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行 政 判 決 書

（2005）一中行初字第109號





原告王秋立，男，漢族，1965年9月9日出生，住河南省尉氏縣張市鎮邊崗村。

委托代理人譚偉業，北京市眾天中瑞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趙忠信，河南循規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薊門橋西土城路6號。

法定代表人王景川，主任。

委托代理人于萍，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機械申訴處審查員。

委托代理人高雪，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行政訴訟處審查員。

第三人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有限公司，住所地山東省臨沭縣常林西大街7號。

法定代表人張義華，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張建成，濟南舜源專利事務所有限公司專利代理人。

委托代理人田高文，男，漢族，1963年6月1日出生，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有限公司職員，住山東省臨沭縣縣手拖廠第一家屬院46號。

原告王秋立不服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簡稱專利復審委員會）于2004年10月10日作出的第6474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簡稱第6474號決定），在法定期限內向本院提起行政訴訟。本院于2005年1月5日受理本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并通知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有限公司（簡稱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作為本案第三人參加訴訟，于2005年5月16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王秋立及其委托代理人譚偉業、趙忠信，被告專利復審委員會的委托代理人于萍、高雪，第三人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張建成、田高文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第6474號決定系專利復審委員會就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針對王秋立擁有的名稱為“手扶拖拉機臥式變速箱”的外觀設計專利（簡稱本專利）所提出的無效宣告請求作出的。專利復審委員會在該決定中認定：

證據7、8為兩份相似的公證書。其中證據7包括山東省臨沭縣公證處出具的SH101－1型手扶拖拉機勘驗報告，該公證書稱：“山東省臨沭縣公證處于1999年11月6日對山東省臨沭縣白旄鎮劉坡村村民季玉道于1997年12月27日在常林農機有限公司購買的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廠生產的SH101－1型編號為00029手扶拖拉機進行現場鑒定監督公證。”并附有36845號發票復印件以及產品照片8張。發票顯示的填制時間為1997年12月27日，照片上產品機身上的標牌顯示的產品型號及名稱為:沭河101－1手扶拖拉機，出廠日期為1997年11月，制造廠家：山東常林機械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廠。

雖然王秋立的反證2表明山東常林機械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常林公司）于1998年8月28日才被核準，但是補充證據1、2表明：1996年11月20日山東省經貿委已經批準成立山東常林機械集團公司，并且在此之后的1997年10月至1998年7月期間，組建山東常林集團的企業之一山東常林發動機股份有限公司已經以常林公司的名義在從事經營活動。王秋立的反證2尚不足以推翻證據7、8公證書的真實性。

王秋立提供的反證3、6以及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提供的補充證據6、7表明：季玉道雖戶口在臨沭縣青云鎮曹嶺村，但自1994年開始在白旄鎮承包土地。在當前社會，實際居住地與戶籍所在地分離的情況時有發生，證據7公證書根據季玉道的實際居住地而認定“白旄鎮劉坡村村民季玉道”，這也是符合現今常情的。所以，反證3、6不足以否定證據7的真實性。

盡管王秋立提供的反證5表明：在證據7、8顯示的產品出廠日之時，沭河101－1產品尚未獲得推廣許可。但是，證據7、8進行公證的時間是1999年11月7日，同樣是在沭河101－1手扶拖拉機《農業機械推廣許可證》頒發日（2000年1月25日）之前，顯然不能因證據7、8的產品上貼有《推廣許可證章》而推定該機器是在2000年1月25日后制造、銷售的，故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關于使用其它型號推廣許可證的解釋是合理的，反證5不足以否定證據7、8的真實性。

雖然王秋立提供的反證1產品使用說明書第3頁圖1所示的沭河101－1型手扶拖拉機的變速箱為立式，與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提供的證據3產品說明書相矛盾，但是該證據并不足以否定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證據3的真實性，也不能直接推翻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證據7、8的真實性。

王秋立提交的其他反證4、4’、7、8－1、8－2、8－3、9、10、13也不足以推翻證據7、8的真實性。

根據《公證程序規則》的規定，公證機關在進行公證時，應當對需公證的行為、事實或文書的內容是否真實、合法進行審查。所以，對于有效公證書已經證明的事實，應予以采信，除非當事人有相反證據足以推翻。綜上所述，王秋立提供的反證均不足以否定證據7、8的真實性，而證據7、8是兩份有效的公證書，其中證明的事實當屬于已經依法證明的事實，應當予以采信。證據7、8公證書的內容表明：常林公司和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廠于1997年12月27日公開銷售了沭河101－1型手扶拖拉機，并且該拖拉機的變速箱箱體的外觀如公證書中所附的照片所示。證據8中照片上顯示的變速箱在申請日前已被公開使用，構成了本專利申請日前的已有外觀設計，且其與本專利屬于相同產品，可以作為評價本專利是否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三條規定的在先設計。將本專利的六面視圖與證據8中箱體的六視圖通過整體觀察、綜合判斷進行對比，二者的差別是局部細微的，對于產品的整體視覺效果不具有顯著影響，一般消費者易于在視覺上產生混淆。故兩者屬于相近似的外觀設計。

綜上，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第6474號決定，宣告本專利權全部無效。

原告王秋立不服第6474號決定，在法定期限內向本院提起行政訴訟，其訴稱：

一、被告的證據不能形成完整有效的證據鏈，其核心證據7、8不具備證據效力。

1、證據7、8在程序上存在嚴重的違法和瑕疵。

（1）、證據7、8參加“勘驗”的當事人只有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廠一方的工作人員以及公證員，難以保證勘驗的公正和真實，且公證機關沒有嚴格審查季玉道的身份，該兩份“勘驗報告”不具備客觀性和程序上的合法性。

（2）、兩份“勘驗報告”是同一人員做出的，其形成的時間上只差10分鐘，而兩個勘驗地之間的路程卻有24公里之遠，不論乘用何種交通工具，根本無法在10分鐘內趕到。因此，該兩份公證書及勘驗報告嚴重違反法定程序，在形成的時間上存在重大瑕疵，喪失了證據的合法性和真實性，不應作為定案的證據使用。

2、證據7、8在內容上存在重大錯誤。

（1）、證據7中當事人身份情況內容失實。證據7中明確記載：“山東省臨沐縣公證處于1999年11月6日對山東省臨沭縣白旄鎮劉坡村村民季玉道于1997年12月27日購買的……手扶拖拉機”。然而季玉道并非是臨沭縣白旄鎮劉坡村村民。公證機關在未審查當事人身份的情況下，做出了錯誤的公證文書，不應作為證據使用。

（2）、證據7、8中所附銷售發票與購買人沒有唯一對應關系。在證據7、8內所附的銷售發票中“客戶名稱”一欄中沒有購買人的名字，僅有“白旄”和“臨沭”兩個地名。因此，該兩份銷售發票與證據7、8中所顯示的季玉道、李保明，沒有唯一對應關系，無法證明李、季二人確實購買了手扶拖拉機。

（3）、證據7、8中的證據保全文件不具有真實性。證據7、8中，公證機關分別對季玉道、李保明“所謂購買”“沭河101-1”型手扶拖拉機作了“證據保全”，并附了照片。但是其保全的證據無法證明沭河101-1型拖拉機上裝配的變速箱體與本專利具有唯一對應關系。

其一，常林公司的核準日期是1998年8月28日，因此季玉道、李保明不可能在1997年買到1998年才成立的常林公司制造的拖拉機。被告認為“山東常林機械集團”與常林公司是同一主體是完全錯誤的，沒有任何法律依據。補充證據2是臨沭縣工商行政管理機關對案外另一家企業山東常林發動機股份有限公司做出的“限期整改通知”，與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無任何法律關系，而且縣級工商行政管理機關無權對其進行處罰。[Page]

其二，證據7、8所顯示的《推廣許可證》虛假。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沭河牌SH101-1型手扶拖拉機的《推廣許可證》于2000年1月25日才頒發。因此，證據7、8中所謂季玉道和李保明于1997年購買的拖拉機機身上不可能貼有SH101-1的推廣許可證章。但證據7、8中卻稱季玉道和李保明所購買的拖拉機是SH101-1型。可見，該證據根本不具備真實性。

其三，反證1明確顯示沭河101-1型手扶拖拉機采用的是與原告本專利不同的立式變速箱設計。因此，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的沭河101-1型手扶拖拉機的變速箱有立式和臥式兩種，與本專利只有臥式變速箱的情況不具備唯一對應關系，證據3不具備客觀性、關聯性。

二、被告錯誤適用了證據規則，導致其作出錯誤的認定。

1、被告在審查本案時，沒有正確適用舉證原則，反而錯誤地采取了推定原則來推定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證據成立，這是錯誤的。

2、被告在采信證據時，采取了雙重標準。對于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提供的公證書形式的證據，在存在諸多疑點且無法排除時，都予以采信，而對原告提出的，同樣是公證書形式的證據，在沒有任何相反證據情況下，全部不予認可。

3、被告錯誤地適用了“直接證據”與“間接證據”的規則。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所提交的證據均為間接證據，相互之間的矛盾無法排除，且無法形成完整的證據鏈。

綜上，原告認為被告的第6474號決定認定事實錯誤，請求人民法院撤銷第6474號決定，維持本專利權有效。

被告專利復審委員會辯稱：關于證據7、8的采用以及常林公司名稱、推廣許可證章等問題，第6474號決定已經進行充分論述，堅持第6474號決定的觀點；對于原告提出的證據7、8公證程序違法問題，原告如有異議，可依法定途徑申請撤銷公證書；對于舉證責任的分配，被告是依照法律規定進行的。綜上，被告認為第6474號決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審查程序合法，請求人民法院予以維持。

第三人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述稱：SH101-1型手扶拖拉機的改進點在于其采用了臥式變速箱，其形狀與本專利的外觀設計完全一致。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提交的證據足于證明，在本專利申請日前，SH101-1已進行性能試驗、成果鑒定、批量生產和公開銷售。推廣許可證的頒證時間不是判定相關產品是否已經公開銷售的依據，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提供的證據證實了常林公司名稱使用的客觀過程。因此，第6474號決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審查程序合法，請求人民法院予以維持。

本院經審理查明：

1998年3月27日，王秋立向原中國專利局提出名稱為“手扶拖拉機臥式變速箱”的外觀設計專利申請，該申請于1999年2月24日被授權公告，專利號為98306352.4（即本專利），專利權人為王秋立。

2004年3月26日，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以與本專利外觀設計相近似的產品在申請日前已公開銷售使用，因而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三條的規定為由，向專利復審委員會提出無效宣告請求，并提交了8份證據。其中：

證據7為山東省臨沭縣公證處（99）沭證民字第3696號公證書。公證書包括《SH101－1型手扶拖拉機勘驗報告》、第0036845號發票復印件、照片8張及《證據保全公證書》?！禨H101－1型手扶拖拉機勘驗報告》中記載：“山東省臨沭縣公證處于1999年11月6日對山東省臨沭縣白旄鎮劉坡村村民季玉道于1997年12月27日在常林農機有限公司購買的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廠生產的SH101－1型編號為00029手扶拖拉機進行現場檢定監督公證?！薄翱彬灂r間：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六日九時至十一時十分?！薄翱彬灥攸c：山東省臨沭縣白旄鎮劉坡村村民季玉道院內?！?036845號發票顯示的填制時間為1997年12月27日，銷售的物品包括“沭河手扶101-1”一臺。所附照片上產品機身上的標牌顯示的產品型號及名稱為:沭河101－1手扶拖拉機，出廠日期為1997年11月，制造廠家：山東常林機械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廠。

證據8為山東省臨沭縣公證處（99）沭證民字第3697號公證書。公證書包括《SH101－1型手扶拖拉機勘驗報告》、第0037054號發票復印件、沭河牌手扶拖拉機三保維修卡復印件、照片8張及《證據保全公證書》。《SH101－1型手扶拖拉機勘驗報告》中記載：“山東省臨沭縣公證處于1999年11月6日對山東省臨沭縣臨沭鎮李蒿村村民李保明于1997年12月27日在常林農機有限公司購買的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廠生產的SH101－1型編號為00022手扶拖拉機進行現場檢定監督公證?！薄翱彬灂r間：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六日十一時二十分至十三時五十分?！薄翱彬灥攸c：山東省臨沭縣臨沭鎮李蒿村村民李保明住宿院內?！?0037054號發票顯示的填制時間為1997年12月27日，銷售的物品包括沭河手扶101-1一臺，發票上蓋有“臨沭縣常林農機有限公司現金收訖”章。維修卡上蓋有“臨沭縣常林農機有限公司主機科”章，并載明“發動機號：105555，底盤號：00022，購買日期：97年12月27日，發票號：0037054”。所附照片中產品標牌上顯示的產品型號及名稱為:沭河101－1手扶拖拉機，編號為00022，出廠日期為1997年11月，制造廠家：山東常林機械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廠。在標牌上方有“推廣許可證章”標貼，從標貼上看不出時間和型號。在《保全證據公證書》中，公證人員證明“與本公證書勘驗報告相粘連照片為公證人員和檢定人員現場勘驗所作并與現場實際情況相符?！?!---split page--->

針對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的無效宣告請求，王秋立于2004年5月14日提供了5份反證。其中：

反證2為山東省工商行政管理局出具的“企業變更情況”證明，其表明：常林公司的核準日期為于1998年8月28日，變更前公司的名稱為“山東常林發動機股份有限公司”。

反證3系臨沭縣公安局白旄派出所出具的證明，表明經查白旄鎮劉坡村無季玉道此人。

反證5為山東省農業機械試驗鑒定站出具的證明，其中證明該站曾于1995年10月向山東手扶拖拉機廠頒發沭河牌61、81、91型手扶拖拉機的推廣許可證，而沭河牌SH101-1推廣許可證章的頒發時間為2000年1月25日。

2004年7月14日專利復審委員會主持進行口頭審理。在口頭審理中，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提供了補充證據1－14，王秋立提供了反證6－13，其中：

補充證據1為山東省經濟貿易委員會于1996年11月20日發出的魯經貿綜字【1996】98號《關于組建山東常林機械集團的批復》，其中載明：“經研究，同意成立山東常林機械集團，并原則同意集團章程。山東常林機械集團以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廠為核心企業，以核心企業全資的山東常林發動機廠、山東常林通用機械廠（原臨沭縣通用機械廠更名）、山東常林機械銷售服務公司（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廠銷售服務公司更名）為緊密層企業組成。請按規定辦理工商登記注冊手續。”

補充證據2為臨沭縣工商行政管理局于1998年7月26日發出的《限期改正通知書》，通知書的對象是“山東常林發動機股份有限公司”，該通知指出“該公司……未經省局核準登記，并以魯經貿綜字【1996】98號批復為由，于97年10月擅自使用山東常林機械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從事經營活動?！薄?br />
補充證據6為臨沭縣公安局青云派出所出具的《常住人口登記表》，其表明季玉道的住址為臨沭縣青云鎮曹嶺村167號。

補充證據7（同反證5）為山東省臨沭縣公證處（2002）沭證民字第179號公證書，其中包括季玉道自書證明和公證人員對季玉道的詢問筆錄，其中均提到季玉道1994年開始在劉坡村承包土地及1997年底購買沭河101-1手扶拖拉機的情況。

補充證據12－14分別為國標WB/T1009－1997《農業機械營銷企業開業技術條件和市場行為要求》、國標WB/T1014－2000《農業機械營銷企業服務質量規定》和《農業機械產品修理更換、退貨責任規定》復印件。

2004年10月10日，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第6474號決定，宣告本專利權無效。[Page]

在本案庭審中，專利復審委員會承認在無效程序中未將補充證據12－14轉交給王秋立；王秋立對第6474號決定中關于本專利與證據8所附照片的對比情況沒有異議；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解釋手扶拖拉機的編號是唯一的。在庭審后王秋立提交的代理詞中主張專利復審委員會在無效程序中未將補充證據12－14轉交原告，屬于具體行政行為程序違法。從王秋立庭后提交的2001年臨沭縣政區地名圖來看，劉坡村與李蒿科街分屬不同的鎮，且中間隔有鄭山鎮，有縣鄉級公路相通。

另查，2002年6月25日，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廠變更企業名稱為山東手扶拖拉機公司。

上述事實，有第6474號決定，證據7、8，反證2、3、5，補充證據1、2、6、7、12－14，企業名稱變更核準通知書、本專利說明書、當事人陳述、代理詞等證據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

我國專利法第二十三條規定，授予專利權的外觀設計，應當同申請日以前在國內外出版物上公開發表過或者國內公開使用過的外觀設計不相同和不相近似，并不得與他人在先取得的合法權利相沖突。

一、被告在無效程序中未將補充證據12－14轉交王秋立是否違反法律規定。

根據《審查指南》第四部分第三章的有關規定，在無效宣告程序中，專利復審委員會根據案件審查需要將有關文件轉送有關當事人。由此可見，文件的轉送與否可以由專利復審委員會根據案件的實際情況自行決定。本案中補充證據12－14均為行業標準，屬于本領域的公知常識，且被告在第6474號決定中并未采用補充證據12－14，因此被告未將補充證據12－14轉交給原告未違反有關法律規定，亦未損害原告的權利。原告關于被告未轉交補充證據12－14屬于程序違法的主張沒有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二、證據7、8中所勘驗的變速箱是否在本專利申請日之前已公開使用。

證據7、8是公證文書，是被告作出第6474號決定的主要證據。從證據8來看，首先，0037054號發票證明了在1997年12月27日臨沭縣常林農機有限公司銷售了一臺沭河101-1手扶拖拉機，從與之相對應的維修卡可以得知銷售的手扶拖拉機的底盤號是00022，這與現場勘驗的手扶拖拉機銘牌上的編號相吻合。其次，公證機關證明了所附的照片為現場勘驗拍照所得，與現場實際情況相符。因此發票、維修卡、勘驗拖拉機和照片之間形成一一對應的關系，可以認定1997年12月27日公開銷售了裝配有如所附照片所示外觀的變速箱的手扶拖拉機。對于該事實認定，原告在無效程序和本案訴訟中提出了諸多異議，對此本院認為：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七條之規定，經過法定程序公證證明的法律行為、法律事實和文書，人民法院應當作為認定事實的根據，但有相反證據足以推翻公證證明的除外。因此能否采用該公證書及其附件，關鍵在于原告提出的異議及其證據是否足以推翻該認定。

1、關于公證程序問題。國家公證機關可以根據當事人的申請，依法證明法律行為、有法律意義的文書和事實的真實性、合法性。證據8為保全證據公證，其系公證人員對現場勘驗的情況進行證明，是對事實的客觀記錄，該事項屬于公證業務范圍，公證人員依法予以公證符合相關法律規定。由于此公證事項并非對專業技術問題的鑒定和主觀評價，公證人員沒有要求山東手扶拖拉機制造廠工作人員回避并無不妥。雖然證據7、8兩份公證書在勘驗時間上相隔比較近，但僅以此不足以否定公證書的合法性。

2、關于常林公司名稱問題。補充證據1、2均是行政公文，并由出具部門加蓋公章，符合證據真實性、合法性和關聯性的要求，可以作為證據采用。原告關于臨沭縣工商行政管理局無權管理及處罰對象與本案第三人不符等主張不能否定補充證據2的真實性。雖然1998年8月28日山東常林發動機股份有限公司才變更企業名稱為常林公司，但從補充證據2可以得知從1997年10月開始，山東常林發動機股份有限公司即以常林公司名義從事經營活動，該情況恰好與補充證據1山東省經濟貿易委員會批準成立山東常林機械集團的批復相吻合。因此在1997年11月生產的手扶拖拉機上出現常林公司的名稱可以與上述客觀事實相對應，可以相互引證。原告關于在1997年生產的產品上不可能出現常林公司名稱的主張沒有事實依據。

3、關于推廣許可證章的問題。根據《山東省農業機械管理條例》等規定，拖拉機等農業機械必須在取得推廣許可證后方可批量生產。然而從反證5來看，本案涉及的沭河101-1的推廣許可證的頒發日期為2000年1月25日，而證據8的公證日期為1999年，顯然公證勘驗的手扶拖拉機上所貼的推廣許可證章不可能是沭河101-1的推廣許可證章，而應當是其它型號產品的推廣許可證章。從證據8照片上的推廣許可證章來看，許可證章上既沒有產品型號，也沒有頒發時間，無法將其與相應的產品型號一一對應。因此無法從推廣許可證章本身來推定產品的生產日期，即不能因為在沭河101-1手扶拖拉機貼有推廣許可證章上就推定是2000年1月25日后才生產的。因此原告關于推廣許可證章的異議無法否定證據8的真實性。

4、關于立式和臥式變速箱。原告主張根據其提交的反證1可以證明沭河101-1手扶拖拉機的變速箱是立式的而不是臥式的，從而欲否定證據7、8的真實性。對此，本院認為從現有證據來看，無法確定沭河101-1的變速箱僅有立式一種，立式變速箱的存在并不能排斥臥式變速箱的存在。因此原告欲以此否定證據7、8的觀點不能成立。

綜上，原告關于證據7、8的異議及相應證據均不足以推翻裝配有如所附照片所示外觀的變速箱的手扶拖拉機已于本專利申請日之前的1997年12月27日公開銷售和使用的事實，因此證據8公證勘驗的產品上的變速箱外觀構成本專利的在先外觀設計，可以用于評價本專利是否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三條之規定。至于第三人的經營活動是否遵守相關規定，不屬于本案審理范圍，其與證據8公證勘驗產品是否在本專利申請日之前公開是兩個不同的問題，不能因為第三人經驗活動中存在不規范行為而否定證據8公證勘驗產品在本專利申請日之前公開的客觀事實。因此原告關于被告違反舉證責任分配原則的主張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由于原告對于證據8所附照片所揭示的在先外觀設計與本專利的對比沒有異議，本院不再予以評述。

鑒于證據8已能得出上述結論，對于證據7以及原告基于證據7提出的關于季玉道身份等異議，本院不再評述。

綜上所述，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的第6474號決定認定事實基本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審查程序合法，結論正確，應予維持。原告王秋立的訴訟理由不能成立，其訴訟請求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五十四條第（一）項之規定，本院判決如下：

維持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的第6474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

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原告王秋立負擔（已交納）。

如不服本判決，各方當事人可在本判決書送達之日起15日內，向本院提交上訴狀及其副本，并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1000元（開戶行：中國工商銀行北京市分行黃樓支行，戶名：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帳號：144537－48），上訴于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儀 軍

代理審判員 趙 明

代理審判員 江建中





二 ○ ○ 五 年 六 月 二 十 三 日



書 記 員 周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