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知識產權判決書

　　（2005）滬一中民五（知）初第字3號

　　原告株式會社富士克，住所地日本國京都市北區平野宮本町5番地。

　　法定代表人藤井一郎，社長。

　　委托代理人陳建國，上海市捷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黃磊，男，漢族。

　　被告臺州市椒江金寶特種制線廠，住所地浙江省臺州市椒江區三甲鎮裕廣堂村。

　　負責人王雪琴，廠長。

　　委托代理人黃志坤，上海市復興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飛綸民榮紡織品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盧灣區五里橋街道斜土路788號517室。

　　法定代表人吳國章，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施永利，該公司職工。

　　原告株式會社富士克訴被告臺州市椒江金寶特種制線廠（以下簡稱金寶制線廠）、上海飛綸民榮紡織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飛綸公司）商標侵權糾紛一案，本院于 2005年1月4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5年3月15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述當事人的委托代理人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訴稱，原告專業生產經營“大王牌”縫紉線，馳名世界，在中國注冊了“KING”和“キング”商標。1993年，原告與另兩家公司合資成立上海富士克制線有限公司，使用上述注冊商標生產“大王牌”縫紉線。被告金寶制線廠成立于1999年7月，生產“日寶牌”縫紉線，把“日寶牌”商標標識覆蓋在“大王牌” 縫紉線產品中軸上端“KING”和“キング”注冊商標標識上，把印有“KING”和“キング”注冊商標的塑料包裝袋更換為“日寶牌”縫紉線塑料包裝袋。被告金寶制線廠還把“大王牌”縫紉線重新纏繞成團，貼上“日寶牌”商標標識，與“日寶牌”縫紉線混合銷售。被告飛綸公司于2004年6月在上海銷售上述侵權產品。原告認為，兩被告的行為均構成對原告注冊商標專用權的侵犯，故訴至本院，請求判令：1、被告金寶制線廠停止侵犯原告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銷毀侵權產品，被告飛綸公司停止銷售被告金寶制線廠的上述侵權產品；2、被告金寶制線廠在全國性報刊、網站上刊登啟示，就其侵犯原告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消除影響、賠禮道歉；3、被告金寶制線廠賠償原告經濟損失人民幣30萬元，以及原告為制止侵權行為而支出的合理開支人民幣5萬元。

　　被告金寶制線廠辯稱，其在自己的產品上使用經商標局核準的“日寶牌”注冊商標，并未侵犯原告的權利。

　　被告飛綸公司稱其確實銷售過系爭侵權產品。

　　原告為支持其訴請向本院提供以下證據：

　　1、原告的營業執照；

　　2、原告的公司簡介；

　　證據1、2證明原告生產的“大王牌”縫紉線的知名度。

　　3、商標注冊證2份，證明原告享有“KING”和“キング”兩個注冊商標的專用權；

　　4、合資協議、章程，證明原告與他人合資成立的上海富士克制線有限公司的基本情況；

　　5、被告金寶制線廠的工商登記資料；

　　6、侵權產品的照片及實物；

　　7、產品檢測對比報告兩份；

　　8、被告飛綸公司業務員的陳述及所附增值稅專用發票；

　　證據5－8證明被告侵權的事實。

　　9、被告金寶制線廠在“阿里巴巴”網站上設立的網頁；

　　10、被告金寶制線廠的產品宣傳資料；

　　證據9、10證明被告金寶制線廠的經營情況。

　　11、原告為調查被告侵權事實支出費用的單據，證明原告為調查被告侵權事實而支出的費用。

　　被告金寶制線廠對上述證據的質證意見是：對證據1－5、9－11的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證據1、2是日文，未經翻譯不予認可，證據4、9與本案無關，對證據11，認為其不構成侵權，故不予認可；對證據6的真實性有異議，且認為其在產品上使用了自己的商標，不構成侵權；對證據7、8不予認可。

　　被告飛綸公司對原告提供的證據沒有異議。

　　被告金寶制線廠為證明其辯解，向本院提供了“日寶牌”商標注冊證。

　　原告認為被告金寶制線廠提供的商標注冊證和本案無關。

　　被告飛綸公司對被告金寶制線廠提供的商標注冊證沒有異議。

　　被告飛綸公司為證明其辯解，向本院提供了增值稅專用發票一份。

　　原告及被告金寶制線廠對被告飛綸公司提供的增值稅專用發票均沒有異議。

　　根據當事人的質證意見，本院認證如下：

　　原告提供的證據1、2不能證明原告生產的縫紉線在中國的知名度，且該證據不符合形式要件，故本院不予認定；對證據3－5、9－11的真實性，本院予以確認；關于證據6中的實物，原告據以證明的事實是：被告金寶制線廠將自己的“日寶牌”商標標識覆蓋于原告生產的縫紉線的“KING”和“キング”商標標識之上后作為自己的產品對外銷售。對此，被告金寶制線廠在庭審中稱雖然從實物外包裝袋及外觀上看是其公司的，但對是否是其公司出售的不能確認，法庭當庭要求被告金寶制線廠對上述實物是否是其公司出售的事實予以明確，被告金寶制線廠既未表示承認，也未否認，在法庭向其說明如仍不明確表示肯定或者否定的，視為對該項事實的承認后，被告金寶制線廠仍未作出明確表示，故本院可以確認原告主張的事實；證據7的兩份測試報告，一份系由上海富士克制線有限公司出具，而該公司是由原告投資設立的合資公司，與原告具有利害關系，且被告金寶制線廠對該測試報告不予認可，另一份測試報告是日文件，未經翻譯，不符合證據的形式要件，故本院對上述兩份測試報告均不予采用；對證據8的內容，被告飛綸公司當庭作了相同的陳述，且有相應的增值稅專用發票予以印證，故本院予以確認。對被告金寶制線廠提供的商標注冊證及被告飛綸公司提供的增值稅專用發票，本院予以確認。

　　基于本院確認的證據，查明以下事實：

　　藤井織維株式會社于1992年2月20日經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標局（以下簡稱商標局）核準，注冊了“KING” 和“キング”文字商標，商標注冊證分別為第584045號和第584046號，核定使用商品為第23類：家庭縫紉機用線、家庭手工縫紉用線等。1993年 7月15日，商標局核準變更上述兩個商標注冊人名義為原告。上述兩個注冊商標至今仍在有效期限內。

　　1993年，原告與上海線帶公司、日本八木通商株式會社合資成立上海富士克制線有限公司，使用上述注冊商標生產縫紉線。

　　2000年7月21日，被告金寶制線廠經商標局核準，取得“日寶”文字及圖形的注冊商標，商標注冊證為第1422985號，核定使用商品為第23類：縫紉紗線，細線和細紗，紡織線和紗，寶塔線。注冊有效期至2010年7月20日。

　　2004年6月8日，被告飛綸公司從被告金寶制線廠購得貼有“日寶牌”商標標識的縫紉線，并對外銷售。經查，上述縫紉線存在以下情況：一、揭去縫紉線中軸上端的“日寶牌”商標標識，可見“KING”商標標識；二、縫紉線中軸上端的圓形“日寶牌”商標標識上，沿圓周印有“FUJIX KING POLYESTER THREAD”字樣。被告飛綸公司在庭審中稱，其在銷售縫紉線時發現上述情況。

　　另查明，原告為本案支付了律師費、公證費、工商查檔費等費用。

　　本院認為，原告是“KING” 和“キング”注冊商標的所有人，依法享有注冊商標專用權。被告金寶制線廠未經原告許可，擅自將其“日寶牌”商標標識覆蓋于原告生產的縫紉線中軸上端的 “KING”商標標識之上，并將上述更換商標標識的縫紉線再次投入市場，其行為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以下簡稱《商標法》）第五十二條第（四）項規定的“未經商標注冊人同意，更換其注冊商標并將該更換商標的商品又投入市場”的情形，淡化了原告商標的市場影響力，是商標的反向假冒行為，被告飛綸公司明知上述縫紉線有更換商標標識的情況，仍對外銷售，兩被告的行為均侵犯了原告的“KING”注冊商標專用權，應當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但原告關于被告金寶制線廠將“日寶牌”商標標識覆蓋于原告生產的縫紉線中軸上端“キング”商標標識之上、被告飛綸公司銷售前述產品，兩被告的行為侵犯了原告“キング”注冊商標專用權的主張，因沒有證據予以證明，本院無法支持。關于原告訴稱的被告金寶制線廠把印有“KING”和“キング”注冊商標的塑料包裝袋更換為“日寶牌”縫紉線塑料包裝袋的事實，原告亦未提供證據予以證明，故本院對此不予采信。此外，被告金寶制線廠在其“日寶牌”商標標識上，印有“FUJIX KING”字樣，本院認為，被告金寶制線廠在與原告注冊商標核定使用的同類商品上將原告的企業字號及“KING”注冊商標作為裝潢使用，其行為足以造成消費者將被告金寶制線廠的產品誤認為是原告的產品或與原告的產品有特定的聯系，因此，根據《商標法》第五十二條第（五）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實施條例》第五十條第（一）項的規定，被告金寶制線廠的這一行為亦侵犯了原告的“KING”注冊商標專用權，被告飛綸公司明知上述侵權情況，仍銷售上述產品，兩被告均應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被告金寶制線廠關于其系在自己的產品上使用自己的注冊商標，未侵犯原告的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辯解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原告要求被告金寶制線廠停止侵權、賠償損失，被告飛綸公司停止銷售侵犯原告注冊商標專用權的產品的訴訟請求于法有據，本院予以支持。另外，原告訴稱被告金寶制線廠把原告生產的縫紉線重新纏繞后，貼上“日寶牌”商標標識，與“日寶牌”縫紉線混合銷售一節，因原告提供的證據不能證明其所主張的事實，故本院對其主張不予支持。關于賠償數額，由于原告無法舉證證明被告金寶制線廠在侵權期間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也無法證明原告在被侵權期間因被侵權所受到的損失，故本院根據原告的請求，結合被告金寶制線廠侵權行為的性質、情節、期間等因素酌情確定賠償數額。此外，原告為制止被告金寶制線廠的侵權行為支付了律師費、公證費、工商查檔費等費用，對其合理部分，本院予以支持，并考慮在賠償數額范圍之內。關于原告要求被告金寶制線廠在全國性報刊、網站上刊登啟示消除影響的訴訟請求，因被告金寶制線廠的侵權行為給原告的“KING”注冊商標造成了不良影響，故對原告的該項訴訟請求，本院可以支持。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四條第一款第（一）、（七）、（九）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五十二條第（四）項、第（五）項、第五十六條第一款、第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實施條例》第五十條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臺州市椒江金寶特種制線廠立即停止對原告株式會社富士克享有的“KING”注冊商標專用權（商標注冊證第584045號）的侵害，銷毀侵權產品；

　　二、被告上海飛綸民榮紡織品有限公司立即停止銷售上述第一項判決所指的侵權產品；

　　三、被告臺州市椒江金寶特種制線廠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30日內在《解放日報》除中縫以外的版面上刊登聲明，消除因其侵害原告株式會社富士克商標專用權的行為而給原告造成的不良影響，聲明的內容須經本院審核，費用由被告臺州市椒江金寶特種制線廠負擔；

　　四、被告臺州市椒江金寶特種制線廠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10日內賠償原告株式會社富士克經濟損失人民幣2萬元；

　　五、原告株式會社富士克的其他訴訟請求，本院不予支持。

　　本案案件受理費人民幣7，760元，由原告株式會社富士克負擔人民幣3，658元，被告臺州市椒江金寶特種制線廠負擔人民幣3，692元，被告上海飛綸民榮紡織品有限公司負擔人民幣410元。

　　如不服本判決，原告株式會社富士克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三十日內、被告臺州市椒江金寶特種制線廠、被告上海飛綸民榮紡織品有限公司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