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上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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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刑事裁定書
????（2007）二中刑終字第00162號
???? 原公訴機關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檢察院。
上訴單位（原審被告單位）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朝陽區關東店南街2號。
???? 訴訟代表人王淳，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行政助理。
???? 辯護人錢列陽，北京市天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馬朝陽（曾用名：馬力新），男，34歲（1972年8月14日出生），漢族，出生地湖北省十堰市，大學文化，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住北京市大興區福苑小區36號樓1單元302號（戶籍所在地：湖北省十堰市張灣區鑄一新村居委會1組）。因涉嫌犯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于2005年4月27日被羈押，同年6月1日被逮捕。現羈押在北京市朝陽區看守所。
???? 辯護人徐平，北京市天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 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審理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單位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及原審被告人馬朝陽犯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一案，于二○○六年十二月十二日作出（2006）朝刑初字第1505號刑事判決。原審被告單位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及原審被告人馬朝陽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經過閱卷，分別訊問上訴人馬朝陽及上訴單位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的訴訟代表人王淳，聽取上訴人及上訴單位的辯護人的辯護意見，認為本案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 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判決認定：被告人馬朝陽系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2002年12月至2005年1月期間，被告人馬朝陽在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與北京盛泰拓豐科貿有限公司、北京寶迪康貿易有限公司沒有任何實際商品交易業務往來的情況下，通過于平（另處）的介紹，以每份《北京增值稅專用發票》收取票面價稅合計人民幣6%左右的開票費，接受北京盛泰拓豐科貿有限公司虛開給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的《北京增值稅專用發票》53份，票面金額4 169 276.17元，稅額708 776.81元，價稅合計4 878 052.98元。北京寶迪康貿易有限公司虛開給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的《北京增值稅專用發票》10份，票面金額964 644.42元，稅額163 989.58元，價稅合計1 128 634元。后將上述63份增值稅發票，在北京市朝陽區國稅局用于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稅款抵扣、申報認證。其中已抵扣增值稅專用發票20張，抵扣稅款237 774.46元。被告人馬朝陽后被抓獲歸案。
???? 原判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
???? 1、證人陸梅的證言證明：2002年底，冉景祥聘用其擔任財務主管，因為冉景祥經常出國，就吩咐公司的事情聽于平的。于平當時經營一些儀器儀表，與馬朝陽的公司有業務往來，每次都是于平提供相關資料，其按照資料上的內容從盛泰拓豐、寶迪康公司給瑞華盛通公司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先后開過幾十份，于平把貨款以支票方式入到盛泰拓豐或寶迪康公司的帳上再轉走，但要扣留開票費用總價款的4%-5%不等。具體業務其不清楚，發票是冉景祥讓開的，這些票全交給于平。
???? 2、證人冉景祥的證言證明：其是北京盛泰拓豐科貿有限公司、北京寶迪康貿易有限公司的負責人。2002年12月份左右，于平用其公司的名義經營，開始的進項增值稅專用發票由于平提供。從2003年上半年開始，其直接從徐永波公司接受進項增值稅專用發票。于平給他客戶開出的增值稅專用發票，其按每份價稅合計票面金額的8%左右收費，再將其中的6%轉交徐永波公司，剩下的錢是實際利潤。其見過客戶找于平交款及提貨，聽于平講是一個叫張偉健的廣州人給他發貨。于平的客戶都是自己聯系的，讓其公司倒帳，再把剩下的貨款給于平，其通知陸梅聽于平的，其公司就是收取利潤，然后按照于平提供的銷售貨物清單，給于平開出銷項增值稅專用發票。
???? 3、證人于平的證言證明：其與冉景祥很早就認識了，開始做生意時自己沒有公司，開不出增值稅專用發票，冉景祥提出可以幫其開，但要收取票面價稅合計8%的好處費，其同意后，冉景祥對財務主管陸梅交待好了，所以其只要提供開票的相關內容，陸梅就給其開票，好處費直接從打到公司的貨款里面扣除。2002年底，通過瑞士萬通公司駐京辦事處的負責人劉斌華介紹，其認識了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經理馬朝陽。瑞華盛通公司的主要業務是從瑞士萬通公司駐北京辦事處簽訂合同，然后從境外進貨。劉斌華讓其幫助馬朝陽把貨物從香港弄到北京，把貨款匯到香港，其表示同意，并說可提供增值稅專用發票，但要收取好處費。后其與馬朝陽口頭達成協議，按1：10美元對人民幣的匯率幫馬朝陽調匯，其可以掙17%的好處費。后馬朝陽告訴其瑞士萬通公司駐北京辦事處簽訂的合同編號，同時把貨款匯到盛泰拓豐或寶迪康公司的帳戶上，并與盛泰拓豐或寶迪康公司做一份假合同。收到貨款后，其把馬朝陽傳真過來記載開票內容的單子交給陸梅，陸梅安排人開增值稅專用發票，從貨款中扣除開票價稅合計5%－8%的點數。其把該支付的貨款匯到汕頭他的朋友張偉健、蔡偉健指定的銀行帳戶上，張偉健、蔡偉健去調匯，并把錢弄到境外，然后再想辦法把貨物從境外弄到境內，發到其的公司，其把貨物和開好的盛泰拓豐或寶迪康公司的增值稅專用發票交給馬朝陽，具體張偉健、蔡偉健是怎么操作的其不清楚，到時付給他們6%左右的好處費。虛開給馬朝陽的增值稅專用發票有的沒有合同號，這是直接虛開給馬朝陽的。其與馬朝陽之間沒有委托代理進口合同，也沒有運輸合同，盛泰拓豐、寶迪康公司與瑞華盛通公司也沒有真實的貨物交易，合同也是為了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特意做的假合同，把瑞華盛通的貨款入到寶迪康和盛泰拓豐公司的帳戶內是冉景祥讓這樣做的，要求票和貨款相一致，這樣做防止稅務查帳出現問題。通過辨認訊問人員出示的盛泰拓豐公司開給瑞華盛通公司增值稅專用發票的抵扣聯復印件，其確認53份增值稅專用發票是經其介紹盛泰拓豐公司虛開給瑞華盛通公司的；通過辨認訊問人員出示的寶迪康公司開給瑞華盛通公司增值稅專用發票的抵扣聯復印件，其確認10份增值稅專用發票是經其介紹寶迪康公司虛開給瑞華盛通公司的。
???? 4、證人陳光的證言證明：其主要負責給北京盛泰拓豐科貿有限公司、北京寶迪康貿易有限公司機打增值稅專用發票，從盛泰拓豐公司給瑞華盛通公司開出增值稅發票有十份左右，從寶迪康公司也開出過幾份，具體記不清了，是陸梅給其開票的資料，其按照資料的內容開票，然后交給陸梅，具體有無業務往來其不清楚。
???? 5、證人劉斌華的證言證明：其是瑞士萬通中國有限公司駐北京辦事處負責人。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是瑞士萬通公司的經銷商，經理是馬朝陽，瑞士萬通公司對瑞華盛通公司有授權書，授權瑞華盛通公司經銷瑞士萬通公司的所有儀器和零配件。瑞華盛通公司是內貿公司，不能與瑞士萬通公司簽訂外貿合同，只能與國內的外貿公司簽人民幣合同，外貿公司再與瑞士萬通公司簽外幣合同，所以瑞士萬通公司只給瑞華盛通公司下定單，不簽合同。瑞華盛通公司訂的貨物由外貿公司報關，怎么進入大陸就不是瑞士萬通公司的責任了。瑞士萬通公司不給瑞華盛通公司開發票，只給進出口公司開出由總經理手簽的發票，由進出口公司給瑞華盛通公司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瑞士萬通公司傳給馬朝陽的發票是手簽發票，只證明發貨了，馬朝陽應該是取得進出口公司的增值稅專用發票。
???? 6、被告人馬朝陽的供述證明：其是瑞士萬通中國有限公司的特約經銷商。正常情況下，瑞華盛通公司與瑞士萬通公司駐北京辦事處簽訂購貨的美元合同，因為瑞士萬通公司駐北京辦事處沒有進出口權，瑞華盛通公司應再與一個有進出口代理權的公司簽訂代理合同，瑞華盛通公司將貨款打進代理公司，代理公司給瑞華盛通公司進貨，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由于合同規定提貨地、付款地在香港，瑞華盛通公司沒有能力直接給香港公司付美元，也沒有能力直接從香港提貨，而且這樣運作交貨周期較長，有可能流失客戶。2002年底，瑞士萬通公司駐北京辦事處經理劉斌華介紹其與于平相識，劉斌華說于平能夠把貨從香港運到大陸。其與于平見面后，口頭約定其把與瑞士萬通公司駐北京辦事處簽訂購貨的美元合同號和金額告訴于平，于平把貨物運到大陸在北京交貨，其按1：10的匯率，付給于平相當于合同中美元金額的人民幣，于平負責給其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這樣從2002年12月開始，其與瑞士萬通公司駐北京辦事處簽訂購貨的美元合同，于平把貨從香港運到大陸，其通過支票方式把貨款打到于平提供的北京盛泰拓豐科貿有限公司、北京寶迪康貿易有限公司的帳戶上，并把開票的內容以“工礦產品購銷合同”的形式傳真給于平，于平按照傳真上的內容讓盛泰拓豐、寶迪康公司的工作人員給其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有時為了增加成本少交稅，其讓于平開票時在實際金額上多開出一些，其隨同貨款一同付給于平，于平扣除開票的點數價稅合計金額的6%以后，用現金歸還其剩下的錢，或直接打到其信用卡中。于平說自己是盛泰拓豐、寶迪康公司的經理，這兩家公司有沒有進出口代理權其不清楚，于平送來的這兩家公司的增值稅專用發票，其拿到稅務局認證、抵扣了。其實際上與瑞士萬通公司駐北京辦事處有業務往來，與盛泰拓豐、寶迪康兩家公司沒有業務往來，開始通過于平與盛泰拓豐公司簽過一份合同，后來合同也不簽了，于平直接給其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至于于平通過什么途徑進口，與這兩家公司是什么關系，其不清楚。通過辨認訊問人員出示的瑞華盛通公司接受盛泰拓豐公司開具的增值稅專用發票記帳憑證，其確認53份是虛開的增值稅專用發票；通過辨認訊問人員出示的瑞華盛通公司接受寶迪康公司開具的增值稅專用發票記帳憑證，其確認10份是虛開的增值稅專用發票。
???? 7、企業法人營業執照、內資企業登記情況及書證證明：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為馬朝陽，企業類型為有限責任公司，該公司為內資企業，系瑞士萬通中國有限公司在北京市的特約經銷商；北京盛泰拓豐科貿有限公司、北京寶迪康貿易有限公司為內資企業。
???? 8、原公訴機關當庭出示的北京盛泰拓豐科貿有限公司、北京寶迪康貿易有限公司給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虛開的63份增值稅專用發票及為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簽訂的假合同。
???? 9、北京市朝陽區國家稅務局稽查局出具的證明材料證明：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20張虛開的增值稅專用發票已抵扣認證，票面金額為1 398 673.53元，稅額為237 774.46元，抵扣稅額為237 774.46元；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43張虛開的增值稅專用發票已認證，票面金額為3 735 247元，稅額為634 991.93元。
???? 10、北京盛泰拓豐科貿有限公司、北京寶迪康貿易有限公司、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客戶對帳單及馬朝陽的信用卡交易查詢資料，證明資金往來的情況。
???? 11、北京市公安局宣武分局預審大隊出具的到案經過證明：2005年4月27日15時許，馬朝陽在北京市白家莊路3號北怡寫字樓213房間內被抓獲歸案。
???? 根據上述事實及證據，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認為：被告單位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為本公司牟取非法利益，讓他人為自己代開增值稅專用發票，虛開的稅款數額巨大，其行為侵犯了國家對增值稅專用發票的監督管理制度，觸犯了刑律，構成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應予懲處。被告人馬朝陽身為被告單位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明知他人通過非法途徑向其提供所需貨物，仍讓他人為自己代開增值稅專用發票，虛開的稅款數額巨大，其對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實施的犯罪行為負有直接責任，亦應承擔刑事責任。故判決：一、被告單位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犯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判處罰金人民幣二十萬元；二、被告人馬朝陽犯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年。
???? 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及馬朝陽上訴均提出：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只接受了虛開的稅額為人民幣5萬余元的增值稅專用發票，原判認定其虛開稅額有誤。
???? 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的辯護人及馬朝陽的辯護人均提出以下辯護意見：本案應區分“無貨物交易讓開增值稅專用發票”和“有貨物交易接受增值稅專用發票”兩種情形，對前一情形，馬朝陽及其單位應當為虛開增值稅稅額57 881.46元的事實接受法律制裁；對后一情形，馬朝陽并不明知其單位與北京盛泰拓豐科貿有限公司、北京寶迪康貿易有限公司沒有任何實際商品交易業務往來，不明知他人通過非法途徑向其單位提供所需貨物，且馬朝陽“有貨物交易接受增值稅專用發票”的行為不具備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的實質危害性，一審判決將后一情形一并認定為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系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錯誤，請求二審法院對本案予以改判，或將本案發回重審。
???? 在本院二審期間，上訴單位、上訴人及辯護人均未提供新的證據。
???? 經本院審理查明：原判認定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及馬朝陽犯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的事實是正確的。原判認定該事實的證據經一審開庭質證，證據確實、充分。本院對原判采信的證據審核屬實，亦予以確認。
???? 本院認為：上訴單位（原審被告單位）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為牟取非法利益，讓他人為本單位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虛開的稅款數額巨大，其行為已構成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依法應予懲處。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馬朝陽身為上訴單位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明知他人通過非法途徑向其單位提供所需貨物，仍直接實施讓他人為本單位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的行為，系本單位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犯罪的直接責任人員，依法應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對于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及馬朝陽提出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只接受了虛開的稅額為人民幣5萬余元的增值稅專用發票，原判認定其虛開稅額有誤的上訴理由，以及該上訴單位和上訴人的辯護人請求二審法院對本案予以改判，或將本案發回重審等相關辯護意見，經查，根據在案證人陸梅、冉景祥、于平、陳光、劉斌華等人證言、上訴人馬朝陽在本案偵查預審期間的供述等證據，足以認定馬朝陽明知于平通過非法途徑向其單位提供所需貨物，以及其單位與北京盛泰拓豐科貿有限公司、北京寶迪康貿易有限公司無任何實際商品交易或業務往來的事實。馬朝陽在此情況下代表本單位實施的“有貨物交易接受增值稅專用發票”的行為，屬于讓他人為本單位代開增值稅專用發票，依法應認定為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的行為，具備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的實質危害性。故以上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一審法院根據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及馬朝陽犯罪的事實、犯罪的性質、情節和對于社會的危害程度所作的判決，定罪及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九條第（一）項之規定，裁定如下：
???? 駁回北京瑞華盛通科技有限公司及馬朝陽之上訴，維持原判。
????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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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　判　長　　高 潔
???? 代理審判員　　楊子良
???? 代理審判員　　邱 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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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七 年 三 月 五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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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　記　員　　趙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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