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裕付故意傷害罪一案

海南省高級人民法院


二審改判用刑事判決書


（２０００）瓊刑終字第１０１號


　　
　　
　　
　　原公訴機關海南省海口市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卓裕付，男，１９５９年６月１６日出生，漢族，廣東省雷州市人，初中文化，原系中國葛洲壩水利水電工程集團公司海南工程公司南渡江防洪工程施工指揮部施工員，家住雷州市楊家鎮少欖村。１９９９年１１月１８日因涉嫌故意傷害被刑事拘留，同年１２月１５日被逮捕。現押于海口市第一看守所。
　　辯護人馬宏，海南中海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解寶善，男，１９７４年４月１６日出生，漢族，廣西壯族自治區象州縣人，小學文化，家住象州縣寺村鄉東崇村。１９９９年１１月１１日因涉嫌故意傷害被刑事拘留，同年１２月１５日被逮捕。現押于海口市第一看守所。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趙偉，男，１９７８年１２月３０日出生，漢族，四川省廣元市人，小學文化，無業，家住廣元市巷溪縣五龍鎮上游村。１９９９年１１月１４日因涉嫌故意傷害被刑事拘留，同年１２月１５日被逮捕。現押于海口市第一看守所。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肖合，男，１９８０年２月１９日出生，漢族，重慶市人，小學文化，無業，家住重慶市開縣郭家鎮盈豐村２０組。１９９９年１１月１４日因涉嫌故意傷害被刑事拘留，同年１２月１５日被逮捕，現押于海口市第一看守所。
　　原審被告人褚乃堅，男，１９６９年３月１８日出生，漢族，廣西壯族自治區欽州市人，高中文化，家住欽州市沙埠鎮金吉村。１９９９年１１月１１日因涉嫌故意傷害被刑事拘留，同年１２月１５　日被逮捕。現押于海口市第一看守所。
　　海南省海口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海南省海口市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卓裕付、褚乃堅、解寶善、趙偉、肖合犯故意傷害罪一案，于２０００年６月２９日作出（２０００）海中法刑初字第４８號刑事判決。原審被告人卓裕付、解寶善、趙偉、肖合均不服，提出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２０００年１１月２９日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海南省人民檢察院檢察員袁超、代理檢察員王開華出庭履行職務，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卓裕付及其辯護人馬宏，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解寶善、趙偉、肖合、原審被告人褚乃堅、證人張全新等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判認定，１９９９年１１月５日下午５時３０分，被告人卓裕付從工地下班回到南渡江防洪指揮部時，見張全新與湖南民工因瑣事發生爭吵，被告人卓裕付即從一湖北民工手中搶過一把斧頭沖上去追打劉小清等人，被告人褚乃堅上前攔住卓裕付，表示晚上找人來報復湖南民工。隨后，被告人卓裕付、褚乃堅在指揮部找到蔡慶斌商量，決定由褚召集人對湖南籍民工進行報復。當晚１０時許，被告人褚乃堅到海口市濱鐮村糾集被告人解寶善、趙偉、肖合及魏小山、小符、肖宗寶及另外兩人（均在逃）共九人分乘兩輛出租車到南渡江防洪指揮部工棚附近下車。被告人褚乃堅給被告人解寶善、趙偉、肖合等人指明湖南民工所住工棚后返回出租車上等候。被告人解寶善、趙偉、肖合等八人持木棍沖進工棚朝已經入睡的湖南民工亂棍毆打，致被害人唐開云輕傷，唐公明、李鵬輕微傷，劉快生重傷。其中，被害人劉快生經送醫院搶救無效死亡。經法醫鑒定，被害人劉快生系鈍器作用于頭部致顱骨骨折顱腦損傷死亡。
　　上述事實有抓獲經過、破案經過，被告人卓裕付、褚乃堅、解寶善、趙偉、肖合的供述，被害人報案材料，證人張全新等人的證言、現場勘查筆錄及照片、傷情鑒定書等證據證實，足資認定。
　　原判認為，被告人卓裕付與被告人褚乃堅合謀糾集被告人解寶善、趙偉、肖合等人報復傷害湖南籍民工，造成被害人一死三傷的嚴重后果，其行為均已構成故意傷害罪，依法應予懲處。其中被告人卓裕付、諸乃堅是主要糾集者，在共同故意傷害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被告人解寶善、趙偉、肖合系由褚乃堅召集指使，手持木棍對被害人進行毆打。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款、第五十七條、第五十五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二款之規定，以故意傷害罪分別判處被告人卓裕付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判處被告人褚乃堅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判處被告人解寶善有期徒刑十二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判處被告人趙偉有期徒刑十二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判處被告人肖合有期徒刑十二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
　　宣判后，被告人卓裕付不服上訴稱：其沒有參與商量召集他人報復湖南籍民工，其行為不構成犯罪。其辯護人稱：被告人卓裕付的行為與本案的傷害結果之間沒有因果關系，認定其參與犯罪的證據不足，應宣告其無罪。
　　被告人解寶善上訴稱：其受被告人褚乃堅指使參與犯罪，但沒有毆打被害人，原判量刑過重。
　　被告人趙偉上訴稱：其雖參與犯罪，沒有毆打被害人，原判量刑過重。
　　被告人肖合上訴稱：其雖參與犯罪，也沒有毆打被害人；其帶領公安人員抓獲同案犯趙偉，有立功表現，依法應予從輕或減輕處罰。
　　被告人褚乃堅在庭審時稱：案發后，其帶領公安人員抓獲同案犯解寶善，有立功表現。
　　經審理查明，１９９９年１１月５日下午５時３０分，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卓裕付從工地下班回到南渡江防洪指揮部時，見張全新與湖南籍民工因瑣事發生爭吵，上訴人卓裕付即從一湖北籍民工手中搶過一把斧頭沖上去追打劉小清等人，原審被告人褚乃堅上前攔住卓裕付說：＂你不要管這事，我晚上再叫人幫你出氣＂，卓裕付則對褚乃堅說＂你叫人來不要打死人，嚇唬嚇唬他們就行了，如果把人打死了是你的事＂。隨后，蔡慶斌回到指揮部找到原審被告人褚乃堅商量，決定由褚召集人對湖南籍民工進行報復。當晚１０時許，原審被告人褚乃堅到海口市濱鐮村糾集原審被告人解寶善、趙偉、肖合及魏小山、小符、肖宗寶及另外兩人（均在逃）共九人分乘兩輛出租車到南渡江防洪指揮部工棚附近下車。原審被告人褚乃堅給解寶善、趙偉、肖合等人指明湖南籍民工所住工棚后返回出租車上等候。原審被告人解寶善、趙偉、肖合等八人持木棍沖進工棚朝已經入睡的湖南籍民工亂棍毆打，致被害人唐開云輕傷，唐公明、李鵬輕微傷，劉快生重傷。其中，被害人劉快生經送醫院搶救無效死亡。經法醫鑒定，被害人劉快生系鈍器作用于頭部致顱骨骨折顱腦損傷死亡。
　　認定本案的主要證據有：１、劉小清的報案書稱：案發當晚零時左右，一幫人手持兇器沖進湖南籍民工所住工棚亂棍打傷其民工；２、證人劉小清、短緒富、唐功明、李鵬、李強明、李建等的證言證實案發當天下午打架時，卓裕付從湖北籍民工手中搶過一把斧頭追打劉小清等人；３、現場勘查筆錄、現場示意圖和現場照片證實案發現場位于海口市國興大道東端南渡江防洪工程施工指揮部辦公室及其西側簡易宿舍；４、法醫鑒定書證實：劉快生系鈍器作用于頭部致顱骨骨折顱腦損傷死亡；唐功明損傷系輕微傷；李鵬損傷系輕微傷；唐開云損傷系輕傷；５、辨認筆錄和照片記載褚乃堅、趙偉、解寶善和肖合對案發現場作了指認；６、卓裕付、褚乃堅、趙偉、解寶善和肖合的供述與上述證據基本一致。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卓裕付的上訴理由及其辯護人的辯護意見，經查，原判認定上訴人卓裕付與原審被告人褚乃堅和蔡慶斌一起商量召集他人報復湖南籍民工的證據不足。但是，此前當卓裕付從一湖北籍民工手中搶過斧頭并追打劉小清等人而褚乃堅攔住他并提出由其晚上找人毆打湖南民工時，卓裕付只是強調＂不要打死人＂，所以，卓裕付和褚乃堅此時已形成共同傷害的故意，且達成由褚乃堅召集他人實施故意傷害犯罪的默契；褚乃堅和蔡慶斌的商量只不過是對實施共同故意傷害犯罪進行進一步策劃，卓裕付是否參與商量并不影響其是否構成共同故意傷害犯罪。其上訴理由及其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　 [Page]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解寶善稱其沒有毆打被害人的上訴理由，經查，其受同案犯褚乃堅指使，與其他同案犯從濱濂村乘坐出租車到達案發現場，打傷湖南籍民工之后又一同乘車返回濱濂村，有同案犯褚乃堅、趙偉、肖合的供述等證據證實，上訴人解寶善自己也始終承認。其上訴理由不能成立。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趙偉稱其沒有毆打被害人的上訴理由，經查，其受同案犯解寶善之邀，與其他同案犯從濱濂村乘坐出租車到達案發現場，打傷湖南籍民工之后又一同乘車返回濱濂村，有同案犯褚乃堅、解寶善、肖合的供述等證據證實，上訴人趙偉自己也始終承認。其上訴理由不能成立。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肖合稱其沒有毆打被害人，經查，其受同案犯褚乃堅指使，與其他同案犯從濱濂村乘坐出租車到達案發現場，打傷湖南籍民工之后又一同乘車返回濱濂村，有同案犯褚乃堅、解寶善、趙偉的供述等證據證實，上訴人肖合自己也始終承認。上訴人肖合還稱其案發后曾帶領公安人員抓獲同案犯，有立功表現，經查，偵查機關出具的證明證實其沒有帶領公安機關抓獲同案犯。其上訴理由不能成立。
　　原審被告人褚乃堅庭審時稱其有立功表現的陳述，經查，偵查機關出具的證明證實其案發后帶領公安人員在濱濂村抓獲同案犯罪嫌疑人解寶善，依法應認定其有立功表現。
　　本院認為，原審被告人褚乃堅先與上訴人卓裕付形成共同傷害的故意并達成由褚召集他人實施故意傷害犯罪的默契，接著又和他人商量實施共同故意傷害事宜，隨后又糾集上訴人解寶善、趙偉、肖合等人共同傷害湖南籍民工，且造成一死三傷的嚴重后果，上訴人卓裕付、解寶善、趙偉、肖合和原審被告人褚乃堅的行為均已構成故意傷害罪，依法應予懲處。其中，原審被告人褚乃堅既是犯意提起者，又是犯罪糾集人，在共同故意傷害犯罪中起主要作用，是主犯。其雖在案發后帶領公安人員抓獲同案犯解寶善，具有立功表現，但依其在本案中的地位和作用，依法不應從輕處罰。上訴人卓裕付是本案的引起者，又與原審被告人形成共同傷害的故意并達成由褚乃堅召集他人實施故意傷害犯罪的默契，依法應予懲處。其稱沒有參與和褚乃堅及蔡慶斌商量召集他人的上訴理由經查屬實，但其辯護人稱其行為不構成犯罪的辯護意見于法無據。上訴人解寶善、趙偉、肖合是故意傷害犯罪的直接參與人，其稱自己沒有毆打被害人的上訴理由經查均不能成立；上訴人肖合稱其有立功表現的上訴理由經查不能成立，不予采納。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九條第（一）、（二）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海南省海口市中級人民法院（２０００）海中法刑初字第４８號刑事判決第二、三、四、五項，即被告人褚乃堅犯故意傷害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被告人解寶善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被告人趙偉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被告人肖合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
　　二、撤銷海南省海口市中級人民法院（２０００）海中法刑初字第４８號刑事判決第一項，即被告人卓裕付犯故意傷害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三、上訴人卓裕付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五年。
　　



審判長　 凌　杰　泉
代理審判員　王　樣　國
代理審判員　黃　翰　紳


二０００年十二月十八日


書記員　葉珊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