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0月,某市國稅局副局長夏某發現某公司累計欠稅240萬元,便私下與該公司負責人聯系,要求對方匯20萬元到其個人的銀行賬戶上了結此事。某公司將20萬元匯到了夏某的個人銀行賬戶上,夏某即利用自己職務上的便利為該公司辦理了免交240萬元稅款的手續。
分歧意見:
對于本案夏某的行為如何定性,主要存在三種不同的意見:
第一種意見認為,夏某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財物,其索賄行為并不要求為他人謀取利益,這一行為已單獨構成受賄罪;夏某又徇私舞弊不征應征稅款,致使國家稅收遭受重大損失,這一行為構成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罪。所以本案中的夏某構成了受賄罪與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罪,應實行數罪并罰。
第二種意見認為,夏某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中的“徇私”,已包含受賄內容,受賄應作為徇私的情節,在量刑時從重處罰。所以本案夏某的行為只構成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罪,并從重處罰。
第三種意見認為,夏某的行為屬于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罪與受賄罪的競合,應按從一重罪處罰的原則,按受賄罪處罰。
評析:
筆者同意第三種意見。
夏某的行為是實際的一罪,形式上的數罪。犯罪行為是指在人的意識支配下實施的危害社會的活動。關于行為的個數,在法學界雖有各種標準,但通說采用的是法律標準說,即犯罪構成說,就是以犯罪構成的個數確定犯罪的個數。本案中,夏某既有收受他人財物的徇私行為,又有不征稅款的行為,但我們并不能因此而認定行為人的行為是兩個犯罪行為。因為把這兩個行為隔離開來,就不能滿足任何一個罪名的犯罪構成:沒有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行為,不成立受賄罪;沒有收受財物的行為,不能稱為“徇私”。所以,本案中夏某徇私舞弊不征稅款的行為,同時也是利用職務便利,收受賄賂,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行為。國家權益受到損害,既是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罪的危害結果,也是受賄罪的危害結果。本案是同一行為觸犯兩個罪名的想象競合犯,應擇一重罪處罰。如果主張數罪并罰,則是對同一行為的重復評價。
《人民檢察院直接受理立案偵查案件立案標準的規定試行》在有關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案的立案標準中規定“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不滿10萬元,但是具有索取或者收受賄賂或者其他惡劣情節的”應予立案。這里也并未要求對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和受賄行為進行并罰。此外,本案中,夏某在不征稅款中收受他人財物,不僅達到了受賄罪的立案標準,而且數額特別巨大,如果僅按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從重處罰,就會與受賄罪在量刑幅度上產生較大的差別。因此,按第二種意見操作,只認定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罪,即使從重處罰,在量刑上也會出現罰不當罪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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