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

刑事裁定書

　　（2002）粵高法刑一終字第924號

　　原公訴機關廣東省湛江市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黃湖，男，1973年5月20日出生，漢族，中專文化程度，出生于廣東省吳川市，個體醫生，捕前系吳川市黃坡鎮新世紀幼兒園業主，戶籍地吳川市黃坡鎮大岸村14號。因本案于2002年11月28日被刑事拘留，同年12月4日被逮捕。現押于湛江市第一看守所。

　　指定辯護人林懷海，廣東粵海律師事務所律師。

　　廣東省湛江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湛江市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黃湖犯投放危險物質罪一案，于2002年12月17日作出（2002）湛中法刑初字第127號刑事判決。宣判后，原審被告人黃湖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經過閱卷，訊問原審被告人，聽取辯護人的意見，認為本案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原判認定，被告人黃湖因在吳川市黃坡鎮所辦的“新世紀”幼兒園效益差，認為是由于鄰近的康樂第二幼兒園與其競爭的原因，便產生毒害該幼兒園的人的念頭。2002年11月24日晚11時許，黃湖取出預先購買的一包“毒鼠強” 鼠藥，翻墻潛入康樂第二幼兒園的廚房，將“毒鼠強”倒入生鹽里。次日上午，康樂幼兒園的保育員李秋燕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混有“毒鼠強” 的生鹽用來煮粥，該園老師、幼兒吃粥后引起中毒，被送往醫院搶救脫險。經法醫鑒定，該幼兒園共有72人中毒（其中8人重傷、44人輕傷）。

　　被告人黃湖的上述事實，有被害人陳述、證人證言、公安機關現場勘查筆錄和法醫對毒物的檢驗報告書等證據證實，被告人黃湖亦供述在案，足資認定。

　　原判根據上述事實，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一十五條第一款、第五十七條第一款之規定，認定被告人黃湖犯投放危險物質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上訴人黃湖及其辯護人提出，黃湖沒有投毒害死72名師生的主觀故意，投毒的目的僅是想以此方法恐嚇和搞垮康樂幼兒園的老板；沒有致人死亡；黃湖在被刑事拘留前已如實供述罪行；對龍嬌等八名中毒者的傷情作出重傷鑒定的依據不充分。上訴、辯護要求二審從輕處罰。

　　經審理查明，2002年10月4日，上訴人黃湖在吳川市黃坡鎮大岸村14號，開辦一所名為“新世紀”的個體幼兒園。后因其管理不善，賺不到錢而遭到妻子的指責。黃湖卻認為是鄰近辦得較好的黃坡鎮康樂第二幼兒園搶其生意所致，便產生毒害該幼兒園的人之歹念。同年11月24日晚23時許，上訴人黃湖攜帶預先購買的用舊報紙包裝的一包鼠藥“毒鼠強”，翻墻潛入康樂第二幼兒園，再進入廚房內，將該包“毒鼠強” 投放到生鹽中，然后逃離現場。次日上午，康樂第二幼兒園的保育員李秋燕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混有“毒鼠強”的生鹽用于煮粥。上午9時至11時許，康樂第二幼兒園的2名老師及70名幼兒先后吃了粥后，相繼出現嘔吐、抽搐等癥狀，即被送往醫院搶救治療。經法醫鑒定，該幼兒園共有72人符合“毒鼠強”中毒（其中8人損傷程度為重傷、44人損傷程度為輕傷）。

　　認定證據有，證人駱惠明供述，2002年11月間的一天，其在黃坡鎮蔬菜市場賣老鼠藥時，有一個人開著一輛印有“新世紀幼兒園” 字樣的車，向他購買一元錢“毒鼠強”，鼠藥是用舊報紙包裝的。他告知買藥的那個人，這是劇毒鼠藥，人、畜吃了都會被毒死。證人劉亞生供述，2002年11月25日早晨，她與黃湖到農村接幼兒途中，黃對她說“我昨晚已放一包東西在那邊幼兒園，一包東西搞掂。”當天下午，她聽說康樂第二幼兒園有人中毒后，就問黃湖早上所說的“放一包東西” 是不是老鼠藥？有沒有死人？黃湖沒正面回答，只是說沒有死人。她又問黃如果別人來查怎么辦？黃湖說“別人查到你，你就裝著什么都不知道”。被害人龍嬌、鄭觀蘭分別陳述其于2002年11月25日上午9時許在康樂第二幼兒園吃完粥后頭暈，然后跌倒不省人事的經過。證人李秋燕（保育員）的證言證實，2002年11月25日上午8時許，她到市場買菜回到康樂第二幼兒園后，分別給幼兒園老師龍嬌、鄭觀蘭和70名幼兒煮粥，二個老師的粥用小鍋煮，幼兒的粥另外用大鍋煮，原料都是一樣的豬肉、豬肝、玉米粒和大米。煮好后分別放上油、生鹽和味精，生鹽是用塑料袋包裝放在廚房的墻柜里，上午9時許，龍嬌和鄭觀蘭吃完粥約5分鐘就相繼跌倒在地，之后被送到醫院，11時20分，她就用小碗分粥給幼兒吃，不久就有幼兒跌倒，后來全部被送往醫院搶救。證人李康妹（康樂第二幼兒園業主）的證言證實，“新世紀”幼兒園買車接送幼兒后，其“康樂”幼兒園也買一部車接送幼兒，并且買的車比“新世紀”幼兒園的車靚。所以“新世紀”幼兒園老板黃湖對“康樂”第二幼兒園有意見。證人洗燕春的證言證實，“康樂”第二幼兒園的上課時間是早晨7點30分至晚上6時，該幼兒園晚上沒人值班，也沒有人住宿。辨認筆錄，證人駱惠明對依次排列的10張照片進行辨認，確認第6號（即黃湖）就是2002年11月上旬，開著印有“新世紀幼兒園” 字樣的車輛來向他購買一包“毒鼠強” 的人。現場勘查筆錄及現場照片，證實現場位于吳川市黃坡鎮大岸開發區康樂第二幼兒園的廚房，內有水池、灶臺等，灶臺北墻距地面高76厘米處有一凹槽，當時放有油、生鹽和味精等調料，并從現場處提取足跡一枚，另在距離現場21米處的一住宅工地上提取一塊大小為16？12厘米的報紙碎片。湛江市公安局痕跡檢驗意見書證實，從現場提取的足跡為右腳赤足足跡，與送檢的黃湖赤足足跡進行比對，發現兩者長度、后跟區、腳號區、趾跟區形態及拇、食趾排列關系等方面反映相似，無明顯差別，檢驗意見，送檢的現場足跡是黃湖右腳所留。湛江市公安局毒物檢驗報告書結論證實，從現場提取的袋裝生鹽，大、小鍋里提取的豬肉玉米粥，地面上提取的嘔吐物，從醫院收集的患者洗胃液，幼兒園后面空地上提取的方形報紙片，黃湖身上提取的指甲等送檢物中，均檢見有“毒鼠強” 成份。湛江市公安局法醫臨床學檢驗鑒定書結論證實，（1）、龍嬌等72人均符合“毒鼠強”中毒；（2）、龍嬌等8人損傷程度已達重傷；（3）、李觀權等44人損傷程度已達輕傷；（4）、李永波等2O人損傷程度未達輕傷。吳川市公安局黃坡派出所證明證實，黃湖出生于1973年5月20日。上訴人黃湖對作案時間、地點、手段及造成后果供述在案與其他證據相印證。上述證據均經一審庭審宣讀、出示、控辯雙方質證、辯論，查證屬實，足資認定。

　　上訴人黃湖明知“毒鼠強”有劇毒而投放于康樂第二幼兒園的食鹽中，造成72名師生中毒，其投放毒物對社會危害性和主觀惡性極大，其行為符合投放危險物質罪；黃湖投毒沒有造成死亡是事實，但其手段殘忍，情節惡劣；上訴人黃湖在公安機關多次詢問下才交代罪責，其能如實交代罪責是事實，但其罪責對社會危害性和主觀惡性極大；法醫對八名重傷者的鑒定是根據當時中毒癥狀而作出的，可以采信。上訴、辯護要求從輕處罰，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上訴人黃湖為泄私憤，竟向幼兒園投放有毒物質，致72人中毒（其中有8人重傷，44人輕傷），其行為已構成投放危險物質罪。手段殘忍，情節惡劣，且造成公私財物遭受重大損失，依法應從嚴懲處。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和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上訴人黃湖及其辯護人提出從輕處罰的理由，經查均據理不足，不予采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九條第（一）項之規定，裁定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授權高級人民法院和解放軍軍事法院核準部分死刑案件的通知》的規定，本裁定即為核準以投放危險物質罪判處被告人黃湖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的刑事裁定。

　　審 判 長 林 填

　　代理審判員 熊惠梅

　　代理審判員 陳志翔

　　二OO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書 記 員 江權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