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的概述
作為現代公司法人制度的基石，公司具有獨立的法律人格。它包含兩層意義：一是財產獨立，二是責任獨立。正是這兩點形成了公司的面紗，把公司與股東分開，保護了股東，隔絕了股東與公司債權人的直接聯系，減輕了股東的投資風險，推動了公司的資本積累，進而促進了整個社會經濟的繁榮。一般場合下，法律將維護公司法人獨立人格這塊面紗，阻止公司債權人穿越面紗，直接追索公司股東的責任。但是，公司面紗的這種保護作用不是無限的。另一方面，公司的面紗也削弱了對債權人的保護，往往被控制公司的股東所濫用，侵害債權人的合法權益而使股東不正當受益，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正是在司法實踐中對公司法人制度的這一弊端的救濟手段。
（一） 公司法人人格否認的概念和界定
公司法人人格否認，是指在具體的法律關系中，基于公司股東濫用公司法人獨立人格和有限責任等特定事由，法律（法院）應忽視其與公司各自獨立的法人人格，將其與公司視為一體，并責令其與公司對外承擔連帶責任的一種法律制度。①公司法人制度，是應社會生活的需要，為大眾的便利和公共利益而設置的。如果公司法人的設立是為了不法目的，可能會損害到他人或社會公共利益，法律就有權將公司法人人格剝奪而否認公司法人的存在。這時，應當通過揭開公司的面紗，無視公司法人的獨立人格，讓公司股東直接對公司債權人承擔責任，以實現商事公平，維護債權人的合法權益和社會公共利益。
（二） 公司法人人格否認理論產生的原因
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出現在19世紀末的美國，現已為英、德、日等國繼受，成為公司法律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各國立法為了鼓勵投資，普遍規定了公司股東的有限責任，即公司股東在從事商業活動時僅僅在自己的出資范圍之內對公司的債務承擔責任。一旦公司設立完成，公司股東就會合理期待他們不會就公司債務承擔個人性質的法律責任。有限責任制對于限制投資風險，刺激投資積極性，促進股份自由流轉及形成規模經濟功不可沒。
公司法人人格獨立，它的價值主要是通過有限責任制度的積極意義來體現的。公司的獨立人格和有限責任形成了“公司的面紗”，它把公司與股東分開，并保護股東免受債權人的直接追索。有限責任制度的產生，極大地推動了社會經濟的飛速發展。
然而，正是因為公司法人人格獨立和有限責任制所具有的特點，公司股東往往會濫用有限責任來逃避債務、逃脫法律責任。盡管公司法人人格獨立及有限責任具有巨大的優點，但對債權人而言，有限責任制有失公平。股東有權經營管理公司，一旦經營不善，公司虧損或破產，股東僅以出資額為限對公司承擔責任，不足清償的債權額的損失，將由那些對公司經營不善完全無過錯的外部債權人承擔；股東相當于債權人而言，在公司中占有利地位。有限責任制的實施，可能使公司股東濫用公司獨立人格，導致公司不能合理地存續下去，公司債權人的利益無法得到保障。在這樣的情況下，有必要適用法人人格否認理論，揭開公司獨立法人人格、股東有限責任的所謂面紗，讓股東直接承擔責任。
（三） 濫用公司法人人格的幾種常見表現
在各國的現實經濟生活中，股東濫用公司法人人格，利用有限責任的面紗侵犯公司及其債權人的利益的事件已屢見不鮮了。主要表現形式有：
1.虛假出資。公司的出資者在設立公司時，并未按公司法要求向公司投入足額注冊資本，或者在注冊資本驗資，取得公司登記成立后，抽逃公司資本，當債權人要求公司償還債務時，公司早已失去了償債能力，而股東則以公司有限責任為由拒絕承擔責任。
2.脫殼經營。當公司經營陷入困境后，原公司的主要人、物、財從公司脫離出來另外組成新公司獨立經營，并將原公司的主要業務轉入新公司，原公司完全成為一個“空殼”，新公司完全不承擔原公司的債務，卻實際上接受了原公司的絕大部分資產。這種方式被很多地方政府視為解決國企虧損的“良策”，又稱為“資產重組”。原公司債權人的權益極難得到實現。
3.人格混同。公司與股東應當是兩個獨立的法律實體，權利義務、法律責任應有明確的區分。但在現實中，有的公司股東完全將公司視為自己整體中的一部分，人事、財產、業務混為一體，“一套班子、兩塊牌子”，母公司與子公司不分，此公司與彼公司不分。當其中一個公司受到債權人追索債權時，趕快將財產轉入另一公司，使債權人的權利落空。
4.過度操縱。股東利用自己對公司的絕對控制優勢，以公司名義承擔其未受益的債務，隨意挪用公司的財產，或讓公司為其個人貸款提供擔保，使其負擔與其經營無關的巨大風險，甚至以公司名義從事非法活動。公司在股東的過度操縱下，實際上喪失了獨立的法人人格。
5.逃避稅收。股東為了享受特定地區的稅收優惠政策，在該地區注冊了一個并不實際營業的“信箱”公司，采取“價格轉移”和“稅收留滯”的手段，使股東的所得利潤避免在高稅區納稅，結果導致國家稅收的大量流失。
以上僅僅是各國目前普遍存在的濫用公司法人人格獨立的幾種常見表現。他們都具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利用公司法人人格獨立原則所存在的弊端，達到逃避債務、逃脫法律責任的目的，最終損害債權人的合法權益及社會公共利益。在具體實踐中，一人公司及母子公司較普遍地存在著濫用公司法人的獨立人格的情況。
1.一人公司。所謂一人公司，是指公司的股份或出資全部歸屬于單一股東的公司。②一人公司又可分為形式上的一人公司與實質上的一人公司。拋開形式上的一人公司不作論述，我們在這里只探討一下實質上的一人公司。實質意義上的一人公司，是指一公司在形式上雖然有復數股東，但僅有其中一人為股份或出資的真正所有人，即公司的“真正股東”，其余股東依照信托等法律關系而為名義股東，就名義下的股份或出資并不能實際享有權益的公司。③通常認為，一個股東的投資占到公司注冊資本的90%以上，實質上該公司就是一種變相的一人公司。理由是一個大股東控制了絕大部分股權，而其他小股東又往往是大股東的親戚朋友，實際上并沒有出資，也不參加公司的經營，成為掛名股東。因此大股東實際上基本控制了整個公司的運營，與一人公司無異。
實踐中就有這樣的一個案例：兒子投資一間公司，但為了承擔有限責任，便以其母親的名義作為另一股東進行投資，通過設立掛名股東來規避法律所規定的義務。這間公司的資本實際上均由兒子出資，并成為其所操縱的工具，公司自身實際并不具有公司法意義上的獨立人格。因而，一旦出現債權人及其他人的利益或社會公共利益受到損害而公司的財產不足清償時，就有必要“揭開公司的面紗”，責令實質上的唯一股東承擔無限責任。
根據我國法律的規定，允許國家和外國投資者設立一人的有限責任公司（國有獨資企業及外商獨資企業），但不允許國內一般主體設立一人有限責任公司。另一方面，我國公司立法沒有禁止公司的股份（出資）歸于一人，也沒有把股份歸于一人規定為解散事由。《公司法》第二十條和第七十五條只是對公司的設立提出了人數要求，是否能理解為對公司的存續仍有此要求未有定論。
2.母子公司。名為子公司，實屬母公司的分支機構，這在現實經濟生活中也不少見。有相當一些集團公司或大公司為了分散經營風險或出于某些利益的考慮（如享受稅收優惠等），往往會設立一間或多間子公司。從表面上看，這些子公司均屬獨立的企業法人，而事實上這些子公司均由母公司所控制、掌握。子公司的經營管理人員均由母公司調配、任免，經營管理決策也由母公司決定，經營成果由母公司享有。而當子公司因經營不善或因意外事故，負下巨額債務或瀕臨破產時，母公司則以子公司是獨立法人，對外應獨立承擔民事責任為由，拒絕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或者當母公司出現危機時，將母公司的經營成果或財產轉入子公司，使得債權人無法從母公司實現債權。顯然，這也就需要否認子公司獨立的法人人格，保護債權人的合法權益。
尚需提及的是，當母公司對子公司擁有大量內部債權時，該債權應該如何處理的問題。1938年美國法院在審理泰勒訴標準電氣石油公司（Taylor v. Standard Gas & Electric Co.）案中作出了一個非常著名的裁決。在該案中，法院在裁定深石公司（Deep Rock OilCorp）重整債權計劃時發現，被告母公司標準電氣石油公司系深石公司之巨額債權人，且這些債權皆因與深石公司業務往來而生。雖然被告母公司對深石公司之重整計劃作出了讓步，但該計劃仍對深石公司之優先股東極為不利，故而遭致反對。該項重整計劃經地方法院和高等法院裁定成立，但最高法院認為，如若批準該計劃，則對深石公司之優先股股東極為不利，與公平合理之原則有違，于是將該重整計劃予以撤銷。理由是：深石公司在成立之初即資本不足，且業務經營完全受被告公司控制，并完全為被告母公司利益而經營。例如，母公司指示深石公司與另一家子公司簽定一份對深石公司極為不利的租賃契約，而另一家子公司再把獲得的租賃費轉給母公司；母公司指示深石公司與另一家子公司簽定一份管理合同，為此，深石公司要付出極不合理的管理費；母公司通過與深石公司的往來帳戶索取高額利率；母公司于深石公司不具支付能力時仍要求獲得股息紅利等。因此判決，被告母公司對深石公司之債權，應次于深石公司之優先股東。這一判決一經作出，就確立了破產法中一個至今有著廣泛影響的“深石原則”。“深石原則”即控制股東是否有不公平行為，而決定其作為債權人是否應劣后于其他債權人或優先于股東受償的原則。④(這是值得各國在司法實踐中所借鑒的。一人公司及母子公司是世界各國較普遍發生濫用公司法人人格情況的兩種類型的公司，我國要總結其他國家的立法經驗及司法實踐，在我國確立和完善有關的法律規定。
二、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確立的理論依據及其意義
鑒于濫用公司法人人格獨立的影響嚴重，為了杜絕公司股東濫用公司法人人格獨立，有力保護債權人的合法權益，各國都不同程度地確立了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
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在英美法系國家稱為“揭開公司的面紗”，德日等大陸法系國家稱為“直索”制度，盡管表述略有不同，但作用卻殊途同歸。其主要內容都是指當公司股東濫用公司法人人格而損害公司債權人利益時，司法審判中應不考慮公司獨立人格，責令公司股東對債權人或公共利益承擔責任。
在美國，“公司法人人格否認”理論的適用范圍是寬泛的。不僅適用于契約上的責任問題，而且也適用于侵權行為的責任問題以及欺詐債權人行為的效力；不但為向股東追究公司的責任而適用；而且反過來向公司追究股東的責任也適用。在德國，“公司法人人格否認”被稱為“透視”，在客觀上已證明為資本過少或在控股股東因虛假繳納等危害資本充實的情況下，均可否認公司法人人格。而在日本，“公司法人人格否認”被稱為“形骸化”。在公司機構運營有名無實，股東和公司的業務、財產等相混淆，資本過少的情形下，認為公司變為“形骸化”，將此作為公司法人人格否認的客觀要件。盡管各國對“公司法人人格否認”的稱謂及具體適用有所不同，但它們的目的都是相同的。世界各國，尤其是大陸法系國家，如德國、韓國、日本等，公司法人人格論的理論依據多為誠實信用原則和禁止權利濫用原則。那么我國的公司法人人格否認的法理根據是什么呢？
根據法律淵源的分類，公司法從商法，但我國沒有獨立的商法典。我國實行的是民商不分的立法體系。《民法通則》第四條規定：“民事活動應當遵循自愿、公平、等價有償、誠實信用的原則。”可以說，誠實信用原則是我國公司法人人格否認論的法律依據。但在我國法律中并沒有關于“禁止權利濫用”的規定，也由此可見，我國的法律現狀是不完善的，尚需進一步加強立法，健全立法體系。法律完備的國家大多數都確立了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有著其積極意義。
1.有助于實現利益均衡和公平、正義。確立公司法人人格獨立和股東有限責任的最初目的是避免股東承擔過大的投資風險，但有限責任公司制度本質上就是對債權人債權的限制，它賦予公司股東以一種超然的優勢地位。一旦公司股東濫用這一優勢地位，就會使處于利益天平兩端的公司股東和債務人的砝碼明顯傾向公司股東這一端，從而給債權人帶來不合理的損失。公司法人人格否認正是矯正這種利益不均衡的現實和實現公平正義的最佳手段。
2.正因為公司法人人格否認是對公司法人人格獨立和股東有限責任絕對化的矯正但又不是全面否定，因而從經濟分析的角度來看，它可以減少有限責任的社會成本。根據各國立法和判例，公司法人人格否認不是對公司法人人格全面、永久的否認，其效力范圍僅限于特定的法律關系。通常情況下，公司法人人格在某方面被否認，但在其他方面仍是一個獨立的由股東承擔有限責任的法人實體。在肯定公司法人人格及股東有限責任的同時，當出現特定情況時否定公司法人人格，則可以給股東等公司成員以震懾，促使其不得濫用公司法人人格獨立及有限責任，防止債權人為其承擔風險經營成本。
3.正由于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保護了債權人的合法權益，同時又懲罰了濫用公司法人人格行為者，這對擴大投資，促進經濟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有了這個制度的保障，企業間的經濟活動必然會活躍起來，有利于國家經濟甚至世界經濟交流的頻繁。進一步來說，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的確立是各國立法、司法實踐中的一個巨大進步，有助于法律體系的完善，切實做到有法可依。
三、 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的適用
（一）公司法人人格否認的適用條件
各國關于公司法人人格否定制度適用條件的立法各有不同，但總的來說，主要有以下幾點：
1.公司已經取得了合法的法人資格，這是公司法人人格否認的前提條件。如果該公司沒有取得適格的法人資格，則不適用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
2.為規避法律或契約上的義務、責任，濫用公司的獨立法人人格，或公司僅剩形式上空殼；
3.債權人及其他人的利益或社會公共利益受到損害；
4.公司法人人格濫用行為人必須存在規避法定或約定義務的主觀惡意；
5.公司的財產不足以償還債權人的債務。如果公司有能力以自己的財產清償債務，自然則無須對其人格進行否認。
由此可見，該制度的適用情形，主要可分為兩種，即公司法人人格被濫用和公司形骸化。公司法人人格被濫用一般是指，為規避法律或合同上的義務，惡意利用公司的獨立法人人格。⑤而公司形骸化一般可從公司與股東的財產、業務、場所、財務會計、組織機構、決策機構等方面是否存在混同，公司是否被當作股東的“另一個自我”或工具來否認。公司形骸化在日本用得比較多，具有典型的意義。
（二）否認公司法人人格的法律后果
否認公司法人人格，一般是在具有法人資格的公司以它形式上的獨立性存在，會造成違反正義與公平的結果時，可針對特定的法律關系單獨地、相對否認公司的獨立性，將公司與股東視為同一主體。否認公司法人人格并不是對公司法人獨立人格全面的永久的剝奪，而是在特定的具體的法律關系中對已經喪失獨立人格特征的公司狀態的一種揭示和確認。其法律后果是使公司股東在特定的場合下對公司的債務承擔無限責任，或撇開公司的存在重新確定股東的義務，公司法人人格在個案中被否認，并不影響公司在其他法律關系中的獨立人格。其實質是：在特定的法律關系中，基于某些原因，否認公司的法人人格，重新配置公司與股東或其他相關主體的義務或責任負擔。
四、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在我國的現狀及發展
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在英美法系已發展相當成熟，但我國卻是備受爭議的新鮮事物。近年來，為加強對公司債權人及社會公共利益的保護，主張“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的呼聲日益高漲。在我國，由于我國法律過于強調法人人格的絕對獨立，因而在實踐中不法者為了自己的非法利益而濫用公司法人人格來避免法定或約定的義務的現象大量存在。正如前面所提及的各國普遍存在的濫用公司法人的幾種情形，不法者的這些不法行為嚴重損害了債權人及有關權利人和社會公共利益，但又由于我國法制的不健全，沒有這方面切實可行的法律規定，往往不能嚴厲打擊不法分子，保護有關方面的合法權益。
社會各界正極力呼吁重建市場的誠信，而公司法人制度是構建有序化市場的一個重要基礎，濫用公司法人人格獨立的現狀如果不能得到及時有效的規制，無疑將動搖社會公眾對公司法人制度的信心，市場的誠信也無法重新建立，市場經濟的發展將受到嚴重阻礙。
在司法實踐中，由于我國并沒有一個明確的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進行規范適用，加上我國審判實踐過于依賴法律的明文規定而排斥法理推導的司法傳統，以及司法審判人員的理論素質良莠不齊，很難對這些現象有一個清楚統一的法律認識。有的濫用公司法人人格獨立的案例被認為是“法無明文規定”、“無法可依”而不能進行制裁，這不利于對相關當事人及社會公共利益的保護，造成嚴重的不公平。
在這種情況下，在我國確立和完善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已顯得十分迫切與必要。在法律上規定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不僅能為公司債權人提供保護，而且也能為公司組織的穩定、協調和健康發展提供保障，同時也能夠通過此種保障達到保護社會主義市場健康發展的目的。
最高人民法院于2003年11月4日向社會公布《關于審理公司糾紛案件若干問題的規定（一）（征求意見稿）》第48條確立了“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第49條、第50條、第51條分別規定了以下幾種情況下，債權人有權提出“公司法人人格否認”之訴，直接要求控制股東對公司債務承擔連帶責任：（1）過度控制（即濫用公司法人人格）；（2）實質一人公司（即形式上有多個股東，但實質上受一個股東控制的公司）；（3）嚴重混同（即控制股東與公司兩者資金混同、業務混同、財務混同，以致無法區分哪些屬于控制股東所有，哪些屬于公司所有）。“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的確立，不僅可以規范公司的治理，同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司法實踐中的“執行難”，加強對債權人的保護力度。

① 王天鴻：《一人公司制度比較研究》、法律出版社、2003年3月版第277頁。
② 王天鴻：《一人公司制度比較研究》、法律出版社、2003年3月版第1頁。
③ 王天鴻：《一人公司制度比較研究》、法律出版社、2003年3月版第1頁。
④ 黃美園、黃旭能：《論我國公司人格否認制度的確立》、《河北法學》第21卷第3期第89頁。
⑤ 《日本公司法上的法人人格否認法理及其應用》、《環球法律評論》2004年春季號第111頁。

【參考文獻】：
[1]王天鴻：《一人公司制度比較研究》、法律出版社、2003年3月版。
[2]李明祥：《公司法理念模式改革》、武漢出版社、2002年5月版。
[3]張民安：《公司法上的利益平衡》、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1月版。
[4]黃美園、黃旭能：《論我國公司人格否認制度的確立》、《河北法學》第21卷第3期。
[5]劉惠明：《日本公司法上的法人人格否認法理及其應用》、《環球法律評論》2004年春季號。
[6]郭升選：《“公司人格否認”辯》、《法律科學》2000年第三期。
[7]夏雅圖：《論我國法律中有限責任制度的完善》、《法律科學》2000年第五期。

作者:陳 蕓　單位:廣東天地正律師事務所，來源：《廣東律師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