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公布（2000）39號

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1998）民終字第181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中國寶安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深圳市羅湖區筍崗東路1002號寶安廣場A座28—29樓。

　　法定代表人：陳政立，該公司董事局主席。

　　委托代理人：戎乙強，該公司法律顧問。

　　委托代理人：王濤，北京市大禹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深圳鹽田港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深圳市沙頭角區沙頭角辦公室7樓。

　　法定代表人：劉定桐，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彭洪波，該公司法律室主任。

　　委托代理人：王和平，康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中國寶安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寶安公司）與上訴人深圳鹽田港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鹽田港公司）一案，不服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1998）粵法民初字第3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經審理查明：1992年12月12日，寶安公司與鹽田港公司簽訂《鹽田港投資合同書》（以下簡稱《投資合同書》）約定：寶安公司投資3億元人民幣建設鹽田港衛星城，該項目由鹽田港公司包干建設。鹽田港公司提供衛星城內15區、20B區商品住宅樓用地32 萬平方米給寶安公司作為投資補償。雙方還約定：任何一方不按時全面履行合同即為違約，違約方除向守約方支付1000萬元外，還需根據情況向守約方支付滯納金并繼續執行本合同。滯納金的計算方法是：寶安公司不能按時投資給鹽田港公司，按未投資額計算，每日計罰萬分之五的滯納金給鹽田港公司；鹽田港公司不能按時交付補償用地給寶安公司，按未交付用地每平方米937元計算，每日計罰萬分之五的滯納金給寶安公司。違約方違約時間超過兩個月時，守約方除有權按本合同及法律規定追究違約責任外，并有權決定終止執行本合同。雙方還就寶安公司付款的期限、鹽田港公司交付補償用地的條件、執行本合同發生爭議解決的方式、合同生效條件等事宜進行了約定。該《投資合同書》簽訂后，寶安公司自1993年1月到1994年1月先后8次支付鹽田港公司投資款人民幣1.85億元，有部分款項逾期支付，鹽田港公司亦未依約定的條件和期限交付補償用地給寶安公司。1994年12月23日，雙方簽訂《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約定：寶安公司將位于鹽田港后方基地15區7萬平方米土地使用權轉讓給鹽田港公司，雙方還約定了地價款、付款和交地期限。該《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簽訂后，雙方均認為不是其真實意思表示，未實際履行，且寶安公司也不具有該地塊的土地使用權。次日，雙方簽訂《鹽田港投資合同書補充協議》（以下簡稱《合同書補充協議》）約定： （一）寶安公司對鹽田港投資由3億元人民幣變更為1.85億元。（二）鹽田港公司對寶安公司的補償用地，由32萬平方米變更為25萬平方米。（三）鹽田港公司再補償1萬元人民幣給寶安公司，此款在補充協議簽訂后3日內支付。（四）除本補充協議變更的內容按補充協議的規定執行外，原《投資合同書》的其他各項規定不變，雙方仍遵照執行。該《合同書補充協議》簽訂后，鹽田港公司依約向寶安公司支付了1萬元補償費。同年12月26日，雙方簽訂《補充條款》約定：雙方于1994年12月23日簽訂《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后，經再三協商，于1994年12月24日改簽為《合同書補充協議》，雙方一致同意該《合同書補充協議》是有效協議，今后若一方違背該《合同書補充協議》而引起的法律和稅費問題，由違約方負完全責任。本《補充條款》屬于《合同書補充協議》一部分，雙方蓋章后生效。1995年12月15日，鹽田港公司將15區1號地塊《房地產證》（面積65956.2平方米）及15區2號地塊《房地產證》（面積 50885平方米）交付寶安公司。寶安公司將該兩份《房地產證》用于銀行抵押貸款。1996年10月8日，雙方又簽訂《補充協議》約定：寶安公司對鹽田港后方建設投資額調整后為人民幣1.85億元，此款已全部付清。作為補償用地，鹽田港公司已于1995年12月15日為寶安公司辦理了15區1、2號土地使用權證書。該公司應在1997年2月28日前完成16區倉儲用地（面積90740.02平方米）“三通一平”，并辦理完畢寶安公司名下土地使用權證書；該公司應在1997年6月30日前辦理完畢20B區別墅用地（面積35000平方米）寶安公司名下土地使用權證書，并于1998年12月30日前完成“三通”（通水、通電、通路）；該公司應在1997年2月28日前完成15區1號地塊拆遷平整，于1997年6月30日前完成15區2號地塊違章建筑拆遷、舊村改造。雙方移交驗收用地面積時，按多退少補的原則處理，本《補充協議》經簽字生效后，雙方均不再追究在已履行合同、協議過程中的違約責任。如有新的違約，應按原合同規定承擔違約責任。同年10月18日，鹽田港公司申辦16區土地使用權轉讓手續，深圳市規劃國土局擬在該區安置中澳冷凍倉庫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澳公司）鹽田港公司通知了寶安公司。寶安公司以《承諾書》的形式到函鹽田港公司：中澳公司必須在1997年10月31日前簽訂《土地轉讓合同》及鹽田港公司必須在《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簽訂后5日內與寶安公司簽訂《退地協議》等前提條件下，寶安公司同意將16區土地使用權轉讓中澳公司。同年10月 20日，鹽田港公司致函寶安公司：15區1號地塊已具備交付條件，請求放寬15區2號地塊拆遷期限，16區土地變現不是鹽田港公司單方可以控制的，請寶安公司盡快派員協商落實20B區地塊坐標。同年10月25日，寶安公司函告鹽田港公司：寶安公司所擁有的16區倉儲用地仍維持由鹽田港公司全部轉讓，轉讓合同可簽訂兩份，最遲應在1998年1月10日前簽訂，否則，寶安公司決定取消該項轉讓，請鹽田港公司最遲在1998年2月10日前辦妥16區倉儲用地的《土地使用權證》及用地紅線圖等有效法律文件給寶安公司。1998年1月13日，寶安公司鑒于鹽田港公司未能在1998年1月10日前簽訂16區土地轉讓合同，致函鹽田港公司：取消該項轉讓，鹽田港公司最遲在1998年2月10日前辦妥該區土地使用權證書給寶安公司。同年2月26日，中澳公司致函深圳市規劃國土局，聲稱該公司不能在1998年2月28日前簽訂16區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次日，寶安公司致函鹽田港公司：終止雙方所簽訂的《投資合同書》、《合同書補充協議》、《補充條款》及《補充協議》，并于同年3月31日以雙方所簽合同期限屆滿，鹽田港公司未依約履行義務為由提起訴訟，請求依法判令解除雙方所簽合同、協議約定的土地，由鹽田港公司退還其投資款人民幣1.85億元及利息，并依據《投資合同書》的約定支付違約金和滯納金，承擔本案全部訴訟費。

　　另查明：根據深圳市人民政府（1988）389號《關于鹽田港建設的若干規定》、深圳市常委會 （1992）19號《會議紀要》及深圳市人民政府（1993）78號《關于授予鹽田港建設指揮部管理職能的通知》等相關規定，鹽田港的建設開發，由鹽田港建設指揮部統一規劃、統一建設、統一經營、統一管理。鹽田港公司和鹽田港建設指揮部實行“一套班子、兩塊牌子”，擁有鹽田港港區及后方腹地經深圳市規劃國土局審批后的土地使用權。鹽田港建設指揮部有權簽署關于鹽田港港區及后方腹地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報深圳市規劃國土局辦理手續。寶安公司與鹽田港公司簽訂的《投資合同書》已經鹽田港建設指揮部及深圳市規劃國土局批準，并繳納了土地出讓金。

　　還查明：依據雙方1996年10月8日簽訂《補充協議》的約定，鹽田港公司應于1997年2月28日前完成15區1號地塊拆遷平整，該公司通知寶安公司移交該地塊的時間為1997年10月20日；鹽田港公司應于1997年6月30日前完成15區2號地塊違章建筑拆遷交付寶安公司，于1997年2月28日前完成16區地塊“三通一平”并辦理完畢寶安公司名下土地使用權證書，該公司未在約定的期限內完成，在寶安公司1998年1月13日通知鹽田港公司最遲在1998年2月10日前辦妥16區地塊土地使用權及用地紅線圖等有效法律文件之后，鹽田港公司亦未履行；鹽田港公司應于1997年6月30日前辦理完畢20B寶安公司名下土地使用權證，于1998年12月30日前完成該地塊“三通”，該公司均未依約履行。在雙方簽訂的《投資合同書》、《合同書補充協議》、《補充條款》及《補充協議》中，均未約定寶安公司確定20B區地塊座標的義務。15區2號地塊《房地產證》已于1998年5月抵押期滿，由寶安公司取回，15區1號地塊《房地產證》仍由寶安公司用于銀行抵押貸款。

　　一審法院審理認為：雙方當事人簽訂的《投資合同書》屬于土地使用權轉讓性質。鹽田港建設指揮部享有轉讓鹽田港指定區域內的土地使用權資格，并在該《投資合同書》上蓋章確認。《投資合同書》、《合同書補充協議》、《補充條款》及《補充協議》均是其真實意思表示，內容合法，應認定有效。雙方當事人簽訂的《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非其真實意思表示，內容違法，應認定無效。雙方當事人簽訂的《補充協議》生效始，有新的違約應承擔違約責任的約定，予以確認。鹽田港公司未依合同約定向寶安公司移交15區地塊，未能辦理16區地塊土地使用權及移交土地，均構成違約，應承擔違約責任。寶安公司已取得15區兩地塊《房地產證》，并用于銀行抵押貸款，應視為該公司已實際利用，該區除部分建筑物未拆除，其他均已具備移交條件，寶安公司請求解除已部分履行的合同于法無據，不予支持。鹽田港公司未在合同約定的期限內為寶安公司辦理16區地塊土地使用權證及移交土地，與政府規劃處理中澳公司事宜有關。鑒于深圳市規劃調整的客觀情況，寶安公司提出最遲在1998年2月10日前辦理該地塊土地使用權證及移交土地，鹽田港公司仍未履行，寶安公司請求解除該地塊的轉讓，符合法律規定，應予支持，鹽田港公司還應承擔違約責任。雙方當事人未明確約定20B區地塊的具體位置，在合同履行中產生矛盾，雙方均有責任，合同約定該地塊移交時間未到，在該期限內履行交地義務可實現，寶安公司有義務配合，為此，該公司請求解除20B區土地轉讓，理由不成立，應予以駁回。寶安公司所付投資款扣除已履行和應履行部分后，多出部分應由鹽田港公司退還，并應支付占用此款期間的利息。據此判決：一、雙方簽訂的《投資合同書》、《合同書補充協議》、《補充條款》及《補充協議》有效，《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無效；二、鹽田港公司應在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30日內將 15區地塊按合同約定的條件移交寶安公司，并支付該地塊遲延交付的滯納金。其中1號地塊交地滯納金自1997年3月1日至1997年10月20日，2號地塊交地滯納金自1997年7月1日起至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后30日止，16區地塊交地滯納金自1998年2月11日至1998年3月31日，均按每平方米 937元，每日萬分之五計算；三、終止履行雙方在《投資合同書》、《合同書補充協議》、《補充條款》及《補充協議》中就16區土地約定的條款；四、鹽田港公司應在1998年12月30日前為寶安公司辦理20B區土地使用權證書，并按合同約定的條件移交寶安公司，寶安公司應與鹽田港公司協商明確所需土地位置并提交辦理土地使用權的相關文件；五、鹽田港公司應在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6個月內返還人民幣72637512元及其同期同類銀行貸款利息（自款到之日至付清之日止）給付寶安公司；六、鹽田港公司應在本判決生效之日起10日內支付違約金1000萬元人民幣給寶安公司；七、上述第二項判決中交地義務到期未履行的應依約定的滯納金標準，按該地塊約定的價格雙倍計付遲延履行期間的遲延履行金。上述其他判項中應給付的款項如到期未履行，應按《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執行。案件受理費1828549元，由寶安公司負擔1279984元，由鹽田港公司負擔548565元。

　　寶安公司、鹽田港公司均不服一審法院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寶安公司稱：鹽田港公司未依雙方1996 年10月8日簽訂《補充協議》約定的期限拆除15區2號地塊違章建筑，亦未依《補充協議》約定的期限和條件向其交付20B區土地使用權證及土地；鹽田港公司遲延交地應支付的滯納金時間均應計算至本判決生效之日止。為此，請求二審法院依法改判解除雙方在《投資合同書》、《合同書補充協議》、《補充條款》及《補充協議》中就15區2號地塊、20B區地塊約定的條款，重新計算滯納金。鹽田港公司稱：15區2號地塊未依約完成拆遷，是政府對違章建筑拆遷不力，屬于不可抗力；20B區未依約交付及辦理土地使用權證書，是寶安公司不提供坐標所致，且該地塊約定的交地期限未到，因此，寶安公司請求解除15區2號地塊及 20B區地塊的主張不成立。該公司已依約定的期限完成了15區1號地塊拆遷平整，寶安公司已將15區《房地產證》用于銀行抵押貸款，16區地塊未依約交付及辦理土地使用權證，是政府安置中澳公司所致，非該公司過錯，一審法院判決其支付寶安公司15區、16區地塊滯納金及16區地塊的本金利息無依據。為此，請求二審法院依法予以改判。

　　本院二審期間，寶安公司、鹽田港公司分別來函稱：雙方1992年12月24日簽訂《合同書補充協議》約定：寶安公司對鹽田港的投資由人民幣3億元變更為1.85億元，鹽田港公司補償寶安公司的用地，由32萬平方米變更為25萬平方米，因此，每平方米單價由《投資合同書》約定的937元變更為762.61元，一審法院判決均按937元計算滯納金及地價款，認定事實錯誤。按每平方米單價762.61元計算， 16區的地價款應為69199246.65元，一審法院判決第五項計算的72637512元數額錯誤，應予糾正，對此，雙方無異議。依據寶安公司財產保全申請，深圳市投資管理公司作為寶安公司擔保人向本院出具了《訴訟財產保全擔保書》及該公司《資產負債表》，明確了為寶安公司與鹽田港公司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糾紛一案的擔保范圍和數額，擔保意思表示真實，資產信譽能力可信，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的有關規定。

　　訴訟期間，鹽田港公司已將16區地塊轉讓案外人美國飛馳公司。

　　本院認為：雙方當事人簽訂的《投資合同書》，是以寶安公司出資，鹽田港公司提供補償土地的形式進行的土地開發，其實質是土地使用權轉讓。依據深圳市人民政府頒布實施的有關規定，鹽田港建設指揮部與鹽田港公司為“一套班子、兩塊牌子”，擁有鹽田港港區及后方腹地經深圳市規劃國土局審批后的土地使用權，鹽田港建設指揮部有權簽署關于鹽田港港區及后方腹地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雙方當事人簽訂的《投資合同書》，意思表示真實一致，已經鹽田港建設指揮部簽字蓋章，獲得了深圳市規劃國土局的批準。雙方當事人簽訂的《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寶安公司非該轉讓土地的使用權人，因此，一審法院認定《投資合同書》及相關的《合同書補充協議》、《補充條款》、《補充協議》合法有效，《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無效，適用法律正確， 應予維持。鹽田港公司已為寶安公司辦理了15區《房地產證》，該區土地使用權已經轉移寶安公司名下，且該公司已將該《房地產證》用于銀行抵押貸款，故該公司以鹽田港公司未依約拆除違章建筑，未依約交付土地，違反合同約定為由，請求解除該區2號地塊的轉讓行為，缺乏法律依據，一審法院判決雙方繼續履行《投資合同書》、《合同書補充協議》、《補充條款》及《補充協議》中15區地塊約定的條款，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據雙方簽訂的《補充協議》約定，鹽田港公司應當于1997年2月28前向寶安公司移交15區1號地塊，實際移交的時間是同年10月20日，該公司致函寶安公司1號地塊已具備移交條件，其遲延交付的違約事實應當確認。鹽田港公司作為15區地塊拆遷義務人，應當預見履行拆遷義務的風險，該公司以政府對違章建筑拆遷不力，屬于不可抗力，不應當承擔違約責任的理由不足，不予采信，一審法院判決鹽田港公司在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30日內將15區地塊按合同約定的條件移交寶安公司，并支付遲延交地的滯納金，并無不當，應予以維持。鑒于深圳市政府擬在16區安置中澳公司的事實，寶安公司提出鹽田港公司最遲在1998年2月10日前辦妥該區土地使用權證書及用地紅線圖等有效法律文件，對此，鹽田港公司未提出異議，應當認定變更了《補充協議》約定的1997年2月28日前交付期限。在雙方認可的1998年2月 10日前交付的期限，鹽田港公司未履行，為此，一審法院判決解除16區地塊，由鹽田港公司支付遲遷交地的滯納金依據充分，應予以維持。雙方簽訂的《投資合同書》、《合同書補充協議》、《補充條款》及《補充協議》條款，未約定定安公司確定20B區地塊座標的義務，該地塊尚未實現合同約定的通水、通電，不具備移交條件，鹽田港公司已構成違約。依據雙方簽訂的《投資合同書》約定的違約條款，寶安公司請求解除20B區地塊的主張成立，應予支持。因寶安公司起訴時雙方約定的交付該土地期限未到，故對寶安公司請求鹽田港公司支付遲延交地滯納金的主張不予支持。雙方在《投資合同書》中約定的“任何一方不按時全面履行合同即視為違約，違約方除向守約方支付1000萬元違約金外還需根據情況向守約方支付滯納金并執行本合同”條款應當繼續改造鹽田港公司應當支付寶安公司違約金 1000萬元。導致雙方簽訂的《投資合同書》、《合同書補充協議》、《補充條款》及《補充協議》部分條款不能繼續履行，鹽田港公司應負違約的民事責任，因此該公司應當支付15區及16區遲延交地的滯納金。雙方重新計算的每平方米用地為762.61元及16區地價款應為9199246.65元正確，本院予以確認。寶安公司所付投資款1.85億元，扣除已履行和應當履行部分，余款應當由鹽田港公司予以返還，并支付占用此款期間的法定利息。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三）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1998）粵法民初字第3號民事判決第一、三、六、七項；

　　二、維持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1998）粵法民初字第3號民事判決第二項中“鹽田港公司應在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30日內將第15區土地按合同約定條件移交給寶安公司，并支付該地塊遲延交地滯納金”及“1號地塊交地滯納金自1997年3月1日起至 1997年10月20日止，2號地塊交地滯納金自1997年7月1日起至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后30日止，16區地塊交地滯納金自1998年2月11日起至 1998年3月31日止，每日萬分之五計算”之條款，變更該項每平方米用地單價為762.61元；

　　三、變更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1998）粵法民初字第3號民事判決第四項為：解除雙方在《投資合同書》、《合同書補充協議》、《補充條款》及《補充協議》中20B區地塊約定的條款。鹽田港公司應于本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6個月內返還寶安公司該區地價款人民幣26691350.00元及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息（自收到款項之日起至付清之日止）。

　　四、變更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1998）粵法民初字第3號民事判決第五項為：鹽田港公司應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6個月內返還寶安公司16區地價款69199246.65元及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息（自收到款項之日起至付清之日止）。

　　一審案件受理費按一審判決執行。

　　二審案件受理費1828594元，由寶安公司負擔548565元，由鹽田港公司負擔1279984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張雅芬

　　代理審判員　　韓玫

　　代理審判員　　馮小光

　　二○○○年七月二十七日

　　書記員　　賈勁松（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