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島燕大宇翔自動化工程有限公司訴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專利行政糾紛案一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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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行政判決書
????（2006）一中行初字第38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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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告秦皇島燕大宇翔自動化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河北省秦皇島經濟技術開發區。
???? 法定代表人劉獻福，董事長。
???? 委托代理人崔燃，男，漢族，1946年7月4日出生，秦皇島燕大宇翔自動化工程有限公司工程師，住河北省秦皇島市海港區勝利村12號。
???? 委托代理人秦曉锎，河北世紀聯合律師事務所律師。
???? 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北四環西路9號銀谷大廈10－12層。
???? 法定代表人廖濤，副主任。
???? 委托代理人歐嵐，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審查員。
???? 委托代理人耿博，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審查員。
???? 第三人楊東，男，漢族，1966年10月26日出生，住遼寧省沈陽市鐵西區利工街56號5門。
???? 原告秦皇島燕大宇翔自動化工程有限公司（簡稱燕大公司）不服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簡稱專利復審委員會）于2005年11月9日作出的第7765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簡稱第7765號決定），在法定期限內向本院提起行政訴訟。本院于2006年3月2日受理本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并通知楊東作為本案第三人參加訴訟，于2006年5月16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燕大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方崔燃、秦曉 ，被告專利復審委員會的委托代理人歐嵐、耿博到庭參加了訴訟，第三人楊東書面向本院表示不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 第7765號決定系專利復審委員會就燕大公司針對楊東擁有的名稱為“蒸汽噴射真空制冷水裝置”的實用新型專利（簡稱本專利）所提出的無效宣告請求作出的。專利復審委員會在該決定中認定：
???? 關于證據，燕大公司提交的證據1～3可以作為本案證據使用，同時由于證據1的出版日期與證據2、3的實施日期均在本專利的申請日前，因此可以作為本專利的現有技術。關于本專利的新穎性和創造性，根據燕大公司及楊東在口頭審理中的陳述，并結合說明書的解釋，本專利權利要求1的特征“主噴嘴喉部管處為60～90角度”可以理解為主噴嘴喉部管的擴張段角度為60～90角度。將證據1公開的內容與本專利權利要求1進行對比，本專利權利要求1的下述特征沒有被證據1明確公開：A、主或輔助冷凝器底部出水口經一個由三通閥門控制的連通管道與系統外的來水管道相連；B、當采用0.3Mpa以下低壓蒸汽做工作介質時的主噴射器中的噴嘴喉部直徑，至少比采用中、高壓蒸汽制冷中的噴嘴直徑大2倍；C、主噴嘴喉部管處為60～90度角，故權利要求1相對于證據1具備新穎性。由于從屬權利要求2和3都引用了權利要求1，因而當權利要求1具備新穎性時，從屬權利要求2和3都具備新穎性。而且，由于證據1沒有公開權利要求1中關于擴張角角度范圍的特征以及上述A特征，同時證據1和現有技術也沒有給出相應的技術啟示，因此證據1不足以破壞權利要求1的創造性。同時引用了權利要求1的從屬權利要求2和3相對于證據1也具備創造性。權利要求2和3都是引用權利要求1的從屬權利要求，它們分別保護的技術方案均包括了權利要求1的所有技術特征，雖然證據2和3分別公開了權利要求2和3的附加技術特征，但均沒有公開“擴張角角度為60～90度”的蒸汽噴射制冷機，也沒有給出相應的技術啟示，因此，從屬權利要求2和3相對于證據2或3均具備新穎性和創造性。綜上，第7765號決定維持本專利有效。
???? 原告燕大公司不服第7765號決定，其在法定期限內向本院提起訴訟，稱：一、就第7765號決定中認定的本專利權利要求1與證據1的區別技術特征A而言，其中的“三通閥門”應為“三通”加“閥門”。一般技術人員經常在工程上和日常生活中使用“三通”加“閥門”這種方式，比如城市樓宇供水管道系統中、供暖管道系統中、工業設備的連接管道等大量實例中都采用“三通”加“閥門”的方法解決流體的流向問題，屬于公知常識，沒有新穎性和創造性。二、就第7765號決定中認定的本專利權利要求1與證據1的區別技術特征B而言，其已經被專利號為9223708.4、名稱為“一種低壓蒸汽制冷裝置”的實用新型專利文件公開，而且區別技術特征B本身不屬于本專利的保護范圍。3、就第7765號決定中認定的本專利權利要求1與證據1的區別技術特征C而言，在該案口頭審理過程中，第三人明確了本專利的技術特征為“主噴嘴喉部管處的擴張角度為60－90度角”，原告對此予以認可。但被告在確認“該特征可以理解為主噴嘴喉部管的擴張段角度為60－90度角”的情況下，未對原告提出的本專利不具有實用性的理由進行審查，而僅僅審查本專利的新穎性和創造性并做出維持本專利權有效的決定，不符合《審查指南》第四部分第三章3.2節的規定，因為不具備實用性的前提，新穎性和創造性的判斷就沒有任何意義。綜上，原告認為，第7765號決定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請求人民法院予以撤銷。
???? 被告專利復審委員會堅持其在第7765號決定中對本專利新穎性和創造性的評價理由，并針對原告的起訴理由進一步辯稱：1、原告的證據3、證據4《蒸汽噴射制冷設計手冊》的第62～69、78～81、94、95、212～215頁、證據5～9、證據12、證據13以及附件1在無效宣告程序中沒有提交，屬于其在本次訴訟中新提交的證據，依法應當不予考慮。2、關于被告在第7765號決定中沒有審查權利要求1的實用性問題。首先，根據《審查指南》第四部分第三章3.1請求原則的規定，在一般情況下，被告僅就請求人提出的無效理由進行審查，不承擔全面審查專利有效性的義務。由于原告的無效請求理由沒有專利法第二十二條第四款規定的實用性，因此，被告根據請求原則在第7765號決定中未審查權利要求1的實用性沒有違反《審查指南》的規定。其次，原告在提供的證據僅能證明現有技術的主噴嘴喉部管的擴張角角度范圍與權利要求1所限定的角度范圍不同，并不能證明權利要求1限定的技術方案不具有實用性。綜上，被告認為，第7765號決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審理程序合法，請求人民法院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維持第7765號決定。
???? 第三人楊東述稱：本專利三通加閥門的特征在蒸汽制冷裝置上有如下的優點：1、在開車時可避免有害雜物和污染的水質進入系統對設備造成堵塞和損害；2、在正常運行中可及時補水防止因泄漏和蒸發失水過多導致空車運行，以保證生產安全。這是第三人在實際生產中總結出來的，具有新穎性、創造性和實用性。本專利在實際應用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原告的訴訟理由不能成立，請求人民法院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維持第7765號決定。
???? 本院經審理查明：
???? 本案涉及的本專利系名稱為“蒸汽噴射真空制冷水裝置”的第00211904.8號實用新型專利，其申請日為2000年5月19日，授權公告日為2001年3月28日，專利權人為楊東。本專利授權公告的權利要求書為：
???? “1、一種蒸汽噴射真空制冷水裝置，主要由制冷發生器、主冷凝器、主噴射器、輔助冷凝器和輔助噴射器等部份構成，其中當采用0.3Mpa以下低壓蒸汽做工作介質時的主噴射器中的噴嘴喉部直徑，至少比采用中、高壓蒸汽制冷中的噴嘴直徑大2倍，其特征在于主噴嘴喉部管處為60～90度角，主或輔助冷凝器底部出水口經一個由三通閥門控制的連通管道與系統外的來水管道相連。
???? 2、根據權利要求1所述的蒸汽噴射真空制冷水裝置，其特征在于當采用0.1Mpa壓力蒸汽作工作介質時的二級輔助噴射器為水噴射器。
???? 3、根據權利要求1或2所述的蒸汽噴射真空制冷水裝置，其特征在于主噴嘴為1Cr18Ni9Ti不銹鋼制作。”
???? 2005年4月18日，燕大公司以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二條第二、三款的規定為由，向專利復審委員會提出無效宣告請求，并提交了以下證據：
???? 證據1：燃料化學工業部化學工業設計院和第十設計院編、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出版、1972年12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的《蒸汽噴射制冷設計手冊》共21頁復印件，包括封面、出版信息頁、目錄和第6頁、第7頁、第70～77頁、第86～93頁、第96頁、第97頁、第100～105頁、第118～121頁。
???? 證據2：機械電子工業部1991年7月22日批準、1992年7月1日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機械行業標準JB/T 3150－91“蒸汽噴射式制冷機（混合式冷凝）型式和基本參數”中的第1～5頁共5頁復印件；
???? 證據3：機械電子工業部1991年7月22日批準、1992年7月1日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機械行業標準JB/T 3151－91“蒸汽噴射式制冷機（混合式冷凝）技術條件”中的第6～13頁共8頁復印件。
???? 2005年9月28日，專利復審委員會進行了口頭審理。在口頭審理過程中，燕大公司明確其無效的理由、證據和范圍為：證據1破壞權利要求1的新穎性、創造性；證據2破壞權利要求2的新穎性、創造性；證據3破壞權利要求3的新穎性、創造性。楊東對證據1～3的真實性沒有異議。燕大公司認為，證據1沒有披露權利要求1中“主或輔助冷凝器底部出水口經一個由三通閥門控制的連通管道與系統外的來水管道相連”的技術特征，“三通閥門”的使用是公知常識。關于權利要求1中的“主噴嘴喉部管處為60～90度角”這一技術特征，楊東認為該角度為擴張段角度；燕大公司認為，該角度如果是擴張段角度，不符合本領域的公知常識，不能實施，如果是收縮段角度，則該角度是公知的，本領域中都清楚收縮段角度，不需確定收縮段角度，因此本專利權利要求1的噴嘴喉部管處的角度就是擴張段角度。2005年11月9日，專利復審委員會做出第7765號決定。
???? 在本案審理過程中，原告提交了10份新證據，包括：1、第92237083.4號實用新型專利說明書；2、國防工業出版社1974年1月出版的《蒸汽噴射器計算》一書相關頁復印件；3、科學出版社1977年3月出版的《噴射器》一書相關頁復印件；4、機械工業出版社1985年7月出版的《吸收式與蒸汽噴射式制冷機》一書相關頁復印件；5、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出版的《制冷原理與設備》一書相關頁復印件；6、農業出版社出版的《制冷技術問答》一書相關頁復印件；7、第200410070593.0號實用新型專利說明書；8、2006年2月的水管照片；9、繪制的圖紙一張；10、燃料化學工業部化學工業設計院和第十設計院編、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出版、1972年12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的《蒸汽噴射制冷設計手冊》一書的第62～69頁、第78～81頁、第94、95頁、第212～215頁。原告以證據1證明被告認定的區別技術特征B已經被公開，不屬于本專利的保護范圍，以證據2―7、證據9、10證明本專利不具有實用性，以證據8證明“三通閥門”為公知常識。這些證據在無效程序中均沒有提交。
???? 在本案開庭審理過程中，原告對第7765號決定對本專利新穎性、創造性的評價沒有異議，但其認為，其在口頭審理中提出的本專利“不能實施”的主張表明其已經提出了本專利不具備實用性的無效理由，被告應當先評述本專利的實用性問題。即使原告沒有提出本專利不具備實用性的無效理由，被告也應當依職權進行審理。被告認為，原告只是在口頭審理中提到了“不能實施”一句話，這是一種辯論的方式，不能據此認為原告已經提出了本專利不具備實用性的無效理由，本案應當適用請求原則，被告不能依職權主動審查本專利是否具備實用性。
???? 上述事實，有第7765號決定，本專利授權公告文本、專利無效宣告請求書、原告在無效程序中提交的證據1～3、原告在訴訟中提交的證據1～10、口頭審理記錄表及當事人陳述等證據在案佐證。
???? 本院認為：
???? 一、被告是否應當審查本專利的實用性
???? 根據我國專利法和專利法實施細則的規定，請求宣告專利權無效或者部分無效的，應當向專利復審委員會提交專利無效宣告請求書和必要的證據。無效宣告請求書應當結合提交的所有證據，具體說明無效宣告請求的理由，并指明每項理由所依據的證據。無效宣告請求的理由包括不符合專利法的二十二條第四款規定的實用性。因此，無效宣告請求人有義務具體說明提出無效宣告請求的理由，其不具體說明無效宣告請求理由的后果理應自行承擔。
???? 我國專利法第二十二條第四款規定，實用性，是指該發明或者實用新型能夠制造或者使用，并且能夠產生積極效果。就本案而言，首先，原告在提起無效宣告請求時并沒有提出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二條第四款規定的理由。其次，原告在口頭審理中并未明確指出其所述的“不能實施”的主張系針對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二條第四款的規定而提出，即其并未具體說明無效宣告請求理由。再次，我國專利法實施細則第六十六條規定，在專利復審委員會受理無效宣告請求后，請求人可以在提出無效宣告請求之日起1個月內增加理由或者補充證據。逾期增加理由或者補充證據的，專利復審委員會可以不予考慮。即使原告在口頭審理中提出的本專利不能實施的主張可以理解為系指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二條第四款的規定，但由于其提出該理由的時間已經超出了專利法實施細則第六十六條規定的期限，被告可以不予考慮。
???? 關于被告是否應當依職權對本專利的實用性進行審查。根據2001年《審查指南》（簡稱《審查指南》）第四部分第三章第3.1節的規定，專利復審委員會通常僅針對當事人提出的無效宣告請求的范圍、理由和提交的證據進行審查。在一般情況下，其不承擔全面審查專利有效性的義務。由于《審查指南》系國家知識產權局根據專利法實施細則制定的規章，是被告依法行政的依據，人民法院在審理專利行政案件時可以作為參照。根據《審查指南》的上述規定，就本案而言，由于原告沒有按照專利法及專利法實施細則的規定提出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二條第四款的無效理由，故被告不予審查本專利的實用性并無不當，原告關于被告應當依職權對本專利的實用性進行審查的主張缺乏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 二、關于原告在本案訴訟過程中提交的新證據
???? 根據我國行政訴訟法第五條的規定，人民法院審理行政案件，對具體行政行為的合法性進行審查。本案為原告不服被告作出的第7765號決定提起的行政訴訟，故本院應當就被告作出該決定是否具備事實和法律依據進行審查。
???? 原告作為行政程序中的無效宣告請求人，有義務提出主張并提供相應的證據，其因自身原因未提供充分證據的法律后果應自行承擔。原告在行政程序中無正當理由未提交而在本案訴訟過程中提供的證據，因不是被告作出第7765號決定的依據，不應作為本院審查被告作出該決定是否具備合法性的事實根據，本院對原告在訴訟過程中新提交的證據不予采信。
???? 三、關于原告的其他訴訟理由
???? 關于“三通閥門”是否為公知常識。首先，原告提供的照片的形成時間在本專利申請日之后，無法證明“三通閥門”在本專利的申請日之前為公知常識。其次，由于被告在第7765號決定中認定本專利權利要求1與證據1相比存在三個區別技術特征，其中區別技術特征A為：主或輔助冷凝器底部出水口經一個由三通閥門控制的連通管道與系統外的來水管道相連。由此可見，“三通閥門”只是區別技術特征A中的一個部分，區別技術特征A還包括三通閥門的位置。在本專利權利要求1與證據1存在三個區別技術特征且原告對被告關于本專利的新穎性、創造性的評價沒有異議的情況下，“三通閥門”本身作為一個部件是否為公知常識并不影響被告對本專利新穎性和創造性的評價。
???? 關于被告認定的本專利權利要求1與證據1的區別技術特征B是否屬于本專利的保護范圍。區別技術特征B是本專利權利要求1所限定的技術方案的一部分，它與其他的技術特征共同組成了本專利權利要求1的完整的技術方案，應當屬于本專利權利要求1的保護范圍。原告關于區別技術特征B不屬于本專利保護范圍的主張沒有事實及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 綜上所述，被告作出的第7765號決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程序合法，依法應當予以維持。原告的訴訟理由不能成立，其訴訟請求本院不予支持。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五十四條第（一）項之規定，本院判決如下：
???? 維持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做出的第7765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
???? 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原告秦皇島燕大宇翔自動化工程有限公司負擔（已交納）。
???? 如不服本判決，各方當事人可在本判決書送達之日起15日內，向本院提交上訴狀并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1000元，上訴于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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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 判 長 彭文毅
???? 代理審判員 江建中
???? 人民陪審員 陳 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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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 七 年 三 月 二 十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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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 記 員 萬 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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