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6月2日,犯罪嫌疑人王某在其岳母家玩耍時,無意間發現抽屜里有一張他人出具給其岳母的借條,金額為五千元。王某于是將該借條盜走。同年6月7日,王某找到債務人,稱是岳母讓自己來收錢的。債務人認識王某,知道他是債權人的女婿,于是將五千元現金支付給王某。案發后,王退出全部贓款。
分歧意見
第一種意見認為:犯罪嫌疑人的行為構成。雖然現有法律沒有明確規定借條也是一種有價證券,但從事實上看,當犯罪嫌疑人占有該借條后,即取得了向債務人索款的權利,而相應地真正的債權人因失去了該借條,就喪失了追索權,從而失去了借條所記載金額的財產的所有權。因此盜竊借條類似于盜竊銀行存單的性質,侵犯了真正債權人的財產所有權,應構成盜竊罪。
第二種意見認為:犯罪嫌疑人的行為構成。犯罪嫌疑人事實上是知曉了他人之間的一種債權債務關系后,虛構自己受債權人委托代行追索權,讓債務人基于這一錯誤認識將錢交給犯罪嫌疑人。即使他不出具借條,對方也會付款,借條不過是債權債務關系的一種書面憑證。對方也是基于承認債權債務關系的成立才付款的。假如他并不知曉王某與債權人之間的親屬關系,他完全可以拒付。我們不能說王某盜竊了他人的債權債務關系。
第三種意見認為,王某的行為不構成犯罪。因為根據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釋,盜竊親友的財物一般不以犯罪論,即使要處理的也要與社會上的盜竊相區別。王某是被害人的女婿,其情節較輕,可以犯罪論處。
評析意見
筆者同意第一種意見,王的行為構成盜竊罪。
本案認定的關鍵是要分清盜竊借條與兌現借條的行為性質。筆者認為兌現借條是完全實現盜竊目的后續行為,屬于盜竊犯罪的一個環節。兌現借條行為不能認定為詐騙犯罪。
首先,要認清借條是否為有價證券。從現行法律的規定看,沒有明確借條是否為有價證券,那么只有從分析有價證券的特征入手來衡量借條的性質。所謂有價證券,是指標有票面金額,代表一定財產所有權或債權的書面憑證,它證明并代表持券人的財產權益,即擁有一定財產所有權或債權。如國庫券、公債券、公司債權、股票、提單、倉單、匯票、本票、支票等。這類證券本身沒有價值,但由于其代表一定量的財產權利,持有者可憑其直接取得一定量的商品、貨幣或利息、股息,因而客觀上也就具有交易價格,故稱為有價證券,一般具有固定格式。對于有價憑證、有價票證、有價證券,付款機構是見票付款,而不論持票人是否為票面所記載的權利人,也不會對債權債務關系是否成立提出異議。借條是證明當事人之間債權債務關系的一種書面形式。借條本身沒有價值,但它代表一定的價值,是可以實現權利的憑證,所以借條具備有價證券的特征,應按有價證券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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