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決 書

　　寧刑初字第110號

　　公訴機關江蘇省南京市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馬向東，男，1953年5月31日出生于遼寧省沈陽市，回族，研究生文化，原系遼寧省沈陽市人民政府副市長，曾任沈陽市商業局局長、沈陽市人民政府副秘書長兼市商辦主任、沈陽市人民政府市長助理。住沈陽市和平區南四馬路甲巷90號3單元402室。1999年9月29日被刑事拘留，同年10 月10日被逮捕。現羈押于江蘇省看守所。

　　辯護人韓玉勝，北京地石律師事務所律師。

　　辯護人李永忠，南京新亞信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人寧先杰，男，1954年3月6日出生于遼寧省沈陽市，漢族，研究生文化，原系遼寧省沈陽市城鄉建設委員會主任，曾任沈陽市城建局副局長、沈陽市城鄉建設委員會副主任。住沈陽市和平區綏化西街19－1號242室。1999年9月29日被刑事拘留，同年10月10日被逮捕。現羈押于江蘇省看守所。

　　辯護人李京生，北京隆安律師事務所律師。

　　辯護人李家潤，北京正平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人李經芳，男，1954年4月28日出生于遼寧省沈陽市，漢族，研究生文化，原系遼寧省沈陽市財政局局長。住沈陽市和平區云集街5號501室。1999年9月29日被刑事拘留，同年10月10日被逮捕。現羈押于江蘇省看守所。

　　辯護人顧永忠，北京天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辯護人金錫盛，遼寧同方律師事務所律師。

　　江蘇省南京市人民檢察院以寧檢訴字（2001）第98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馬向東犯貪污罪、受賄罪、挪用公款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被告人寧先杰犯貪污罪、受賄罪，被告人李經芳犯貪污罪、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于2001年7月31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依照最高人民法院指定管轄決定，立案受理，并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江蘇省南京市人民檢察院指派副檢察長徐銀桂、檢察員陸寧平、孟建華、代理檢察員張超、祁飛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馬向東、寧先杰、李經芳及其辯護人韓玉勝、李永忠、李京生、李家潤、顧永忠、金錫盛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公訴機關指控：

　　一、貪污罪

　　1998年12月，遼寧省沈陽市人民政府決定對在開發王家莊項目中引進外資作出突出貢獻的人員進行獎勵。1999年1月，被告人馬向東、寧先杰、李經芳在香港向有關人員發放獎金的過程中，虛報發放獎金數額，共同侵吞公款美元12萬元，三被告人各得贓款美元4萬元。

　　二、受賄罪

　　1、1997年7、8月，被告人馬向東、寧先杰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幫助華陽物業（沈陽）集團有限公司華陽大廈工程減免電貼費人民幣1200余萬元。后被告人馬向東、寧先杰經共謀，由寧先杰向該公司總經理高萬峰索取美元50萬元，兩被告人將此款用于在澳門等地賭博。

　　2、1994年2月至1999年5月，被告人馬向東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通過其妻章亞非（另案處理）請托的沈陽市市政養護管理處黨委副書記孫中學等5人謀取利益，與章亞非25次共同收受財物共計人民幣78000元、美元500元及貂皮大衣1件（價值人民幣15000元）。

　　3、1986年2月至1999年6月，被告人馬向東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或者本人職權和地位形成的便利條件，為沈陽市人民政府原副秘書長遲若巖等 69人謀取利益，375次單獨非法收受財物共計人民幣4014700元、美元230200元、港幣11萬元、內部職工股10萬股（股價人民幣10萬元）及金佛、電腦等物品。

　　4、被告人寧先杰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沈陽嘉麟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張懷楠等4人謀取利益，多次收受錢款共計人民幣115萬元、美元92000元。

　　5、1993年1月至1999年6月，被告人李經芳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香港華陽國際投資有限公司總裁高萬峰等42人謀取利益，146次收受財物共計人民幣712000元、美元3萬元、港幣9萬元。

　　三、挪用公款罪

　　1999年1月，被告人馬向東擅自決定將沈陽市人民政府打入華陽國際投資有限公司帳戶的公款美元398799.19元挪至由其指使寧先杰、李經芳、香港居民尤雅雪三人在香港成立的定志有限公司，歸個人使用，至1999年6月才歸還。

　　四、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

　　1、案發后，偵查機關依法扣押、凍結被告人馬向東的現金、銀行存款、房產、黃金制品以及其它貴重物品等財產，折合人民幣共計29665412 元。其中被告人馬向東及其妻章亞非犯罪所得折合人民幣702萬余元；非法所得折合人民幣11681000余元；被告人馬向東及其家庭成員能說明其來源合法且查證屬實的折合人民幣1181000余元。差額折合人民幣9783000余元，被告人馬向東不能說明來源合法。

　　2、案發后，偵查機關依法扣押被告人李經芳財產折合人民幣共計4291662元。其中被告人李經芳犯罪所得折合人民幣1386000余元；非法所得折合人民幣1353000余元。被告人李經芳及其家庭成員能說明其來源合法且查證屬實的折合人民幣947000余元。差額折合人民幣603000余元，被告人李經芳不能說明來源合法。

　　偵查期間依法扣押、凍結被告人寧先杰財產折合人民幣6116279元。其中犯罪所得2242000余元，其余均為賭博等非法所得。

　　公訴機關向本院移送了指控上述被告人犯罪的書證、證人證言、被告人供述等證據，認為被告人馬向東的行為已構成貪污罪、受賄罪、挪用公款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在共同貪污和與章亞非共同受賄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認為被告人寧先杰的行為已構成貪污罪、受賄罪。在共同貪污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從犯；認為被告人李經芳的行為已構成貪污罪、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在共同貪污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從犯。

　　被告人馬向東辯稱：1、起訴指控貪污一節，寧先杰、李經芳各得美元4萬元是其向二人發放的獎金，其所得的美元4萬元是為了繼續招商引資支付不能報銷的費用；2、起訴指控其與寧先杰索取美元50萬元一節，未與寧先杰共謀，也未向高萬峰索取；3、起訴指控挪用公款一節，其動用公款是為了沈發展H股上市作準備工作；4、起訴指控的犯罪事實都是其主動如實交代的，應認定為自首。

　　被告人馬向東辯護人的辯護意見：1、起訴指控貪污一節中的美元8萬元系馬向東向寧、李二人發放的獎金，馬手中的美元4萬元是為了公用，其中已給原沈陽市委書記李濤港幣17萬元，用于沈陽市招商引資工作，并準備購買畫家馮大中的虎畫送給港商。馬向東的這種做法是以市政府的有關規定為依據的。2、起訴指控馬向東與寧先杰共謀向高萬峰索取美元50萬元，證據不足；指控馬向東受賄犯罪中，馬向東收受劉芝旭、張麗潔等人錢款屬于正常人情往來；馬向東通過泰明收受焦偉人民幣50萬元，沒有為焦偉謀利；馬向東收受他人財物，沒有違背職責的情況，與典型的權錢交易是有區別的。3、起訴指控馬向東挪用公款一節，馬動用該筆公款是為沈發展H股在香港上市作準備。4、起訴指控馬向東犯貪污罪、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馬向東系自首。馬向東還有揭發他人犯罪的立功表現，應在量刑時充分考慮。

　　被告人寧先杰辯稱：1、在馬向東收受高萬峰美元50萬元過程中，其只是按照馬向東的要求去辦事；其個人受賄，都是別人主動送的。2、其主動交代檢察機關沒有掌握的受賄犯罪事實，并揭發他人犯罪，應構成自首和立功。

　　被告人寧先杰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寧先杰與馬向東共同受賄美元50萬元中，寧先杰是在馬向東的授意下去落實具體事項，是共同犯罪中的從犯；起訴指控寧先杰的受賄犯罪事實，都是寧先杰主動交代的；寧先杰還向司法機關提供了他人違法犯罪線索，有自首和立功表現，應當依法從輕或減輕處罰。

　　被告人李經芳辯稱起訴指控其受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的犯罪事實系其主動交代，構成自首。

　　被告人李經芳的辯護人的辯護意見：李經芳沒有與馬向東、寧先杰共同貪污的故意；起訴指控李經芳受賄罪中有12起事實，認定李經芳“為他人謀利” 的證據未達到“確實、充分”；起訴指控李經芳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的事實系李經芳在檢察機關不掌握的情況下主動交代的，應以自首論處。

　　經審理查明：

　　一、關于貪污的事實

　　1998年底，沈陽市政府決定用人民幣900萬元對沈陽市招商引資有貢獻的香港新世界集團總經理特別助理何耀昆、香港新世界集團駐沈陽首席代表劉松燦進行獎勵，并由有關單位將此款兌換成美元100萬元匯至香港。1999年春節前，被告人馬向東、寧先杰、李經芳受市政府委派赴港發放獎金。到港后，馬向東用上述美元100萬元中的美元48萬元發給何、劉各美元24萬元。此后，馬向東又將余款中的美元12萬元分給寧先杰、李經芳各美元4萬元，馬自己占有美元4萬元。回沈陽后，馬向東在向市政府主要負責人匯報發放獎金工作時，隱瞞了私分公款的事實。李經芳在向沈陽市有關領導談到此事時，也隱瞞了這一事實。當有關部門調查此事時，三被告人為避免事情敗露，經過商議，馬向東要求何耀昆證明該美元12萬元已由何領取。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本院予以確認：

　　1、證人慕綏新、徐文才、泰明、張常明、宋旭升、于瀛天、高萬峰的證言和沈陽市城鄉建設委員會關于對開發王家莊引進外資給予獎勵的請示、沈陽市人民政府關于《沈陽市招商獎勵規定》、《沈陽市招商引資獎勵辦法》、沈陽市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投資發展有限公司及有關單位帳務資料等書證證實：1998年底，沈陽市人民政府研究決定對在王家莊項目引進外資中作出突出貢獻的港商何耀昆、劉松燦進行獎勵，由沈陽市建委具體辦理，并通過有關單位將人民幣900萬兌換成美元100萬元轉匯到香港。

　　2、證人高萬峰證言證明：在香港其經手將美元100萬元中的美元48萬元和美元12萬元分二次交給馬向東。

　　3、證人何耀昆證言證明：1999年春節前，馬向東在香港港麗酒店交給其獎勵款美元24萬元。過了一段時間，馬向東對其講：如果有人問獎勵多少錢，就說是美元36萬元。

　　4、證人劉松燦證言證明馬向東在香港港麗酒店，交給其獎勵款美元24萬元。

　　5、證人慕綏新證言證明：馬向東向其匯報共發給港商獎金美元60萬元；李經芳向其匯報稱發放獎金沒有問題。

　　對于被告人馬向東及其辯護人關于此節的辯解、辯護意見，經查：公訴機關當庭出示的證據證實被告人馬向東無權決定給寧先杰、李經芳發放獎金；寧先杰、李經芳亦沒有獲取獎金的事由；李濤組織的有關活動，沈陽市政府已撥專款予以資助，被告人馬向東送錢給李濤，系個人行為，與招商引資無關；馬向東曾聯系購買虎畫，但在其實施貪污行為前已決定不再購買。上述辯解、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對于被告人李經芳辯護人提出的關于李經芳沒有共同貪污故意的辯護意見，經查：李經芳明知分得的美元4萬元是沈陽市政府給港商發放獎金的公款中的一部分，事后向沈陽市有關領導隱瞞此事，并與馬、寧合謀，阻礙有關部門對此事進行調查。其行為充分表明李經芳具有貪污公款的共同故意。李經芳辯護人的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二、關于受賄的事實

　　（一）1997年，被告人馬向東、寧先杰經常到港澳等地賭博。為此，兩人共謀向私營企業“借”一筆錢匯到香港。同年7月，馬向東、寧先杰分別利用擔任沈陽市人民政府副市長、城鄉建設委員會副主任的職務便利，為私營企業華陽物業（沈陽）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陽集團）華陽大廈工程減、免、緩電貼費和聯建費等人民幣1200余萬元。后馬向東指使寧先杰向華陽集團總經理高萬峰索取美元50萬元，并由寧先杰安排高萬峰于同年11月26日將錢匯往香港羅曉明的帳戶。1998年2月至1999年6月，寧先杰陪同馬向東到香港、澳門等地十余次，羅曉明提取該款后供二人用于賭博。至案發時，該款已被揮霍殆盡。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本院予以確認：

　　1、證人高萬峰證言證明：1997年，馬向東、寧先杰幫助華陽集團華陽大廈工程減免電貼費、聯建費，后寧先杰提出馬向東要向其“借”美元50萬元，并要求將美元50萬元打到香港羅曉明帳上，后發現馬、寧用此款在澳門賭場賭博。馬、寧的“借”實際上就是索要，不會歸還。

　　2、證人羅曉明證言證明：1997年11月，高萬峰將美元50萬元打入其帳戶。1998年2月以后，馬、寧用此款在澳門賭博。到1999年6月，美元50萬元基本上用光了。

　　3、羅曉明的有關帳戶的進支記錄證明由高萬峰處匯入其帳戶美元50萬元及該帳戶的支出情況。

　　4、沈陽市城鄉建設委員會文件證明寧先杰、馬向東為華陽酒店緩交、減免電貼費、聯建費的情況。

　　5、被告人馬向東供述證明：其與寧先杰為高萬峰的華陽集團華陽大廈工程減免有關費用提供了幫助。因與寧先杰經常去香港、澳門賭博，所以就想準備點錢。1998年初，寧先杰說他去張羅點錢作賭資。其向寧提出不要弄公款，就是不要到國有企業去借錢，到私營企業去借。后寧先杰告知其找高萬峰借了美元 50萬元，存在了香港寧先杰的朋友羅曉明處。從1998年春節后到1999年6月，兩人先后10余次去香港、澳門等地的賭場賭博。每次的賭資都是由羅曉明提供的，如果賭輸了，考慮到與寧先杰都幫過高萬峰、高萬軍的忙，他們不會去亂說，所以心里還是比較踏實的。

　　6、被告人寧先杰供述證明：1997年，馬向東向其提出想跟華陽集團借美元100萬元弄到香港去用。馬先和華陽集團提出此事，要求其找高萬峰辦理。1997年下半年，其征得馬向東同意后，安排高萬峰將美元50萬元轉到香港羅曉明帳戶，并向馬向東作了匯報。1998年2月份后每次到澳門，馬向東都叫其通知羅曉明準備二、三十萬港幣用于賭博，到1999年6月這美元50萬元基本輸光了。

　　對于被告人馬向東及其辯護人關于此節的辯解、辯護意見，經查：馬向東任沈陽市副市長，分管建委和城建工作，華陽集團申請減、免、緩交相關建設費用一事，是由沈陽市建委起草報告，馬向東在該報告上簽署同意意見后，報沈陽市政府主要負責人審定。馬向東具有職務便利，并為華陽集團申請減、免、緩相關建設費用一事實施了具體的謀利行為。馬向東、寧先杰共同商議弄一筆錢到香港、澳門去用，馬向東要求要從私營企業去“借”，“借”得的美元50萬元全部用于賭博，這是以借為名的索賄行為。馬向東的行為表明其系與寧先杰共謀索賄。被告人馬向東及其辯護人的上述辯解、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對于被告人寧先杰及其辯護人關于此節的辯解、辯護意見，經查：被告人寧先杰與馬向東商議弄錢到香港、澳門去用，寧先杰按馬向東從私營企業“借” 錢的要求，從高萬峰處取得美元50萬元，并與馬向東一起將該款用于賭博。寧先杰的行為表明其系與馬向東以借為名共同索賄；寧先杰在與馬向東共同索賄犯罪中，系受馬指使，處于從屬地位。被告人寧先杰的辯解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被告人寧先杰辯護人的辯護意見成立，本院予以采納。

　　（二）1994年2月至1999年5月，被告人馬向東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孫中學、王廣洲等5人及有關單位在工作調動、職務提拔、工程招標等方面謀取利益，與其妻章亞非（另案處理）25次共同收受對方財物共計人民幣78000元、美元500元及貂皮大衣1件（價值人民幣15000元）：

　　（1）1994年2月至1999年5月，馬向東、章亞非17次共同收受孫中學人民幣35000元。

　　（2）1997年11月至1999年2月，馬向東、章亞非3次共同收受王廣洲人民幣5000元、美元500元及貂皮大衣1件（價值人民幣15000元）。

　　（3）1997年4月至1999年2月，馬向東、章亞非3次共同收受曲武人民幣18000元。

　　（4）1997年10月，馬向東、章亞非共同收受孔東洪人民幣1萬元。

　　（5）1998年上半年，馬向東、章亞非共同收受沈陽市燈具一廠廠長陳波人民幣1萬元。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當庭出示的證人孫中學、王廣洲、曲武、孔東洪、陳波等人的證言、章亞非的供述及被告人馬向東為上述人員謀利的相關書證和馬向東的當庭供述等證據證實，本院予以確認。

　　（三）1986年2月至1999年6月，被告人馬向東利用擔任沈陽市商業局局長、沈陽市人民政府副秘書長、市商辦主任、沈陽市人民政府市長助理、沈陽市人民政府副市長職務上的便利及本人職權和地位形成的便利條件，為遲若巖、劉涌、華陽集團、沈陽市百佳集團等69人（單位）在職務提拔、工作調動、減免費用、工程招標、企業增資擴股等方面謀取利益，358次非法收受對方財物共計人民幣3410700元、美元230200元、港幣11萬元、內部職工股10萬股（股價人民幣10萬元）及金佛、電腦等物品。

　　（1）1997年底至1998年底，6次收受遲若巖共計人民幣11萬元、美元6萬元。

　　（2）1998年5、6月，收受華陽集團總經理高萬峰美元5萬元。

　　（3）1998年8、9月和1999年5月，2次收受沈陽市百佳集團董事長劉涌共計美元4萬元。

　　（4）1997年初至1999年5月，4次收受沈陽市環保集團董事長劉桂琴共計人民幣15萬元、美元1萬元、內部職工股10萬股（股價人民幣10萬元）。

　　（5）1996年8月至1998年底，5次收受沈陽市大韓開發公司經理高書穎共計人民幣27萬元。

　　（6）1997年2月至1999年2月，3次收受歌仙大飯店董事長李旭臣共計人民幣25萬元。

　　（7）1999年5、6月，收受遼寧愛地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經理王志共計美元3萬元。

　　（8）1997年底和1998年1月，2次收受沈陽市怡和房地產開發公司副董事長高佩旋共計人民幣10萬元、港幣10萬元。

　　（9）1998年4月，收受沈陽市眾城房地產開發公司經理牛玉蘭人民幣20萬元。

　　（10）1998年底，收受遼寧新星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表成龍人民幣15萬元。

　　（11）1991年2月至1999年2月，12次收受張殿華共計人民幣48000元、美元1萬元。

　　（12）1989年2月至1993年1月，5次收受蓋州市金都大酒店總理曹軍共計人民幣123000元。

　　（13）1998年夏天和1999年6月，2次收受石獅文行燈飾有限公司沈陽分公司負責人黃忠誼共計美元13000元。

　　（14）1997年7月，收受遼寧中部城市經濟技術聯合開發總公司總經理趙瑾人民幣10萬元。

　　（15）1998年2月，收受郭英人民幣10萬元。

　　（16）1997年5、6月，收受沈陽化工安裝工程有限公司經理劉大林美元1萬元。

　　（17）1991年2月至1999年2月，9次收受趙啟超共計人民幣82000元。

　　（18）1989年2月至1999年2月，16次收受閆明晨共計人民幣81000元。

　　（19）1995年1月至1999年2月，8次收受沈陽市文化鐘表公司總經理劉斌共計人民幣7萬元及電腦、打印機各一臺。

　　（20）1986年2月至1997年下半年，11次收受王云峰共計人民幣79000元。

　　（21）1989年2月至1997年2月，9次收受張路共計人民幣72000元。

　　（22）1997年2月至1999年2月，4次收受沈陽市建筑工程管理局局長石其金共計人民幣6萬元、美元500元。

　　（23）1997年2月至1998年2月，3次收受李澍共計人民幣3萬元、美元4000元。

　　（24）1992年2月至1999年2月，8次收受胡凱峰共計人民幣56000元。

　　（25）1990年1月至1996年2月，6次收受張杰共計人民幣55000元。

　　（26）1995年和1998年8、9月，2次收受沈陽友誼房屋開發公司經理任世靜共計人民幣55000元。

　　（27）1996年2月至1999年2月，4次收受沈陽市新城子區區委書記崔學貴、張國平共計人民幣55000元。

　　（28）1991年2月至1999年2月，8次收受姚維安、孫思英共計人民幣51000元。

　　（29）1995年10月和1998年8月，2次收受沈陽市民族房屋開發有限公司經理邢達普共計人民幣5萬元。

　　（30）1998年1月，收受沈陽華泰房屋開發公司總經理楊光武人民幣5萬元。

　　（31）1992年2月，收受沈陽市大東區人民政府副區長江寧人民幣5萬元。

　　（32）1992年2月至1999年2月，8次收受高軍共計人民幣49000元。

　　（33）1995年1月至1998年2月，4次收受張靜華共計人民幣2萬元、美元2000元、港幣1萬元。

　　（34）1990年5月至1997年2月，27次收受曹振江、潘德平共計人民幣41700元、美元200元。

　　（35）1994年2月至1997年2月，5次收受王萬林共計人民幣45000元。

　　（36）1991年2月至1998年2月，8次收受孫國祥共計人民幣44000元。

　　（37）1986年2月至1995年10月，17次收受李開明共計人民幣43000元。

　　（38）1994年2月至1999年2月，9次收受張珂共計人民幣41000元。

　　（39）1995年1月至1998年2月，3次收受張景陽共計人民幣4萬元。

　　（40）1993年1月至1997年2月，5次收受涂凱共計人民幣38000元。

　　（41）1994年2月至1996年9月，5次收受王慶濤共計人民幣3萬元、美元500元。

　　（42）1990年1月至1993年1月，4次收受鄭偉共計人民幣3萬元。

　　（43）1994年2月至1999年2月，5次收受李文鶴共計人民幣3萬元。

　　（44）1991年2月至1998年2月，8次收受王平共計人民幣29000元。

　　（45）1989年2月至1996年2月，7次收受高晨秋共計人民幣28000元。

　　（46）1995年1月至1999年2月，10次收受劉偉共計人民幣28000元。

　　（47）1992年2月至1997年2月，6次收受冉雨杉共計人民幣27000元。

　　（48）1990年1月至1999年2月，12次收受董玉蘭共計人民幣25000元。

　　（49）1997年2月至1999年2月，4次收受沈陽市城建局局長楊毅男共計人民幣25000元。

　　（50）1994年2月至1999年2月，6次收受沈陽市于洪區人民政府區長于波共計人民幣23000元。

　　（51）1995年1月至1999年2月，5次收受梁錦璽共計人民幣2萬元。

　　（52）1997年上半年，收受沈陽市大東區人民政府區長聶秉孝人民幣2萬元。

　　（53）1998年1月至1999年2月，3次收受沈陽市交通局副局長孫長林共計人民幣2萬元。

　　（54）1996年2月至1999年2月，4次收受沈陽市蘇家屯區區委書記段取寶共計人民幣18000元。

　　（55）1988年2月至1996年2月，7次收受劉延超共計人民幣15000元。

　　（56）1990年1月至1995年2月，6次收受沈陽市文化鐘表公司經理曲從顯共計人民幣15000元。

　　（57）1990年1月至1998年8月，3次收受楊繼玉共計人民幣14000元。

　　（58）1994年2月至1999年2月，4次收受張黎明共計人民幣13000元。

　　（59）1988年2月至1991年2月，5次收受張家臻共計人民幣12000元。

　　（60）1998年6、7月和1999年2月，2次收受遼寧國強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董事長王國強共計人民幣1萬元、金佛一尊。

　　（61）1994年2月至1999年2月，10次收受鮑治凡共計人民幣1萬元。

　　（62）1997年2月，收受鐵西區衛生局原局長馬淑英人民幣1萬元。

　　（63）1997年11月，收受沈陽市工商局副局長包維杰人民幣1萬元。

　　（64）1998年4月，收受孫明山人民幣1萬元。

　　（65）1995年1月至1999年2月，6次收受楊國屏共計人民幣8000元。

　　（66）1998年4月，收受沈陽市房產局副局長張強人民幣5000元。

　　（67）1998年1月，收受泰明人民幣1萬元。

　　（68）1995年3、4月至1997年5月，3次收受中興－沈陽商業大廈總裁劉芝旭共計人民幣37000元。

　　（69）1999年5月，收受張麗潔人民幣2萬元。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當庭出示的遲若巖、高萬峰、劉涌等相關證人證言、被告人馬向東為上述人員及單位謀利的相關書證和被告人馬向東的當庭供述等證據證實，本院予以確認。

　　對于被告人馬向東的辯護人提出的馬向東受賄沒有違背職責，與典型的權錢交易有別的辯護意見，經查：收受他人財物為他人謀取利益，無論是否違背職責，無論是否屬于典型的權錢交易，都不影響受賄犯罪的構成。上述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四）1999年2月，遼寧天馬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焦偉經泰明介紹認識了被告人馬向東，為與馬密切關系，通過泰明送給馬向東人民幣50萬元。經查：根據公訴機關庭審出示的證據，此節事實不是馬向東收取泰明、焦偉二人的賄賂，而是馬向東通過泰明收取焦偉人民幣50萬元。馬向東雖收取了焦偉錢財，但沒有為焦偉謀取利益，其行為缺乏刑法規定的受賄罪中“為他人謀取利益”的構成要件，不能認定為受賄罪。公訴機關關于此節的指控不能成立。馬向東的辯護人關于馬向東通過泰明收受焦偉人民幣50萬元，沒有為焦偉謀利，不應認定為受賄罪的辯護意見成立，本院予以采納。

　　（五）被告人馬向東在上述收受劉芝旭賄賂之外，還與劉有經濟往來，雙方家庭之間存在相互饋贈錢物的情況。在節日及劉芝旭親屬生病期間，章亞非多次送給劉芝旭共計人民幣5萬余元；劉芝旭在節日和馬向東及其親屬生病期間共送給馬人民幣97000元，并且沒有請托事項。鑒于馬、劉家庭之間存在的人情往來關系，馬向東收受劉芝旭人民幣97000元不應認定為受賄罪。公訴機關關于此節的指控不能成立。馬向東辯護人關于馬向東與劉芝旭之間存在人情往來，馬收受劉部分錢款不應認定為受賄罪的辯護意見成立，本院予以采納。

　　（六）1993年至1996年，張麗潔4次代表其父（原為馬向東同事）看望被告人馬向東，并受其父之托，送給馬人民幣7000元，沒有請托事項。鑒于張麗潔送人民幣7000元給馬向東屬于人情往來，馬向東收受該款亦不應認定為受賄罪。公訴機關關于此節的指控不能成立。馬向東辯護人關于馬向東收受張麗潔人民幣7000元屬于人情往來，不應認定為受賄罪的辯護意見成立，本院予以采納。

　　（七）1997年1月至1999年3月，被告人寧先杰利用擔任沈陽市城鄉建設委員會副主任、主任的職務便利，為沈陽嘉麟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沈陽天辰能源（集團）公司、華陽集團、沈陽新港澳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等單位在承接工程、減、免、緩交電貼費、配套費等方面謀取利益，9次從上述單位有關人員處收受錢款共計人民幣115萬元、美元92000元：

　　（1）1997年1月至1999年1月，5次收受沈陽嘉麟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張懷楠共計人民幣62萬元、美元4萬元。

　　（2）1998年1月和1999年1月，2次收受沈陽天辰能源（集團）公司董事長許春來共計人民幣53萬元。

　　（3）1998年上半年，收受華陽集團總經理高萬峰美元5萬元。

　　（4）1999年3月，收受沈陽新港澳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董事長王建林美元2000元。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當庭出示的證人張懷楠、許春來、高萬峰、王建林等人證言，建筑工程施工合同、裝飾工程施工合同等書證及被告人寧先杰當庭供述等證據證實，本院予以確認。

　　（八）1993年1月至1999年6月，被告人李經芳利用擔任沈陽市財政局局長的職務便利，為香港華陽國際投資有限公司、沈陽市鐵西百貨大樓、中興-沈陽商業大廈、尚先喜、韓力、楊鐵石等37家單位（個人）在申請減免上繳款、借款、撥付專項資金、職務調整、工作調動等方面謀取利益，127次收受對方錢款共計人民幣621000元、美元3萬元、港幣9萬元：

　　1、被告人李經芳利用職務之便，為香港華陽國際投資有限公司、韓力等28家單位或個人謀取利益，90次收受錢款共計人民幣448000元，美元3萬元，港幣8萬元：

　　（1）1999年2月，收受香港華陽國際投資有限公司總裁高萬峰美元3萬元。

　　（2）1994年至1997年下半年，4次收受尚先喜共計港幣8萬元。

　　（3）1996年2月至1999年2月，6次收受沈陽市鐵西區財政局局長周謙共計人民幣5萬元。

　　（4）1995年1月至1999年2月，5次收受沈陽市和平區財政局局長周子強共計人民幣4萬元。

　　（5）1997年2月到1999年2月，4次收受沈陽市金融商貿開發區財政局局長秦路捷共計人民幣4萬元。

　　（6）1995年秋天至1998年2月，5次收受沈陽市大東區財政局局長韓興振共計人民幣36000元。

　　（7）1993年底至1997年，7次收受沈陽市法庫縣財政局局長吳鼎共計人民幣33000元。

　　（8）1993年7月至1996年2月，4次收受鐵西百貨大樓總經理王萬林共計人民幣3萬元。

　　（9）1995年1月至1997年6月，5次收受沈陽市皇姑區財政局局長徐國謹共計人民幣27000元。

　　（10）1997年1月至1999年2月，3次收受沈陽市預備役師參謀長王隆明人民幣2萬元。

　　（11）1999年2月，收受沈陽醫學院附屬第二人民醫院院長章亞非人民幣2萬元。

　　（12）1995年秋天至1999年2月，3次收受沈陽市經濟技術開發區財政局局長趙建共計人民幣19000元。

　　（13）1997年1月至1999年2月，4次收受韓力共計人民幣15000元。

　　（14）1997年5、6月和1999年2月，2次收受沈陽市國家稅務局計財處處長林成義共計人民幣15000元。

　　（15）1993年7月至1997年11月，3次收受中興-沈陽商業大廈總經理劉芝旭共計人民幣12000元。

　　（16）1996年2月至1999年2月，5次收受沈陽市財政局培訓中心主任李寶玉共計人民幣11000元。

　　（17）1997年1月至1998年1月，3次收受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辦公室主任朱秀英共計人民幣1萬元。

　　（18）1997年1月至1998年1月，3次收受沈陽市教委督學白俊生共計人民幣9000元。

　　（19）1998年1月和1999年2月，2次收受沈陽市人民檢察院辦公室主任岳敏共計人民幣8000元。

　　（20）1997年1月至1999年2月，5次收受沈陽市文化局局長孫明山、副局長王民共計人民幣12000元。

　　（21）1997年5、6月和1999年1月，2次收受沈陽軍分區領導趙鈞、李興龍、遲振良、王書海共計人民幣7000元。

　　（22）1995年1月，收受沈陽市國家安全局局長齊文鐸人民幣5000元。

　　（23）1995年1月至1999年2月，6次收受沈陽市公安局局長楊加林、該局計管處財務科科長張雅琴共計人民幣1萬元。

　　（24）1997年5月，收受沈陽市城建局財務處處長董娜人民幣5000元。

　　（25）1999年6月，收受中國農業發展銀行遼寧省分行營業部辦公室主任曹承彬人民幣5000元。

　　（26）1997年1、2月和1998年1月，2次收受沈陽市人民政府辦公廳財務處長李薇共計人民幣4000元。

　　（27）1997年5、6月，收受楊鐵石人民幣3000元。

　　（28）1997年5、6月，收受沈陽市新城子區招待所所長尹國勝人民幣2000元。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當庭出示的高萬峰、尚先喜、周謙等相關證人證言、被告人李經芳為上述單位及人員謀利的相關書證和被告人李經芳的當庭供述等證據證實，本院予以確認。

　　（九）被告人李經芳利用職務之便，為沈陽市于洪區財政局、蘇家屯區財政局、沈陽市房產局等9家單位謀取利益，37次收受錢款共計人民幣173　000元，港幣1萬元：

　　（1）1995年1月至1999年2月，7次收受沈陽市于洪區財政局局長閻福林人民幣5萬元。

　　（2）1995年1月至1999年2月，6次收受新民市財政局原局長于世奇、局長馮永久人民幣35000元。

　　（3）1993年7月至1999年2月，6次收受沈陽市蘇家屯區財政局原局長范鳳山、局長楊軍人民幣17000元。

　　（4）1997年1月至1999年2月，4次收受東陵區財政局局長李恩生人民幣17000元。

　　（5）1993年7月至1997年2月，5次收受沈陽市遼中縣財政局局長常廣斌人民幣15000元。

　　（6）1996年6月和1997年6月，2次收受東北輸變電設備集團財務公司總經理朱長虹人民幣15000元。

　　（7）1997年1月至1999年1月，3次收受沈陽市地方稅務局計會處處長孫伍樂人民幣15000元。

　　（8）1998年8月，收受沈陽市房產局局長侯伯偉港幣1萬元。

　　（9）1997年5月至1998年1月，3次收受沈陽市傳染病醫院院長高俊、副院長汪勤人民幣9000元。

　　上述事實，有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人閻福林、于世奇、范風山、朱長虹、孫伍樂等人證言及李經芳為上述單位謀利的財政撥款、財務報表等相關書證及被告人李經芳當庭供述等證據證實，本院予以確認。

　　被告人李經芳的辯護人關于認定李經芳為他人謀利的證據尚不充分的辯護意見，經查：上述9筆事實中，公訴機關當庭出示的證據充分證明了送錢單位均有明確的請托事項，李經芳在收受上述單位錢款時，承諾為其謀取利益，上述單位亦均從沈陽市財政局取得追加撥款、借款等實際利益，李經芳具有利用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利的行為，其辯護人的上述辯護意見，本院不予采納。

　　（十）1993年1月至1999年2月，被告人李經芳19次收受沈陽市康平縣財政局局長李世坤、新城子區財政局原局長李振忠、局長王東紅、沈陽市物價局局長王秀珍共計人民幣91000元。經查：上述三單位有關人員送錢的目的是希望李經芳在工作中給予他們支持和關照，但無具體請托事項，公訴機關未向法庭出示李經芳為上述單位謀利的具體證據。公訴機關指控李經芳此節構成受賄罪證據不足。李經芳的辯護人關于起訴指控李經芳為他人謀取利益證據不充分的辯護意見成立，本院予以采納。

　　三、關于挪用公款的事實

　　1998年12月，被告人馬向東指使被告人寧先杰、李經芳和香港居民尤雅雪在香港注冊成立定志有限公司，李經芳為董事長，寧先杰、尤雅雪為董事，尤雅雪并任經理。1999年1月，馬向東代表沈陽市政府在香港向港商何耀？、劉松燦發獎金后，指令隨行的李經芳通知有關單位將發放獎金剩余的美元40 萬元打入定志有限公司帳戶。1999年1月27日，有關單位將發放獎金剩余的公款美元398799.19元（約折合人民幣330萬元），打入定志有限公司帳戶。此后，馬向東在向沈陽市政府主要負責人匯報發放獎金工作時，說明尚剩美元40萬元，但隱瞞了該款的去向。尤雅雪根據馬向東的安排，先后從上述款項中提取美元25200元，用于支付其1999年1至6月工資港幣12萬元（每月2萬港幣）及馬向東、寧先杰、李經芳于1999年6月去香港上賭船的費用。后因有關方面追查，經馬向東安排，尤雅雪于1999年7月6日和7日分別將美元379500元、美元19800元轉回有關單位。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予以證實，本院予以確認：

　　1、證人高萬峰證言證明：1999年1月，寧先杰讓其把發獎金剩下的美元40萬元打到定志公司帳戶。到99年6月底，寧先杰又通知其要將該款轉回的情況。

　　2、證人慕綏新證言證明：馬向東向其匯報，在香港發獎金還剩美元40萬元，但未說明該款去向。

　　3、定志公司登記資料、定志公司美元儲蓄戶口影印件、美元398799.19元轉入定志公司帳戶的資料等書證證實：定志公司于1998年12月 4日成立，股東為李經芳、尤雅雪、寧先杰。有關單位于1999年1月27日將美元398799.19元轉入定志公司帳戶，及該帳戶于1999年6月14日支出美元6300元、15日支出美元6300元、16日兩次分別支出美元6300元、30日支出美元5973.8元。1999年7月6、7日，從定志公司轉回有關單位美元399350元的情況。

　　4、被告人馬向東供述證明：1998年12月，在其安排下，李經芳、寧先杰和尤雅雪在香港注冊成立定志有限公司，1999年1月下旬，將給港商發獎金剩余款美元398799.19元轉入定志有限公司帳戶及該款使用和最后返還的情況。

　　5、被告人寧先杰、李經芳供述和證人尤雅雪證言證實：在馬向東安排下，三人在港成立定志有限公司。1999年1月將發獎金剩余款美元 398799.19元存入該公司帳戶，同年6月，經馬同意從公司帳上提美元25200元，用于支付尤雅雪工資港幣12萬元以及馬、李、寧上賭船的費用等。經馬向東指示，寧先杰安排尤雅雪于同年7月6、7日將美元399350元從定志公司轉回原匯出單位。

　　對于被告人馬向東及其辯護人提出的馬動用該筆公款是為沈發展H股在香港上市作準備的辯解、辯護意見，經查：沈陽市政府為沈發展H股上市撥付了 1600萬元人民幣的專項資金并確定了專門負責H股上市前期工作的駐港中介機構，不需要在港另行成立公司和支付其它費用。公訴機關當庭出示的證據證實，沈陽市政府其他領導成員均不知道馬向東動用美元40萬元的情況。該美元40萬元中的部分已由馬向東決定，支付了馬等人上賭船的費用和尤雅雪的個人工資，屬于個人使用，且該款存放在定志公司超過三個月，符合挪用公款罪的構成要件。被告人馬向東及其辯護人的辯解和辯護意見沒有事實依據，本院不予采納。

　　四、關于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的事實

　　（一）案發后，偵查機關依法扣押、凍結被告人馬向東的現金、銀行存款、房產、黃金制品以及其它貴重物品等財產，折合人民幣共計29996496 元。其中馬向東及其妻章亞非犯罪所得折合人民幣6416042元；非法所得折合人民幣12285716.55元；馬向東及其家庭成員能說明其來源合法且查證屬實的折合人民幣608197元。差額人民幣10686540.45元，馬向東不能說明來源合法。

　　上述事實，有提取的現金、存單和經庭審舉證、質證的金銀飾品等物證、扣押物品清單、房產凍結手續等書證、證人章亞非、鮑治凡、高振富等人證言及價格鑒定等證據證實，本院予以確認。

　　（二）案發后，偵查機關依法扣押被告人李經芳財產折合人民幣共計4291662元。其中李經芳犯罪所得折合人民幣1295905元；非法所得折合人民幣1594693元；李經芳及其家庭成員能說明其來源合法且查證屬實的折合人民幣947360元。差額人民幣453704元，李經芳不能說明來源合法。

　　上述事實，有提取的現金和經庭審舉證、質證的扣押物品清單、銀行存單、股票交易清單等書證、證人劉偉麗、莫逆等人證言等證據證實，本院予以確認。

　　案發后，偵查機關依法扣押、凍結被告人寧先杰財產折合人民幣共計6116279元。

　　本院認為，被告人馬向東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便利，伙同被告人寧先杰、李經芳共同侵吞公款美元12萬元（折合人民幣993352元），數額巨大，其行為已構成貪污罪；利用職務便利及職權和地位形成的便利條件，為他人謀取利益，伙同寧先杰共同索取美元50萬元（折合人民幣4138550 元），與章亞非共同和單獨收受他人美元、港幣、人民幣、內部職工股、貂皮大衣等財物折合人民幣共計5629959元，其行為構成受賄罪，情節特別嚴重，且具有索賄情節，應從重處罰；挪用公款美元398799.19元（折合人民幣約330萬元）歸個人使用，超過三個月未還，情節嚴重，其行為已構成挪用公款罪；財產明顯超過合法收入，差額人民幣10686540.45元，本人不能說明來源合法，其行為已構成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馬向東犯有貪污罪、受賄罪、挪用公款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依法應數罪并罰。被告人馬向東在共同貪污、受賄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

　　對于被告人馬向東及其辯護人提出的起訴指控的貪污罪、受賄罪及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的犯罪事實，都是在司法機關不掌握任何線索的情況下由馬向東主動交代的，應認定為自首；被告人馬向東還具有揭發他人重要犯罪線索的立功表現，應在量刑時充分考慮和即使不認定馬向東自首，馬向東交代較重的同種罪行，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規定的精神，應從輕處罰的辯解和辯護意見，經查：

　　1、被告人馬向東交代其受賄犯罪事實前，偵查機關已接到劉涌關于馬向東收受其賄賂美元25萬元的檢舉材料，現已查實馬向東收受劉涌賄賂美元4萬元；馬向東與被告人寧先杰共同受賄美元50萬元一節，寧先杰先于馬向東交代。馬向東在此情況下交代了其他的受賄犯罪事實，系交代司法機關已掌握的同種罪行，屬坦白，不能認定為自首。

　　2、被告人馬向東雖在有關組織向其調查了解賭博等事實時交代了其和李經芳、寧先杰私分美元12萬元的事實，但隱瞞了真實動機，辯稱是給寧、李二人發獎金，自得美元4萬元是用于沈陽市招商引資的公務活動，且至今仍堅持這一供述，拒不認罪，其行為不屬于自首。

　　3、被告人馬向東在司法機關掌握有關線索的情況下，交代了在境外存有巨款的事實，且不能說明其來源合法。對馬向東所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不能認定為自首。

　　4、被告人馬向東雖有坦白情節，但其犯罪數額特別巨大，情節特別嚴重，影響極為惡劣，其犯罪未坦白部分已達折合人民幣400余萬元之巨，故不應對其從輕處罰。

　　5、被告人馬向東確有檢舉他人犯罪的行為，但其檢舉的線索，或原已為司法機關所掌握，或經查不實。故馬向東的行為不構成立功。

　　被告人寧先杰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便利，與被告人馬向東、李經芳共同侵吞公款美元12萬元（折合人民幣993352元），數額巨大，其行為已構成貪污罪；利用職務便利，與馬向東共同索取美元50萬元、單獨非法收受他人財物折合人民幣共計1911493元，為他人謀取利益，其行為已構成受賄罪，情節特別嚴重，且具有索賄情節，應從重處罰；被告人寧先杰犯有貪污罪、受賄罪，依法應數罪并罰。被告人寧先杰在共同貪污、受賄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從犯，均應從輕處罰。

　　對于被告人寧先杰及其辯護人提出的寧先杰在偵查機關如實交代了自己的全部受賄犯罪事實，是自首；且有檢舉立功情節，依法應從輕或減輕處罰的辯解、辯護意見，經查：

　　1、被告人寧先杰在交代受賄犯罪之前，司法機關已掌握其在香港存款港幣400余萬元的情況，有財產犯罪嫌疑。寧先杰在此種情況下交代受賄犯罪不能認定為自首。

　　2、被告人寧先杰揭發慕綏新、劉寶印犯罪，經查：涉及慕綏新的問題，是慕收受寧先杰的賄賂；涉及劉寶印的問題，司法機關原已掌握。對寧先杰不能認定為立功。

　　3、被告人寧先杰有認罪悔罪表現，贓款被全額追回，能坦白犯罪事實，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之規定，可從輕處罰。

　　被告人李經芳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便利，與被告人馬向東、寧先杰共同侵吞公款美元12萬元（折合人民幣993352元），數額巨大，其行為已構成貪污罪；利用職務便利，非法收受他人財物折合人民幣共計964821元，為他人謀取利益，其行為已構成受賄罪；財產明顯超過合法收入，差額人民幣 453704元，本人不能說明來源合法，其行為已構成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李經芳犯有貪污罪、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依法應數罪并罰。李經芳在共同貪污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從犯，應從輕處罰。

　　對于被告人李經芳的辯護人提出的起訴指控李經芳犯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的事實系李經芳本人在檢察機關不掌握的情況下主動交代出來的，依法應以自首論處的辯護意見，經查：有關部門先通過調查得知李經芳在香港有巨額存款，后李經芳交代了其受賄犯罪事實，并如實交代將贓款存入其在香港開設的個人帳戶。因此，李經芳是在偵查機關已掌握其犯罪嫌疑的情況下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行為，不能認定為自首。

　　被告人李經芳歸案后認罪態度較好，有悔罪表現，贓款已全額追繳，能坦白犯罪事實，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之規定，可從輕處罰。

　　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二條第一款、第三百八十五條、第三百八十八條、第三百八十六條、第三百八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三百八十四條第一款、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九條、第四十八條、第五十七條、第六十四條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馬向東犯貪污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犯受賄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犯挪用公款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年；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被告人寧先杰犯貪污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犯受賄罪，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決定執行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被告人李經芳犯貪污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決定執行有期徒刑二十年，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刑期自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1999年9月29日起至2019年9月28日止）。

　　二、追繳在案的被告人馬向東犯罪所得人民幣16647583元、非法所得人民幣11561004元；被告人寧先杰犯罪所得人民幣2242579 元、非法所得人民幣387700元；被告人李經芳的犯罪所得人民幣1749609元、非法所得人民幣1594693元。其中三被告人貪污犯罪所得人民幣 993253元返還沈陽市人民政府，其余款項上繳國庫。

　　三、扣押在案的被告人馬向東、寧先杰、李經芳的個人財產，予以沒收，上繳國庫（清單附后）。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審判長：徐立新

　　審判員：胡東華

　　審判員：周　侃

　　二OO一年十月十日

　　書記員；黃飛

　　書記員：陳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