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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人民共和國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

行政判決書

（2007）高行終字第108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華盛頓蘋果委員會(Washington Apple Commission),住所地美利堅合眾國華盛頓州98801韋納奇市歐幾里德大道2900號。
法定代表人大衛.卡爾森（David Carlson）。

委托代理人劉元月，女，漢族，1966年1月4日出生，北京劉元和君知識產權代理有限公司商標代理人，住北京市海淀區雙榆樹西里3號樓608號。

委托代理人李剛，男，漢族，1973年8月16日出生，北京劉元和君知識產權代理有限公司商標代理人，住北京市西城區木樨地南里1號。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住所地北京市西城區三里河東路8號。

法定代表人，侯林，主任。

委托代理人郭維維，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干部。

上訴人華盛頓蘋果委員會因商標駁回復審行政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2006）一中行初字第1160號行政判決，向本院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7年4月16 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華盛頓蘋果委員會的委托代理人劉元月、李剛，被上訴人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簡稱商標評審委員會）的委托代理人郭維維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判決認定：我國商標法第十條第二款規定，縣級以上行政區劃的地名或者公眾知曉的外國地名，不得作為商標。但是，地名具有其他含義或者作為集體商標、證明商標組成部分的除外。由該規定可知，對于地名，我國商標法規定其不僅不得作為商標注冊，亦不得作為商標使用。在此基礎上，對于該條規定但書條款中的其他含義，應理解為其不僅要求該地名具有地名之外的其他含義，亦要求該其他含義強于地名含義。本案中，申請商標由“WASHINGTON”及圖形組成，其中的文字部分“WASHINGTON”為主要認讀部分。因“WASHINGTON”是我國公眾知曉的美國地名，故判斷其能否作為商標注冊，取決于其是否具有其他含義。“WASHINGTON”雖除是美國地名外，亦是普通英文姓氏及美國首位總統姓名，但鑒于相對于中國相關公眾而言，其更容易被理解為美國地名，故該標志不應認定為具有商標法第十條第二款規定的其他含義。據此，申請商標并無其他含義，不符合商標法第十條第二款的規定，不應作為注冊商標并使用。

根據商標法第十條第二款的規定可知，除非原告能夠證明申請商標亦具有其他含義，否則不得作為商標注冊并使用，無論其是否已經通過使用獲得顯著性，亦不考慮其使用是否會導致產源誤認。

商標法的地域性決定了各國均按照各自國內法律規定確定某一商標是否應被準許注冊或使用。《巴黎公約》對此問題亦作了同樣的規定，商標的申請和注冊條件由本聯盟各國有權根據本國法律決定。本案中申請商標是否應被核準注冊依據我國商標法予以確定，至于其是否在美國已獲注冊在所不論。

商標注冊申請的審查采取個案審查的原則，雖然對不同申請商標的審查采用的審查標準一致，但鑒于各個申請商標之間存在個案差別，且某個申請商標是否予以注冊對其他商標的核準并無約束力，故其他地名商標已被注冊不能必然導致本案申請商標亦應被核準注冊。

綜上，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五十四條第（一）項之規定，判決維持商標評審委員會作出的商評字（2006）第0047號《關于第3483730號“WASHINGTON及圖”商標駁回復審決定書》（簡稱第0047號決定書）。

華盛頓蘋果委員會不服原審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請求撤銷原審判決，撤銷商標評審委員會第0047號決定書。理由是：1、按照《商標法》第十條地名禁用但書條款的字面表述，申請商標應當獲得注冊。一審法院及被上訴人認為其他含義必須強于地名含義的觀點突破了該條的字面表述，認為“WASHINGTON”的地名含義肯定強于姓氏含義沒有根據。2、申請商標經過長期使用獲得了作為商標的第二含義，從商標法的立法本意來考慮，商標法第十條第二款但書條款中所說的其他含義應當包括通過使用所獲得的第二含義。華盛頓蘋果具有較高的知名度，中國的消費者會把申請商標作為一種優質進口水果的品牌來看待。3、本案中，申請商標是由“WASHINGTON”和富于美感的蘋果圖形構成，嚴格說不屬于商標禁用的范圍。4、中國作為《巴黎公約》的締約國，在沒有事先提出保留的情況下，應遵守國際條約。申請商標已經在原屬國－美國獲得注冊，依據《巴黎公約》的規定，申請商標應當在中國獲得注冊。

商標評審委員會服從原審判決。

本院經審理查明：2003年3月12日，華盛頓蘋果委員會在第35類廣告、推銷（替他人）服務上向國家商標局提出了第3483730號“WASHINGTON及圖”商標（即申請商標）的注冊申請。2004年3月30日，商標局作出的ZC3483730BH1號商標駁回通知書認定：“WASHINGTON”是“華盛頓”的英文名稱，是公眾知曉的外國地名。因此，根據《商標法》第十條第二款、第二十八條的規定駁回申請。華盛頓蘋果委員會不服，于2004年4月16日向商標評審委員會申請復審，其復審理由為：1、華盛頓蘋果推廣委員會（即“華盛頓蘋果委員會”的前身）是由華盛頓州州長簽署法案于1937年設立的，其業務主要是對華盛頓州出產的蘋果進行種植、包裝、運輸和加工的商業性營銷和推廣。2、申請商標是一個經過藝術再創造的美術作品，具有獨創性和特殊涵義，已不再是一個通用地名或圖形。3、華盛頓蘋果委員會是美國華盛頓州經特許從事蘋果商品的推銷和廣告的機構，申請商標所涉及的商品均來自美國華盛頓州，申請商標的使用不會造成產源的誤認。4、經過長期廣泛使用和宣傳，申請商標已獲得較高知名度，具有商標的顯著性，且已成為世界知名商標，申請商標已在美國、英國及中國臺灣等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獲準注冊。5、申請商標的文字部分第一含義為英文姓氏，圖形部分為藝術化的抽象圖形，各自具有顯著性，由于申請商標的整體經過獨特設計，整體上已經具有顯著性，已經和華盛頓蘋果委員會建立了唯一的聯系。請求核準申請商標在廣告、推銷（替他人）服務上的注冊申請。2006年1月16日，商標評審委員會作出第0047號決定書，駁回第3483730號“WASHINGTON及圖”商標的注冊申請。

上述事實有第0047號決定書、商標檔案、商標局ZC3483730BH1號商標駁回通知書、商標復審申請書以及當事人陳述等證據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十條第二款規定，縣級以上行政區劃的地名或者公眾知曉的外國地名，不得作為商標。但是，地名具有其他含義或者作為集體商標、證明商標組成部分的除外。該條規定但書條款中的“其他含義”，應理解為其不僅要求該地名具有地名之外的其他含義，亦要求該其他含義強于地名含義。構成商標的某一詞語可能具有多重含義，但相關公眾對商標含義的理解應以其首要的、最常見的含義為準。對于中國相關公眾而言，“WASHINGTON”一詞作為美國首都的含義，應強于該詞作為英語國家人名姓氏的含義。另外，上訴人提交的證據不足以證明申請商標經長期使用獲得了第二含義。從申請商標看，其由文字和蘋果圖形組合而成，但這種組合并沒有形成區別于原有含義的新的含義，且蘋果圖形對于鮮水果等商品具有描述性，因此申請商標的主要認讀部分是文字“WASHINGTON”，仍應適用商標法第十條第二款的規定。《巴黎公約》第六條規定，商標的申請和注冊條件由本聯盟各國由其本國法律決定。因此，申請商標是否應予注冊應依據我國商標法予以確定。

綜上所述，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2006）一中行初字第1160號行政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程序并無不當，應予維持。上訴人華盛頓蘋果委員會的上訴請求和理由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六十一條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一審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華盛頓蘋果委員會負擔（已交納），二審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華盛頓蘋果委員會負擔（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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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 判 長 劉繼祥

審 判 員 莎日娜

代理審判員 鐘 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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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年 四 月 二十五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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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 記 員 孫 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