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佛山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2）佛中法審監經再字第18號

　　申請再審人（一審被告）南海市水電機械廠，住所地：南海市佛平路軍橋腳。

　　法定代表人：嚴佐庭，廠長。

　　委托代理人：黃文富，男，漢族，南海市水電局科長。

　　被申請再審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南海市瀝北華鋼鋁不銹鋼型材廠。住所地：南海市大瀝區瀝北村湖馬大基。

　　法定代表人：黎慶偉，廠長。

　　委托代理人：林俊賢，廣東建勛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再審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杜威泰，男，1954年7月1日出生，漢族，住南海市桂城區南桂三街4號402房，原南海市永業有色金屬制品廠負責人。

　　被申請再審人（一審被告）劉健泉，男，1963年5月3日出生，漢族，住南海市桂城區南桂西路23號303房，原南海市大瀝興盛鋁型材經銷部負責人。

　　南海市水電機械廠（下稱水電機械廠）因與南海市瀝北華鋼鋁不銹鋼型材廠（下稱華鋼鋁廠）、杜威泰、劉健泉加工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本院（2000）佛中法經終字第446號民事判決，申請再審，被本院予以駁回。后由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于2002年7月7日作出了（2001）粵高法審監申字第387號民事裁定，裁定指令本院再審。本院于2002年10月9日另行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申請再審人水電機械廠委托代理人黃文富，被申請再審人華鋼鋁廠委托代理人林俊賢和被申請再審人杜威泰、劉健泉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再審查明：1997年4月至8月間，劉健泉以南海市大瀝興盛鋁型材經銷部（下稱經銷部）的名義與華鋼鋁廠發生加工關系，由經銷部委托華鋼鋁廠為其鋁型材氧化著色，至同年的8月14 日止經銷部確認欠該廠加工費438325.16元。后經華鋼鋁廠多次追收未果，遂于1997年9月18日向原審法院起訴，請求經銷部、水電機械廠、永業制品廠承擔還款責任。

　　又查明：經銷部注冊資金30萬元，負責人劉健泉，經營場地南海市大瀝鎮大發市場，主管部門永業制品廠，核準日期1994年4月26日，經濟性質集體所有制；該經銷部于1997年9月8日歇業。

　　永業制品廠注冊資金30萬元，負責人杜威泰，經營場地南海市里水鎮大沖象崗，主管部門水電機械廠，核準日期1994年2月3日，經濟性質集體所有制；該企業于1997年11月3日向工商部門申請注銷集體企業改為私營企業，1998年1月26日歇業。

　　水電機械廠注冊資金83萬元，法定代表人嚴佐庭，經營場地佛山市佛平公路軍橋腳，主管部門南海市水電局，核準日期1991年8月21日，經濟性質集體所有制。

　　2001年2月17日，南海市駿朗會計師事務所所作出的南駿事字（2001）3號《專項審核報告》證實：水電機械廠從未收過永業制品廠款項。

　　2001年2月21日，南海市里水鎮大沖村象崗經濟合作社出具的證明及1995年1月13日至1997年1月30日杜威泰交納租金的三張收據證實：永業制品廠承租該村的土地開辦企業和交納租金都是杜威泰一人經辦。

　　1994年9月12日杜威泰書寫保證書說明水電機械廠不用負責有關永業制品廠的債權債務。

　　2001年2月17日劉健泉書寫了有關經銷部成立的性質以及欠華鋼鋁廠的款由他本人承擔。嗣后，劉健泉還款10萬元給華鋼鋁廠。

　　上述事實，有營業執照及工商登記材料、南海市駿朗會計師事務所南駿事字（2001）3號的《專項審核報告》、租地合同和租金憑證、還款信件、劉健泉和杜威泰分別在2000年6月8日于佛山市宏遠律師事務所和在2001年2月21日于南海市水電局作的筆錄、當事人陳述等證據材料證實。

　　南海法院原一審認為：經銷部和劉健泉欠華鋼鋁廠加工費438325.16元，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經銷部應履行給付所欠的加工費和利息的義務。永業制品廠不具備法人資格，其與經銷部的掛靠關系無效，且其未收取管理費及其他費用，故不承擔責任；水電機械廠作為永業制品廠的主管部門，亦無收取任何管理費其他費用，故不應承擔責任。據此作出判決由經銷部、劉健泉于判決生效后十天內負責歸還438325.16元及利息（從1997年8月15日起至判決確定的給付之日止，按日萬分之五計付），逾期按銀行同期貸款利率雙倍計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該判決被本院以事實不清，違反法定程序發回重審。

　　該院重審后認為：經銷部欠華鋼鋁廠的加工費應予給付。經銷部注銷后，債務本應由其開辦單位永業制品廠負責償還。由于該廠已注銷，且該廠是杜威泰掛靠水電機械廠開辦經營的，故債務應由杜威泰承擔，水電機械廠作為被掛靠者，因其沒收取管理費，不需承擔本案的民事責任。據此作判決由杜威泰承擔歸還 438325.16元及利息的責任。

　　本院二審認為：經銷部與華鋼鋁廠的加工關系成立。經銷部立字確認欠華鋼鋁廠加工費438325.16元，應予認定。由于該經銷部是永業制品廠投資開辦的，主管部門是永業制品廠，故本案債務應由該廠承擔。而永業制品廠是水電機械廠投資開辦的不具備法人資格的企業，已被核準歇業，故其債務應由開辦單位承擔。據此作出判決：維持一審第二項判決，變更一審第一項判決為水電機械廠在判決生效后十天內支付438325.16元及利息給華鋼鋁廠。一審案件受理費 10286元，財產保全費2700元，共12986元，由華鋼鋁廠承擔1039元，水電機械廠承擔11947元；二審受理費10286元，由水電機械廠承擔。

　　水電機械廠申請再審理由是：1、永業制品廠實屬杜威泰個人所有的個體性質的企業。杜威泰開辦該廠的時候因受條件限制才找到我廠當時的廠長幫忙蓋章，使之成為水電機械廠的開辦企業。2、水電機械廠經過南海市駿朗會計師事務所會計帳面專項審計得出的《專項審核報告》結果說明：水電機械廠自1994年1月1日至 12月31日會計帳面未反映與永業制品廠有經濟往來，沒有對永業制品廠劃出款項，也沒有收入該廠款項。杜威泰也曾在2001年2月21日的筆錄中承認永業制品廠資金全部是他籌集解決的。杜威泰應作為被告承擔本案的無限責任，不應由水電機械廠承擔還款責任；3、最高人民法院經濟庭《關于華豐供銷公司的債務應由誰承擔的電話答復》（1989年10月7日公布）第三條規定：“……經重新確認，如屬個體性質，應列該公司的財產所有者為被告，承擔無限責任”據此請求法院撤銷本院的二審判決，依法改判申請人不承擔經銷部的欠款責任。

　　被申請人華鋼鋁廠開庭答辯認為申請人提供的證據都不是新證據，希望法院對申請人的新證據作出一個正確的認定，確保華鋼鋁廠的權利。

　　被申請人杜威泰口頭答辯提出永業制品廠是他開辦經營的，當時由于開辦個體企業比較難，他登記企業時找了水電機械廠廠長幫忙蓋了該廠的公章，使企業成了國字頭，其實是他自己經營的是個體企業。水電機械廠沒有收過一分錢管理費，他也沒有交過管理費。劉健泉是他的朋友，他開辦的經銷部掛在他的企業名下，但經銷部的經營全部是劉自己的，他根本不清楚。

　　被申請人劉健泉口頭答辯稱他開辦經銷部時找了杜威泰幫忙，因為掛在他的企業可以開取增值稅發票。經銷部的整個投資和經營均是他自己的，與水電機械廠、永業制品廠無關。所欠債務應由他來承擔，請求法院重新認定這些事實。

　　本院再審認為：本案的加工欠款關系事實清楚，經銷部所欠的債務應當清償。根據上述所有的事實表明：水電機械廠開辦了永業制品廠和永業制品廠開辦了經銷部是工商登記的事實，但是，水電機械廠沒有投入資金，沒有收取利潤；而永業制品廠在企業的成立過程中全部由個人辦理，包括承租廠房、自籌資金等。其實，永業制品廠是名為掛靠集體企業，實為個人經營的企業。水電機械廠沒有投入資金，沒有收取過管理費或經營利潤。因此，水電機械廠不符合對所開辦的永業制品廠承擔任何責任的條件，無需承擔本案的還款責任。經銷部是掛靠永業制品廠名下開辦的不具備法人資格的個體經營企業，經銷部的民事責任應由開辦者即劉健泉承擔清償責任，由被掛靠者永業制品廠承擔補充清償責任。因永業制品廠已歇業，該廠應承擔的補充清償責任由杜威泰個人承擔。鑒于劉健泉在本案再審審理時已還款10萬元，故他實際再還款338325.16元以及利息。杜威泰承擔劉健泉還款不能的補償清償責任。申請再審人申請再審理由充分，予以支持。原一、二審判決認定事實不清，處理不當，應予撤銷。本案經本院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三）項、第一百八十四條第一款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廣東省南海市人民法院（1999）南經壹初字第509-1號和本院（2000）佛中法經終字第989號民事判決書；

　　二、劉健泉應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支付338325.16元及利息（從1997年8月14日起至判決確定付款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同期商業貸款利率計付）給南海市瀝北華鋼銅鋁不銹鋼型材廠。逾期給付，則按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同期商業貸款利率加倍計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三、杜威泰應承擔劉健泉還款不能的補充清償責任。

　　本案一審受理費10286元，財產保全費2700元，共12986元，由華鋼鋁廠承擔1039元，劉健泉承擔7168.2元，杜威泰承擔4778.8元；二審受理費10286元由劉健泉承擔6171.6元，杜威泰承擔4114.4元。所有費用分別由華鋼鋁廠和杜威泰預交，劉健泉應承擔部分逕付華鋼鋁廠和杜威泰；本院不再作收退處理。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梁 虹

　　代理審判員：唐 斐

　　代理審判員：葉萬盤

　　二○○三年一月八日

　　書 記 員：黃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