。我穿超短裙、迷你裙上班，是為了把美麗帶給我的單位和同事們;我工作主動熱情，有禮貌，是為了建立和諧的上下級、同事關系，帶給大家以美的感受。而絕非為了招來不尊重和踐踏!只有法律才能消除對婦女的歧視，建立沒有性騷擾的社會。”話音未落，就獲得了廣大旁聽群眾熱烈掌聲。

她無愧于這陣陣掌聲，她無愧于這經久不息的贊揚!她不是因為好看才美麗，而是因為美麗才好看!她不是因為能說會道才得到掌聲，而是因為美得有尊嚴才得到了普遍的尊敬!

我慨嘆：這個世界需要美麗來裝點，以鑄就得更加美麗。展示美麗是婦女的權利，對美麗的封閉和掩藏，就是對人性的扼殺，是人類的悲哀。這個世上的人民需要得到體現人的自然屬性的權利，按美國女權運動的口號說得再確切一點：“我們要維護自己可以暴露的權利。”我國新的《婦權法》已經頒布實施，中國婦女的這種展示美麗不被侵犯、不被歧視的權利要受法律保護，這個春天的腳步離我們越陷越近了。

二OO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筆者：賀*德，四川時代永嘉律師事務所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