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省贛州市中級人民法院

刑事判決書

　　（2005）贛中刑二終字第21號

　　原公訴機關江西省贛州市章貢區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張良琛，男，1944年12月4日出生于印度尼西亞東爪哇省文都魯蘇縣，漢族，大專文化，系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法定代表人，住香港f魚涌華蘭路C座902室。因涉嫌犯偷稅罪，于2004年5月22日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23日被逮捕。現羈押于贛州市第一看守所。

　　辯護人尹韋、葉鷹，江西仁天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單位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

　　住所地：江西省贛州市章貢區紅旗大道62號。

　　訴訟代表人鄭衛東，監事會主任。

　　原審被告人肖永峰，男，1959年4月10日出生于江西省泰和縣，漢族，大專文化，原系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財務總監，住江西省泰和縣澄江鎮下解放路226號2單元502室。因涉嫌犯偷稅罪，于2004年6月18日被刑事拘留，同年7月17日被逮捕。現羈押于贛州市第一看守所。

　　江西省贛州市章貢區人民法院審理江西省贛州市章貢區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單位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原審被告人張良琛、肖永峰犯偷稅罪一案，于2005年4月7日作出（2005）章刑初字第5號刑事判決。原審被告人張良琛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經過閱卷，訊問張良琛、肖永峰，聽取辯護人意見，認為本案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判決認定，被告單位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威遠公司）是由杜邦帝亞（香港）有限公司出資，于1996年3月26日經江西省贛州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登記注冊成立的有限公司（港資）。威遠公司注冊資本3000萬元人民幣，經營范圍是保齡球、溜冰、的士高、健康桑拿按摩、餐飲、游樂中心、商務會所、住宿、歌舞演出、卡拉OK，經營期限自1996年3月26日至2016年3月25日。1996年3月26日至1998年3月，被告人張良琛任威遠公司副董事長。1998年3月16日至案發前，張良琛任威遠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1998年4月27日起張良琛為威遠公司法定代表人。1998年8月至2001年2月，被告人肖永峰任威遠公司財務部副經理、經理，2001年2月26日至案發前任威遠公司財務總監。

　　1997年2月至2003年12月，威遠公司財務人員在董事長兼總經理的授意下，將公司（各部門）每天營業收入的一部分開具一種收款收據，其余的部分開具另一種收款收據，分別作入公司的二套帳中。其中，一套帳用于向稅務部門申報納稅，為威遠公司的“外帳”；另一套帳用于內部掌握使用，不向稅務部門申報納稅，為威遠公司的“內帳”。

　　1997年2月至同年12月，威遠公司“外帳”反映保齡球館（1997年4月份開始使用）營業收入86.35923萬元，保齡球館房產原值65.200119萬元，新增實收資本2571.4萬元，簽訂財產保險合同金額1.812萬元，啟用應稅營業帳薄1本：“內帳”反映保齡球館營業收入41.26419萬元。“外帳”與“內賬”共應繳納營業稅12.762342萬元、城市房地產稅4107.61元、印花稅1.28801萬元，三項合計14.461113萬元。“內帳”少繳營業稅4.126419萬元，少繳稅額占應納稅額的28.53%.

　　1998年1月至同年12月，威遠公司“外帳”反映保齡球館營業收入49.96231萬元，保齡球館房產原值65.200119萬元，簽訂財產保險合同金額2.0925萬元，簽訂借款合同金額1500萬元，啟用應稅營業帳薄6本：“內帳”反映保齡球館營業收入23.86145萬元。“外帳”與“內帳”共應繳納營業稅7.382376萬元、城市房地產稅5476.80元、印花稅800.9元，三項合計8.010146萬元。“內帳”少繳營業稅2.386145萬元，少繳稅額占應納稅額的29.79%.

　　1999年1月至同年12月，威遠公司“外帳”反映保齡球館1-6月份營業收入25.5682萬元，7-12月份營業收入16.44365萬元，溫泉營業收入69.02814萬元，餐飲營業收入355.68807萬元，酒吧營業收入9.65524萬元，客房營業收入42.33924萬元，租賃收入2.1萬元，停車費收入70元，保齡球館房產原值65.200119萬元，簽訂財產保險合同金額5.099692萬元，簽訂借款合同金額500萬元，簽訂建筑安裝合同金額180萬元，啟用應稅營業帳薄8本：“內帳”反映保齡球館1-6月份營業收入10.734萬元，7-12月份營業收入5.3972萬元，溫泉營業收入73.90793萬元，餐飲營業收入109.16082萬元，客房營業收入1.78496萬元，酒吧營業收入1.2942萬元，保齡球館房產原值18.50937萬元，新增資本公積426.797445萬元，啟用應稅營業帳薄3本。“外帳”與“內帳”共應繳納營業稅41.249572萬元、城市房地產稅7031.6元、印花稅3030元，三項合計42.255732萬元。“內帳”少繳營業稅、城市房地產稅、印花稅合計11.690175萬元，少繳稅額占應納稅額的27.67%.“內帳”還反映威遠公司作為個人所得稅的扣繳義務人，已代扣個人所得稅2430元，未向稅務機關申報繳納。

　　2000年1月至同年12月，威遠公司“外帳”反映保齡球館營業收入25.73678萬元，溫泉營業收入69.07225萬元，客房營業收入142.286388萬元，餐飲營業收入303.3679萬元，酒吧營業收入31.9477萬元，租賃收入3.6萬元，保齡球館房產原值65.200119萬元，簽訂財產保險合同金額6.003906萬元，簽訂借款合同金額500萬元，啟用應稅營業帳薄13本：“內帳”反映保齡球館營業收入21.70555萬元，酒吧營業收入21.5126萬元，溫泉營業收入82.33167萬元，餐飲營業收入93.0877萬元，客房營業收入42.00126萬元，保齡球館房產原值18.50937萬元，啟用應稅營業帳薄3本。“外帳”與“內帳”共應繳納營業稅51.922754萬元、城市房地產稅7031.6元、印花稅390元，三項合計52.664914萬元。“內帳”少繳營業稅、城市房地產稅、印花稅合計17.510734萬元，少繳稅額占應納稅額的百分比為33.25%.“內帳”還反映威遠公司已代扣個人所得稅2.3355萬元，未向稅務機關申報繳納。

　　2001年1月至同年12月，威遠公司“外帳”反映客房營業收入180.734721萬元，餐飲營業收入284.21694萬元，溫泉營業收入78.10577萬元，酒吧1-4月份營業收入11.0323萬元，5-12月份營業收入24.68669萬元，保齡球館1-4月份營業收入5.64137萬元，5-12月份營業收入6.1633萬元，房租收入2.7萬元，保齡球館房產原值65.200119萬元，啟用應稅營業帳薄14本，簽訂財產保險合同金額 6.021377萬元：“內帳”反映客房營業收入55.08695萬元，餐飲營業收入93.4297萬元，溫泉營業收入70.76061萬元，酒吧1-4月份營業收入9.5747萬元，5-12月份營業收入13.33605萬元，保齡球館1-4月份營業收入11.1412萬元，5-12月份營業收入15.7025萬元，其他服務收入20萬元，保齡球館房產原值18.50937萬元。“外帳”與“內帳”共應繳納營業稅額56.837879萬元，城市房地產稅7031.60元，印花稅130.20元，三項合計57.554059萬元。“內帳”少繳營業稅、城市房地產稅合計21.034438萬元，少繳稅額占應納稅額的36.55%.“內帳”還反映威遠公司已代扣個人所得稅2.0625萬元，未向稅務機關申報繳納。

　　2002年1月至同年12月，威遠公司“外帳”反映客房營業收入185.907894萬元，餐飲營業收入186.566535萬元，溫泉營業收入69.9979萬元，酒吧營業收入33.38926萬元，保齡球館營業收入6.6524萬元，保齡球館房產原值65.200119萬元，簽訂財產保險合同金額6.021377萬元，簽訂借款合同金額1950萬元，啟用應稅營業帳薄11本：“內帳”反映客房營業收入45.2673萬元，餐飲營業收入50.11552萬元，溫泉營業收入48.9206萬元，酒吧營業收入20.5212萬元，保齡球館營業收入18.06026萬元，停車費收入3055元，管理費收入18.00328萬元，保齡球館房產原值18.50937萬元，啟用應稅營業帳薄2本。“外帳”與“內帳”共應繳納營業稅45.978853萬元、城市房地產稅7031.6元、印花稅1100.2元，三項合計46.792033萬元。“內帳”少繳營業稅、城市房地產稅、印花稅合計16.003385萬元，少繳稅額占應納稅的34.20%.“內帳”還反映威遠公司已代扣個人所得稅2.0325萬元，未向稅務機關申報繳納。

　　2003年1月至同年12月，威遠公司“外帳”反映客房營業收入146.44696萬元，餐飲營業收入121.001777萬元，溫泉營業收入49.03869萬元，酒吧營業收入25.11657萬元，保齡球館營業收入1.1226萬元，停車費收入1000元，保齡球館房產原值65.200119萬元，簽訂財產保險合同金額6.021377萬元，啟用應稅營業帳薄12本：“內帳”反映客房營業收入56.562498萬元，餐飲營業收入44.95133萬元，溫泉營業收入15.9082萬元，酒吧營業收入16.39748萬元，保齡球館營業收入3.8375萬元，管理費收入43.1586萬元，租金收入41.64323萬元，保齡球館房產原值18.50937萬元，啟用應稅營業帳薄2本。“外帳”與“內帳”共應繳納營業稅35.235396萬元，城市房地產稅7031.6元，印花稅130.2元，合計35.951576萬元。“內帳”少繳營業稅、城市房地產稅、印花稅合計14.314669萬元，少繳稅額占應納稅額的39.82%.“內帳”還反映威遠公司已代扣個人所得稅6150元，未向稅務機關申報繳納。

　　綜上所述，威遠公司在1997年至2003年納稅年度， “內帳”少繳營業稅、城市房地產稅和印花稅數額共計87.065965萬元；在上述納稅年度中，少繳稅額占應納稅額最高的百分比為2003年度的39.82%；已代扣個人所得稅7.2885萬元，未向稅務機關申報繳納。合計少繳稅額為94.354465萬元。

　　原判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是：

　　1、《在中國設立外資企業申請表》、《外商投資企業申請登記表》、《外商投資企業名稱登記核定通知書》、《中華人民共和國臺港澳僑投資企業批準證書》、《中華人民共和國企業法人營業執照》、《企業法人營業執照》（注冊號企獨贛虔總字第000061號）；

　　2、《外商投資企業稅務登記表》、《外商投資企業稅務登記證》（副本）、《外資企業〈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章程》、江西虔州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的虔會師驗字[1997]第081號《驗資報告》、杜邦帝亞（香港）有限公司《委派書》、《董事會成員名單》、《法定代表人登記表》、《變更登記申請書》、《關于申請變更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董事會、董事長的報告》、贛州市對外貿易經濟合作局《關于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申請變更董事會成員、董事長的批復》、《企業法定代表人證書》、[1999]贛威辦字第39號、贛威辦安[2001]第02號《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文件》、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1996至2004年財務人員基本情況證明》；

　　3、證人顏生玉、張嵐、賴華芳、謝艷群、李霞、王玲、易瓊、江雪英、郁菲、張淑慎的證言；

　　4、原審被告人肖永峰的供述；

　　5、上訴人張良琛的供述；

　　6、偵查機關取證通知書，調取物品清單、搜查筆錄及扣押物品清單，偵查機關調取和搜查的威遠公司“外帳”財務報表、“內帳”和“外帳”財務總報表、贛州市章貢區地方稅務局提供的會計報表和納稅申報表、稅收繳款書、通用完稅證；

　　7、威遠公司的“內帳”會計記帳憑證及附件、“內帳”營業收入明細表、“內帳”固定資產分類帳、“內帳”營業收入匯總計算表、“內帳”其他應付款明細帳、營業日報表，土地使用權價值評估說明、土地使用權明細表，地方稅類稅務檢查記錄、稅務稽查工作底稿，贛州市地方稅務局《涉稅案件檢查情況》、《稅務稽查報告》，贛州市章貢區地方稅務局出具的《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繳納稅款情況》等。

　　原審法院認為，被告單位威遠公司采取設置“內帳”的方式，隱瞞收入、房產原值和印花稅納稅依據，對稅務機關進行虛假的納稅申報，少繳納營業稅、城市房地產稅、印花稅共計87.065965萬元，偷稅數額占應納稅額的39.82%；被告單位威遠公司作為個人所得稅的扣繳義務人，設置“內帳”隱瞞已代扣的個人所得稅7.2885萬元，未向稅務機關申報繳納，共計偷稅數額為94.354465萬元。被告單位威遠公司的行為已構成偷稅罪。被告人張良琛作為被告單位威遠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董事長兼總經理，授意和縱容公司財務人員設置“內帳”進行偷稅，系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被告人肖永峰作為被告單位威遠公司的財務副經理、經理、財務總監，直接參與設置“內帳”進行偷稅，系直接責任人員。二被告人的行為均已構成偷稅罪。對被告單位威遠公司、被告人張良琛、肖永峰均應依法懲處。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零一條、第二百一十一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七十二條、第七十三條第二、三款、第六十四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偷稅抗稅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條之規定，判決如下：一、被告單位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犯偷稅罪，判處罰金300萬元；二、被告人張良琛犯偷稅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罰金 200萬元；三、被告人肖永峰犯偷稅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四年，罰金100萬元；四、追繳被告單位威遠公司所偷稅款94.354466萬元，上繳國庫。

　　張良琛上訴提出，原判認定事實缺乏證據，判決他構成偷稅罪及量刑錯誤。理由是：1、第一任董事長兼總經理洗炎深任職期間，他未參與威遠公司的財務管理；威遠公司成立初設有“內帳”和“外帳”兩套賬，這一行為并非他授意所為，2、1998年本人接任董事長、總經理后，并未指使肖永峰或其他財務人員做兩套賬。3、肖永峰為推脫罪責，指證他指使其設置“內賬”逃稅，其證言為孤證，不能采信；4、作為法定代表人，因疏于管理導致公司財務存在嚴重違法行為，愿接受法律對公司的處罰，他也應對此承擔公司領導責任，但不應承擔直接責任人的法律責任。請求法院對他作出合理、公正的判決。

　　辯護人提出：1、原判認定張良琛授意和縱容公司人員設置“內賬”證據不足；2、保齡球館實行每月包定稅1000元，是當時政府對港商的優惠政策。雖然原贛州市政府和現贛州市政府無權作出減免稅收的決定，但其責任不在企業。至案發前，稅務部門仍然依此征稅，未持異議或進行稽查。該稅種不屬偷稅，屬漏稅、欠稅，應由稅務部門補征，并從偷稅額中剔除；3、張良琛因疏于管理導致公司偷稅，作為法定代表人，應當承擔一定的法律責任。4、原判量刑過重。基于上述第1、2點辯護意見，考慮到張良琛是社會知名人士，適用緩刑不會危害社會，并對至今仍虧損的威遠公司進行營運，也可穩定外商人心，請求法院對張良琛適用緩刑并且減輕罰金刑。

　　二審查明的本案事實與證據與原判的認定一致。

　　關于張良琛在任職期間是否授意和縱容公司財務人員設置“內帳”進行偷稅的問題，現有的證據表明：

　　1、證人顏生玉的證言，證明1997年4、5月至1998年7月，她在威遠公司財務部任經理，公司的白條發票單獨做一個賬，叫“內賬”，正式發票做另一個賬，叫“外賬”，是冼炎深、張良琛叫她這樣做。

　　2、原審被告人肖永峰的供述，證明1998年3月至7、8月，張良琛說因顏生玉辭職，叫他把公司的“內、外”兩套賬從顏生玉手中接下來，顏生玉把“內、外”兩套賬的賬本、憑證交給了他。他負責做公司的“內、外”兩套賬，一直做到1999年4、5月份，后將“外賬”交給公司會計張嵐，“內賬”還是他做。2004年3月，張嵐辭職，他又接過“內、外”兩套賬，一直到公司出事。“內賬”指不申報納稅的部分，“外賬”指申報納稅的部分。總的原則是公司將營業收入的三分之一做在“內賬”，三分之二做在“外賬”。所有的憑證、單據、報表（包括“內、外賬”）、臺賬，張良琛都要看，他和張嵐及公司其他人員都拿過給張良琛看。

　　3、證人張嵐的證言，證明1998年9月至2004年3月，她在威遠公司財務部工作，審單員將開票的和不開票的分開，是為了做兩套賬，一套對外申報納稅，另一套不向外公布，也不申報納稅。是肖永峰叫她這樣做的。肖永峰應該是根據張良琛的意思這么做。她做好后，直接送到張良琛辦公室，張良琛不在時，就放在他抽屜里，有時張良琛會主動打電話叫她送去。張良琛從外地回來都會叫出納賴華芳將兩套現金賬本拿去看。

　　4、證人賴華芳、謝艷群、李霞、王玲、易瓊、江雪英、郁菲證明在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財務部任職期間，公司將每天的收入分開登記，三分之二登在外賬，三分之一登在內賬。

　　5、證人張淑慎證明張良琛辦公室的一個柜子暫存放在倉庫里。

　　6、偵查機關取證通知書、調取物品清單及搜查筆錄及扣押物品清單證明了在張良琛辦公室及其存放于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倉庫的辦公桌、肖永峰的辦公桌、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財務部搜查出及調取“內帳”和“外帳”的事實。

　　7、偵查機關調取和搜查的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外帳”財務報表、“內、外帳”財務總報表及贛州市章貢區地方稅務局提供的會計報表和納稅申報表、稅收繳款書、通用完稅證證明了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存在“內帳”和“外帳”以及“外帳”用于申報納稅的事實。

　　8、上訴人張良琛的供述，證明威遠公司賬目的管理具體是財務總監負責，他就是看營業報表和現金進出的報表和賬本，有懷疑的就再看憑證。稅務申報由財務總監和財務副經理負責，由他在底稿上簽字后再報稅務等部門。

　　以上證據足以證明，威遠公司從1997年至2003年設置“內帳”和“外賬”；張良琛明知威遠公司設置“內帳”和“外賬”，并且在其任董事長兼總經理后還審閱“內帳”和“外賬”。這些事實足以證明張良琛在任職期間授意和縱容公司財務人員繼續設置“內帳”和“外賬”。因此，辯護人提出原判認定張良琛授意和縱容公司人員設置“內帳”和“外賬”進行偷稅證據不足的意見，與證據證明的事實不符，不能成立。

　　關于原判就威遠公司在經營保齡球業務時實施了偷稅行為的認定是否正確的問題。《中華人民共和國稅收征收管理法》第三十三條第二款規定，減稅、免稅的申請須經法律、行政法規規定的減稅、免稅審查批準機關審批。地方各級人民政府、各級人民政府主管部門、單位和個人違反法律、行政法規規定，擅自作出的減稅、免稅決定無效；第四十三條規定，法律、行政法規規定或者經法定的審批機關批準減稅、免稅的納稅人，應當持有關文件到主管稅務機關辦理減稅、免稅手續。《中華人民共和國營業稅暫行條例》第六十三條第一款規定，納稅人偽造、變造、隱匿、擅自銷毀賬簿、記賬憑證或者在賬簿上多列支出或者不列、少列收入，或者經稅務機關通知申報而拒不申報或者進行虛假的納稅申報，不繳或者少繳應納稅款的，是偷稅。

　　本案中，威遠公司未按照上述法規規定的程序、如實提交有關資料申報減、免稅；原贛州市稅務部門根據原贛州市副市長朱某某“保齡球館按每月1000元包定稅（包定稅）”的批示，作出保齡球館按每月定稅1000元的繳稅決定并征繳，違反法規規定，是無效的。威遠公司設置“內賬”隱瞞收入即在帳簿上少列收入，進行虛假納稅申報，少繳應納稅款，其行為是偷稅。因此，辯護人提出威遠公司在經營保齡球業務時沒有偷稅行為的辯護意見與法律規定不符，不能成立。原判關于威遠公司在經營保齡球業務時實施了偷稅行為的認定是正確的。

　　本院認為，原審被告單位威遠公司采取設置“內帳”的方式，隱瞞營業收入、房產原值和印花稅納稅依據，進行虛假納稅申報，少繳納營業稅、城市房地產稅、印花稅共計87.065965萬元，偷稅數額占應納稅款的39.82%；原審被告單位威遠公司作為個人所得稅的扣繳義務人，設置“內帳”隱瞞已代扣的個人所得稅7.2885萬元，未向稅務機關申請繳納。原審被告單位威遠公司共計偷稅數額94.354465萬元，其行為已構成偷稅罪。上訴人張良琛先后作為原審被告單位威遠公司的副董事長、董事長兼總經理、法定代表人，授意和縱容公司財務人員設置“內帳”進行偷稅，系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原審被告人肖永峰先后作為原審被告單位威遠公司的財務部副經理、經理、財務總監，直接參與設置“內帳”進行偷稅，系直接責任人員，二人的行為均已構成偷稅罪。原判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正確，審判程序合法。鑒于上訴人張良琛在二審期間積極補交稅款，盡力挽回給國家造成的經濟損失，可以視為有一定的悔罪表現。結合本案的具體情況，可酌情對原審被告單位威遠公司及上訴人張良琛從輕判處。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九條第（二）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江西省贛州市章貢區人民法院（2005）章刑初字第5號刑事判決第一項的定罪部分、第二項的定罪及判處主刑部分、第三項及第四項；

　　二、撤銷江西省贛州市章貢區人民法院（2005）章刑初字第5號刑事判決第一項及第二項的判處附加刑部分；

　　三、原審被告單位贛州威遠實業有限公司犯偷稅罪，判處罰金100萬元；

　　四、上訴人張良琛犯偷稅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罰金100萬元；

　　五、上訴人張良琛在二審期間補交的稅款94.354466萬元，上繳國庫。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楊　堅

　　審　判　員　　張春明

　　審　判　員　　郭衛真

　　二○○五年六月二十日

　　代理書記員　　周振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