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鄂民三終字第17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武漢霸虎船舶涂料制漆四廠，住所地武漢市武昌區興隆街1號。

　　法定代表人周象平，廠長。

　　委托代理人魏滿林，該廠工作人員。

　　委托代理人桂光華，該廠工作人員。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武漢力諾工業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武漢市橋口區古田路17號。

　　法定代表人申英明，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李華，該公司工作人員。

　　上訴人武漢霸虎船舶涂料制漆四廠（以下簡稱武漢制漆四廠），與被上訴人武漢力諾工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力諾公司）商標侵權及商標許可使用費糾紛一案，不服湖北省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2003）武知初字第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出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武漢制漆四廠委托代理人魏滿林、桂光華與被上訴人力諾公司委托代理人李華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認定，武漢雙虎涂料股份有限（集團）公司是“雙虎”文字商標的注冊人，核定使用的商品為第2類，即各種油漆，注冊有效期限為1993年3月1日至 2003年2月28日止，注冊證號為381852號。1996年10月27日，武漢雙虎涂料股份有限（集團）公司變更為武漢雙虎涂料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2001年11月19日，又變更為武漢力諾工業股份有限公司。2002年10月24日，國家商標局核準第381852號商標變更注冊的名義為武漢力諾工業股份有限公司。2000年1月7日，武漢雙虎涂料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作乙方，與武漢制漆四廠作為甲方，簽訂了一份“商標使用合同”，約定乙方同意甲方從 2000年1月1日至2001年12月31日止繼續有償使用乙方“雙虎”牌商標；甲方使用商標年費為5萬元，于每年6月30日前交付；第6條約定，甲方在 1999年底以前，必須交清1999年商標使用費48730.12元，對于其他年度的商標使用費和借款共計377824.17元，從2000年1月開始，每月20日前應不少于2000元，逐月還清等。在原審中，就每月20日之前歸還的2000元中商標使用費所占的比例，應按商標使用費總數在 377824.17元中的比例計算，即每月支付的商標使用費為650元，雙方當事人對此計算方式達成一致意見；并確認武漢制漆四廠欠力諾公司的商標使用費的總額為267554.29元，包括2000年和2001年的各5萬元，1999年的48730.12元，以及其他年度的122824.17元；2000 年3月和6月，武漢制漆四廠分別給付力諾公司2000元，共4000元。

　　原審法院認為，力諾公司是注冊商標“雙虎”文字商標的商標所有權人，依法享有注冊商標專用權，其有權許可他人使用，也有權不許可他人使用。武漢制漆四廠在商標使用許可合同規定的許可使用期限屆滿以后，未征得力諾公司的許可，繼續在其生產銷售的油漆商品上使用“雙虎”商標的行為，已構成了對力諾公司注冊商標專用權的侵害，依法應承擔停止侵權和賠償損失的民事責任。2000年1月7日簽訂的商標使用合同的乙方是武漢雙虎涂料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對作為其承繼者的力諾公司仍然有效。根據該合同，武漢制漆四廠應付2000年和2001年的商標許可費各為5萬元；應付1999年的許可費為48730.12元；其它年度的商標使用費共122824.17元，但力諾公司只能就其到期的商標使用費行使權利，應以力諾公司在原審變更訴訟請求的時間為截止日期，從2000年1月 7日至2003年1月8日，扣除已支付的商標使用費，武漢制漆四廠應支付給力諾公司其他年度的商標使用費應為22100元。上述三項之和為 170830.12元。至于武漢制漆四廠因侵權行為而應賠償的數額，由于力諾公司未舉證證明其所遭受的損失及武漢制漆四廠因侵權而盈利的證據，只能由原審根據侵權行為的性質、情節、持續時間、生產規模，在顧及歷史原因的基礎上，比照商標使用許可合同的約定，酌定賠償額為5萬元。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一條、第一百一十八條、第一百三十四條第一款第（一）、（七）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五十二條第（一）項、第五十六條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六條第二款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二十八條的規定判決：一、武漢制漆四廠立即停止侵權，不得在其生產銷售的各類油漆商品上使用“雙虎”商標；二、武漢制漆四廠給付力諾公司商標使用費170830.12元；三、武漢制漆四廠賠償力諾公司經濟損失5萬元；四、上述二、三項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履行完畢。案件受理費9823元，由力諾公司負擔1965元，由武漢制漆四廠負擔 7858元。

　　上訴人武漢制漆四廠向本院提出上訴稱，武漢制漆四廠原系武漢原雙虎涂料股份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力諾公司的前身）下屬的一個緊密性企業，97年才從集團獨立出去，下放到武昌區，在歷史上也對“雙虎”商標的發展壯大作出過貢獻，原先一直有權使用“雙虎”商標，現只要求三年的過渡期，以便該廠順利過渡到使用該廠自己重新注冊的商標。原審判決其立即停止使用“雙虎”商標會使該廠無法經營下去，也不利于社會穩定，請求本院從尊重歷史，維護社會穩定的角度出發，撤銷原審判決。

　　被上訴人力諾公司答辯稱，力諾公司是由武漢雙虎涂料股份有限（集團）公司于2001年11月9日經工商變更而來，系注冊商標“雙虎”文字商標的商標所有權人，依法享有該注冊商標專用權。力諾公司之所以要告武漢制漆四廠，是因為該廠不按原先簽訂的商標許可使用協議足額交納使用費，也無法控制該廠的產品質量，以致于對力諾公司本身的使用“雙虎”商標的油漆產品造成信譽損害；更不相信該廠會有誠實信用。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判決處理正確得當，請求本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武漢制漆四廠為證明其主張，向本院提交了一份原武昌區計經委主任呂蜀建出具的一份證言，欲證明武漢制漆四廠是雙虎集團的緊密型成員，一直有償使用“雙虎”商標。力諾公司認為該證據不能證明武漢制漆四廠有權繼續使用“雙虎”商標的主張。

　　力諾公司為證明其主張，向本院提交了三份證據，分別是由國家工商總局出具的“核準變更商標注冊人名義證明”、“核準續展注冊證明”及武昌區工商局2002 年7月出具的通知武漢制漆四廠停止使用“雙虎”商標的通知。證明力諾公司對有效的“雙虎”商標合法擁有的專用權。武漢制漆四廠對前二份證據無異議，后一份稱未收到。

　　二審經審理查明，原審所認定的事實屬實。

　　另補充查明，武漢制漆四廠在2003年3月經工商登記將其廠名由武漢雙虎涂料股份有限（集團）公司武漢制漆四廠變更為武漢霸虎船舶涂料制漆四廠，并向國家商標局申請注冊了其產品的“霸王虎”商標，但尚未公告和獲取核準注冊。

　　本院認為，力諾公司系由武漢雙虎涂料股份有限（集團）公司于2001年11月9日經工商變更而來，系注冊商標“雙虎”文字商標的商標所有權人，依法享有該注冊商標專用權。武漢制漆四廠原為武漢雙虎涂料股份有限（集團）公司的下屬企業，1997年5月劃歸武昌區白沙洲街后，其資產已從雙虎集團剝離，成為一個獨立的企業法人，經工商登記將其廠名由原武漢雙虎涂料股份有限（集團）公司武漢制漆四廠更名為武漢市霸虎船舶涂料制漆四廠，并正在申請注冊自己的產品商標。依照公司法的相關規定，武漢制漆四廠從武漢雙虎涂料股份有限（集團）公司分立后，二者之間已無法律上從屬的關系，并已無權繼續無償使用該集團公司以及由該公司的承繼者力諾公司所擁有的“雙虎”商標，要想繼續使用，只有通過征得力諾公司的同意，簽訂相關合同或協議來進行約定，才能合法繼續使用。本案查明的事實證明：武漢制漆四廠與武漢雙虎涂料股份有限（集團）公司之間分別于1997年5月和2000年1月7日簽訂的二份商標使用許可協議，已清楚表明了當時雙方分立后，如何使用“雙虎商標”的真實意思表示，即依據該二份協議，力諾公司（原武漢雙虎涂料股份有限集團公司）為“雙虎”商標的唯一合法擁有人，武漢制漆四廠被許可繼續使用“雙虎”商標，承諾向武漢雙虎涂料股份有限（集團）公司支付許可使用費，且武漢制漆四廠亦實際支付了部分使用費。因此該二份協議合法有效，并受法律保護。為此，武漢制漆四廠就其系原武漢雙虎涂料股份有限（集團）公司的緊密型成員，請求繼續使用“雙虎”商標的理由無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程序公正合法，應予維持；考慮到武漢制漆四廠當前的經營狀況較差，如判決立即全額支付商標使用費，存在一定的困難。經合議庭評議并報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原審判決第一、二、三項；

　　二、變更原判第四項為“上述二、三項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內由武漢制漆四廠給付力諾公司20000元，余款于2004年6月30日前付清。”

　　二審案件受理費9823元，由武漢制漆四廠承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裴 縝

　　代理審判員 王 俊 毅

　　代理審判員 宋 哲

　　二OO三年 十二月二十五日

　　書 記 員 陳 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