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3）渝一中民終字第1298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反訴原告）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北省武漢市漢陽區鸚鵡大道247號。

　　法定代表人陳厚忠，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王世龍，重慶博凱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舒斌，重慶博凱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反訴被告）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住所地重慶市北碚汽車站48號。

　　法定代表人曾賢富，經理。

　　委托代理人王學軍，男，1968年1月21日出生，漢族，該公司職員，住重慶市北碚區碚峽路227號。

　　委托代理人黃碩秋，重慶紅剛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武漢金牛公司）因與被上訴人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北泉物資公司）經銷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重慶市北碚區人民法院（2003）碚重字第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03年4月16受理后，依法組成由審判員劉曉瑛擔任審判長，審判員賀少鋒、代理審判員葉芳參加的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書記員廖鳴曉擔任記錄。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經審理查明，被上訴人北泉物資公司（合同的乙方）與上訴人武漢金牛公司（合同的甲方）于2001年1月簽訂了《金牛角PP管材、管件總經銷合同》，雙方約定：1、乙方自愿加盟金牛公司營銷網絡，甲方授權乙方為重慶市金牛角PP管總經銷商，負責該區域甲方產品的推廣、銷售及售后服務工作；2、乙方愿意按照甲方有關營銷網絡政策和制度，接受甲方合法合理的管理和指導；3、總經銷的有效期為二年，即從2001年2月6日至2003年2月5日；4、在合同有效期內，完成雙方議定的最低購貨額，即每年由乙方向甲方購買金牛角管材、管件總額不低于500萬元。每季度不少于年購買額的30%，同時在合同簽訂的兩個月內訂購第一批貨，貨款額不少于60萬元人民幣；5、乙方不得經營、銷售、應用其他品牌的與金牛角相同或相近的同類產品，否則，甲方有權給予乙方降級直至取消資格的處理；6、乙方必須在簽約后30天內建立工程技術服務中心；7、甲方收到乙方全額首批購貨金和權利金后三天內，授權乙方為“重慶市金牛角管道系統總經銷”，統領區域內金牛公司營銷網絡。甲方將區域內金牛公司營銷網絡各級經銷實行封閉管理，并在15天內移交給乙方代管。甲方只對這一區域內的乙方供貨，由乙方向區域內各級經銷商和工程供貨。乙方應全力協助、扶持下級經銷商推廣、銷售金牛角產品；8、乙方沒有履行或違反本合同條款，或沒有完成第 4條規定購買額時，甲方有權通知取消總經銷權；9、質量責任：甲方對金牛角管材及管件質量負責“三包”，但乙方供貨后在倉儲、運輸、施工過程違章（未按金牛公司提供的《建筑給水、供熱水、采暖用PP-C/PP-R管道設計與施工技術規范》）操作而造成的商品損壞由乙方負責；10、如出現產品質量問題，而甲方不予解決，雙方同意本合同屬乙方所在地法院管轄；如出現貨款疑義，雙方同意本合同屬甲方所在地法院管轄；11、補充約定：第一次購貨款于2001年元月 19日付款20萬元。

　　在此之前，即2000年3月3日上訴人與宏澤公司簽訂了《金牛管區域銷售總經銷合同書》，期限為三年，即自2000年1月26日至2003年1 月26日止。2000年12月15日，上訴人武漢金牛公司與重慶市萬州民航中興達實業有限公司簽訂了《金牛角PP管材、管件總銷售合同》，期限為一年，即從2001年2月18日至2002年2月18日。后上訴人武漢金牛公司于2001年10月26日向宏澤公司銷售價值10275.99元的管件，又分別于 2001年2月20日、3月2日、12月17日向王光明銷售47757.91元的管件。

　　2001年10月26日，北泉物資公司與武漢金牛公司經濟往來帳結算表表二第3和9條注明：金牛公司因向渝北桃園新區工程（實為王光明）和萬州地區供貨而各補償北泉公司利潤2870元和10819.38元，沖抵了北泉物資公司的部分貨款。2001年10月26日，北泉物資公司在致武漢金牛公司的情況說明中明確：北泉物資公司在向沙區“天鑫花園”工程提供的“合鑫”PP-Rφ25截止閥出現滲水，經我司與貴公司人員核實后確認，現與施工單位達成如下解決辦法：1、施工單位其提供φ25截止閥300只，已使用183只全部拆除，剩余117只退回公司；我公司現要求貴公司退回工程已用183只截止閥的貨款，即183×8.70=1592.10×50%=796.05元；2、與截止閥連接的183只φ25內螺直接已報廢，請公司退回貨款，即183×14 =2562元×50%=1281元。上述兩項合計796.05+1281=2077.05元，請公司沖抵我公司差公司的貨款。武漢金牛公司重慶片區經理胡俊峰批注：“情況屬實，該司承諾今后在天鑫花園中不再以類似滲水問題，提出質量問題訴求！請公司領導盡快作出處理意見！”。對在“天鑫花園”中使用的“合鑫”PP-Rφ25截止閥靜水壓力，武漢金牛公司出具了生產廠家桂林合鑫實業有限公司委托桂林市產品質量監督檢驗所于2001年6月20日出具的檢驗報告，在閥體強度試驗一欄中注明“進水管施以0.6Mpa的靜水壓力，并保壓60S，閥體不得滲漏”，而武漢金牛公司在對金牛PP管的資料介紹中寫明“配件壓力等級的設計必須達2.5Mpa.即配件抗壓等級高于管材，這是PP管管網系統安全運行的必要條件。金牛PP管配件按PN=2.5Mpa壓力等級生產”。

　　2001年7月26日，北泉物資公司致函武漢金牛公司，以武漢金牛公司違反雙方簽定的總經銷合同9.8條等為由要求：1、補償在萬州市場應取得的利潤8萬元；2、賠償違約損失10萬元；3、退貨并退回貨款。2001年11月6日，北泉物資公司以郵政特快專遞方式寄給武漢金牛公司嚴正聲明一份，聲明：一、立即解除與我公司簽訂的《金牛角PP管材、管件總經銷合同》；二、立即退回我司庫存金牛產品并按原價退回我公司所付貨款；三、賠償因嚴重違約給我司所造成的費用損失，合理應得利潤損失及貨款利息損失，共計壹拾萬元。此聲明要求武漢金牛公司六日內答復，武漢金牛公司逾期未答復。2001年11月22 日，北泉物資公司再次以郵政特快專遞方式寄給武漢金牛公司“關于解除合同的通知”，通知中以武漢金牛公司違背合同約定向重慶其他地區供貨，擠占北泉物資公司在重慶市的市場份額及供貨有質量問題為由要求解除合同。

　　一審審理中，北泉物資公司稱其有價值308564.83元的庫存產品，要求武漢金牛公司到場清點，武漢金牛公司明確表示不予清點。現北泉物資公司將其產品存放在向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租用的倉庫內，并提供了相關的租賃合同、倉儲費發票和保管人員工資的收據。

　　關于反訴部分：北泉物資公司于2001年1月19日向金牛公司購貨并付款10萬元，按合同約定應購貨20萬元；于2001年3月31日前分批購貨并付款51.50萬元，按合同約定2月份的貨款額不少于60萬元；至2001年10月26日北泉物資公司向武漢金牛公司支付的貨款總金額為 1004688.50元，未能按合同約定完成季度購貨額。

　　重慶市北碚區人民法院認為，北泉物資公司與武漢金牛公司簽訂的《金牛角PP管材、管件總經銷合同》系雙方當事人真實意思表示，內容合法有效，系有效合同。武漢金牛公司在授予北泉物資公司為重慶總經銷商后，在合同履行期間，向萬州地區、王光明及宏澤公司銷售管材違背了合同9.8條規定，金牛公司稱重慶萬州地區在其網絡銷售政策中屬湖北宜昌地區，這與其在萬州地區銷售管材后將在該地區的銷售利潤補償北泉物資公司的行為自相矛盾，同時武漢金牛公司與北泉物資公司的經濟往來結算表，均系武漢金牛公司代表鄧興致與北泉物資公司代表王學軍于2001年10月26日簽訂，金牛公司在庭審中只認可對其有利的表一（貨物往為帳），不認可對其不利的表二（經濟往來帳情況一覽表），既無相應證據支持，又無合理解釋，對武漢金牛公司否認表二中第9條萬州地區補償費，表二應不作為證據采信的意見本院不予支持。總經銷合同不是普通的買賣合同，它有其自身的特殊性，即區域性和壟斷性，武漢金牛公司明確授予北泉物資公司為重慶總經銷商，卻向重慶其他地區銷售管材的違約行為，使得北泉物資公司不能實現簽訂合同的目的，北泉物資公司要求解除合同的請求符合法律規定，本院予以支持。對北泉物資公司因武漢金牛公司違約要求退還庫存的308564.83元的金牛管件，有武漢金牛公司的出貨單與北泉物資公司的盤存表相印證，本院予以支持。對北泉公司在向沙區“天鑫花園”工程提供的“合鑫PP-Rφ25”183只截止閥有質量問題，有武漢金牛公司代表胡俊峰在現場核實后“情況屬實”的確認。武漢金牛公司稱合同13條約定有北泉物資公司在收貨后十天內未提出異議視為收貨數量與質量無誤，同時還提交了桂林市產品質量監督檢驗所的檢驗報告。事實是：武漢金牛公司提供的檢驗報告的技術指標達不到金牛公司資料匯編中的配套管材的技術指標，2002年6月1日的檢驗報告系雙方訴訟后作出的，與本案無關聯性，另稱公司代表胡俊峰對183只報廢的截止閥的損失認為“屬實”的字樣是否親筆書寫的辯解無證據支持，故對武漢金牛公司配套管件無質量問題的抗辯意見不予支持。對北泉物資公司要求賠償183只報廢截止閥的損失2077.05元及人工費1000元，本院予以支持。對其要求賠償更換182只銅截止閥5856 元的損失，因該損失與武漢金牛公司的違約行為無因果關系，本院不予支持。對北泉物資公司要求因庫存308564.83元金牛管件發生的18個月的倉儲費 41400元（2300元/月×18個月=41400元）和保管人員的工資12000元（800元/月×15個月=12000元），本院予以支持。對北泉物資公司要求因武漢金牛公司違約賠償未能銷售的308564.83元管材的預期利潤，根據合同法的規定，損失既包括直接損失，也包括間接損失，其請求是合理的，以向萬盛地區銷售金牛PP管材獲利15%來計算該批管材的預期利潤，其損失為46284.72元（308564.83×15%=46284.72 元）。

　　反訴部分，武漢金牛公司稱北泉物資公司銷售、使用與金牛角產品相同或相近的川興PP-R管，提交了照片和報價表，因報價表上加蓋的印章為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與北泉公司無關，照片作為單一證據不能足以證明北泉公司銷售、使用過川興PP-R管，在該事實上北泉物資公司無違約行為。對武漢金牛公司要求北泉公司賠償未執行合同按時完成購買額所造成的損失87616.25元，因武漢金牛公司與北泉物資公司在合同10.4條明確約定“北泉公司沒有履行或違反本合同條款，或沒有完成第4條規定購買額時，金牛公司有權通知取消總經銷權”，雙方對北泉公司的違約處罰作了明確的約定，因此武漢金牛公司要求北泉物資公司賠償未發生的利息和利潤損失，本院不予支持。據此，重慶市北碚區人民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八十四條、第八十八條、第一百零六條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九十四條第（四）項、第九十六條、第九十七條、第一百一十一條、第一百一十三條的規定，判決：一、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解除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與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簽訂的《金牛角PP管材、管件總經銷合同》；二、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將價值308564. 83元的金牛管件返還給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返還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貨款308564.83元；三、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賠償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183只截止閥的損失2077.05元；四、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賠償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更換183只截止閥的人工費1000元；五、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賠償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利潤損失46284.72元；六、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給付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倉儲費41400元，保管人員工資12000元；以上二至六項，共計411326.60元限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付清；七、駁回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八、駁回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的反訴請求；案件受理費8300元，其他訴訟費4092元，反訴案件受理費 3140元，其他訴訟費1256元，財產保全費2780元，合計19568元，由重慶北碚北泉物資公司負擔300元，由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負擔 19268元（上述費用北泉物資公司已墊付15172元，武漢金牛公司已預交4396元；執行時扣除北泉物資公司應承擔的300元，其余14872元由武漢金牛公司給付北泉物資公司）。

　　一審宣判后，被告武漢金牛公司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稱，1、上訴人武漢金牛公司發給被上訴人北泉物資公司的貨物總價款是1004688.52 元，而被上訴人支付貨款754776.61元，加上沖抵相關費用189681.96元，說明被上訴人已沒有存貨，只是欠上訴人貨款6萬余元，一審認定被上訴人尚有存貨30余萬元是沒有依據的，況且一審既沒有實地查看，又沒有委托有關部門審核，只是憑被上訴人舉示的盤存表認定的。盤存表在原一審中是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的，在重審時就變成了被上訴人的，貨物應該是該公司而非被上訴人的，而且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的注冊資金的實物出資用的就是該批貨物； 2、被上訴人與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簽訂的租賃合同是虛假的，因該合同簽訂的時間是2001年9月18日，而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成立的時間是 2001年9月21日，顯然合同是偽造的。既然合同是虛假的，那么倉儲費、保管人員的工資等都應該是虛假的；3、既然被上訴人沒有存貨，就不存在什么利潤損失，況且一審以被上訴人單方銷往萬盛地區的管材作為其預期利潤的計算標準，是不客觀的；4、王學軍是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但他在一審時既是代理人，又是證人，在訴訟中的身份不當。

　　被上訴人北泉物資公司答辯稱，1、被上訴人作為上訴人的總經銷商，在向被上訴人定貨后，就將貨款支付給了上訴人，再向其他人出售，正是上訴人的違約行為和產品出現質量問題，才導致被上訴人有308564.83元的貨物無法售出，被上訴人利用向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租賃的倉庫來存放貨物，當然要產生租賃費和保管人員工資支出；2、被上訴人的預期利潤是客觀存在的；3、王學軍作為被上訴人的職員，當然有權作為公司的訴訟代理人；4、被上訴人的存貨是客觀的，如果上訴人要求，雙方可到現場進行清點。

　　二審中，上訴人武漢金牛公司提交了與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有關的工商檔案資料共23頁，本院認為，該證據因在一審審理時已經客觀存在，且上訴人未就其為什么沒有向一審法院提交該證據作出合理解釋，按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41條的規定，該23頁工商檔案資料不能作為本案二審中的新證據予以采信。

　　本院認為，上訴人武漢金牛公司與被上訴人北泉物資公司簽訂的《金牛角PP管材、管件總經銷合同》系雙方當事人真實意思表示，內容合法有效，系有效合同。上訴人在授權被上訴人為重慶總經銷商后，按照總經銷合同的特點和雙方的約定，在合同履行期間，上訴人在重慶片區只能向被上訴人一家供應約定品牌的商品，而上訴人卻沒有按照這一原則執行，而向萬州地區、王光明及宏澤公司銷售管材，此行為顯然是一種違約行為，這就使得被上訴人不能實現簽訂合同的目的，其要求解除合同的請求符合法律規定，應予支持。上訴人武漢金牛公司上訴稱，被上訴人北泉物資公司總購貨價款為1004688.52元，而被上訴人支付貨款 754776.61元，加上沖抵相關費用189681.96元，說明被上訴人已沒有存貨，只是欠上訴人貨款6萬余元。本院認為被上訴人作為總經銷商，向上訴人付款可能是貨物銷售之后的行為，也可能是其墊付行為，因上訴人的違約行為，被上訴人請求退貨退款，理應得到支持。對被上訴人現庫存于重慶市北碚區漁塘灣271號門面的金牛管材管件，已經本院組織雙方委托代理人現場勘驗，因此，上訴人認為被上訴人已無存貨的理由不能成立，退貨退款時，如果被上訴人庫存貨物不足308564.83元，上訴人可扣除相應款項。被上訴人的盤存表在重慶市北碚區人民法院原一審審理時已經提交，只是在向本院移交案卷時遺漏，本院以此為理由將案件發回重審，重審時該證據經庭審質證，可以作為認定事實和進行實體判決的依據，一審法院根據該盤存表及被上訴人租賃倉庫的出租方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的盤存表對被上訴人的存貨事實予以認定并無不當。上訴人上訴又稱，被上訴人和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的租賃合同是虛假的，依據是合同簽訂的時間早于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成立的時間3天，但一方面因上訴人二審提交的證據不能作為新證據加以使用，另一方面在現實生活中，公司成立前就從事個別商業性活動的現象比較普遍，況且也不排除重慶市金牛管業有限公司先簽合同后加蓋公章的可能性，因此，以商業行為早于公司成立時間推定商業行為的虛假，證據不足。既然被上訴人庫存貨物及租賃存儲場地的事實成立，由此產生的租賃費、保管人員工資支出則是合理的，被上訴人關于該部分款項的請求應予得到主張。上訴人違約向萬州地區、王光明及宏澤公司銷售管材的結果，一是侵占了本屬于被上訴人的該部分銷售量的銷售利潤，二是影響了被上訴人的正常經營。就前者，上訴人已經補償給了被上訴人，就后者，被上訴人現請求解除合同并退貨退款，被上訴人就現庫存的貨物退還給上訴人后，就不會產生銷售利潤，一審關于既退貨退款又補償逾期銷售利潤的判決不當，本院依法予以改判。關于王學軍能否作為案件訴訟代理人問題，本院認為，王學軍系被上訴人的職員，有權接受單位委托出庭代表單位從事訴訟活動，至于對其陳述是否應該采信，則屬于人民法院履行職責進行認證的范圍，上訴人認為王學軍作為委托代理人身份不當，沒有法律依據。本案一審的反訴部分因上訴人沒有上訴，且一審判決正確，本院予以維持。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三）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重慶市北碚區人民法院（2003）碚重字第2號民事判決第一、三、四、六、七、八項。

　　二、撤銷重慶市北碚區人民法院（2003）碚重字第2號民事判決第二、五項。

　　三、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將價值308564.83元的金牛管件返還給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返還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貨款308564.83元。如果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返還的管件價值不足308564.83元，則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返還的款項相應減少。

　　本判決所涉及的支付款項及退還貨物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履行。

　　一審訴訟費用負擔不變，二審案件受理費8300元，其他訴訟費1660元，共計9960元，由上訴人武漢金牛經濟發展有限公司負擔8964元，由被上訴人重慶北碚北泉物資有限公司負擔996元（二審訴訟費用已由上訴人預交，被上訴人負擔部分由上訴人在退還貨款時予以扣除）。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劉曉瑛

　　審 判 員 賀少鋒

　　代理審判員 葉 芳

　　二00三 年 七 月 十五 日

　　書 記 員 廖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