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省東營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4）東民四終字第101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李清瑤，女，1973年10月4日出生，漢族，住山東省諸城市郭家屯鎮封家嶺村。

　　委托代理人：徐同誠，山東天地恒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李訓齋，男，1945年8月29日出生，漢族，勝利石油管理局物探研究院退休職工，住東營市濟南路科苑小區21號樓3單元8號。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李厚荷，女，1945年 11月4日出生，漢族，勝利石油管理局物探研究院退休職工，住東營市濟南路科苑小區21號樓3單元8號。

　　共同委托代理人：李祥杰，山東城合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李軍，男，1970年1月21日出生，漢族，勝利石油管理局物探公司四大隊236隊職工，住勝利石油管理局物探公司四大隊院內3號樓3單元7號。

　　上訴人李清瑤因與被上訴人李訓齋、李厚荷、李軍民間借貸糾紛一案，不服東營區人民法院（2004）東民初字第67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李清瑤及其委托代理人徐同誠，被上訴人李訓齋、李厚荷及其共同委托代理人李祥杰，被上訴人李軍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認定的事實是，2000年10月17 日，李訓齋為李軍交納購房款29932元。2001年5月30日，李軍將房調至勝利石油管理局物探公司四大隊院內3號樓3單元7號，李軍的單位退回購房款 5237元，由李厚荷接收該款。2001年6月10日，李軍給李訓齋、李厚荷出具借款24700元的借據，并與李訓齋達成協議，同時在東營區牛莊鎮法律服務所（以下簡稱牛莊法律所）進行見證。李軍系李訓齋、李厚荷之子，1999年2月5日，與李清瑤登記結婚。2002年10月15日，李軍起訴與李清瑤離婚。經原審判決，準予雙方離婚。李軍主張的共同債務24700元因證據不足，未予認定。后因李清瑤不服而上訴到東營市中級人民法院。在二審法院主持下，雙方調解離婚。本案所涉及樓房歸李軍所有，李軍支付李清瑤房屋補償款19871元。

　　原審法院認為，24700元購房款由誰出資為案件爭議焦點。按照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當事人應對自己的主張負有舉證責任。如若舉證不能，應承擔對自己不利的法律后果。李訓齋、李厚荷提供了代李清瑤實際交款的證據，而李清瑤未能對其主張提供相應證據，根據證據優勢原則，李清瑤的主張不予采納，應認定該購房款系李訓齋、李厚荷出資。李清瑤主張該款應為李訓齋、李厚荷對李軍的贈與，從而也是對李軍、李清瑤的贈與。但從李軍為李訓齋、李厚荷出具借據，達成協議并由有關部門進行見證來看，未能體現李訓齋、李厚荷對李軍進行贈與的意思表示，故李清瑤的主張不能成立。用該款所購房屋李軍、李清瑤在離婚時已進行了實際分割，李訓齋、李厚荷要求李清瑤償還借款符合有關法律規定，應予支持，但應以實際借款為準（24695元）。李訓齋、李厚荷未能舉證何時向李軍、李清瑤主張權利，且雙方也未約定利息，李訓齋、李厚荷請求支付利息，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107條、第109條、第205條、第206的規定，判決一、李軍、李清瑤于判決生效后10日內支付李訓齋、李厚荷借款24695元。二、駁回李訓齋、李厚荷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1089元，由李訓齋、李厚荷負擔91元，由李軍、李清瑤負擔998 元。

　　李清瑤上訴請求撤銷原判，駁回李訓齋、李厚荷的訴訟請求。其主要理由是，原判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購房款在2000年10月17日交納，李訓齋、李厚荷訴稱的借款證據都不是在第一時間形成。 “借條”和“見證書”形成時與李軍的夫妻關系已經惡化，沒有經過李清瑤認可。在與李軍的離婚訴訟中，法院已確定該款因證據的瑕疵，不能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

　　李訓齋、李厚荷答辯稱：李清瑤不能舉證推翻借條及見證書，又不申請鑒定，應當承擔不利后果。法院判決李清瑤與李軍離婚時，是因為該債務證據不足而沒有認定。李軍在判決后沒有上訴，按照法律規定沒有上訴的二審法院不予審理，所以該債務沒有在二審中出現。

　　經審理查明：原判認定李訓齋為李軍交納購房款，李厚荷接收退回的部分購房款以及李軍與李清瑤離婚訴訟的審理情況等案件基本事實清楚。另查明，李軍與李清瑤離婚訴訟的一審（2002）東民初字第1574號判決認定，李訓齋與李軍系父子關系，雙方簽訂的協議書是在交納購房款10個月以后形成的，雖然協議書簽訂時牛莊法律所工作者在場，但沒有證據證明李訓齋將借款交給李軍的事實。對李軍提供的協議書內容的真實性不予認定。李軍主張夫妻共同債務欠李訓齋借款24700元，證據不足不予確認。一審判決后，李軍沒有上訴，而李清瑤不服判決結果向本院提起上訴。該案在二審審理過程中，李厚荷作為經李軍特別授權的委托代理人參與訴訟。在本院主持下，雙方達成調解協議約定李軍與李清瑤的夫妻共同債務是2300元（債權人李雪梅系李軍的妹妹）各自負擔1150元。該案調解書已發生法律效力。此外，李訓齋、李厚荷在本案審理期間未提供其它有效證據以證明借款事實的存在。

　　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的焦點是當事人之間 24700元的債權債務關系是否存在的問題。李訓齋、李厚荷為證明該借款事實，主要提供了如下證據：一是李軍出具的借條；二是牛莊法律所的見證書；三是李訓齋以李軍名義交納房款的收據。從以上證據本身分析，李軍為其父出具借條，因李軍與李訓齋、李厚荷之間的特殊關系和李軍與李清瑤離婚的事實，該借條載明的權利義務關系的可信度較低。牛莊法律所的見證書所見證的內容系李軍與李訓齋之間達成協議的證明，其本身不是對李軍與李訓齋、李厚荷實體權利義務的證明。李訓齋以李軍名義交納房款，鑒于現實家庭生活中這種代理付款的現象極其普遍，李訓齋的行為不能證明該款項即為李訓齋以其所有的財產為李軍支付了購房款。綜合本案分析，李軍的借條是根據李訓齋以李軍名義交納房款和李厚荷領取退款出具的，借條本身不是代表李軍從其父母所有的資金中借到27400元；其二，李軍與其父母達成借款協議時，李軍與李清瑤的婚姻關系依然存續，李軍對此“借款”沒有作出經李清瑤認可的行為，而是將與其父母的還款協議到牛莊法律所進行見證。雖然該行為無可厚非，但卻反映了這種家庭生活的非正常性，從而也使24700元債務存在的可信度降低。其三，在李軍與李清瑤離婚訴訟的審理過程中，李軍已就夫妻共同債務中本案爭議的借款向原審法院主張并提供現有的主要證據。原審法院經審理確認李軍與李訓齋所簽協議是在交納購房款10個月以后形成，沒有證據證明李訓齋將借款交給李軍的事實。對李軍提供的協議書內容的真實性不予認定。李軍主張夫妻共同債務即欠李訓齋借款24700元，因證據不足未予確認，從而對本案爭議的借款予以根本否定。同時，一審判決后，李軍并未因其主張沒有被支持而提出上訴。并且即使在李清瑤啟動二審程序后的調解過程中，無論是李軍，還是作為經過特別授權的委托代理人即本案原審原告李厚荷，也都沒有對一審法院的這一具有約束力的認定予以否認，而只是對所欠李雪梅的夫妻共同債務作出了分割。本案的借款爭議已由原審法院在另案中予以根本否定。該案已經發生法律效力的二審民事調解書是雙方當事人在自愿、合法基礎上的真實意思表示。但李軍和李厚荷在調解書中既沒有主張本案的借款，也沒有否認原審法院確認的事實。

　　綜上，李厚荷與李訓齋請求李軍、李清瑤支付本案借款及其利息的理由不能成立。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三項、第一百五十八條的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李訓齋、李厚荷的訴訟請求。

　　一、二審案件受理費各1089元，均由李訓齋、李厚荷承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胡松河

　　審　判　員　　潘　霞

　　審　判　員　　于秋華

　　二○○四年九月十四日

　　書　記　員　　周愛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