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哈爾濱華龍交通建設有限公司與中國光大銀行黑龍江分行等案子追償墊付款糾紛上訴案

法公布(2002)第21號

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1999)經終字第208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哈爾濱華龍交通建設有限公司。住所地：黑龍江省哈爾濱市道里區友誼路392號。
　　法定代表人：韓守德，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張樹文，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陶增田，哈爾濱市信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中國光大銀行黑龍江分行。住所地：黑龍江省哈爾濱市道里區地段街8號。
　　負責人：杜建中，該分行行長。
　　委托代理人：唐志偉，該分行職員。
　　原審被告：黑龍江國際工程技術合作集團公司。住所地：黑龍江省哈爾濱市道里區友誼路392號。
　　法定代表人：韓守德，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陶增田，哈爾濱市信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哈爾濱華龍交通建設有限公司因與被上訴人中國光大銀行黑龍江分行、原審被告黑龍江國際工程技術合作集團公司追償墊付款糾紛一案，不服黑龍江省高級人民法院（1998）黑經初字第30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由審判員王j擔任審判長，代理審判員陳紀忠、錢曉晨參加的合議庭進行了審理，任雪峰擔任本案書記員（代）。本案現已審理終結。查明：
　　1995年5月15日，哈爾濱華龍交通建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龍公司）為購買韓國產挖掘機，向中國投資銀行哈爾濱分行（以下簡稱投資銀行）申請開立信用證。同年5月18日，投資銀行開立號碼為L/C3095025遠期540天不可撤銷跟單信用證，金額為154萬美元，信用證受益人為韓國現代商社，付款日期為1996年12月13日。雙方當事人同時約定，上述信用證為自由議付信用證（Negotiation），適用《跟單信用證統一慣例》（1993版）〔This credit is subject to The Uniform Customs and Practice for Documentary Credits（1993 revision ICC publication 500）and engage us in accordance with the terms thereof〕（以下簡稱UCP500）。同日，黑龍江國際工程技術合作集團公司（以下簡稱國際工程公司）向投資銀行出具不可撤銷擔保書，為華龍公司開證金額154萬美元的80％（即123.2萬美元）提供擔保，承諾如華龍公司不能按期支付信用證項下款項，保證在接到投資銀行書面通知3日內無條件將擔保額度內款項支付投資銀行，如未按時履行付款責任，對投資銀行造成的一切經濟損失由其承擔，并承擔擔保金額10％的違約金處罰。
　　同年6月1日，投資銀行根據華龍公司修改信用證的申請，對信用證進行了修改，追加開證金額23.1萬美元。隨后，韓國現代商社在新加坡華僑銀行漢城分行（以下簡稱漢城分行）辦理了議付。投資銀行于同年7月18日收到漢城分行提交的進口單據并通知了華龍公司，華龍公司同意承兌后，投資銀行即對外進行了承兌。
　　1996年7月27日，華龍公司致函投資銀行，以韓國現代商社提供的挖掘機有質量問題為由，申請對外拒付。同時，華龍公司以韓國現代商社大連事務所為被告訴至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中級人民法院（以下簡稱哈爾濱中院），并提出財產保全申請，請求凍結信用證項下貨款，哈爾濱中院遂裁定凍結該信用證項下貨款。信用證付款日到期后，漢城分行以信用證議付銀行的身份致函投資銀行要求付款，并對哈爾濱中院的裁定提出異議。哈爾濱中院于1998年2月17日解除了對該信用證的凍結。投資銀行于同年3月2日向漢城分行支付了信用證項下177.1萬美元款項。投資銀行為索要上述信用證項下墊付款未果，遂于1998年5月25日向原審法院提起訴訟，請求判令華龍公司清償墊付款項177.1萬美元并承擔上述資金自墊付日至1998年6月22日所發生的遲延付款利息77,924美元（按日萬分之四計付），請求判令國際工程公司對上述欠款承擔123.2萬美元的連帶擔保責任，并承擔違約金12.32萬美元。
　　另查明：1998年6月26日，投資銀行向漢城分行支付遲延付款利息134,704.32美元。
　　又查明：1999年3月16日，中國光大銀行和國家開發銀行聯合發布了光銀發〔l999〕96號《關于國家開發銀行與中國光大銀行整體轉讓-接收原中國投資銀行資產、負債和同城營業網點有關事項的緊急通知》，該通知稱原中國投資銀行全部債權債務由中國光大銀行承擔。原中國投資銀行哈爾濱分行即被中國光大銀行黑龍江分行（以下簡稱光大銀行）接管。
　　國際工程公司在法定上訴期內向本院提交了書面上訴狀，但未能預交二審案件受理費。1999年5月17日，本院向國際工程公司發出了（1999）經終字第208號催繳二審案件受理費通知書，限其在接到該通知后七日內向本院交納二審案件受理費83510元人民幣，逾期不交，則按自動撤回上訴處理。同年5月28日，國際工程公司簽收了上述通知書，但未能在規定期限內交納二審案件受理費。
　　黑龍江省高級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信用證交易和買賣合同屬于不同的法律關系，信用證系獨立于買賣合同的單據交易，其不受買賣合同的影響，只要單據和信用證相符，開證銀行就負有在規定期限內付款的義務。投資銀行以國際商會500號出版物《跟單信用證統一慣例》為依據，在收到進口單據后，經審核單證相符，并在征得華龍公司同意承兌的情況下，對外作出承兌，其行為符合正常的國際結算業務慣例。此時投資銀行在信用證上的責任已變為票據上的無條件付款責任。因此華龍公司以產品質量問題作為對外拒付的理由，向法院申請對信用證凍結止付，既違反法律規定，又不符合國際慣例，由此造成遲延付款的利息損失應由華龍公司負擔。投資銀行對外付款后，華龍公司應對投資銀行的墊付款予以清償。國際工程公司出具的擔保書，意思表示其實，且不違反法律規定，應為有效。國際工程公司應在其保證范圍內對華龍公司的債務承擔連帶責任，并應向投資銀行支付違約金。該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四條、第一百零八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二十一條第一款的規定，判決：一、華龍公司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償還投資銀行墊付款177.1萬美元，支付利息77,924美元（計算至1998年6月22日）；償付投資銀行對外遲延付款利息損失134,704.52美元及其自1998年6月26日開始計算的利息。二、國際工程公司對華龍公司的上述債務在其擔保的本金123.2萬美元及相應利息的范圍內承擔連帶清償責任，并支付違約金12.32萬美元。案件受理費83,510元人民幣由華龍公司負擔。
　　華龍公司不服原審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稱：一、韓國現代商社有明顯的欺詐行為，并導致上訴人在經濟上遭受巨大損失，這一事實已經商檢機關證實，并出具了《索賠證書》。根據最高人民法院1989年6月12日法（經）發〔1989〕12號文件的有關規定，上訴人申請凍結本該已經屬于韓國現代商社的財產，即信用證項下的貨款，顯然是合理合法的，特別是最高法院上述文件僅規定對信用證項下貨款的凍結應慎重，而并非禁止性的規定，但原審判決卻認定上訴人申請凍結的行為違法，顯屬適用法律不當。二、哈爾濱中院關于凍結信用證項下貨款的裁定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被上訴人必須執行。凍結裁定持續了444天，已遠遠超過了該信用證的付款期限，根據國際商會500號出版物第17條的規定，被上訴人不應再付款，但被上訴人不僅在未得到特別授權，而且在上訴人書面通知不得再付的情況下竟然為了自己的所謂“聲譽”，不僅付清了全部款項，而且主動支付了所謂“損失”，其行為違背了國際慣例，由此產生的后果理應由被上訴人承擔全部責任。三、原審法院判令上訴人向被上訴人支付利息77,924美元，可計算的依據是被上訴人付款之日1998年3月2日至1998年6月22日，即110天，我國根本沒有如此高額的利息規定，一審判決在國家規定的利率標準之外要求上訴人承擔如此高息顯然是不公平的。四、1995年5月18日，上訴人委托被上訴人對信用證的內容做了修改，并約定了進口設備的保修期為2,880工作小時，這一時限包含在540天遠期信用證的時限之內，那么在此時間以內所發生的任何問題都構成了受益人違反信用證條款的事實，因此，被上訴人理應針對受益人違反信用證條款的違約行為提出拒付，這也是法院裁定凍結信用證的重要理由，然而被上訴人對信用證修改的內容根本未予考慮，將本該拒付的貨款擅自付給了對方，被上訴人顯然應當對此承擔責任。原審判決認為國際工程公司擔保付款的承諾應當履行，而對被上訴人不受信用證條款約束的行為卻不予追究，顯然是不公平的。請求撤銷原審判決，駁回被上訴人全部訴訟請求并承擔一、二審訴訟費用。 [Page]
　　投資銀行答辯稱：一、原審判決認定“哈爾濱中院對L／C3095025號信用證凍結錯誤”是正確的。1、上訴人在哈爾濱中院起訴韓國現代商社的案件是產品質量糾紛，而不是欺詐引起的詐騙案；2、上訴人對法（經）發〔1989〕12號文件的援引是不全面的，在上訴人援引的文字之后的內容是：“在遠期信用證情況下，如中國銀行已承兌了匯票，中國銀行在信用證上的責任已變為票據上無條件付款責任，人民法院就不應加以凍結。”本案中，被上訴人于1995年7月18日承兌了信用證項下的匯票，被上訴人在信用證上的責任已變成票據上無條件付款責任。二、在哈爾濱中院裁定撤銷對L／C3095025號信用證的凍結后，被上訴人對外付款，并依國際慣例賠償外方損失，本身并無過錯。上訴人認為應依據《跟單信用證統一慣例》500號出版物第17條處理本案，認為法院裁定凍結信用證屬“因發生不可抗力而營業中斷”，是沒有任何法律依據的。三、上訴人與韓國現代商社之間的貿易糾紛，與信用證無關。根據《跟單信用證統一慣例》500號第3條、第4條和第15條的規定，信用證與可能作為其依據的銷售合同或其它合同，是相互獨立的兩種交易。在信用證業務中，銀行處理的是單據，肯不是單據所涉及的貨物、服務或其它行為。本案中，上訴人提出的對L／C3095025號信用證內容的修改，受益人已全部接受并表明在信用證單據中，經被上訴人審核，確認單證相符，上訴人對此亦無疑義，被上訴人遂對信用證項下的匯票及單據作出了承兌。至于信用證修改的內容與實際執行的情況是否一致，這完全是貿易范疇的問題，與信用證無關，也不能構成被上訴人拒付信用證的理由。四、關于利息計算問題。由于上訴人在被上訴人多次催促之后仍未能向被上訴人繳存款項，被上訴人于1998年3月2日被迫墊付信用證項下款項177.1萬美元，至被上訴人起訴之日共計110天，按國家銀行會計核算辦法，銀行為企業墊付的款項，視為逾期貸款，按照逾期貸款利率日萬分之四計收利息，因此，不存在上訴人所稱的高息問題。五、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國際工程公司擔保書答辯稱：一、保證形式不合法，保證無效。根據我國《擔保法》第十三條的規定，保證人與債權人應當以書面形式訂立保證合同。而在本案中，國際工程公司僅出具了一份“擔保書”，這顯然不是法律所規定的保證合同，保證形式不合法自然就失去了其保證的法律效力。原審判決將“擔保書”混同于保證合同，顯然是對事實認定上的重大失誤。二、假設“擔保書”有效，國際工程公司也僅是保證在債務人不履行債務時承擔保證責任，根據擔保法的規定應為一般保證。《擔保法》第二十五條規定：“一般保證的保證人與債權人未約定保證期間的，保證期間為主債務履行期屆滿之日起六個月。在合同約定的保證期間和前款規定的保證期間，債權人未對債務人提起訴訟或者申請仲裁的，保證人免除保證責任。”而被擔保人華龍公司對信用證的付款時間為1996年12月13日之前，可被上訴人遲至1998年6月22日才提起訴訟，顯然已遠遠超過了法律規定的保證期間，依法應免除保證責任。三、我國《擔保法》明確規定，一般保證的保證人在主合同糾紛未經審判或者仲裁，并就債務人財產依法強制執行仍不能履行債務前，對債權人可以拒絕承擔保證責任。因此，保證人必須在債務人經強制執行仍不能履行債務時方有為債務人償還債務的義務，根本不存在違約的問題。特別是我國法律對違約金規定的最高限額為5％，而原審判決卻判令國際工程公司承擔10％的違約金，顯然是沒有法律依據的。請求撤銷原審判決第二項，判令國際工程公司免除連帶清償責任及償付違約金義務。
　　本院認為：投資銀行是依據其與華龍公司之間的申請開立信用證協議、與國際工程公司之間的擔保關系以及向境外議付行支付信用證項下款項的事實而向原審法院提起訴訟的。
　　本案所涉開證申請之附加條款明確約定，該信用證適用UCP500。上述約定符合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愿，亦符合我國《民法通則》關于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的有關規定。因此，本案所涉信用證法律關系應適用UCP500的有關規定，并以此來確定投資銀行對外承兌以及付款行為是否符合上述國際慣例、是否有權向開證申請人即華龍公司主張信用證項下其已墊付的款項。
　　UCP500第3條a款規定：“信用證與可能作為其依據的銷售合同或其它合同，是相互獨立的交易。即使信用證中有對該合同的任何援引，銀行也與該合同完全無關，且不受其約束。因此，一家銀行作出付款、承兌并支付匯票或議付及／或履行信用證項下其它義務的承諾，不受制于申請人與開證行或與受益人之間在已有關系下產生的索償或抗辯。”第4條規定：“在信用證業務中，各有關當事人所處理的只是單據，而不是單據所涉及的貨物、服務及／或其它行為。”上述規定確立了信用證的獨立抽象性原則，即信用證雖然以基礎買賣合同為依據而開立，但是一經開立就不再受基礎買賣合同的制約。依據這一原則，只要受益人提交了符合信用證規定的單據，開證行就必須付款，即使這些單據所代表的貨物與基礎買賣合同規定不符，或基礎買賣合同中有不同于信用證條款的規定。本案中，投資銀行在收到議付行漢城分行提交的信用證要求的全套單據經審核單證相符、并經開證申請人華龍公司同意后，即進行了承兌。根據UCP500第14條a款I項即“對已付款、已承擔延期付款責任、已承兌匯票或已議付的指定銀行予以償付”的規定，投資銀行對漢城分行負有償付義務，在投資銀行兌付了議付行后，就其所付出的款項獲得從開證申請人即華龍公司處得到償付的權利。信用證本身是否經過修改、受益人是否違反信用證規定的質量條款并不影響開證行即投資銀行在單證相符的情況下支付信用證項不款項并要求華龍公司償付的權利。因此，投資銀行的上述行為完全符合UCP500的有關規定，華龍公司關于“投資銀行應受信用證條款約束并應承擔擅自支付貨款的責任”的上訴主張無理，本院不予支持。
　　華龍公司在本案訴訟過程中，一直以信用證受益人在基礎買賣合同中存在欺詐作為其拒絕付款的抗辯理由，該理由亦是其主要的上訴內容。在信用證獨立抽象性原則下，銀行所關心的是單據而非貨物，只要單據表面上符合信用證規定，開證行就應于付款，而不受基礎交易的制約。對于受益人的欺詐能否受到獨立抽象性原則的保護，UCP500未作規定。但是，“欺詐例外”作為一項原則，被大多數國家在實踐中所采納，即在肯定了獨立抽象性原則的前提下，又承認這一原則的適用不能無視國際商業交易的實際情況，在特定情況下應允許有例外，受益人欺詐是最主要的情形。然而，上訴人華龍公司在本案訴訟過程中，始終未對受益人存在欺詐行為舉出確實的證據，其所謂的欺詐事實實際上是進口設備存在某些質量問題，該問題只是基礎買賣合同履行過程中的質量糾紛，不應影響當事人約定的信用證結算方式。因此，華龍公司關于本案信用證受益人存在欺詐行為的上訴理由，本院予以駁回。
　　華龍公司在提起本案訴訟前，曾以質量糾紛為由以本案信用證受益人為被申請人向哈爾濱中院申請訴訟保全以凍結本案所涉信用證項下款項，哈爾濱中院作出了相應的民事裁定，導致信用證項下款項被凍結而不能對外支付。以后，哈爾濱中院又撤銷了上述裁定。華龍公司上訴認為哈爾濱中院的訴訟保全裁定具有法律效力，投資銀行應據此且應依據UCP500第17條的規定對外拒付信用證項下款項，擅自支付的后果應由投資銀行自行承擔。上述上訴理由同樣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首先，UCP500第17條規定的是在發生不可抗力的情況下開證行可以拒付的情形，而本案根本不存在此種情形；其次，信用證是開證行對受益人的一項單獨承諾，如果單據表面未顯示存在欺詐，也沒有其他明確的證據證明欺詐存在，可以認為法律并未賦予開證申請人限制銀行付款的權利。本案的實際情況是，華龍公司申請開立的是遠期信用證，信用證已被漢城分行議付，而且開證行已對議付行承兌了信用證項下匯票。此時，投資銀行在信用證項下的責任已變為票據上的無條件付款責任。根據我院1989年6月12日法（經）發〔l989〕l2號《全國沿海地區涉外、涉港澳經濟審判工作座談會紀要》的有關規定，人民法院不應裁定凍結本案信用證項下之款項。因此，原審判決關于“華龍公司的保全申請違反法律規定、不符合國際慣例，由此造成遲延付款的利息、損失由其負擔”的認定是正確的。投資銀行在哈爾濱中院撤銷了凍結裁定后，即向議付行支付了信用證項下款項，該行為無任何過錯，亦符合信用證結算的國際慣例，其有權要求開證申請人華龍公司償付相關款項，包括信用證項下款項以及因遲延支付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Page]
　　投資銀行是于1998年3月2日為華龍公司墊付信用證項下177.1萬美元款項的，按國家銀行會計核算辦法，銀行為企業墊付的款項，視為逾期貸款，按照逾期貸款利率日萬分之四計收利息。因此，原審法院依據投資銀行的訴訟請求判令華龍公司支付計算至1998年6月22日的利息77,924美元是正確的，并不存在上訴人所稱的高息問題。上訴人華龍公司關于“高息”的上訴理由沒有事實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國際工程公司雖然在法定上訴期內向本院提起了上訴，但其未能在本院限定的期限內向本院繳納二審案件受理費，依照《人民法院訴訟收費辦法》第十三條第二款的規定，應按自動撤回上訴處理。我院《關于民事經濟審判方式改革問題的若干規定》第三十五條規定：“第二審案件的審理應當圍繞當事人上訴請求的范圍進行，當事人沒有提出請求的，不予審查。”因此，國際工程公司在二審過程中就擔保問題提出的異議，本院不予審查。
　　綜上，投資銀行根據當事人約定適用的國際慣例而作出承兌、付款行為均合法有效，其有權要求華龍公司對其墊付的信用證項下款項以及因遲延支付而產生的費用進行償付。由于光大銀行已全盤接管了投資銀行，華龍公司應就本案產生的債務向光大銀行進行清償。華龍公司上訴無理，應予駁回。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83.510元人民幣由華龍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王　j
代理審判員　　陳紀忠
代理審判員　　錢曉晨
二○○一年七月五日
書　記　員　　任雪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