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財產、追償代還借款糾紛代理詞

2006年12月11日

代 理 詞

尊敬的審判長、審判員：

四川亞峰律師事務所依法接受某某某等16原告的委托，指派我擔任某某某等16原告與被告某市第八建筑工程公司（以下簡稱：建八司）、某市星福鎮觀風村村民委員會（以下簡稱：觀風村）確認財產、追償代還借款糾紛一案某某某等17原告的訴訟代理人，現依據事實及法律，就本案發表如下代理意見：

一、“直屬處”的演變過程。

1988年1月11日，原某縣某鎮人民政府《關于城關建筑隊分隊的通知》（即某某發（1998）字第2號文件），將原某某鎮城關建筑隊分為了城關建筑隊和某市第三建筑安裝公司六隊，兩隊均為獨立核算、自負盈虧，原城關建筑隊全部資產各占50%，即各分得資產25萬余元，分屬兩隊集體所有。人員安排按雙方協商辦法解決。1992年前，三公司六隊又改編制為建三司第十三工程隊，某某某任隊長。1992年初，某某某家庭所在的星福鎮觀風村為了完成上級政府下達 的經濟指標，同建八司和某某某協商，組建工程處，由自某某某帶設備、自籌資金、自組人員、自找工程。1992年3月，某某某與某某市第三建筑工程公司協商，解除十三工程隊與三公司的掛靠關系，由某某某帶走十三工程隊的自有資產和人員，回觀風村組建工程隊。1992年5月15日，觀風村同建八司簽訂了《聯合組建公司直屬建筑安裝工程處的協議》，組建了直屬處。直屬處有固定資產25萬元，流動資金5萬。觀風村與建八司對直屬處均未有任何投資。觀風村委會是直屬處的“行政”主管部門，建八司為直屬處的“行業”領導主管部門。直屬處每年分別向觀風村、建八司交納管理費。直屬處掛靠建八司，對外以建八司或建八司直屬處的名義開展經營活動。直屬處以某某某為處長，由某某某自組人員、自帶設備、自籌資金、自主經營，進行獨立核算，自擔風險，自負盈虧。直屬處未進行工商登記。

直屬處經營至1999年。1999年10月31日某某某離任直屬處處長，16原告從此時開始與建八司和現在的直屬處（建八司名義上有了新的直屬處）脫離了一切關系。2000年初，本案致訟。

二、關于16原告主體資格及財產權問題。

直屬處組建時，某某某等人從原建三司第十三工程隊帶來價值25萬的建筑機具、設備以及5萬元流動資金投入到建八司直屬處。這些由“架管、攪拌機”等機具形態構成的資產本身就是某某某等人在原建筑隊中的集體勞動積累。該直屬處組建時17原告是從建三司第十三工程隊來的固定人員（系管理人員和技術骨干），其余人員都是松散的臨時組合，工程需要時就來，不需要時就走的臨時人員。真正的主體人員就是現原告某某某等16人。

直屬處的財產除組建時某某某等人帶來的固定資產25萬元，流動資金5萬元而外，就是以后在經營活動中形成的勞動收益積累。例如根據需要增加購置的機具、設備，付款征用的土地和在征用土地上修建的房屋、設施，至后來的拆遷安置補償收益等。

根據“誰投資，誰受益”，“誰積累，誰享有”的原則，屬于掛靠性質和集體所有的直屬處的原始投入、經營積累的財產應為積累人享有（所有），即為原告16人享有。訴訟中，法院亦發布了權利申報公告，除本案原告16人外至今無人申報權利（即對涉案財產主張權利），充分說明原告16人代表直屬處主張直屬處財產權利是正確的。至于這17人對直屬處財產的共有份額如何劃分問題，那是財產共有權人內部權益分配問題。現17原告以財產共有權人名義共同行使權利，共同主張 直屬處財產共有權是正確的。

原再審判決[（2004）某某再字第03號民事判決]未否定直屬處積累的財產為17原告共有是正確的。原再審判決也認定了某某某等16人的適格的訴訟主體（原告）資格，亦是正確的。

三、原再審判決[（2004）某某再字第03號民事判決]“駁回原審原告（某某某等16人）要求原審被告建八司返還代為清償185220元的訴訟請求”，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

（一）對從直屬處賬戶上扣劃了185220元（分兩筆）清償建八司債務的事實，原被告雙方無異議，對此原判決也作了認定。

（二）原再審判決認定建八司向銀行所貸的兩筆貸款實際使用人為直屬處，沒有充分證據證明，認定事實錯誤。

原再審判決認定建八司向銀行所貸的兩筆貸款的實際使用人為直屬處的理由有三條：其一，某某某在擔任建八司經理兼任直屬處負責人期間，以建八司的名義向銀行貸款時，其貸款用途中所承建的項目就是直屬處所承建的工程項目；其二，向銀行貸款時用直屬處的2.5畝土地使用權進行了抵押擔保；其三，涉及銀行貸款資金流向的建八司的財務檔案還掌握在原告某某華手中，原告拒不提供不利于自己的財務檔案證據，應當承擔舉證不力的法律后果。原再審判決認定的此三條理由均不能成立。其不能成立的理由如下：

1、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貸款用途中所承建的項目就是直屬處所承建的工程項目，更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銀行貸款資金用于了直屬處。

建八司涉案的銀行貸款共兩筆，一筆為1994年12月29日向中國人民工商銀行某某市支行貸款10萬元，另一筆為1995年9月15日向中國人民建設銀行某某市支行貸款5萬元。向工商銀行的10萬元貸款支取憑證單上注明的用途為建八司購原材料和設備。該支取憑證和此筆貸款的其他相關材料均不能證明所貸的10萬元用于了直屬處所承建的工程項目。向建設銀行的5萬元貸款借據單上注明的用途為流動資金周轉。在該筆貸款的相關材料中，僅在建八司向建設銀行申請貸款的理由中，有關于建八司下屬16個工程隊處的7個工程正在施工，因墊支金額較大、資金周轉困難，特申請流動資金貸款，用于資金周轉的陳述。而此陳述并非僅指直屬于處的在建工程項目，在建的7個工程中除2個工程系直屬于處的工程外，其余5個工程為建八司其他工程隊處的工程。更重要的是申請貸款的用途方向，與實際的貸款資金流向并無必然的因果聯系。向建設銀行的5萬元貸款同樣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此筆貸款用于了直屬處所承建的工程。

2、用直屬處的2.5畝土地使用權向銀行作抵押貸款擔保，并不能因此證明建八司向銀行的貸款就用于了直屬處。

在上述兩筆貸款中，僅有建八司1995年9月15日向中國人民建設銀行某某市支行貸款5萬元時，用了直屬處的2.5畝土地使用權進行了抵押貸款擔保。但問題的關鍵在于，用了直屬于處的土地使用權進行抵押貸款擔保，同樣不能證明銀行的貸款就用于了直屬處。直屬處承擔的僅是擔保責任，在被告方沒有其他證據充分證明此筆貸款用于了直屬處的情況下，用直屬處系貸款抵押擔保人來推定此筆5萬元貸款的使用人為直屬處，是極其荒謬和不符合邏輯的。

3、財務檔案已經移交，兩筆貸款資金流向的舉證責任在被告不在原告。

銀行兩筆貸款實際用于何處，在建八司的財務帳上有明確的記載。因此，要查清貸款資金的流向，交出財務帳本是本案的關鍵。問題在于財務帳本該由原告交出，還是該由被告交出，這涉及到舉證的責任問題。本代理人認為，本案中原告已完成了舉證責任，即向法院提供了建八司向銀行兩筆貸款的貸款憑據和相關申請貸款材料及原告某某某離任建八司經理時的《某某市第八建筑工程公司財務移交清單》等。原告的上述證據，不僅證明了貸款人為建八司，更還證明了在原告某某某離任建八司經理時已將原建八司的財務檔案資料移交給了現建八司財務保存，交出財務檔案的舉證責任自然轉移到了被告方。但原再審判決用了星福鎮計經委主任徐見康1999年10月11日的證詞，某某某1999年4月23日寫給星福鎮計經委的函，以及1997年9月26日某某某離任建八司經理時雙方擬定辦理移交的《座談紀要》三個證據來證明交出原建八司財務檔案的舉證責任在原告方。原再審判決所認定的上述三個證據均不具有證明力，根本不能證明原告方負有舉證責任。

（1）關于財務檔案交接問題。

因原經理某某某離任，現經理某某某接任，1997年9月26日上午星福鎮黨委、星福鎮計經委、建八司原班子、建八司現班子的相關人員先行召開了交接工作座談會。當日，在星福鎮計經委副主任兼主辦會計某某某的主持和監督下，原建八司經理某某某、會計某某某和現建八司經理某某某、會計某某某，在建八司進行了公司帳簿、資產負債、憑證、財務專用章、地稅申報納稅磁卡、普通發票準購證、開戶許可證等的交接，前述人員均在《某某某市第八建筑工程公司財務移交清單》上簽了字（詳見該清單），某某某、某某華當場將移交清單上所列帳簿等清點后交與了現經理某某某和會計某某某。此時交接工作即告完成，此交接為有效交接。財務檔案移交后，原建八司的財務檔案就脫離了某某某和某某華。被告否認實際移交，這就無法解釋如果沒有實際移交，雙方交接人員怎么會在移交清單上簽字的常理，且在移交帳本的同時，還移交了財務專用章、地稅申報納稅磁卡、普通發票準購證，并在現建八司實際使用（如果沒有接受并使用，建八司是無法開展經營活動的），這充分說明了現建八司是接受了移交的。

（2）關于某某華是否續任建八司會計以及原建八司財務檔案是否還在某某世華手中的問題。

事實是，某某華1993年6月7日從直屬處調任原建八司會計（某某華調任建八司會計后未兼任直屬處會計，直屬處會計是劉某某）。1997年9月26日財務檔案移交，某某某接任經理后，某某華還在建八司留了兩個余月，因新任經理某某某未安排某某華任何工作，又未給其發工資，兩個月后某某華就離開了建八司。沒有繼任建八司會計，更沒有拿走財務檔案。原再審判決認定某某華續任建八司會計，財務帳冊仍由某某華保管，只有星福鎮計經委主任某某某一人的證詞。某某某既沒有參加財務檔案的移交，又不了解建八司財務檔案的保管情況，且某某某的證詞又沒有其他有效證據予以印證，其證詞不具有證明力。

至于某某某1999年4月29日寫給星福鎮計經委的函稱：“為了搞好移交工作，1997年9月26日在鎮黨委和鎮計經委領導的主持下，就移交工作開會座談，并形成了‘座談紀要’。根據該紀要的要求，八公司原有的財務賬目、記帳憑證、文書檔案等，應移交現任領導班子存檔備查，但至今現公司領導班子拒不接收財務檔案”。某某某上述陳述中的“拒不接收”，與實際交接情況是矛盾的，因為交接雙方均在財務移交清單上簽了字，且還有星福鎮計經委副主任兼主辦會計某某某在交接現場主持和監督，財務檔案的移交已實際完成。“拒不接收”從文字上看就是沒有移交，這當然與已經移交的實際情況不符。這決不是某某某要表達的真實意思。某某某要表達的真實意思是財務檔案雖然移交，但現建八司經理某某某不對已移交的原建八司的財務檔案妥善管理，放在一邊不管，從內心不愿接受。但某某某在表述某某某的此心態和行為時，由于缺乏法律知識和受文化程度的限制用辭不當，不能因為某某某的用詞不當而否認財務檔案在法律意義上和事實上已實際移交。某某某為何要寫函給星福鎮計經委，這有當時的背景。當時的背景是，某某某接任建八司經理后，意圖與“原”建八司完全脫離事實上的關系。所以另建班子意圖摒棄原有的一切，割裂前后的關系。表現得最為明顯的就是不愿涉及原建八司債權債務的財務的處理，因直接涉及到債權債務就故意放任不管。在這過程中，建八司的不少人將建八司領導班子疏于財務管理和混亂情況向某某某反映，某某某基于現建八司領導班子對原建八司的15萬元債權應及時追收，用以償還銀行貸款，切實履行“座談紀要”的用意，才向星福鎮計經委寫函反映問題的。該函的后半部分寫到：“原公司的一些債權共計15萬元左右（如：某某某欠公司170000元，某某某欠公司41500元，十一隊欠公司7000元），現需及時追收，根據法律規定，應以公司的名義追收，若需由本人協助收取，則八公司應出據委托書等有關法律文件，但現八司對此既不主動又不配合，致使該部分債權有難以收回的‘危險’，故此今特請鎮計經委督促“八公司”切實按“紀要”履行義務。以確保公司利益不受到損害，否則，由此造成的后果本人概不負責”。該段文字已充分反映了某某某當時的心情，原再審判決用某某某寫給鎮計經委的函來證明財務檔案沒有移交，顯然沒有證明力。更不能證明某某華續任建八司會計和財務檔案還在某某華手中。

關于原再審判決認定“根據雙方辦理移交時簽訂的紀要，原審原告有義務陳述這兩筆貸款的用途”問題。座談紀要的主要內容是某某某負責代公司清結原建八司的債權債務，因兩筆貸款用于何處，應以財務檔案記載為準。但財務檔案已經移交，無論移交后的財務檔案基于何種原因未能找到，都是被告的管理問題，其未能找到的責任在被告，不在原告，故提供財務檔案的舉證責任在被告而不在原告，兩筆貸款用途的舉證責任已轉移到了被告。

四、結論意見。

1、原建八司直屬處是獨立的屬于集體性質的經濟組織，其積累的資產屬于原直屬處的16原告共同共有。直屬處的演變過程確定了包括某某某、某華在內的16原告資格。

2、原建八司的債務應由現建八司償還，某某某負有代建八司清結債權債務的責任，但并不意味著原建八司的債務由某某某償還，更不意味著該由原建八司直屬處償還。

3、某某某由于各種原因未能代建八司清結債權債務，但不能因此就改變銀行貸款法律關系的主體，即債權人為銀行，債務人為建八司。

4、由于法院的強制執行，原建八司直屬處代建八司償還的18萬余元（包括利息和執行費等）銀行貸款，17原告有權向現建八司追償。

5、原建八司財務檔案已經移交給現建八司，被告所舉的證據不能證明財務檔案沒有實際移交。

6、財務檔案移交后，對財務檔案的管理責任就轉移到了被告，無論財務檔案的下落如何，其提供財務檔案的舉證責任在被告方，而不在原告方。

7、原審判決所確認的被告證據沒有達到民事優勢證據的證明標準，不能證明建八司的兩筆銀行貸款資金用于了直屬處，同樣不能證明原告負有提供財務檔案的舉證責任。相反，原告的證據達到了民事優勢證據的證明標準，能夠證明原告的主張。

綜上所述，原再審判決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請求二審法院撤銷原再審判決第三項，即“駁回原審原告要求，原審被告某某某市第八建筑安裝工程公司返還代為清償185220元的訴訟請求”，改判被告某某某市第八建筑安裝工程公司返還原告代其清償的185220元。

此致

某某市中級人民法院

某某某等16原告代理人

程力 律師

2005年9月 18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