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省贛州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5）贛中民一終字第661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韓世明，男，（略）。

　　委托代理人尼玉峰，江西明理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趙道領，江西明理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曾木貞，女，（略）。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胡都青，男，（略）。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胡麗婷，女，（略）。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胡生樣，男，（略）。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陳叔芳（又名陳淑芳），女，（略）。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胡階其，男，（略）。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徐桃仔（又名徐桃花），女，（略）。

　　七被上訴人委托代理人黃斌，江西翠微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仇立明，男，（略）。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鄧琴美，女，（略）。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十堰市分公司。地址：十堰市朝陽中路39號。

　　負責人吳延林，該公司經理。

　　上訴人韓世明因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糾紛一案，不服寧都縣人民法院（2005）寧民一（4）初字第03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審理了本案。

　　一審法院經審理查明，2004年11月27日上午，被告仇立明駕駛C/B8988號小客車載有金元啟、韓世明從江西省南城縣城往福建省龍巖市。10時10分許，駛至寧都縣對坊鄉對坊村磨盤山路段時（319線435KM+80M處），遇有饒世雄駕駛的贛F21910號小客車載胡生有、曾木貞、胡生樣、陳淑芳等人從相對方向駛來，兩車在交匯過程正面相撞，造成金元啟、饒雄仕、胡生有三人當場死亡，韓世明、胡生樣、曾木貞、陳淑芳等四人重傷，兩車嚴重受損的特大交通事故。2004年12月3日寧都縣公安交警大隊作出交通事故責任認定書，認定：1、仇立明駕駛機動車超速行駛，遇情況措施不當，向左方向避讓是事故發生的主要原因，應負此事故的主要責任；2、饒雄仕駕駛未經檢驗的機動車上路行駛，超速且未遵照右側通行也是事故發生的原因之一，應負此事故的次要責任；3、金元啟、韓世明、胡生有、胡生樣、曾木貞、陳淑芳等6人不負此事故責任。事故發生后原告曾木貞在寧都縣人民醫院住院18天，用去醫療費 14894.90元，寧都縣交警大隊墊付3623元。2004年12月15日原告曾木貞轉江西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住院治療至2005年2月4日，共住院 54天，用去醫療費42777.72元、門診治療費2928.10元。總共合計原告曾木貞的醫療費計幣64223.72元。原告胡生樣在寧都縣中醫院住院 11天，用去醫療費2540元，寧都縣交警大隊墊付3382. 80元。2004年12月8日原告胡生樣轉武警江西省總隊醫院治療至2005年1月7日，住院30天，用去醫療費19685. 29元，共計原告胡生樣的醫療費25608.09元。原告胡淑芳在寧都縣中醫院住院11天，用去醫療費4336.40元，寧都縣交警大隊墊付3669元。 2004年12月8日原告陳淑芳轉武警江西省總隊醫院治療至2005年1月7日，住院30天，用去醫療費16229.78元，共合計原告陳淑芳的醫療費 24235. 18元。

　　2005年5月30日寧都正道法醫學司法鑒定所（2005）寧司鑒字第28號傷殘等級評定書，評定原告曾木貞傷殘等級為三級傷殘。 2005年5月31日寧都正道法醫學司法鑒定所（2005）寧司鑒字第32號傷殘等級評定書，評定胡生樣傷殘等級九級，（2005）寧司鑒字第31號鑒定書，鑒定胡生樣損傷程度定為輕傷甲級，需拆除內固定繼續治療費4000元。2005年5月31日寧都正道法醫學司法鑒定所（2005）寧司鑒字第30號傷殘等級評定書，評定原告胡淑芳傷殘等級為十級，（2005）寧司鑒字第29號鑒定書，鑒定胡淑芳損傷程度定為輕傷甲級，需拆除內固定繼續治療費5000 元。原告曾木貞支出司法醫學鑒定費250元，傷殘評定費300元。原告胡生樣支出人體損傷鑒定費300元，傷殘評定費300元。原告陳淑芳支出人體損傷鑒定費300元，傷殘評定費300元。

　　事故發生后原告曾木貞領被告仇立明、韓世明現金25123元（其中寧都縣交警大隊墊付的醫藥費3623元），原告胡生樣領被告仇立明、韓世明醫藥費3382. 80元（寧都縣交警大隊墊付），原告陳淑芳領被告仇立明、韓世明醫藥費3669元（寧都縣交警大隊墊付），被告仇立明犯交通肇事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在審理過程中胡階其、徐姚仔申請為本案的共同原告參加訴訟，請求法院判令四被告承擔被扶養人原告的生活費19660.24元。其余原告要求變更訴訟請求：1、將原訴狀第一項合計115923.86元變更為141678.04元；2、原訴狀第二項合計約20萬元變更為186113.27元；3、原訴狀第三項合計約10萬元變更為57235. 80元；4、原訴狀第四項合計約10萬元變更為51947.83元；5、增加第5項“以上四項合計為436974.94元”，減去被告仇立明、韓世明已支付32174.80元，被告仇立明、韓世明、鄧琴美實際應賠償404800.14元；6、其他訴訟請求不變。被告韓世明向本院提起反訴要求本訴原告、被告賠償其醫療費、護理費、誤工費、交通費、精神撫慰金等計人民幣42658.95元，財產（車輛）損失282005元，以及代為墊付的25000元費用等共計349663.95元。反訴費用由被反訴人承擔，并請求判令反訴被告對以上所列費用互為連帶賠償責任。在庭審中，被告韓世明經口頭申請撤回反訴，本院口頭裁定準許，反訴費3880元由被告韓世明承擔。

　　另查明：被告韓世明系鄂C/B8988號車車主。該車于2004年6月22日在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十堰市分公司投保車輛損失險保險金額28萬元，第三者責任險10萬元。事故后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十堰市分公司未在保險責任限額范圍內支付搶救費用。

　　一審法院認為，原告訴請的系人身損害侵權之訴。被告仇立明、饒雄仕違章駕駛車輛造成原告曾木貞、胡生樣、陳淑芳的身體受到傷害，胡生有、金元啟死亡的特大道路交通事故。雖然被告仇立明、饒雄仕無共同故意、共同過失，但其侵害行為直接結合發生了同一損害后果，應構成共同侵權，對外應承擔連帶侵權賠償責任，因饒雄仕在事故中死亡應由其妻鄧琴美承擔責任。被告韓世明為鄂C/B8988號車主，被告仇立明為被告韓世明無償駕駛車輛，在從事幫工活動中致人損害，被幫工人應當承擔賠償責任，由于幫工人存在重大過失。顯然，此種損害的發生與幫工活動具有因果關系。因此，被告仇立明在幫工活動中存在重大過失造成他人損害，被幫工人被告韓世明也應當承擔賠償的連帶責任。被告韓世明提出是將車輛借給金元啟使用，自己搭乘該車，被告仇立明受金元啟的指示，屬工作時間履行工作職責的駕駛行為的抗辯理由不予采納。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十堰市分公司未在保險責任范圍內支付搶救費用具有一定過錯。由于被告仇立明、饒雄仕的侵權致使原告曾木貞、胡生樣、陳淑芳遭受精神和肉體的痛苦，應當給以一定的精神撫慰金。原告訴請的訴訟請求應予支持。判決：一、被告仇立明、韓世明、鄧琴美應賠償原告曾木貞的醫療費、殘疾賠償金等115146元、精神撫慰金30000元，合計145146元；應賠償胡生有死亡賠償金 49150.60元，喪葬費5260.50元，事故處理費、住宿費、誤工費1500元、精神撫慰金40000元，合計95911.10元；應賠償被扶養人原告胡都青、胡麗婷生活費41012. 76元（胡都青8年×1907.57元/年=15260.56元、胡麗婷13.5年×1907.57元/年=25752.20元），共計人民幣 282069.86元，由被告仇立明、韓世明承擔70%計幣197448.90元，減去原告曾木貞已領25123元，實際應賠償172325.90元，被告鄧琴美承擔30%計幣84620.96元。二、被告仇立明、韓世明、鄧琴美應賠償被扶養人原告胡階其、徐姚仔生活費15260.56元（胡階其20年× 1907.57元/年÷5=7630.28元、徐姚仔20年×1907.57元/年÷5=7630.28元），由被告仇立明、韓世明承擔70%計幣 10682.39元，被告鄧琴美承擔30%計幣4578.16元；三、被告仇立明、韓世明、鄧琴美應賠償原告胡生樣醫療費、殘疾賠償金、繼續治療費等 47235.80元，精神撫慰金5000元，合計52235.80元，由被告仇立明、韓世明承擔70%計幣36565.06元，減去已領3382.80 元，實際應賠償33182.26元，被告鄧琴美承擔30%計幣15670.74元；四、被告仇立明、韓世明、鄧琴美應賠償原告陳淑芳醫療費、殘疾賠償金、繼續治療費等41947.83元、精神撫慰金3000元，合計44947.83元，由被告仇立明、韓世明承擔70%計幣31463.48元，減去已領 3669元，實際應賠償27794.48元，被告鄧琴美承擔30%計幣13484.35元；五、以上給付款項限被告仇立明、韓世明、鄧琴美在本判決生效后七日內履行完畢，被告仇立明、韓世明、鄧琴美互為連帶賠償責任。

　　上訴人韓世明對一審法院判決不服，向本院提出上訴稱：1、上訴人將自己鄂C/B8988號小車借給湖北十堰市金凱威機械制造公司總裁金元啟，由金元啟帶其業務員仇立明做司機一同前往福建搞項目，故應當將湖北十堰市金凱威機械制造公司列為本案的當事人，依法承擔所聘工作人員仇立明的賠償責任。2、一審判決精神撫慰金沒有法律依據，因為精神損害撫慰金包括了殘疾賠償金、死亡賠償金。原審已判決支付受害人殘疾賠償金和死亡賠償金，又另判精神撫慰金于法無據； 3、上訴人韓世明既無過錯也無過失，又不構成共同侵權，承擔的僅僅是墊付責任，一審判決韓世明對鄧琴美負連帶賠償責任有失公正。請求發回原審人民法院重審或查明事實后依法改判。

　　被上訴人曾木貞、胡都青、胡麗婷、胡生樣、陳淑芳、胡階其、徐姚仔答辯稱：1、上訴人稱鄂C/B8988小車是借給金元啟的這一上訴理由缺乏證據，由于鄂C/B8988小車所有權不是湖北十堰市金凱威機械制造公司，上訴人上訴稱原審程序違法，應追加湖北十堰市金凱威機械制造公司為本案當事人的理由不能成立。2、一審判決精神撫慰金及判決上訴人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并無不當，有法律依據，應予以支持。請求二審法院判決維持。

　　本院查明的事實與一審認定的事實基本相符。

　　本院認為，上訴人韓世明系鄂C/B8988車主，韓世明與金元啟想考察辦廠項目一起前往福建省龍巖市。開始由韓世明駕車，中途換由同去的仇立明駕駛后肇事。原判認定仇立明是義務幫工性質并無不當。上訴人韓世明主張其是借車給給金元啟沒有證據證實，該主張不能成立，韓世明應對仇立明在幫工活動中因重大過失造成他人損害承擔連帶賠償責任。鄂C/B8988號車并不是金凱威公司汽車，仇立明只是該公司業務員，非受雇傭司機，且在一審中并未涉及追加金凱威公司為共同被告的請求。故上訴人要求追加湖北十堰市金凱威機械制造公司為本案當事人的理由不予采納。關于精神損害賠償的問題，因曾木貞、胡生樣、陳淑芳在此次事故中遭受身體創傷導致傷殘，造成精神上痛苦，原判決根據傷殘程度分別給予一定的精神撫慰金及因胡生有死亡給其家人造成的精神傷害撫慰金，本院予以維持。關于賠償責任問題，寧都縣公安交警大隊作出交通事故責任認定書，認定仇立明駕駛鄂C/B8988號機動車與饒雄仕駕駛的贛F21910號機動車相撞。仇立明負此事故的主要責任，饒雄仕負此事故的次要責任。原判決對兩個責任主體互負連帶賠償責任的處理不當，應根據主次責任各自承擔賠償責任。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寧都縣人民法院（2005）寧民一（4）初字第03號民事判決第一、 二、三、四項；

　　二、撤銷寧都縣人民法院（2005）寧民一（4）初字第03號民事判決第五項；

　　上述給付款項于本判決生效后七日內履行完畢。

　　一審案件受理費8620元，財產財產保全費4100元；二審案件受理費8620元；合計21340元，由仇立明、韓世明承擔14938元，鄧琴美承擔6402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胡小娥

　　審 判 員 張美星

　　代理審判員 溫雪巖

　　二00五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代理書記員 黃 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