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省高級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03）贛民一終字第94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萍鄉市新區建筑安裝總公司硤石分公司，住所地萍鄉市安源經濟開發區硤石管理處。

　　負責人姚培榮，經理。

　　委托代理人劉志丹，江西宏正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何正福，冠園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萍鄉市城北房地產有限公司，住所地萍鄉市公園路。

　　法定代表人楊建萍，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嚴思達，江西萍信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楊志輝，江西天藝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萍鄉市新區建筑安裝總公司硤石分公司與上訴人萍鄉市城北房地產有限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萍鄉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03年8月7日作出（2003）萍民二初字第3號民事判決，上訴人萍鄉市新區建筑安裝總公司硤石分公司、萍鄉市城北房地產有限公司對該判決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3年12月11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萍鄉市新區建筑安裝總公司硤石分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劉志丹、何正福，上訴人萍鄉市城北房地產有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嚴思達、楊志輝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經審理查明：萍鄉市新區建筑安裝總公司硤石分公司（以下簡稱硤石分公司）原系一家四級資質的建筑公司，名為萍鄉市硤石建筑公司。2000年3月 20日，萍鄉市硤石建筑公司與萍鄉市萬龍灣建筑公司、萍鄉市橫板建筑公司、萍鄉市光豐建筑公司、萍鄉市鵝湖建筑公司、萍鄉市三田建筑公司等六家四級資質的建筑公司合并組成房屋建筑三級資質的萍鄉市新區建筑安裝總公司（以下簡稱新區總公司）。原萍鄉市硤石建筑公司等六家公司均屬新區總公司的分公司，并各自領取了分公司營業執照，但該六家分公司的工商經營范圍均由建筑工程施工變更為建筑材料、裝飾材料、水暖器材、電器機械批發、零售，房屋建筑資質證書也被取消。

　　2001年7月11日，萍鄉市城北房地產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城北公司）為開發建設萍鄉市鳳凰山莊六號樓，采取邀請招標形式對外發出招標文件，注明招標范圍為土建，要求工程質量等級應達到市優以上。該文件規定投標單位編制標書時執行江西省1993年建筑預算定額、全國統一安裝工程預算定額及費用定額，并對編制投標書中涉及的鋼材、水泥、杉條木、松元木、磚等主要材料價格作出了規定，對鋼筋量計算辦法、其它材料單價以及室外地坪、樁基、條基、內墻墻面、樓地面、衛生間、廚房應完成的工程亦作出了規定。硤石分公司根據城北公司的招標文件制作了預算書和投標書，投標書中注明鳳凰山莊六號樓工程量6084平方米，總價2463046.37元（單價404元/平方米）；鋼筋123.67噸、水泥820.50噸。同年7月18日，城北公司向新區總公司發出中標通知書，通知新區總公司中標。在中標通知書中，城北公司標明鳳凰山莊六號樓建筑面積6100平方米，總造價246.7萬元（平均單價超過404元/平方米），工程質量等級為市優，開工日期為2001年8月1日，竣工日期為2002年5月，工程承包范圍為土建、水電。同年7月23日，城北公司與新區總公司簽訂了鳳凰山莊六號樓《建設工程施工合同》（以下簡稱施工合同），該施工合同除約定工程內容為土建、室內給排水，合同工期為2001年8月10日至2002年3月 30日，工程質量標準為市優，合同價款200萬元（按實結算估價200萬元），工程項目經理為硤石分公司負責人姚培榮等內容外，均為建設工程施工合同格式通用條款。雙方并在工程質量保修書（施工合同附件3）中約定工程質量保修由承包人硤石分公司負責。同年9月20日，新區總公司與硤石分公司簽訂了《工程承包責任狀》，規定鳳凰山莊六號樓由硤石分公司以包工包料方式承包，并由硤石分公司向新區總公司上交管理費。

　　之后，硤石分公司即組織人員對鳳凰山莊六號樓工程進行施工。施工期間，城北公司通知硤石分公司及在鳳凰山莊工地施工的其他施工單位，要求與其簽訂包干價為 340元/平方米（含水電）的書面協議，否則作自動退出處理。硤石分公司遂與城北公司簽訂了《建筑工程施工合同補充協議條款》（以下簡稱補充協議），約定：一、工程承包形式包工包料，一次性包干，工程造價按建筑面積343元/平方米包干計算。二、包干工程項目包括：1、土建；2、給排水安裝及暗埋電照，以及室內消防栓，包括室外給水管和電照的連接部位等明溝散水工程項目；3、室外墻面為水泥砂漿打底、貼瓷磚；4、室內為砂漿打底，墻面為仿瓷；5、廚衛間為水泥砂漿打底到頂；6、樓地面為水泥砂漿打平、樓梯間貼地板磚；7、客廳進戶門為防盜門，室內為木門；廚衛間、客廳、臥室為塑鋼窗，但不在包干范圍內； 8、其他均按設計施工圖施工，如有增減項目另行計算，但圖紙局部變更不計算。補充協議還對工程付款方式和生產、質量、安全、管理等方面的內容進行了約定。補充協議簽訂后，硤石分公司繼續施工至工程竣工驗收。期間，硤石分公司與其他幾家施工單位于2001年8月30日以工程直接成本費超過343元/平方米包干價為由，向城北公司發出《請予調整鳳凰山莊工程包干價的函》。2002年6月26日工程竣工驗收后，硤石分公司與其他施工單位又以工程實際成本高于合同成本為由，向城北公司發函要求按江西省現行定額文件精神與其按實結算。2003年1月9日，硤石分公司向城北公司提交了鳳凰山莊六號樓《建筑工程結算書》，該結算書載明建筑面積為6073.87平方米，工程結算金額為2880304.26元。城北公司隨即委托中介機構對硤石分公司提交的結算書進行審計。中介機構根據雙方補充協議約定的343元/平方米包干價對主體工程及附屬工程造價進行審計后，結論為：建筑工程包干面積6073.87平方米、計款 2083337.41元，步行街二段水井3286.94元，基礎超深、加寬的施工道路工程10618.57元，變更的簽證項目55036.45元，工程進度獎50000元，共計2202279.37元。城北公司根據該審計結論向硤石分公司支付了工程款。硤石分公司在接收城北公司支付的工程款的同時，于 2003年1月15日、2月24日兩次向城北公司發函要求按實際工程量及工程施工圖紙調整結算工程造價，城北公司對硤石分公司的要求未予答復及處理。

　　2003 年3月15日，硤石分公司向原審法院起訴稱：我公司在城北公司的威逼及欺騙下，與其簽訂了背離招標文件和投標文件約定的主要內容的合同。工程竣工驗收后經結算，我公司不僅未掙分文利潤，反而虧損50余萬元。城北公司這種要求簽訂背離招、投標文件主要內容的合同行為不僅嚴重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招標投標法》的強制性規定，也損害了我公司的利益。請求法院確認合同約定的工程包干價條款及包干價中包括水電安裝工程的條款無效；判令城北公司支付我公司中標價與合同價差額部分的土建工程款372100元，并支付水電安裝工程款及其它增加部分工程款717914.64元。城北公司答辯稱：1、鳳凰山莊六號樓施工合同是我公司與新區總公司簽訂的，硤石分公司參加投標、簽訂協議以及承建行為均是新區總公司的內部行為，與我公司無直接利害關系，硤石分公司不具備訴訟主體資格。2、補充協議的簽訂是雙方真實意思表示，我公司沒有欺騙、脅迫行為，補充協議也沒有違反法律規定，是有效協議。3、我公司與新區總公司簽訂的鳳凰山莊六號樓施工合同及補充協議（包括增加項目）已履行完畢，雙方的權利義務已經終止，硤石分公司請求確認已經不復存在的合同權利義務關系缺乏法律依據。請求法院依法駁回硤石分公司的起訴。

　　原審法院認定上述事實依據的是下列經雙方庭審質證的證據：新區總公司的營業執照、硤石分公司的營業執照、城北公司發出的工程招標文件、硤石分公司提交的工程建設投標書，城北公司發出的中標通知書，城北公司與新區總公司簽訂的施工合同、新區總公司與硤石分公司訂立的《工程承包責任狀》、城北公司與硤石分公司簽訂的補充協議、硤石分公司關于請求調整鳳凰山莊工程包干價的四份函件、建筑工程結算書、審計結論書、證人黃國輝、陳遠彬、李建明的證言等。

　　原審法院認為，硤石分公司作為新區總公司的分支機構，雖沒有單獨取得對外投標和承建房屋的資質，但作為施工企業的技術、設備、人員仍然存在，具有房屋施工的實際能力。硤石分公司投標鳳凰山莊六號樓工程并非其單獨行為，從硤石分公司投標、城北公司通知新區總公司中標，并與新區總公司簽訂施工合同到硤石分公司與新區總公司簽訂承包責任狀包工包料承包建設鳳凰山莊六號樓工程的行為看，硤石分公司的投標行為和中標結果均已得到新區總公司的追認和授權，其投標行為既是代表新區總公司的行為，又是與新區總公司的共同行為。因此，硤石分公司作為鳳凰山莊六號樓建設招投標關系的一方當事人具備了投標資格和承建資格。硤石分公司與城北公司在承建鳳凰山莊招標過程中，其行為沒有違反法律法規，硤石分公司的投標、中標和城北公司的招標、評標、通知中標行為均是合法有效行為，硤石分公司與城北公司據此形成的鳳凰山莊六號樓工程施工合同關系也合法有效。中標后，城北公司與新區總公司簽訂施工合同并在合同附件質量保修卡中明確由承包人硤石分公司負責工程質量，該合同未違反招投標文件約定，合法有效。硤石分公司施工期間，城北公司與其簽訂的補充協議中有關工程包干價為343元/平方米的約定，違背了硤石分公司投標書和城北公司中標通知書確定的工程中標價為404元/平方米的實質性內容。《中華人民共和國招標投標法》規定，招投標的雙方當事人不得訂立背離招、投標文件實質內容的其它協議，一旦訂立了背離招、投標文件實質性內容的其它協議，應責令改正。因此，在招、投標文件已確立工程中標價為404元/平方米，硤石分公司前期施工已投入大量資金的情況下，城北公司提出將中標價下調到343元/平方米，并利用自己的優勢地位使硤石分公司不得不與其簽訂工程包干價下調為343元/平方米的補充協議，該補充協議關于下調工程款的內容不但背離招、投標文件的實質性內容，亦非當事人真實意思表示，應責令改正，并按招投標文件中確定的工程中標價404元/平方米結算。硤石分公司據此請求城北公司支付工程中標價與補充協議約定的包干價差額部分理由充分，應予支持，城北公司應按61元/平方米補償硤石分公司6073.87平方米工程款計370506.07元。補充協議的其它內容是對招標文件、投標書、中標書約定事項的補充和完善，是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合法有效。招標文件、投標書中雖對水電安裝工程沒有明確，但中標通知已明確該工程為包干工程，屬招、投標行為完成前約定的合同內容，并非中標通知發出后增加的合同內容，且硤石分公司對水電安裝工程價款包含在中標價內一直未提出異議，其請求另行支付水電安裝工程款的理由不足，不予支持。其它增加部分工程雙方已經結算完畢，硤石分公司也無異議，訴訟中再行主張缺乏依據，不予支持。硤石分公司不僅是工程投標、補充協議簽訂的當事人，也是鳳凰山莊六號樓的責任承包人，無論是對內對外硤石分公司與鳳凰山莊六號樓工程、與城北公司都有直接的利害關系，且以往結算、支付工程款均直接發生在硤石分公司、城北公司之間，故對城北公司關于硤石分公司不具有原告訴訟資格的主張不予采納，對其要求駁回硤石分公司起訴的訴請不予支持。據此，原審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招標投標法》第四十六條第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二條第（五）項、第六十條、第一百零七條、第二百七十九條之規定，判決：一、被告萍鄉市城北房地產有限公司支付原告萍鄉市新區建筑安裝總公司硤石分公司工程款差額370506.07元，限判決生效后七日內付清。二、駁回原告萍鄉市新區建筑安裝總公司硤石分公司要求被告萍鄉市城北房地產有限公司支付水電工程和其它增加部分工程款717914.64元的訴訟請求。一審案件受理費15450元，由硤石分公司承擔9270元，城北公司承擔6180元。

　　硤石分公司上訴稱：一方面，城北公司招標文件上約定的承包范圍沒有水電安裝項目，我公司在投標文件中也沒有對水電安裝項目進行預算；另一方面，承建鳳凰山莊一期工程的六家建筑公司中，其余五家建筑公司的中標價均未含水電安裝項目。由此可見，中標通知書承包范圍一欄記載的“水電”二字系筆誤，請求二審法院對原判第二項予以改判。城北公司答辯稱：施工合同和補充協議已明確水電安裝價款包含在工程造價中，其他五家中標單位也與我方簽訂了類似的補充協議，硤石分公司沒有理由請求我方另行支付水電安裝工程款。

　　城北公司上訴稱：原判認定我公司利用優勢地位致使硤石分公司違背真實意思作出調整工程造價這一表示缺乏證據支撐，在處理工程造價問題上適用法律錯誤；原判對硤石分公司施工能力的分析回避了權利能力的一面，對其行為能力的分析也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請求二審法院撤銷原判第一項，駁回硤石分公司主張工程款差額 370506.07元的訴請。硤石分公司答辯稱：城北公司系在施工過程中強行要求我方與其簽訂補充協議的，該補充協議無效，請求二審法院維持原判第一項。

　　從雙方訴辯意見分析，就本案事實部分，硤石分公司對原判認定水電安裝工程價款包含在中標價內有異議，對原判認定的其他事實無異議；城北公司對原判認定有關下調工程包干價的約定不是硤石分公司的真實意思表示有異議，對原判認定的其他事實無異議。本院對雙方無異議的事實予以確認，并針對本案工程包干價是否包含水電安裝工程價款、有關下調工程包干價的約定是否硤石分公司真實意思表示兩個問題，根據雙方一、二審提交的證據和質證情況，補充查證以下事實：

　　二審期間，硤石分公司向本院提交了城北公司分別向新區總公司萬龍灣分公司、萍鄉市第三建筑工程公司、萍鄉裕華大企業總公司建筑工程公司發出的標明承包范圍為“土建”的中標通知書，證明同時期中標的承建鳳凰山莊同類工程的其他施工單位均無“水電”這一承包范圍，本案中標通知書承包范圍一欄記載的“水電”二字系筆誤。城北公司發表質證意見稱這三份中標通知書制作在先，上述三家施工單位接到中標通知書后均與其簽訂了補充協議，約定水電安裝價款包含在工程包干價內。硤石分公司對城北公司以上質證意見不持異議。另查明，在硤石分公司先后發給城北公司要求調整工程包干價的四份函件中，均未提及另行計算水電安裝工程款一事。本院同時查明，城北公司委托江西萍鄉廣信會計師事務所對硤石分公司提交的結算書進行審核后，按照審核結論制作了《建筑工程結算書》，載明應付款項為 2202279.37元（含工程進度獎5萬元）。城北公司的代表鐘曉明、硤石分公司的代表姚培根、審核單位的代表梁伯平均在該結算書上簽名。

　　原審認定城北公司在施工期間要求硤石分公司與其簽訂下調工程包干價的補充協議，否則作自動退出處理這一事實，依據的是硤石分公司一審代理人徐振武向證人黃國輝、陳遠彬、李建明所作調查筆錄。城北公司在一審庭審質證時對該證據的合法性提出了異議。本院查明該三位證人是與硤石分公司同時期中標的承建鳳凰山莊同類工程的其他施工單位的負責人，本案的處理結果與其有直接利害關系，而雙方在補充協議上未署明簽約日期，無法印證三位證人關于硤石分公司系在前期施工已投入大量資金的情況下不得不與城北公司簽訂補充協議這一證言。故原判認定上述事實的依據不足，本院對此不予確認

　　本院認為，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四十九條第一款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意見》第40 條第（5）項的規定，法人依法設立并領取營業執照的分支機構可以作為民事訴訟的當事人。本案中，硤石分公司系新區總公司的分支機構，且已辦理營業登記，領取營業執照，可以作為當事人參加訴訟。

　　城北公司的招標文件和硤石分公司的投標書雖未明確包干價包含水電安裝工程價款，但城北公司的中標通知書標明承包范圍為“土建、水電”，城北公司與新區總公司簽訂的施工合同約定工程內容為土建及室內給排水，且硤石分公司在請求城北公司調整工程包干價的四份函件中均未提及另行計算水電安裝工程款一事，故應認定水電安裝工程價款包含在工程包干價內。硤石分公司上訴提出城北公司中標通知書承包范圍一欄記載的“水電”二字系筆誤與事實不符，因此，其請求另行支付水電安裝工程款缺乏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中華人民共和國招標投標法》第四十六條第一款規定：“招標人和中標人應當自中標通知書發出之日起三十日內，按照招標文件和中標人的投標文件訂立書面合同。招標人和中標人不得再行訂立背離合同實質性內容的其它協議”。這一規定本身說明招標人和中標人經過招投標活動形成合同關系后，雙方還應繼續協商，簽訂正式的書面合同。本案中，城北公司與新區總公司簽訂的鳳凰山莊六號樓施工合同即屬正式的書面合同。該施工合同簽訂于2001年7日23日，距城北公司發出中標通知書的日期僅五日，此時新區總公司既未組織人員進場施工，亦未投入資金，其與城北公司所處地位平等，所簽合同的內容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因此，對該施工合同的效力，本院予以確認。關于補充協議的性質與效力問題，《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十三條第一款規定，公司可以設立分公司，分公司不具有企業法人資格，其民事責任由公司承擔。本案中，硤石分公司履行施工合同的行為經過了新區總公司授權，是代表新區總公司的行為，故硤石分公司與城北公司簽訂的補充協議是對施工合同的補充與完善，屬施工合同的組成部分。在補充協議中，城北公司與硤石分公司約定的工程包干價為343元/平方米，按雙方無異議的 6073.87平方米工程包干面積計算，工程價款為2083337.41元，與施工合同估算的200萬元工程價款相符，不屬于《中華人民共和國招標投標法》第四十六條第一款規定的“背離合同實質性內容的其它協議”的范疇。因此，該補充協議合法有效，能夠作為確定雙方權利義務的依據。硤石分公司雖訴稱城北公司以威逼及欺騙手段迫使其簽訂與招投標文件內容不一致的合同，但硤石分公司既未提供有效證據證明上述合同具有無效或可撤銷的因素，又未在法定的除斥期間內行使撤銷權，本院依法確認上述合同系雙方合意，應全面履行。城北公司按合同約定向硤石分公司支付了工程款，雙方合同權利義務已經終止，硤石分公司再行主張城北公司按中標價向其支付工程款差額于法無據，依法駁回。原判認定的部分事實沒有證據證明，判令城北公司按招投標文件履行義務不當，應予改判。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二）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五條、第六十條、第六十一條、第九十一條第（一）項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招標投標法》第四十六條第一款、第四十八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駁回硤石分公司的上訴，維持萍鄉市中級人民法院（2003）萍民二初字第3號民事判決第二項；

　　二、撤銷萍鄉市中級人民法院（2003）萍民二初字第3號民事判決第一項；

　　三、駁回硤石分公司關于城北公司應按中標價向其支付土建工程款差額372100元的訴訟請求。

　　一、二審案件受理費30900元，由上訴人硤石分公司承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段亦楓

　　代理審判員 鄧名興

　　代理審判員 黃新文

　　二○○三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代書記員 龔雪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