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高院判決馬*英訴杭州市人民政府不履行政府信息公開法定職責案

裁判要旨

行政機關從其他行政機關獲取并保存政府信息，當事人向該保存機關提出公開該政府信息的申請，保存機關不具有公開該政府信息的法定義務。

案情

2012年2月29日，馬*英向浙江省杭州市政府提出政府信息公開申請，要求公開《關于做好房屋強制拆遷有關工作的通知》（杭城法[2005]59號），并提供了杭州市政府法制辦公室的答復復印件及身份證復印件等材料。2012年3月9日，杭州市政府作出告知書，告知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信息公開條例》、《杭州市政府信息公開規定》的有關精神，鑒于本機關未制作、保存您申請的政府信息，建議您向杭州市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聯系電話：85170441）提出申請。杭州市政府于2012年3月12日將該告知書郵寄送達給馬*英。馬*英不服，向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請求確認上述告知書違法，并責令杭州市政府依申請公開相關政府信息。另查明，在杭州市政府審理的馬*英與杭州市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強制拆遷行為行政復議案件中，馬*英向復議機關申請對《關于做好房屋強制拆遷有關工作的通知》（杭城法[2005]59號）文件進行合法性審查。2012年2月23日，杭州市政府法制辦公室作出答復，告知馬*英，經該辦認真審查，未發現該文件有合法性問題。

裁判

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杭州市政府法制辦公室已于2012年2月23日對馬*英申請公開的《關于做好房屋強制拆遷有關工作的通知》（杭城法[2005]59號）進行了合法性審查并進行答復，且該文件抄送“市政府辦公廳、市法制辦”，可見杭州市政府應當獲取并保存了杭城法[2005]59號文件。據此，杭州市政府答復其未保存馬*英所申請的政府信息，與事實不符。關于從其他行政機關獲取并保存的政府信息，保存機關是否具有信息公開義務。《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信息公開條例》第十七條規定，行政機關制作的政府信息，由制作該政府信息的行政機關負責公開；行政機關從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獲取的政府信息，由保存該政府信息的行政機關負責公開。法律、法規對政府信息公開的權限另有規定的，從其規定。《浙江省政府信息公開暫行辦法》（省政府令2012年302號）第六條第二款規定，行政機關保存的屬于其他行政機關制作的政府信息，作為其行政管理依據的，根據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的申請，在其掌握的范圍內依法公開。杭城法[2005]59號系杭州市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下發給各區城管執法局（大隊）、市局各直屬單位的文件，杭州市政府為被抄送單位，該文件并不屬于杭州市政府“作為行政管理依據的”政府信息，馬*英認為杭州市政府應公開該文件的訴訟理由缺乏法律依據。鑒于杭州市政府告知馬*英“建議您向杭州市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提出申請”，具有法律依據，因該告知的部分答復內容存在不當，而撤銷重作無實際意義，對此予以指正。馬*英的訴訟理由不能成立，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判決：駁回原告馬*英的訴訟請求。

馬*英不服該判決，提起上訴。

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評析

本案的爭議焦點有三：

1.被訴告知書認定事實是否正確經審查，馬*英申請公開的杭州市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關于做好房屋強制拆遷有關工作的通知》（杭城法[2005]59號），抄送單位為杭州市政府辦公廳和市政府法制辦。杭州市政府法制辦于2012年2月23日根據馬*英的申請，對該文件的合法性進行了審查并作出書面答復。且杭州市人民政府根據原審法院的要求已提交了該文件（復印件）。因此，杭州市政府雖不是該文件的制作機關，但確已在履行職責過程中獲取并保存了該文件。杭州市政府杭政公開辦[2012]24號告知書中關于“本機關未保存所申請的政府信息”之內容，與事實不符。

2.杭州市政府對馬*英申請公開的涉案政府信息是否具有公開的義務《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信息公開條例》第十七條規定：“行政機關制作的政府信息，由制作該政府信息的行政機關負責公開；行政機關從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獲取的政府信息，由保存該政府信息的行政機關負責公開。法律、法規對政府信息公開的權限另有規定的，從其規定。”據此規定，政府信息包括由行政機關制作的信息和其從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獲取的信息。前者由制作機關負責公開，后者由保存該信息的機關負責公開。前述中的“法人或其他組織”并不包含“其他行政機關”。現未見法律、法規對政府信息公開的權限另有規定。本案馬*英申請公開的《關于做好房屋強制拆遷有關工作的通知》，制作機關是杭州市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杭州市人民政府只是獲取并保存了該文件，因此其并不具有公開該文件的法定義務。杭州市人民政府在告知書中認定本機關未保存該文件與事實不符，但建議馬*英向該政府信息的制作機關杭州市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提出政府信息公開申請并無不當。

3.原審適用《浙江省政府信息公開暫行辦法》是否正確經查，該辦法自2012年8月1日起施行，杭州市政府于2012年3月9日作出告知行為時該辦法尚未施行，根據“法不溯及既往”原則，原審在判決理由中適用該辦法不當。本案由于杭州市政府不具有馬*英所訴的政府信息公開的法定職責，原審據此判決駁回馬*英訴訟請求的結論正確。

本案案號：（2011）浙杭行初字第79號；（2012）浙行終字第196號

案例編寫人：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董*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