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佛山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4）佛中法民二再字第14號

　　抗訴機關：廣東省人民檢察院。

　　原審上訴人（一審被告）：劉國隆，男，漢族，1954年8月9日出生，住佛山市高明區荷城滄江路滄洲巷1號1座3梯502室。

　　委托代理人：郭建湘，佛山市高明區法律援助處律師。

　　原審被上訴人（一審原告）：嚴耀章，男，漢族，1950年9月9日出生，住佛山市高明區明城鎮白管村。

　　劉國隆與嚴耀章農村承包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02年11月6日作出的（2002）佛中法民二終字第244號民事判決已發生法律效力。劉國隆不服該判決，向佛山市人民檢察院申請再審。2004年7月12日廣東省人民檢察院向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民事抗訴，同年8月16日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指令本院對此案進行再審。本院另行組成合議庭，于2005年1月25日公開開庭審理了此案。劉國隆的委托代理人郭建湘，嚴耀章到庭參加了訴訟。佛山市人民檢察院檢察員徐霞、錢方遠代表抗訴機關出庭支持抗訴。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經再審查明：嚴耀章為佛山市高明區明城鎮白管村村民，曾承包白管村石稿責任田。1993年11月31日，嚴耀章與劉國隆、鐘海林共同簽訂《承包白莞石稿田魚塘合同書》一份，合同約定由劉國隆、鐘海林向嚴耀章承包魚塘進行經營，承包期限自1994年1月1日起至2001年12月30止；承包款的付款方式為前三年每年分兩期繳交，第一期在1993年12月30日前交13000元，第二期在1994年11月前交10000元，每年按此類推，后三年應在上一年12 月30日前一次性交完下一年的承包款。1995年初，鐘海林與劉國隆分開承包，上述承包款由二人各支付一半。其中，鐘海林于1996年初退出承包，劉國隆承包部分自1996年開始由劉國隆的弟弟劉友隆經手支付承包款。1998年以前劉國隆與嚴耀章之間的承包款已結清，1999年至2001年期間劉國隆應向嚴耀章交承包款34500元，劉國隆已交納19250元，尚欠嚴耀章承包款15250元。

　　另查明，2002年3月6日，佛山市高明區白管村民委員會出具證明，證實：“茲有白管村嚴耀章承包白管村石稿責任田，在1990年至2002年前有權將承包責任田轉讓承包”。佛山市高明區明城鎮村民委員會在該證明上加蓋章，確認“根據了解，情況屬實”。

　　一審法院經審理認為：合同是嚴耀章、劉國隆的真實意思表示，合法有效。雙方應按約定全面履行自己的義務。劉國隆沒有按照約定支付承包款給嚴耀章，有合同、證明及雙方的陳述證實，故劉國隆已損害了嚴耀章的合法權益，應承擔支付欠款給嚴耀章的民事責任。嚴耀章請求劉國隆支付承包款19500元，合理合法，予以支持。嚴耀章請求劉國隆支付電費335.91元，其提供的證據不能支持其主張，應予駁回。劉國隆認為承包合同是代其弟劉友隆簽的，但沒有提供證據予以佐證，故不支持其主張；劉國隆認為嚴耀章私自涂掉合同中“鐘海林”三字，所以不應該承擔任何責任，但劉國隆確認與鐘鏡秋合伙的事實，之后鐘鏡秋被退出了承包，鐘鏡秋又名鐘海林，故嚴耀章涂掉了“鐘海林”三字，沒有損害劉國隆的權益，且嚴耀章、劉國隆實際履行了合同關于嚴耀章、劉國隆的部分，故劉國隆的抗辯理由不予采納。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零八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六條第一款的規定，判決：一、劉國隆應于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十日內向嚴耀章支付承包款19500元；逾期支付，則按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利率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二、駁回嚴耀章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803元，由劉國隆承擔789元，由嚴耀章承擔14元。

　　劉國隆不服判決，提起上訴，本院經審理認為：本案屬當事人因履行承包合同而導致的糾紛。嚴耀章與劉國隆、鐘鏡秋之間的承包合同關系屬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嚴耀間的發包行為亦經過有關村民委員會同意，其內容合法有效，應予保護。經雙方當事人確認，劉國隆、鐘鏡秋已于1995年分開承包，因此上述承包合同關系已實際變更為嚴耀章與劉國隆、嚴耀章與鐘鏡秋之間兩個不同的承包合同關系，劉國隆與鐘鏡秋并無共同的承包合同義務，嚴耀章在合同書上涂掉鐘鏡秋簽名 “鐘海林”，該行為并不影響其與劉國隆之間的承包合同關系，故劉國隆仍應承擔承包合同的義務。劉國隆不支付承包款的行為已屬違約，應當承擔相應的違約責任，結合嚴耀章的訴訟請求，劉國隆應當支付承包款15250元。劉國隆的其他上訴請求因事實依據及法律依據不足，不予支持。原審判決認定事實不清，應予糾正。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三）項的規定，判決：一、維持原廣東省高明市人民法院（2002）明經初字第155號民事判決第二項；二、撤銷原廣東省高明市人民法院（2002）明經初字第155號民事判決第一項；三、劉國隆應于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向嚴耀章支付承包款15250元。逾期支付，則按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同期逾期貸款利率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一、二審案件受理費1606元，由嚴耀章負擔 350元，劉國隆負擔1256元。

　　廣東省人民檢察院根據劉國隆的抗訴申請，以粵檢民抗字（2004）第389號抗訴書向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對本院（2002）佛中法民二終字第244號民事判決提出抗訴。抗訴書認為：嚴耀章、劉友龍雙方對1998年之間已結清的承包款無異議，嚴耀章還多收承包款138元。1999年3月至2000年2月劉均龍向嚴耀章交承包款14880元，有嚴耀章簽名的借支單為證；2000年5月9日至2001年5月31日劉均龍再分數次向嚴耀章交承包款15250元，加上2000年12月19日劉均龍為嚴耀章代墊的信用社貸款4000元，1999年至2000年這三年期間劉均龍向嚴耀章繳交承包款34130元，以上均有流水賬簽收單為證。1999年至2001年，劉友龍三年間實際繳交的承包款加上1998年多交的138元，合計共支付34268元，應交承包款為 34500元，兩數相抵，劉國隆一方累計欠嚴耀章土地承包款只有232元，終審判決認定劉國隆欠嚴耀章承包款15250元，是認定事實錯誤。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五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提出抗訴。

　　本院再審認為：本案有兩個爭議焦點，一是與嚴耀章簽訂《承包白莞石稿田魚塘合同書》的是劉國隆還是劉友隆；二是1999年3月至2000年2月劉均隆是否向嚴耀章交過承包款14880元。就第一個爭議焦點，一、二審合議庭組織了雙方當事人對《承包白莞石稿田魚塘合同書》進行質證，在兩次質證過程中，劉國隆均對該承包合同的真實有效性予以認可，并明確表示該合同上的簽名是其親筆所寫。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七十二條的規定，原審對雙方當事人認可的證據予以確認是正確的。盡管一、二審審理結束后劉國隆提出（2003）佛檢技鑒文檢字第11號筆跡檢驗鑒定書，證明合同書中署名為“劉國龍”的簽名是劉友龍所寫，但由于該鑒定書認定的“劉國龍”與其身份證的漢字組成有所不同，劉國隆又未提出證據證明劉友隆有將其名字寫為“劉友龍”的書寫習慣，故該鑒定結論不足以推翻劉國隆已自認的證據。該合同書的簽名應當認定為劉國隆所寫；就本案的第二個爭議焦點，劉國隆提出了一份有嚴耀章簽名的字條。該字條與嚴耀章用于書寫收據的其他紙張相比，存在非正常性的缺損，其紙張的殘留面積僅為普通紙張的一半，缺乏形式上的完整性。嚴耀章認為字條缺損部分的內容對自己有利，系對該書證的合理質疑。由于該證據有嚴重的瑕疵，不能完整反映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不能作為認定事實的依據。故劉國隆稱1999年3月至 2000年2月向嚴耀章交承包款14880元的主張，本院不予支持。綜上，劉國隆提供的兩份新證據均缺乏足夠的證明力，不能推翻原審所認定的事實。檢察機關依據該兩份證據提出的抗訴理由缺乏充足的事實依據，本院不予支持。據此，經本院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一百八十四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維持本院（2002）佛中法民二終字第244號民事判決。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李少鋒

　　審　判　員　　黃雪鵠

　　代理審判員　　焦　艷

　　二○○五年二月二十三日

　　書　記　員　　黃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