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6）長中民三初字第0241號

原告李綱，男，1964年8月出生，漢族，住湖南省張家界市永定區崇文路16號。
委托代理人聶輝萍，湖南聯合創業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長沙市九如齋食品開發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南省長沙市天心區南湖路2號。
法定代表人朱法明，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關L華，該公司法律顧問。
委托代理人張立，男，1966年9月出生，住湖南省長沙市開福區福雅坪巷23號。
第三人長沙博雅印務包裝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南省長沙縣安沙鎮水渡河。
法定代表人鄧生芳，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鐘海平，該公司總經理。
原告李綱因與被告長沙市九如齋食品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九如齋公司）、第三人長沙博雅印務包裝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博雅公司）著作權侵權糾紛一案，于2006年7月18日向本院提起訴訟。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并于2006年9月18日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原告李綱及其委托代理人聶輝萍，被告九如齋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關L華、張立，第三人博雅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鐘海平均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李綱訴稱，2005年下半年起原告在本省市場（機場、沃爾瑪、平和堂等超市）發現被告未經原告同意在其生產的“中華老字號系列食品”包裝盒上印有原告的數幅攝影作品。原告認為被告擅自使用原告的攝影作品作為食品廣告及包裝盒的行為已構成對原告著作權的嚴重侵害并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是嚴重的違法侵權行為。原告曾試圖與被告聯系均因種種原因未果，現依法向法院起訴，請求法院判令：1、被告立即停止侵權并當庭向原告公開賠禮道歉；2、被告賠償原告因攝影作品被侵權所致的損失計人民幣12萬元；3、本案的訴訟費全部由被告承擔。
原告李綱為支持其訴訟請求，在本院指定的舉證期限內提交了以下證據：
證據1、九如齋食品產品包裝盒；
證據2、購買被告生產食品的發票原件；
證據3、作者作品畫冊；
證據4、作者拍攝風光照片的原件；
證據5、風光照片（大照片）；
以上五份證據證明原告對其作品享有著作權，被告九如齋公司在其生產、銷售的食品包裝盒上使用了原告的作品。
證據6、聘請律師的委托合同，證明發生的費用；
證據7、湖南省攝影家協會出具的證明，證明原告李綱的知名度。
被告九如齋公司口頭辯稱，1、被告從未就此事接到過原告的通知，被告對此毫不知情；2、被告的行為不構成侵權。綜合以上兩點，答辯人不存在過錯，不應承擔賠償責任。
被告九如齋為支持其訴訟主張，向本院提交了以下證據：
證據1、工業品買賣合同。證明博雅公司與九如齋公司之間就食品包裝盒形成的買賣合同關系。
證據2、九如齋公司送貨單。證明合同上約定的產品包裝盒數量為5000份，而被告實際收到4700份。
證據3、盒裝《湘西之旅》食品銷售明細。證明被告實際銷出4608盒。
第三人博雅公司述稱，對于事先未征得原告同意，使用原告的數幅攝影作品，其行為確實存在過錯。因此博雅公司愿意承擔適當的賠償責任并當庭向原告賠禮道歉。
博雅公司沒有向法庭提交證據。
在審理本案過程中，本院組織原、被告雙方當事人及第三人對對方提交的證據進行了質證，并發表了充分的質證意見。
被告九如齋公司對原告李綱提交的證據1-5的真實性、合法性及關聯性均無異議；對于證據6的真實性有異議，認為僅有委托合同沒有發票，不能證明該費用已實際發生；對證據7的真實性及合法性均無異議，但對其關聯性有異議。
第三人博雅公司同意被告九如齋公司對原告證據的質證意見。
原告李綱、第三人博雅公司對被告九如齋公司提交的證據無異議。
作為定案證據，應當真實、合法，且與本案訴爭之事實具有關聯性。經對原告李綱和被告九如齋公司提交的證據進行分析審查，綜合各方當事人的質證意見，本院認證如下：
原告證據1、證據2能夠證明被告九如齋公司在其生產、銷售的食品包裝盒上使用了原告的六幅攝影作品的事實；證據3、證據4、證據5能夠證明原告對上述作品享有著作權；證據7能夠證明原告李綱的知名度。被告證據1能夠證明博雅公司與九如齋公司之間就食品包裝盒形成的買賣合同關系，以及合同約定的數量；證據2、證據3能夠證明被告實際收到的數量以及被告使用該包裝實際銷出的數量。上述證據，來源和形式合法，內容真實，且與本案訴爭的事實具有法律上的關聯性，予以認定。原告證據6僅有委托合同沒有相應的發票，不能證明該費用已實際發生，對該證據依法不予認定。
根據上述定案證據，本院經審理查明，原告李綱系湖南省攝影家協會和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專業從事攝影創作。 2004年3月，出版攝影作品集《歷史文化名城－－鳳凰》。2005年1月，與他人合作出版攝影作品集《張家界風光攝影精品集》。2005年5月9日，九如齋公司與博雅公司簽訂了一份“工業品買賣合同”，該合同約定，九如齋公司向博雅公司購買《湘西之旅》食品包裝組合5000套，單價每套1.70元，總價款8500元。在該合同的質量條款中，約定了“由出賣人提供樣品，買受人簽樣為準”。合同簽訂后，博雅公司從李綱的攝影作品集《歷史文化名城DD鳳凰》選取4幅作品，從李綱與他人合作出版的攝影作品集《張家界風光攝影精品集》中選取2幅作品，印刷制作九如齋公司“湘西之旅”湖南名優特產的包裝。2005年 7月11日，博雅公司將上述包裝4700套送交九如齋公司。九如齋公司遂使用該包裝生產銷售“湘西之旅”湖南名優特產食品。李綱獲悉其作品被九如齋公司用作“湘西之旅”湖南名優特產的包裝，認為九如齋公司的行為侵犯了其依法享有的著作權，遂向本院提起訴訟。
根據各方當事人的訴辯主張、舉證質證情況，經征詢各方當事人意見，綜合法庭調查和法庭辯論的情況，本院將本案爭議焦點歸納如下：
一、被告九如齋公司在本案中是否應當承擔民事責任。原告李綱認為，被告九如齋公司擅自使用原告的攝影作品作為食品廣告及包裝盒的行為已構成對原告著作權的嚴重侵害并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是嚴重的違法侵權行為。被告九如齋公司認為，九如齋公司從未就此事接到原告的通知，被告對此毫不知情，也不存在過錯，被告的行為不構成侵權，不應承擔賠償責任。本院認為，九如齋公司用作“湘西之旅”湖南名優特產的包裝雖然是由第三人博雅公司制作，但九如齋公司在使用他人攝影作品作為產品的包裝、裝潢時，并未盡到合理的注意義務。因此，被告九如齋公司在本案中，應當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

二、如何確定本案的賠償數額。原告李綱認為，被告未經原告同意在其生產的“中華老字號系列食品”包裝盒上印有原告的數幅攝影作品，構成對原告著作權的嚴重侵害，要求賠償12萬元。被告九如齋公司認為，被告的行為不構成侵權，不應承擔賠償責任。第三人博雅公司認為，事先未征得原告同意，使用原告的數幅攝影作品，其行為確實存在過錯。因此，博雅公司愿意承擔適當的賠償責任并當庭向原告賠禮道歉。本院認為，第三人博雅公司在未征得原告李綱同意下擅自使用原告攝影作品，其行為侵犯了原告的著作權，對此應依法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根據我國著作權法的有關規定，侵犯著作權的，侵權人應當按照權利人的實際損失給予賠償；實際損失難以計算的，按照侵權人的違法所得給予賠償；侵權人的違法所得，僅指復制該作品所產生的利益。本案中，由于原告李綱并未舉證證明其因侵權而造成的損失，亦未舉證證明被告及第三人在侵權期間因侵權而獲取的利潤，本院根據著作權法的規定，綜合被告侵權而獲取利潤的情況、侵權的主觀過錯、侵權情節、侵權影響等因素，酌情確定相應的賠償數額。
綜上所述，本院認為，原告李綱系涉案6幅攝影作品的作者，其依法享有的著作權應當受到法律保護。第三人博雅公司未經原告李綱許可，使用李綱已經公開發表的6幅攝影作品，為被告九如齋公司印制“湘西之旅”湖南名優特產的包裝，上述行為侵犯了原告李綱對其作品依法享有的著作權，應當承擔停止侵權、賠禮道歉、賠償損失的法律責任。第三人博雅公司在庭審過程中已當面向原告李綱賠禮道歉。被告九如齋公司在購買包裝盒用于其 “湘西之旅”湖南名優特產的包裝時，未盡到合理注意義務，將侵犯他人著作權的包裝用于商業目的，其行為構成共同侵權。原告李綱提出的要求被告停止侵權的訴訟請求于法有據，本院予以支持。原告提出的要求被告九如齋公司賠償經濟損失的訴訟請求，亦有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予以支持，但對于其中過高的賠償請求數額，本院不予支持。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八條、第一百三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四十六條第（七）項、第四十八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著作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第八條第一款、第二十四條、第二十五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 被告長沙市九如齋食品開發有限公司、第三人長沙博雅印務包裝有限公司立即停止使用原告李綱享有著作權的6幅涉案攝影作品；
二、 第三人長沙博雅印務包裝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原告李綱經濟損失18000元；
三、 被告長沙市九如齋食品開發有限公司對第三人長沙博雅印務包裝有限公司的上述賠償義務負連帶清償責任。
本案受理費3910元，由原告李綱負擔782元，被告長沙市九如齋食品開發有限公司、第三人長沙博雅印務包裝有限公司共同負擔3128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本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提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丁 建 平
審　判　員　楊 鳳 云
代理審判員　尹 承 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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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年十月十二日

書　記　員　谷 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