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4）滬高民三（知）終字第18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元昌墨水廠，住所地：上海市金山區張堰經濟小區。

　　負責人唐年寶。

　　委托代理人朱振宇，上海市紹平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上海文教體育用品總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浦東新區東溝莊家灣86號。

　　法定代表人宋子寬，該公司總經理。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上海豪強文化用品廠，住所地：上海市嘉定區江橋鎮建新村九隊。

　　投資人張雪妹，該廠總經理。

　　兩被上訴人委托代理人沈振山、李建榮，上海市傅玄杰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唐年寶。

　　委托代理人朱振宇，上海市紹平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上海元昌墨水廠（以下簡稱元昌廠）因商標侵權糾紛一案，不服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2003）滬二中民五（知）初字第119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元昌廠的負責人、原審被告唐年寶本人及共同委托代理人朱振宇，被上訴人上海文教體育用品總公司（以下簡稱文教公司）、上海豪強文化用品廠（以下簡稱豪強廠）的共同委托代理人沈振山、李建榮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審理查明：上海訂書機廠是第1345463號元昌牌圖形及文字組合商標的注冊人，該注冊商標的核定使用商品為第16類墨水、墨汁、印泥、鋼筆、文具或家用膠水、學生尺、打字機、粉筆、復寫紙。注冊商標有效期自1999年12月21日至2009年12月20日。1995年上海訂書機廠并入原告文教公司，成為文教公司下屬的一個分支機構，原上海訂書機廠的債權、債務均由文教公司承擔。2002年1月30日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核準上述注冊商標轉讓注冊，受讓人為文教公司。2002年5月21日，文教公司與豪強廠簽訂商標使用許可合同。

　　2002年11月18日，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嘉定分局對元昌廠作出滬工商嘉案處字（2002）第140200210047號行政處罰決定書。該決定書認定元昌廠實施了假冒原告“元昌”注冊商標的行為，并查明，元昌廠自1999年7月至案發，共銷售1，091箱假冒“元昌”牌注冊商標的墨水，尚余庫存假冒墨水176箱、墨汁266箱及空瓶90箱，非法經營額達人民幣93，276.92元。

　　被告元昌廠設立于1999年4月1日，為個人獨資企業，投資人唐年寶。經營范圍包括墨水⒛??⒃爸楸始鞍旃?悶返取？BR> 1999年5月11日，被告元昌廠向國家知識產權局申請名稱為“包裝盒”的外觀設計專利，并于1999年11月20日被授予專利權。根據該專利所附的圖片，包裝盒的主視圖中間有“元昌”兩字，其右下方標有“特級碳素墨水”。

　　被告元昌廠實際使用的墨水包裝盒的主視圖底色為藍色，中間有紅色金邊的“元昌”兩字，在其右下方標有白色的“墨水廠”三個字及專利號。其中“元昌”兩字字體較“墨水廠”字體大。“元昌”兩字的左上角及包裝盒的俯視圖、后視圖中均有一圖形商標，其由三個同心圓組成，中間有一個“昌”字。

　　原審法院認為：未經商標注冊人的許可，在同一種商品上使用與其注冊商標相同或者近似的商標的行為屬于侵犯他人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本案中，原告文教公司是“元昌”注冊商標的所有人，被告元昌廠未經許可在墨水、墨汁的包裝盒上使用了與原告文教公司注冊商標相近似的商標，其行為已構成商標侵權。被告所述兩者的圖形并不完全相同，但其所述的差異較為細小，并不影響兩者整體的相似性。被告元昌廠以包裝盒設計已取得外觀設計專利作為不構成商標侵權的抗辯理由，因被告實際使用的墨水包裝盒與其外觀設計專利并不一致，因此，其辯解不能成立。本案中，原告的損失及被告的獲利均無法查清，因此該院將考慮侵權行為的性質、后果、范圍、期間等因素綜合確定賠償數額。關于本案被告侵權行為的期間，原告認為應從1999年7月持續到本案起訴時，2003年6月26日。該院認為，因原告注冊商標獲得授權在1999年12月21日，因此1999年7月至同年12月20日期間，被告的行為不構成對原告注冊商標專用權的侵害。關于2002 年2月嘉定工商局對被告元昌廠進行查處后，被告元昌廠是否繼續使用侵權包裝的問題，原告認為，被告元昌廠仍然在使用侵權包裝，但對此原告沒有提供具體證據。被告元昌廠辯稱，查處后其已變更了包裝，并提供了變更后的包裝盒。對此，該院認為，原告對其提出的主張負有舉證責任，現原告未提供相應的證據予以佐證，因此原告關于2002年2月到2003年6月26日被告元昌廠也實施了侵犯其商標權的行為的主張不能成立。鑒于兩原告簽訂的商標許可合同在2002年 5月，因此原告豪強廠要求被告元昌廠賠償經濟損失的訴訟請求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該院不予支持。對于原告要求被告唐年寶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的訴訟請求，該院認為，被告元昌廠是個人獨資企業，被告唐年寶為投資人，根據有關法律規定，個人獨資企業財產不足以清償債務的，投資人應當以其個人的其他財產予以清償。因此，本案中當被告元昌廠不足以清償對本案原告的賠償款項時，被告唐年寶應當以其個人財產承擔清償責任。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五十二條第（一）項、第五十六條第一款、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款、第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四條第一款第（七）項之規定，判決如下：一、被告上海元昌墨水廠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原告上海文教體育用品總公司經濟損失人民幣2萬元；二、對原告上海文教體育用品總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不予支持；三、對原告上海豪強文化用品廠的訴訟請求不予支持。案件受理費人民幣5，510元，由原告上海文教體育用品總公司、上海豪強文化用品廠共同負擔2，479.5元，被告上海元昌墨水廠負擔人民幣3，030.5元。

　　判決后，元昌廠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其上訴的主要理由是：（一）上訴人未侵犯“元昌”注冊商標的商標專用權；（二）“元昌”注冊商標的使用人在實際使用該注冊商標時，自行改變被核準的注冊商標的行為，不但違反了《商標法》第44條第一項的規定，也侵犯了上訴人的外觀設計專利權；（三）被上訴人文教公司在 2002年1月30日之前，對“元昌”注冊商標不享有注冊商標的專用權或使用權，故上訴人即便在被上海市嘉定區工商行政管理局查處之前產品包裝盒使用的商標與“元昌”注冊商標相近似，原審法院也不應判令上訴人向被上訴人文教公司賠償經濟損失。故請求二審法院撤銷原判，駁回兩被上訴人的原訴請；本案上訴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

　　被上訴人文教公司、豪強廠辯稱：原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上訴人的上訴理由無新內容，請求二審法院駁回上訴人的上訴請求。

　　二審中，上訴人元昌廠提供如下證據：

　　1、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嘉定分局扣留財務專用收據復印件；

　　2 、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嘉定分局扣留財務清單復印件；

　　3、商標異議書復印件。

　　上述證據以證明被上訴人文教公司取得商標權是2002年1月30日，2002年1月15日，上訴人文教廠還未獲得商標權資格。

　　經質證，被上訴人文教公司、豪強廠表示不愿質證。

　　對于上述證據，本院認為，上述證據不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所規定的新的證據的范圍，且對方當事人又不愿質證，故本院不予采納。

　　經審理查明：原審法院認定的事實屬實。

　　本院認為：被上訴人文教公司依法享有“元昌”注冊商標的所有權。上訴人現認為，其未侵犯“元昌”注冊商標的商標專用權。但事實上，上訴人實際使用的墨水包裝盒與其外觀設計專利并不一致，上訴人的產品包裝盒的俯視圖、后視圖中均有一圖形商標，其由三個同心圓組成，中間有一個“昌”字，經與被上訴人所擁有的商標相比較，明顯構成相近似，足以造成普通消費者混淆。因此，上訴人元昌廠未經被上訴人文教公司許可，在同一種商品上使用了與被上訴人文教公司注冊商標相近似的商標，其行為顯已構成商標侵權。上訴人這一理由，與事實和法律不符，本院不予采信。上訴人還提出，“元昌”注冊商標的使用人在實際使用該注冊商標時，自行改變被核準的注冊商標的行為，不但違反了《商標法》規定，也侵犯了上訴人的外觀設計專利權。本院認為，其上述主張不屬本案審理范圍，故這一理由，本院不予采納。上訴人另辯稱，被上訴人文教公司在2002年1月30日之前，對“元昌”注冊商標不享有注冊商標的專用權或使用權，故上訴人即便在被上海市嘉定區工商行政管理局查處之前產品包裝盒使用的商標與“元昌”注冊商標相近似，原審法院也不應判令上訴人向被上訴人文教公司賠償經濟損失。經查，原上海訂書機廠是本案系爭商標的原注冊人，1995年該廠并入被上訴人文教公司，成為文教公司下屬的一個分支機構，該廠的債權、債務均由文教公司承擔。2002年1月 30日，該商標被依法轉讓給被上訴人文教公司，所以，被上訴人文教公司作為原上海訂書機廠及該商標的繼受人，主張其商標權，原審法院據此判令上訴人向被上訴人文教公司賠償經濟損失并無不當，上訴人上述理由顯然不能成立。綜上所述，原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審判程序合法。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一百五十八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案二審訴訟費人民幣5，510元，由上訴人上海元昌墨水廠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王海明

　　代理審判員 ?王 靜

　　代理審判員 ?馬劍峰

　　二OO四年四月二十二日

　　書 記 員 ?劉潔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