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行 政 判 決 書

　　（2001）一中知初字第315號

　　原告孫付江，男，漢族，1936年2月6日出生，南京華能公司退休干部，住江蘇省南京市大廠區曉山一村4棟306號。

　　委托代理人呂恕光，男，漢族，1973年12月14日出生，北京市新起點律師事務所職員，住北京市東城區西頌年胡同5號。

　　委托代理人孫桂祥，男，漢族，1973年2月6日出生，住江蘇省南京市玄武區黃埔花園7幢507室。

　　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西土城路6號。

　　法定代表人王景川，主任。

　　委托代理人陳迎春，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物理申訴處審查員。

　　委托代理人張滄，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行政訴訟處審查員。

　　第三人南京飛達輸送機械廠，住所地江蘇省南京市大廠區葛關路。

　　法定代表人許福宇，廠長。

　　委托代理人夏平，男，漢族，1956年1月13日出生，江蘇省專利事務所職員，住江蘇省南京市中山東路305號57幢303室。

　　委托代理人劉國平，男，漢族，1963年9月3日出生，北京康信知識產權代理有限公司職員，住北京市海淀區石油化工科學研究院1樓3門210號。

　　第三人許福宇，男，漢族，1964年5月21日出生，南京飛達輸送機械廠廠長，住江蘇省南京市大廠區葛塘鎮葛中路96號。

　　委托代理人童天助，男，漢族，1949年1月11日出生，江蘇省南京市司法局干部，住江蘇省南京市左所大街41號。

　　委托代理人胡潔，女，漢族，1973年10月19日出生，北京市正平律師事務所職員，住江蘇省南京市玄武區花園路70號2幢101室。

　　原告孫付江作為名稱為“全封閉皮帶調偏機”專利號為96232210.5實用新型專利（簡稱本專利）的專利權人，不服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簡稱專利復審委員會）于2001年9月24日作出的第3985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簡稱第3985號決定），向本院提起訴訟。本院于2001年10月23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1年11月13日依法通知第3985號決定的相對方南京飛達輸送機械廠（簡稱飛達機械廠）、許福宇作為本案第三人參加訴訟，于2001年12月6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孫付江的委托代理人呂恕光、孫桂祥，被告專利復審委員會委托代理人陳迎春、張滄，第三人飛達機械廠法定代表人許福宇及委托代理人夏平、劉國平，第三人許福宇及其委托代理人童天助、胡潔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2001年9月24日，第三人飛達機械廠、許福宇對原告擁有的本專利，以不具有新穎性、創造性為由向被告提出無效宣告請求。2001年11月5日被告專利復審委員會對該無效請求作出第3985號決定，認為若已有技術給出的信息已經能夠啟示出本專利所要求保護的權利要求的技術方案，則該已有技術破壞本專利的創造性。若除了啟示本專利的技術方案之外，已有技術中還公開了完成其它功能的結構，則該結構與評價本專利的創造性無關。

　　一、許福宇曾于2000年7月28日向被告提出宣告本專利無效的請求，理由是本專利在申請日之前已在國內公開使用，不具有新穎性、創造性。所提交的7份證據中的證據1至3與本次無效請求的證據1至3相同。被告于2001年3月20日對上述請求作出了第3210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簡稱第3210號決定）。該決定認定，南京龍盤輸送機械廠與華能南京電廠在本專利申請日前銷售了型號為TDB-X1200和TDB1000產品的事實。《TDL型雙向機械連桿全自動調心托輥組、TDB-S/X型機械封閉全自動調心托輥組產品說明書》是唯一揭示產品結構的證據，但其并沒有完全披露本專利權利要求1中的“伸到底座中的托輥支架的短軸以及檔輥支撐桿的短軸通過凸耳與連桿連接”技術特征，由此，無法認定證據3中的產品即是本專利產品。故以本專利具有新穎性為理由，維持了本專利。由于上述證據1至3在第3210號決定中已有結論，本專利相對其具有新穎性，故本次決定對在上次請求中已作出決定的內容不再進行評述，直接引用對證據1至3所作出的結論。

　　二、在上述證據3說明書中，雖然沒有明確說明“伸到底座中的托輥支架的短軸以及檔輥支撐桿的短軸通過凸耳與連桿連接”，但在該產品說明書中第5頁之“5、采用的技術原理”中，有這樣的說明“因而（見圖5），任一擋輥（4）受偏移皮帶的擠碰作用帶動左（右）托輥（1，3）偏移時，中間托輥（2）在連桿的作用下隨之同步作等角度偏轉，從而達到中間托輥與左右托輥雙向調節的目的”，由此可知，特征“伸到底座中的托輥支架的短軸以及檔輥支撐桿的短軸與連桿連接”已被公知。至于短軸是否是通過“凸耳”與連桿連接，這是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可以根據實際需要在常識知識范圍內進行選擇的，不需要花費創造性的勞動。因此權利要求1不具有我國專利法第二十二條所規定的創造性。

　　三、原告強調證據3所示產品與本專利權利要求1所要求保護的技術方案不同，即在該證據3的產品說明書中描述了“當調節結束后，在由彈簧拉桿、壓縮彈簧等組成的回位裝置作用下，托輥組自動復位，為下次調節作好裝備”，由此原告認為證據3中的產品是 “帶彈簧”的，而本專利是“無彈簧”的，兩者的結構根本不同。而且相對于證據3來說，本專利的權利要求1缺少一個技術特征，就意味著本專利具有創造性。被告認為，若已有技術給出的信息已經能夠啟示出本專利所要求保護的權利要求的技術方案，則該已有技術破壞本專利的創造性。證據3除了啟示出本專利的技術方案之外，雖然還公開了由彈簧等構成的“機組自動復位”機構，但由于該機構設置的目的是實現機組自動復位的功能，因此，該“機組自動復位”機構的存在并不影響給予本專利技術方案的啟示，其與評價本專利的創造性無關。同時，證據3也沒有反映出原告所強調的由于該“機組自動復位”機構的存在而導致其與本專利權利要求1的技術方案存在著實質性不同的結構，故對原告認為證據3中“帶彈簧”的產品結構與本專利的“無彈簧”的技術方案存在根本不同的觀點不予支持。

　　四、本專利權利要求2所限定的技術特征涉及“所述的托輥支架及檔輥支撐桿的短軸”的安裝方式，它們均是“通過安放在底座上的軸承伸到底座中”，顯然，通過軸承連接是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的公知常識，在權利要求1不具有創造性的情況下，從屬于該權利要求1的權利要求2也不具有創造性。從屬于權利要求1或2的權利要求3、4所限定的特征涉及的是托輥支架的形狀以及托輥的安裝方式，它是通過托輥架安裝的，所限定的特征可以從證據3中直接得出。因此，在權利要求1、2不具有創造性的情況下，權利要求3、4也不具有創造性。據此，被告作出第3985號決定，宣告本專利權無效。

　　原告孫付江不服被告作出的第3985號決定，在法定期限內向本院提起訴訟，其訴稱：被告前期已經作出第3210號決定，認定原告的本專利具有新穎性和創造性，宣告本專利權有效。2001年4月30日，第三人再次對原告的該項專利以不具有新穎性、創造性為理由提出無效宣告請求，被告卻作出第3985號決定，以本專利不具有創造性為理由宣告本專利無效，該決定存在以下錯誤。

　　一、被告認定證據的有效性和使用證據認定的事實存在錯誤。被告認定本專利不具有創造性所依據的證據3不具有合法的證據效力。被告前次作出的第3210號決定已經認定第三人提供的證據3，即南京龍盤輸送機械廠產品說明書無公開日期，因此不能認定證據3為公開出版物。即不能證明證據3在原告專利申請日前已經存在，因此不能作為專利權對比文件使用。該證據的證據效力已被第3210號決定否定，而第三人對被告的認定也沒有提出異議。然而，被告作出的第3985號決定卻繞開證據3的證據效力問題，直接引用證據3中的內容得出本專利不具有創造性的錯誤結論。

　　二、被告第3985號決定在審查本專利的創造性時存在錯誤。1、被告認定本專利獨立權利要求1“伸到底座中的托輥支架的短軸以及擋輥支撐桿的短軸與連桿連接”技術特征在證據3中已被公開是錯誤的。不僅證據3是無效的，同時本專利產品與證據3中的產品在技術特征上存在本質差別。本專利通過對已有技術的改造在結構上發生了重大的變更，是技術積累和智慧勞動的成果，這不是普通技術人員在常識范圍內可以進行選擇的。2、被告對本專利產品中無彈簧特征的否定是錯誤的。證據3中產品的彈簧具有“機組自動復位的作用”。而原告專利產品中沒有彈簧裝置，卻具有證據3產品的同樣功能，這正是由于原告付出了創造性勞動才以不同的技術結構達到了相同的技術目的，并克服了原有技術存在的不足，比原有技術具有長足的進步。被告否定兩種產品間存在的根本性不同是錯誤的。據此，請求人民法院判決：一、撤銷被告作出的第3985號決定；二、確認本專利權有效，確認原告為本專利的專利權人；三、本案訴訟費用由被告承擔。

　　被告專利復審委員會辯稱：

　　一、關于第3985號決定中所涉及的證據3是否具有合法的證據效力的問題。第一、證據3是原告自己的專利產品說明書，它通常是隨產品銷售提供給客戶的，或者是作為宣傳材料提供給消費者的。該產品說明書中涉及的產品是TDL型雙向機械連桿全自動調心托輥組和TDB-S、TDB-X型機械封閉式全自動調心托輥組，它與本專利同屬一個類型產品。因此，作為一份證明材料它是真實合法有效的。第二、第3210號決定中認為證據3產品說明書上無公開日期，因此不能認定證據3為公開出版物是正確的，對此第3985號決定也沒有否認。雖然證據3的公開日期無法確定，但它是客觀存在的，且雙方當事人均認定證據1、2即兩份《工礦產品購銷合同》所示產品TDB-1000及TDB-1200與證據3產品說明書所示的產品一致。由于證據1、2所涉及的產品銷售行為均發生在本專利申請日前，所以該證據3中所涉及的產品的結構方案在本專利申請日前因產品的生產和銷售而被公開，它構成本專利在其申請日前國內公開使用的現有技術。

　　二、關于本專利的創造性問題。第一、判斷一項發明或者實用新型專利是否具有新穎性和創造性，應將該專利權利要求書所述技術方案與現有技術進行比較，而不是將專利產品與現有技術產品進行比較。因此，原告用其專利產品與證據3中所示產品進行比較而認為其專利具有創造性是不正確的。第二、將原告專利權利要求1所述技術方案與上述證據1、2和3所公開的TDB-1000及TDB-1200全自動調心托輥組相比，除短軸通過凸耳與連桿連接外，其余技術特征全部被公開，而短軸是否是通過凸耳與連桿連接，或者采用其它連接元件，這是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可以根據實際需要在常識知識范圍內進行的選擇，不需要付出創造性的勞動。因此權利要求1不具有專利法第二十二條所規定的創造性。

　　原告專利權利要求2所限定的技術特征涉及“所述的托輥支架及檔輥支撐桿的短軸”的安裝方式，它們均是“通過安放在底座上的軸承伸到底座中”，顯然，通過軸承連接是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的公知常識，在權利要求1不具有創造性的情況下，從屬權利要求2也不具有創造性。從屬于權利要求1或2的權利要求3、4所限定的特征涉及的是托輥支架的形狀以及托輥的安裝方式，它是通過托輥架安裝的。權利要求3、4所限定的特征可以從證據3中直接得出，因此，在權利要求1、2不具有創造性的情況下，權利要求3、4也不具有創造性。綜上所述，第3985號決定在程序上和實體上均符合法律規定，請求人民法院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維持該決定有效。

　　第三人飛達機械廠、許福宇共同陳述的意見為：一、被告作出的第3985號決定程序合法，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適用法律適當，決定具有公正性、合理性，是正確的，請求人民法院予以維持。二、原告起訴的理由不能成立。關于證據3的證據效力問題。證據1、2均是本專利申請日前的《工業產品銷售合同》，原告代理人于2001年8月24日在被告舉行的口審中表示“我們對請求方的證據1、2、3的形式要件，他們的真實性及彼此間的內在關系不持異議”，原告對證據1、2的證據性已經表示承認。原告也承認證據1、2中的產品與證據3中的產品一致，只是與其專利產品的區別在于前者有彈簧，后者無彈簧。據此，上述證據具有證據性且相互印證，構成本專利申請日前國內公開使用的現有技術。原告在訴狀中對證據3的效力予以否定，與其在口審中的態度前后不一、自相矛盾。原告的證據6與其他證據相互矛盾，不具有真實性。故請求依法維持第3985號決定，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經審理查明：

　　1996年7月2日，原告向原國家專利局提出名稱為“全封閉皮帶調偏機”的實用新型專利申請，該申請于1998年9月2日被授權公告，專利號為96232210.5，專利權人為孫付江。該專利權利要求書內容為：

　　“1、一種全封閉皮帶調偏機，由底座、托輥支架、檔輥支撐桿、托輥和檔輥組成，其特征在于：a.托輥支架上設有托輥架，并裝有托輥，托輥支架下部中央設有短軸伸到底座中；b.左右兩個檔輥支撐桿頂端均設有檔輥，其未端固設有短軸伸到底座中；c.伸到底座中的托輥支架的短軸以及檔輥支撐桿的短軸通過凸耳與連桿連接。2、根據權利要求1所述的全封閉皮帶調偏機，其特征在于：所述的托輥支架及檔輥支撐桿的短軸均通過安放在底座上的軸承伸到底座中。3、根據權利要求1或2所述的全封閉皮帶調偏機，其特征在于：所述的托輥支架呈元寶底形，其中間及兩上斜邊均設托輥架，托輥架上裝有托輥。4、根據權利要求1或2所述的全封閉皮帶調偏機，其特征在于：所述的托輥支架呈水平狀，并設有托輥架，托輥架上裝有托輥。”本專利說明書相關內容為，本實用新型的目的在于，針對現有技術中存在的調偏機構均暴露在外，使用一段時間后，必須經常清理，否則極易卡死，且調偏機構復雜，生產成本高，安裝調試困難，尤其是彈簧的彈力不易把握的問題，設計一種調偏機構簡單，調偏靈敏且連動機構隱藏在底座之中的全封閉皮帶調偏機。優點在于，調偏機構極其簡單，動作靈敏，且整個連動機構均隱藏在底座之中，不易被粉塵卡死。

　　第三人許福宇曾于2000年7月28日，以本專利不具有新穎性、創造性為理由向被告提出宣告本專利無效的請求。被告于2001年3月20日作出第3210號決定，以本專利具有新穎性、創造性為理由，維持了本專利。該決定認定，在本專利申請日前存在型號為TDB-X1200和TDB1000產品已經銷售的事實；許福宇提交的（2000）寧證內民字第1744號《公證書》中的《TDL型雙向機械連桿全自動調心托輥組、TDB-S/X型機械封閉全自動調心托輥組產品說明書》（簡稱《說明書》）上無公開日期，不能認定該證據為公開出版物；《說明書》中的產品與其他證據中的合同以及增值稅專用發票所列產品型號相同；《說明書》中第5頁雖然有“…中間托輥在連桿的作用下隨之同步作等角度偏轉，從而達到中間托輥與左右托輥雙向調節的目的”的說明，但并沒有完全披露本專利權利要求1中的“伸到底座中的托輥支架的短軸以及檔輥支撐桿的短軸通過凸耳與連桿連接”技術特征，無法認定該《說明書》中的產品即是本專利產品，也無法與其他證據結合證明本專利產品在申請日前已經制造、銷售，在國內公開使用的事實。因此，認定本專利具有新穎性。該決定同時認定許福宇提交的其他證據不能揭示本專利所具有的托輥支架上的所有托輥均參與調偏，其連桿傳動機構位于底座中，進而實現調偏機構簡單，調偏靈敏且連動機構隱藏在底座之中的目的。據此認定本專利具有創造性。

　　2001年4月30日，第三人飛達機械廠、許福宇提交與第3210號決定涉及的主要證據相同的證據，以本專利申請日前原告已銷售了與本專利結構相同的產品，本專利不具有新穎性、創造性為理由請求宣告本專利無效。在2001年8月24日被告主持的口頭審理中，當事人雙方均確認第三人提交的證據《說明書》中所示產品與合同和增值稅專用發票等證據所示產品的型號相同。原告認為本專利與證據中產品的結構區別在于，本專利是“無彈簧”結構，而證據所示兩種產品有彈簧結構。2001年9月24日被告作出第3985號決定，以本專利不具有創造性為理由宣告本專利無效。

　　在本院庭審中，原告、被告分別提交了以下相同的證據：本專利說明書、第3985號決定、第3210號決定和《說明書》。被告同時提交了無效程序中的證據1（2000）寧證內民字第1742號《公證書》中的南京龍盤輸送機械廠與華能南京電廠TDB-X1200產品《工礦產品購銷合同》、證據2（2000）寧證內民字第1743號《公證書》中的南京龍盤輸送機械廠與華能南京電廠TDB1000產品《工礦產品購銷合同》（兩份）；證據3（2000）寧證內民字第1744號《公證書》中的《說明書》、NO01257329江蘇省增值稅專用發票、NO02337488江蘇省增值稅專用發票，并提交了2001年8月24日專利復審委員會口頭審理記錄表（附頁）。原告同時提交了證明《說明書》印制時間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七二一四工廠（簡稱七二一四工廠）證明、該廠No02917101號江蘇省增值稅專用發票和該廠《說明書》送貨回單。原告當庭新提交了證明上述《說明書》、七二一四工廠證明、No02917101號江蘇省增值稅專用發票、送貨回單與原件相符的（2001）寧證內經字第4326號《公證書》以及ZL96231069.7號名稱為“離合式輸送帶糾偏機”實用新型專利說明書。在庭審質證中，原告對被告證據3以外的證據的有效性不持異議，同時認為，根據七二一四工廠證明，《說明書》的公開時間是在1996年7月19日本專利申請日之后，因此《說明書》不能作為評價本專利創造性的對比文件。被告對原告庭審前提交的證據的真實性不持異議，對原告當庭提交的證據認為，該證據未在無效程序中提交，且證據不能清楚證明其產品種類、《說明書》印刷日期、第幾次印刷，不能證明本專利產品在其申請日前未公開銷售的事實，因此不能作為本案證據。第三人對原告在庭前和當庭提交的證明《說明書》交貨日期的證據均表示異議，認為原告提交的ZL96231069.7號名稱為離合式輸送帶糾偏機實用新型專利說明書與本案無關。第三人未提交訴訟證據。

　　上述事實，有經過當事人確認的以下書證復印件，即第3985號決定、第3210號決定、（2000）寧證內民字第1742號《公證書》中的南京龍盤輸送機械廠《工礦產品購銷合同》、（2000）寧證內民字第1743號《公證書》中的華能南京電廠《工礦產品購銷合同》、（2000）寧證內民字第1744號《公證書》中的《TDL型雙向機械連桿全自動調心托輥組、TDB-S/X型機械封閉全自動調心托輥組產品說明書》（該公證書另附有NO01257329、NO02337488江蘇省增值稅專用發票）、2001年8月24日專利復審委員會口頭審理記錄表（附頁），以及當事人在庭審中的陳述筆錄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根據本院查明的事實，本案存在以下焦點。

　　第一，關于證據效力。因被告作出的第3210號決定是生效決定，該決定認定的內容應當作為本案的事實根據。該決定認定，根據第三人提交的《說明書》合同和銷售發票可知，《說明書》中所列產品在本專利申請日前已經銷售。據此本案可以認定，《說明書》中的產品在本專利申請日前已經銷售的事實成立，而載有申請日前銷售的本專利同類產品技術內容的《說明書》，對評價本專利的創造性具有證據效力，可以作為對比文件使用。

　　第二，關于本專利的創造性。我國專利法規定，創造性是指同申請日以前已有的技術相比，該發明有突出的實質性特點和顯著的進步，該實用新型有實質性特點和進步。據此可以看出，實用新型的創造性與發明的創造性評判標準不同。本專利權利要求1的技術方案體現的發明點在于全封閉皮帶調偏機的機構簡單，動作靈敏，整個連動機構均隱藏在底座之中，不易被粉塵卡死。這種機構簡單、動作靈敏的技術效果是因將現有技術的彈簧彈性連接改變為短軸通過凸耳與連桿連接的鋼性連接所實現。對此，被告的第3210號決定也作出了本專利實現了調偏機構簡單，調偏靈敏且連動機構隱藏在底座之中的發明目的認定。

　　在本案涉及的第3985號決定中，被告認定本專利權利要求1技術特征“伸到底座中的托輥支架的短軸以及檔輥支撐桿的短軸與連桿連接”已被公知，并認為短軸是否是通過凸耳與連桿連接，這是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可以根據實際需要在常識知識范圍內進行選擇的，不需要花費創造性的勞動，據此認為已有技術給出的信息已經啟示出了本專利所要求保護的權利要求的技術方案。對此，本院認為，我國行政訴訟法第三十二條規定了被告對作出的具體行政行為負有舉證責任，應當提供作出具體行政行為的證據和所依據的規范性文件。在國家知識產權局制定公布的《審查指南》第四部分第一章也確立了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被告將本專利權利要求1中的“伸到底座中的托輥支架的短軸以及檔輥支撐桿的短軸通過凸耳與連桿連接”技術特征中的“通過凸耳與連桿連接”的連接方式認定為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可以顯而易見進行選擇的，但對此結論被告并未列舉本技術領域相關教科書的內容加以佐證，也未提交本領域相關技術人員如何可以在常識知識范圍內進行選擇的證據。因此，被告對其主張未盡舉證責任，其上述認定缺乏事實根據，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故被告作出的第3985號決定認定本專利不具有創造性，因證據不足，不能成立，該決定應當予以撤銷。

　　綜上，被告作出的第3985號決定認定事實不清、主要證據不足，應予撤銷。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五十四條第（二）項第1目之規定，判決如下：

　　撤銷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的第3985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

　　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負擔（于本判決生效后7日內交納）。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本判決書送達之日起15日內向本院提交上訴狀及副本，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1000元，上訴于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上訴期滿后7日內未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的，按自動撤回上訴處理。

　　審 判 長 婁宇紅

　　代理審判員 蘇 杭

　　代理審判員 張廣良

　　二 ○ ○ 三 年 一 月 二 十 一 日

　　書 記 員 姜庶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