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1）豫法民終字第710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河南洛陽愛科通信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洛陽市澗東路3號。

　　法定代表人胡珊麗，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胡建生，北京市中創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河南洛陽高新科銀電腦通信公司。住所地洛陽市王成路8號科委大樓5樓。

　　法定代表人孫紅衛，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劉紅繼，洛陽君友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趙文相，洛陽市科委干部。

　　上訴人河南洛陽愛科通信有限責任公司（下稱愛科公司）與被上訴人河南洛陽高新科銀電腦通信公司（下稱科銀公司）返還不當得利糾紛一案，不服洛陽市中級人民法院（2000）洛民一初字第16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愛科公司委托代理人胡建生、科銀公司委托代理人劉紅繼、趙文相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完畢。

　　原審經審理查明：科銀公司是1993年6月經工商登記注冊、經主管部門批準成立的具備獨立法人資格的集體所有制企業，從事無線尋呼業務。愛科公司是李濤、介安樂、張佳于1999年2月申請設立，洛陽市工商局高新分局于1999年4月6日批準成立。該公司于1998年12月8日與氣象局合作建立了洛陽市風云氣象尋呼臺（簡稱風云臺）。根據他們雙方的協議愛科公司提供風云臺的全部設備并負責經營，氣象局提供全國氣象部門統一使用的149.275MHZ頻點和地址碼資源、防災、減災氣象信息等。1998年12月28日風云臺用科銀公司的廠房、機器、設備和人員開通至2000年3月，科銀公司更換了總經理，愛科公司、科銀公司發生糾紛，愛科公司從科銀公司場地搬出。2000年10月31日愛科公司以科銀公司強行占用其客戶押金182220元及新公司運營期間的合法收入411079元不予歸還為由，提出了前述訴訟請求。

　　另查明：愛科公司股東李濤、介安樂是科銀公司的副總經理，于2000年3月自動離職。愛科公司三股東李濤、介安樂、張佳30萬元的實物出資僅是一張虛假發票。

　　原審法院認為：愛科公司是利用科銀公司的廠房、機器設備和人員創辦的，愛科公司沒有充足證據證明科銀公司強行占用其客戶押金182220元及新公司運營期間的合法收入411079元。相反，科銀公司所舉的其與代銷商的協議、其收取代銷商押金給代銷商開具的收據以及其返還代銷商押金的收據互相印證證明： 182220元是科銀公司收取的自己的代銷商押金。帳戶、財務專用章均嚴禁借用，愛科公司是獨立的企業法人，將其收入轉入科銀公司帳戶由科銀公司代管事實上行不通，法律、法規也絕對禁止；根據誰的錢入誰的帳的財會原則，科銀公司帳上的411079元不能認定是愛科公司的合法收入。雖然科銀公司的前任總經理證明他同意愛科公司借用科銀公司帳戶、財務專用章，但該證明是可變證據，不能對抗科銀公司所舉的不變證據。愛科公司訴稱的事實不能認定，訴訟請求不成立。故判決：駁回愛科公司的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11010元，其它費用4000元，共計15010元由愛科公司承擔。

　　愛科公司不服原判向本院上訴稱：愛科公司于1999年元月與科銀公司達成協議，在創辦愛科公司前后，租用科銀公司的廠房、機器、設備，暫時使用科銀公司帳戶。至2000年3月愛科公司搬離原租用的辦公場所時，仍有182220元的客戶押金及411079元營業收入在科銀公司帳號內、科銀公司占有該部分資產屬不當得利，愛科公司請求返還合法，原審不予支持錯誤。請求撤銷原判，支持愛科公司一審訴訟請求。科銀公司答辯稱：愛科公司沒有有力證據證明科銀公司代收過愛科公司182220元的客戶押金，科銀公司帳戶內也沒有愛科公司411079元的運營收入。事實上，押金是科銀公司所收，并由科銀公司退還（已部分退回），所有權應歸科銀公司，愛科公司上訴無理，請求駁回上訴。

　　本院經審理查明：1、愛科公司雖于1999年4月6日登記成立，但其在驗資時沒有自己的注冊資本，而且該公司登記注冊后，以借用的名義，完全使用科銀公司的場所、設備等資源進行活動，對外也是“借用”之名，使用科銀公司的名義。直到1999年11月19日愛科才購電腦2臺，11月22日又購電腦二臺，12 月14日、12月29日才購買自己的發射機（含鏈路接收、調制解調器等）。愛科公司經營的風云尋呼臺，對外又稱科銀二臺，該臺本來是科銀公司欲與洛陽市氣象局合作興辦，由氣象局提供全國氣象部門統一使用的149.275MHZ頻點和地址碼資源、防災減災信息等，科銀公司負責尋呼臺全部設備的投資，負責辦理尋呼臺開臺的一切手續，承擔風云無線聯網的一切費用等。但是后來具體運作的過程中，介安樂、李濤、張佳以愛科公司的名義取代了科銀公司，實際上風云尋呼臺的一切設備資源還是由科銀公司提供，但是使用愛科公司的名義進行，與氣象局合作的成果也被介安樂、李濤、張佳以愛科公司的名義獲取。從1998年12月 28日愛科公司的風云臺開通至2000年3月，該公司使用的都是科銀公司的廠房、設備、機器、人員，包括臺徽、臺標亦是科銀公司的，帳號、業務營銷網絡也是科銀公司的，對外所銷售的尋呼機，愛科公司自稱是借用科銀公司的，連收取客戶押金也是借用科銀公司名義。愛科公司用以證明自己與科銀公司有租賃和借用關系的證據材料――落款時間為1999年4月18日甲方為“洛陽愛科通信有限責任公司”，乙方為“洛陽高新科銀電腦通信公司”的《租賃協議》。落款時間為 1999年4月28日，甲方為“洛陽愛科通信有限責任公司”，乙方為“洛陽高新科銀電腦通信公司”的《借款協議》，該兩份協議均有“本協議自甲乙雙方簽字蓋章之日生效”的約定，但該兩份協議均無雙方的法定代表人，或負責人或經辦人員的簽名，且經司法技術鑒定，該兩份協議上“洛陽高新科銀電腦通信公司”的印章并非1999年4月所蓋，而是2000年1月所蓋。2、2000年5月16日，洛陽市工商行政管理局以洛工商高處字（2000）第005號文，作出《關于對洛陽愛科通信有限責任公司辦理公司登記時虛報注冊資本的處罰決定》，該決定認定愛科公司辦理公司登記時“虛報注冊資金”，“鑒于該公司已補足其注冊資本”，決定“對洛陽愛科通信有限責任公司處以25000元罰款。”3、182220元押金是以科銀公司的名義收取的，在收款憑據上均蓋的是科銀公司的財務專用章，且科銀公司已退還了部分押金。4、愛科公司地址碼為169開頭。本院經審理查明的其他事實與原審審理查明一致。

　　本院認為，愛科公司在開辦時虛報注冊資本，且從1999年元月至1999年11月，該公司完全使用科銀公司的廠房、機器、發射設備、人員、帳戶、營銷網絡、臺徽、臺標和其他物質資源進行尋呼通訊、收取客戶押金、銷售通訊工具等經營活動。也就是說從1999年元月至1999年11月，是科銀公司在支付成本，而由介安樂、李濤、張佳利用愛科公司的名義獲取利益，作為一種法律實體和經營主體的愛科公司實際上并沒有獨立存在，愛科公司僅是寄生于科銀公司身上，由介安樂、李濤、張佳用以截取科銀公司經營利益的一種手段。所以，介安樂、李濤、張佳所稱的由愛科公司借用科銀公司的廠房、設備、帳戶而經營成果歸愛科公司的行為，本身就是對科銀公司的一種侵權行為，愛科公司、介安樂、李濤、張佳均主張愛科公司與科銀公司有借用關系及租賃關系，但所提交的證據材料――借款協議、租賃協議均表明要雙方簽字蓋章才能成立和生效，而每份協議均沒有雙方任何人員的簽字，科銀公司的公章是事隔將近一年之后才蓋上去。這足以說明，愛科公司等所主張的借用關系與租賃關系不能成立，同時該兩份協議書也有偽造的嫌疑，據此不能認定愛科公司與科銀公司有租用和借用關系，不能認定由科銀公司支付成本，由愛科公司使用科銀公司的廠房設備等資源并由愛科公司享受這樣做的經營成果，是從正常途徑征得了科銀公司的正當的同意，雖然借用科銀公司帳戶時，介安樂、李濤、張佳向當時任科銀公司法人代表的譚劍英打了報告，但張佳是譚劍英的外甥，是譚劍英同意此報告的行為，本身就是從根本上損害科銀公司利益的行為，不能代表科銀公司正常的意思表示。愛科公司所要求返還的客戶押金，押金收據均顯示是科銀公司收取的，而且科銀公司舉證證實一部分客戶押金其已經返還，據此認定這部分客戶押金是愛科公司收取的，沒有證據；愛科公司所主張的，應予返還的1999年1月至5月的經營收入411079元僅憑愛科公司提供的統計報表不能證實，同時，由于該營業收入即使存在，也是由于使用科銀公司的廠房、機器設備、人員、營銷網絡等資源而獲得的，也就是說是利用科銀公司的成本而形成的收益，根據權利義務相一致的原則，該收益應當視為科銀公司的正當收益，故愛科公司對其主張權利不應得到支持，一審認定182220元是科銀公司收取的自己的代銷商押金，科銀公司帳上的411079元不能認定為是愛科公司的合法收入正確。上訴人的上訴請求沒有事實根據和法律依據，本院不能支持。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1010元由愛科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吳毛旦

　　審 判 員 宋麗萍

　　代理審判員 桑連喜

　　二○○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書 記 員 王 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