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國輝等犯故意傷害案刑事判決書

安 徽 省 高 級 人 民 法 院

刑 事 判 決 書

（2004）皖刑終字第9號



原公訴機關馬鞍山市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喻國輝，男，1964年6月8日出生，漢族，高中文化，捕前系馬鞍山市澳亞物資有限責任公司業務經理。住馬鞍山市金家莊區交通村8棟12號，因涉嫌犯故意傷害罪于2002年5月10日被逮捕。現羈押于馬鞍山市第一看守所。

辯護人應建設、周玉青，安徽江南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張紅，曾用名張宏、張鴻，男，1979年11月18日出生，漢族，初中文化，農民，住和縣張家集鄉星火二村王喬村26號。因涉嫌犯故意傷害罪于2003年5月19日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25日被逮捕。現羈押于馬鞍山市第一看守所。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韓軍，曾用名韓龍、韓隆，男，1980年6月29日出生，漢族，初中文化，住和縣張家集鄉星火一村長崗村12號，因涉嫌犯故意傷害罪于2003年8月23日被刑事拘留，同年8月29日被逮捕。現羈押于馬鞍山市第一看守所。

辯護人程秋生，安徽經合律師事務所律師。

安徽省馬鞍山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馬鞍山市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喻國輝、張紅、韓軍犯故意傷害罪、韓軍犯容留他人賣淫罪、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高家德、徐惠蘭、高琪琪、黃發璋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一案，于二00三年十二月四日作出（2003）馬刑初字第35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被告人喻國輝、張紅、韓軍均不服，分別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經過閱卷，提審上訴人，聽取辯護人的意見，認為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原判認定，2002年8月31日凌晨女青年廖圣青因與胡傳華發生糾紛，生氣之下打電話喊其朋友被告人喻國輝過來。兩人會面后，廖又到濱海洗浴中心門口的排擋與正在該處吃飯的胡傳華、高班云見面。此時，喻邀被告人張紅同來陪廖喝酒，張紅又邀被告人韓軍、曾強、詹鵬、“二五子”前往。喻讓人將廖從對面喊過來，張紅聽廖講被人欺負后提出過去看看，喻表示教訓一下就行了，不要搞出事了。張紅、韓軍等人在廖的帶領、指認下與高班云、胡傳華等發生爭執，張紅伙同曾強持啤酒瓶、板凳對高進行毆打，曾強持匕首捅高胸背部一刀致其當場倒地。韓軍等人毆打胡傳華。后張紅等人坐喻的車逃離現場。高班云經搶救無效死亡。

2003年8月9日凌晨，被告人韓軍在合肥市肥西路一家美容院門口，因瑣事持刀砍傷被害人黃發璋左前臂致其輕傷。

原審法院認為，被告人喻國輝、張紅、韓軍共同故意傷害他人，造成一人死亡的后果；韓軍在單獨故意傷害時，致一人輕傷，三被告人的行為均已構成故意傷害罪。喻國輝慫恿并授意張紅等人過去教訓被害人，導致了本案后果的發生；張紅積極帶領四人前往馬路對面被害人所在地，并實施毆打被害人的行為，喻、張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均系主犯。喻、張二人均具有自首情節，三被告人均應按各自的犯罪情節承擔對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相應的民事賠償責任。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款、第二十五條、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四款、第五十五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第一百三十條、第一百三十一條之規定，認定喻國輝、張紅、韓軍均犯故意傷害罪，分別判處有期徒刑十四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有期徒刑十三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有期徒刑七年；喻國輝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高家德、高琪琪、徐惠蘭經濟損失16241元中的20%，計3248.20元，張紅賠償其中的20%，計3248.20元，韓軍賠償其中的5%，計821.05元，各被告人承擔連帶責任。韓軍賠償黃發璋34006.88元。

喻國輝上訴及其辯護人辯護提出：1、案發當晚其喊張紅是陪廖喝酒，而不是讓張紅打架，其是在張紅等人已經向路對面的被害人方向走去時，對張紅講“注意點，教訓他一下就行了，不要搞出事了”，因此，原判認定其慫恿并授意張紅等人教訓一下被害人，導致本案后果發生，系主犯，與本案事實不符。2、其主觀上無傷害他人的故意，原判認定其犯故意傷害罪證據不足。3、原判量刑過重。

張紅上訴提出：1、其在共同犯罪中所起作用不大，一審認定其系主犯不當。2、原判量刑過重。

韓軍上訴及其辯護人辯護提出：在第一起犯罪中，其主觀上沒有共同傷害的故意，客觀上也未實施共同傷害的行為，原判認定其構成共同故意傷害犯罪證據不足。

經審理查明：2002年8月30日夜11時許，廖圣青（女，已判刑）因瑣事與胡傳華發生口角，被胡打了一個耳光。廖很生氣，在馬鞍山市雨山路濱海洗浴中心附近打電話將此事告訴其朋友被告人喻國輝，并叫喻過來。8月31日凌晨2時許，喻國輝開車至濱海洗浴中心對面路邊與廖圣青會面，欲帶廖走，但廖堅持要到濱海洗浴中心門口的大排擋上與胡傳華、高班云見面。廖走后，喻國輝打電話給張紅邀其陪廖喝酒，張紅又邀約被告人韓軍和曾強、詹鵬、“二五子”（均在逃），五人來到喻國輝停車地點。喻讓張紅到對面排擋喊廖圣青過來，后“二五子”將廖喊過來，廖說對面的人欺負她，張紅問是哪一個，廖用手指了一下對面，張紅說，我們過去看看。隨后，被告人張紅、韓軍等五人隨廖往對面走，此時，喻國輝講：注意一點，教訓他一下就行了，不要搞出事了。張紅等人走到濱海洗浴中心門口的排擋，將正在此處吃飯的高班云、胡傳華、俞小兵圍住，雙方發生爭執。被告人韓軍等人打胡傳華；張紅用啤酒瓶、板凳砸高班云、曾強用板凳砸高班云，又用匕首朝高右側胸背部猛刺一刀，致高當場倒地。后張紅、韓軍與曾強等五人和廖圣青乘坐喻國輝開的車迅速逃離現場。被害人高班云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經法醫鑒定，被害人高班云系右胸背部外傷致血氣胸死亡。被告人喻國輝、張紅分別于2003年5月10日、5月19日到馬鞍山市雨山公安分局投案。

2003年8月9日凌晨，在合肥市肥西路一家美容院門口，被害人黃發璋因醉酒摸了被告人韓軍的頭，韓軍打了黃發璋一個耳光，繼而持刀砍傷其左前臂，經法醫鑒定，黃發璋的損傷程度為輕傷，傷殘等級九級。

上述事實，業經原審法院查證屬實，有關被害人陳述、證人證言、現場勘查筆錄、法醫尸檢鑒定結論、傷情鑒定、喻國輝等三被告人的供述等證據已在一審開庭審理時當庭宣讀、出示并質證。在本院審理中，上訴人、辯護人均未提出影響案件事實認定的新的證據，故本院對原判認定的主要事實、證據予以確認。

對喻國輝的上訴理由經查：喻國輝歸案后一直供稱當晚打電話給張紅確實是邀張紅來陪廖喝酒，而不是為了打架，其此節供述得到被告人張紅供述的印證，可以認定；廖圣青講對面有人欺負她，張紅講過去看看，張紅帶韓軍等人往馬路對面走時，喻講“注意點，教訓他一下，不要搞出事了”，此節事實有被告人喻國輝、張紅、韓軍的供述、共同作案人廖圣青的供述及證人翟金魁的證言證實，且以上證據能相互印證，應予認定。原判據此認定喻慫恿并授意張紅等人故意傷害被害人有失準確。根據喻國輝在本案中的具體罪責、所起作用，認定其系主犯證據不足。對喻的此節上訴理由及辯護人的相關辯護意見予以采納；喻國輝喊張紅來的初衷雖是為陪廖喝酒，但喻在張紅已提出要到對面打架并與廖等人往對面去的情況下，對張的犯意予以認可，其明知張等人到對面打架而不勸阻，反而通過言語認可了張等人的行為，顯見其主觀上對本案可能發生的后果是明知的，但卻持放任的心理態度，因此其對張紅等人故意傷害高班云等人的后果應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原判據此認定喻的行為構成故意傷害罪有事實和法律依據，喻的此節上訴理由及辯護人的相關辯護意見不能成立。

對韓軍的上訴理由經查，韓軍明知張紅帶他們到對面是為了報復傷害被害人，仍跟隨前往，并在張紅動手毆打高班云時，伙同“二五子”等人毆打胡傳華，顯見其主觀上有共同傷害他人的故意，客觀上也實施了傷害他人的行為，原判認定其構成故意傷害罪有事實和法律依據，其上訴理由不能成立，對其辯護人的相關辯護意見不予采納。[Page]

本院認為，上訴人喻國輝、張紅、韓軍因瑣事與他人發生爭執，共同故意傷害他人，造成一人死亡的嚴重后果；上訴人韓軍還單獨傷害他人致一人輕傷，三上訴人的行為均已構成故意傷害罪。喻國輝、張紅均構成自首，依法可從輕處罰。在共同故意傷害犯罪中，張紅首起犯意，并帶領韓軍等人實施傷害報復被害人，喻國輝邀約張紅，在明知張紅等人前去滋事的情況下，非但未加以制止，反而積極予以認可，對三人應按照各自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予以處罰。原判認定喻國輝、張紅為主犯證據不足，對喻國輝及其辯護人和張紅分別上訴提出不是主犯的辯護意見予以采納。鑒于喻國輝案發后能投案自首，并考慮到其在本案中的具體罪責，原判量刑過重，依法可從輕處罰。對其上訴提出原判量刑過重的理由及辯護人的相關辯護意見予以采納。原判對張紅的量刑并無不當。對張紅提出原判量刑過重的上訴理由不予采納。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九條第（一）、（二）項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五十五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馬鞍山市中級人民法院（2003）馬刑初字第35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中的第二、三項。即：被告人張紅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被告人韓軍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七年。

二、撤銷馬鞍山市中級人民法院（2003）馬刑初字第35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中的第一項，即喻國輝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四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

三、上訴人喻國輝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刑期自2003年5月10日起至2013年5月9日止）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李 峰

審 判 員 肖建平

代理審判員 汪若虹



二00四年二月十三日

書 記 員 葛增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