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5）滬一中民四（商）再終字第5號

　　原審上訴人（原一審原告、反訴被告） 蘇州瀚霖電子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蘇省吳江市松陵鎮江陵北路。

　　法定代表人朱毓麟，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劉軍，該公司職員。

　　原審被上訴人（原一審被告、反訴原告）上海瀚霖電子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楊浦區楊樹浦路2406號。

　　法定代表人何文英，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夏燕，上海市錦匯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凌漢英，上海市鶴鳴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上訴人蘇州瀚霖電子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蘇州瀚霖）與原審被上訴人上海瀚霖電子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上海瀚霖）因借用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二○○四年一月十四日作出（2003）滬一中民四（商） 終字第316號民事判決，已經發生法律效力。上海瀚霖不服原審判決，向本院提出再審申請。二○○五年四月十一日，本院以（2004）滬一中民四（商）監字第26號民事裁定，決定對本案進行再審，再審期間中止原判決的執行。本院依法另行組成合議庭，于二○○五年五月十八日對本案進行了公開開庭審理。上海瀚霖的法定代表人及雙方當事人的委托代理人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一審查明，蘇州瀚霖成立于1995年12月，原名蘇州雙勝電子有限公司，于1999年7月更名為蘇州瀚霖，企業類型系中外合作經營企業，經營范圍為生產銷售半導體器件，法定代表人為朱毓麟。上海瀚霖成立于1995年2月，系香港瀚霖電子有限公司設立的外商獨資企業，法定代表人何文英，經營范圍為生產半導體元器件、材料（不涉及許可證產品），銷售自產產品。兩家公司在2001年8月20日前均由朱毓麟負責統一管理及經營。之后，由于何文英與朱毓麟等人發生糾紛，由何文英管理上海瀚霖，朱毓麟等人遂離開上海瀚霖。

　　2000年3月11日，上海瀚霖與蘇州瀚霖簽訂《設備借用合約》（以下簡稱311合約）一份，約定上海瀚霖因業務營運需要及產能不足于1999年1月起陸續向蘇州瀚霖借入設備一批 （清單詳列于附件），同時約定了蘇州瀚霖委托上海瀚霖代加工產品的相關內容。2001年6月11日至同年8月10日，蘇州瀚霖陸續向上海瀚霖提供各類批號的芯片委托加工，上海瀚霖的材料入庫單上顯示所收芯片的總數為7，087，413顆。2001年7月30日至同年8月17日，香港瀚霖電子集團有限公司的裝箱單上顯示已加工的芯片數量為3，618，539顆。蘇州瀚霖以上海瀚霖的材料入庫單的數量扣除已出口的裝箱單的芯片數量計算出上海瀚霖應返還的芯片數量為3，438，213顆，價值為人民幣171，223元（以下幣種均為人民幣）。

　　2001年4月25日，上海瀚霖與蘇州瀚霖簽訂了《設備確認及產品加工合約》（以下簡稱425合約）一份，其中涉及設備交換清單見附件一，蘇州瀚霖交換給上海瀚霖的為自動劃片機1臺、自動焊片機5臺、模壓機2臺、測試機1臺、自動焊線機5臺、打印機1臺及模具1臺；上海瀚霖交換給蘇州瀚霖的為測試主機1 臺、自動焊片機3臺、自動焊線機8臺及中央空調3臺?；ソ柙O備清單見附件二，其中涉及蘇州瀚霖借給上海瀚霖的有預熱機2臺、穩壓電源4臺、塑封壓機1臺、繃片機1臺及低倍顯微鏡2臺；涉及上海瀚霖借給蘇州瀚霖的為測試機1臺、測試分類機2臺及刻字機1臺。

　　另查明，蘇州瀚霖借給上海瀚霖的設備中大部分屬進口設備，且屬海關監管物資。

　　原一審法院認為，在原材料供應方面，蘇州瀚霖與上海瀚霖分別訂立了311和425兩份合約，雖425合約約定了設備調配憑條、借用約定及代工費用以該協議為準，但未涉及部分仍應按311合約履行。蘇州瀚霖按約向上海瀚霖提供了芯片用作加工，按合約規定蘇州瀚霖有權隨時要求上海瀚霖停止生產及返還原材料，如上海瀚霖違反約定，則按每千顆賠償100元。故蘇州瀚霖要求上海瀚霖返還原材料芯片的訴求，符合雙方約定，應予支持。現蘇州瀚霖要求上海瀚霖返還的芯片數量少于材料入庫單芯片總數扣除裝箱單已加工的芯片數，且能與批號相對應，故對返還芯片的數量3，438，213顆予以確認。蘇州瀚霖對賠償額的計算方式也少于311合約關于每千顆賠償100元的約定，故應予以支持。上海瀚霖認為芯片系其向國外進口，其沒有收到過蘇州瀚霖的芯片，但未提供相應的證據，且其自行進口與蘇州瀚霖根據合約提供并不沖突，故不予采信。在設備借用方面，425合約約定了借用期限為立約日起一年，現已超過合約約定的借用期限，故蘇州瀚霖與上海瀚霖要求返還各自借給對方的設備，應予支持。如不能返還，按合約規定應按原購置廠商及型號賠償。在425合約中涉及雙方互換的設備，由于其中涉及了屬海關監管的物資，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海關法》及相關行政規章，合約中關于互換設備的約定違反了法律禁止性規定，應屬無效，蘇州瀚霖與上海瀚霖仍應各自返還交換清單中屬于對方的設備。由于上海瀚霖在反訴中對雙方互換設備清單中屬于其的設備未提出返還的訴求，故對該部分設備的返還問題在本案中不予處理，上海瀚霖可另行起訴。據此判決：一、上海瀚霖返還蘇州瀚霖芯片3，438，213顆，如到期不能返還，則賠償蘇州瀚霖171，223元；二、上海瀚霖歸還蘇州瀚霖自動劃片機1臺、自動焊片機5臺、模壓機2臺、測試機1臺、自動焊線機5臺、打印機1臺、模具1臺、預熱機2臺，穩壓電源4臺、塑封壓機1臺、繃片機1臺及低倍顯微鏡2臺；三、蘇州瀚霖返還上海瀚霖測試機1臺、測試分類機2臺及刻字機1臺；本訴案件受理費25，010元，財產保全費15，520元，由上海瀚霖負擔；反訴案件受理費14，662.50元，由蘇州瀚霖負擔。

　　判決后，蘇州瀚霖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稱，一審判決既已認定311合約的真實性，卻不按照該合約內容判決上海瀚霖返還設備，錯誤地依據虛假的425合約支持上海瀚霖的反訴請求屬認定事實不清，判決結果對蘇州瀚霖顯失公平。故要求撤銷原一審判決第二、三項，改判上海瀚霖按照311合約所附三份清單中載明的設備歸還蘇州瀚霖，并駁回上海瀚霖的反訴請求。

　　上海瀚霖辯稱，425合約真實，且簽訂時間在后，原一審法院依據該合約所作判決并無不當，請求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原二審審理中，蘇州瀚霖對425合約的真實性有異議，申請對該合約的公章蓋印與文字打印時間及是否同一枚印章等內容進行鑒定。因本案系于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施行前涉訟，故原二審對蘇州瀚霖的申請予以同意。經委托司法部司法鑒定中心進行鑒定，該中心于2003年11月13日出具（2003）技鑒字第490號鑒定書，結論為：（一）、425合約上蘇州瀚霖的印文與311合約上的印文不是同一枚印章蓋印形成；（二）、根據現有條件，無法判斷425合約上蘇州瀚霖的印文時間；（三）、425合約上蘇州瀚霖的印文與打印文字形成的順序為“先蓋章后打印”；（四）、425合約上上海瀚霖的印文是同一枚印章蓋印形成；（五）、425合約上上海瀚霖的印文與311合約上的印文不是同一枚印章蓋印形成。經質證，蘇州瀚霖對鑒定結論無異議，認為據此可以認定425合約是虛假的，應當按照311合約予以履行。蘇州瀚霖在原一審及二審的多次庭審中對425合約中其印章的真實性不持異議，只是提出該印章不是其加蓋，且加蓋的時間是在2001年8月20日以后。此次庭審中，蘇州瀚霖改變了其之前的陳述，解釋稱：由于2001年8月20日兩家公司之間發生矛盾，上海瀚霖的法定代表人何文英等人強占了蘇州瀚霖的印章，故之前其一直誤認為425合約上加蓋的是被強占的蘇州瀚霖的印章。現經過司法鑒定，該份合約上的印章與311合約上的印章不是同一枚印章，其才得以知曉425合約上的印章是上海瀚霖偽造的。上海瀚霖對鑒定結論中第（一）項有異議，對第（二）、（四）、（五）項無異議，對第（三）項不發表意見，并提出鑒定樣本為蘇州瀚霖單方面提供，不具有比對的價值，兩份合約上印章不一致并不必然否定合約的真實性。為證明425合約中的印章是真實的，并且雙方均在相關文本中使用過該份合約上的印章，上海瀚霖再次申請對蓋有蘇州瀚霖印文的文本作司法鑒定，為此提供了蘇州瀚霖存于工商部門的兩份《聯合年檢報告書》（時間為2000年3月10日和2001年4月12日）作為樣本，要求鑒定該兩份報告書中蘇州瀚霖的印文究竟是311合約還是425合約上的印章所蓋。原二審依法準許上海瀚霖的申請，再次委托司法部司法鑒定中心進行第二次鑒定。該中心于2003年12月31 日出具（2003）技鑒字第759號（Q）鑒定書，結論為：（一）、311合約上蘇州瀚霖的印文與兩份《聯合年檢報告書》上相同內容的印文是同一枚印章蓋印形成；（二）、425合約上蘇州瀚霖的印文與兩份《聯合年檢報告書》上相同內容印文不是同一枚印章蓋印形成。蘇州瀚霖對該次鑒定結論無異議。上海瀚霖對該鑒定結論仍不予認可，認為鑒定的比對樣本較少所以才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其有充分證據證明蘇州瀚霖實際使用過425合約上的印章。上海瀚霖同時又提出申請，要求補充提供樣本，組織專家對該次鑒定結論進行評審。原二審認為，上海瀚霖作為申請鑒定的一方，鑒定要求和鑒定樣本均由其確認，其提供兩份《聯合年檢報告書》的目的，在于證明蘇州瀚霖實際使用了425合約上的印章，現其主張被鑒定結論所否定，其又提出有其他證據可證明，要求補充提供樣本，補充進行鑒定的申請有違提供證據的相關規則，且無充分理由否定該次鑒定結論的真實性和科學性，故對其申請不予同意。

　　原二審認定原一審法院查明的311合約及所涉芯片加工履行的事實屬實。

　　原二審認為，根據雙方當事人提供的證據材料，本案共有311和425兩份合約。一審期間的庭審筆錄已證實雙方當事人對于311合約的真實性無異議，故對該合約的真實性予以確認，應當作為認定本案事實的依據。對于425合約，蘇州瀚霖堅持否認該合約的真實性，應當負舉證責任。經鑒定結論表明，425合約與 311合約上蘇州瀚霖之印章并非同一枚印章，故蘇州瀚霖對425合約不真實的主張能夠成立。蘇州瀚霖雖然在二審中對425合約上其印章的真實性曾予以認可，但因2001年8月雙方當事人之間發生矛盾，蘇州瀚霖提出的其曾一度誤認為印章真實的解釋有一定的可信度，其對陳述意見的變更可予接受。上海瀚霖主張 425合約真實，則舉證責任轉移至上海瀚霖，上海瀚霖應當提供證據證明該合約上的印章亦為蘇州瀚霖所實際使用。但鑒定結果否定了其主張，且425合約中蘇州瀚霖的印章蓋印先于文字形成，此并非一般交易之常態，上海瀚霖對此亦未能作出合理解釋。同時，上海瀚霖無充分證據證明雙方當事人對于系爭合約已達成合意及如何達成合意，更無充分證據證明該合約所涉及之設備已交付蘇州瀚霖使用之基本事實的存在，故425合約欠缺有效成立之真實性，不是蘇州瀚霖的真實意思表示，不能作為認定本案事實的依據。本案應按311合約確定雙方當事人間的權利義務關系。對于311合約中所涉及的屬海關監管物資的設備，雖然雙方當事人未有異議并已實際履行，但根據有關法律規定，未經海關許可擅作處分違反了國家禁止性規定，故該合約中涉及設備借用的條款內容，應當歸于無效，依該條款所取得的財產，應予返還。上海瀚霖依據該合約清單而取得的設備，負有向蘇州瀚霖返還的義務。上海瀚霖在原審中的反訴請求，無充分證據證明，不予準許。鑒于蘇州瀚霖對其具章的陳述前后不一，直接導致原一審判決在認定事實上存在偏差，蘇州瀚霖應當承擔相應的訴訟費責任。據此判決：一、維持原一審判決第一項；二、撤銷原一審判決第二、三項；三、上海瀚霖應歸還蘇州瀚霖自動焊片機5臺、自動焊線機5臺、塑封模（單井）1臺、預熱機2臺、模壓機3臺、測試主機1臺、打印機 1臺、低倍顯微鏡2臺、繃片機2臺、示波器1臺、烤箱1臺、穩壓電源5臺、手動油壓機1臺、手動氣壓機1臺、SOT-23料盒100個及自動劃片機1臺，如到期不能返還，則按所附清單確定之型號、品名、品牌予以賠償；四、上海瀚霖要求蘇州瀚霖依據425合約的約定歸還設備之反訴訴訟請求，不予支持。一審本訴案件受理費25，010元，財產保全費15，520元；一審反訴案件受理費 14，662.50元；二審案件受理費39，672元；原二審兩次鑒定費共計8，000元，均由蘇州瀚霖和上海瀚霖各半負擔。

　　原二審判決后，上海瀚霖不服，向本院提出再審申請，要求撤銷原二審判決，依法改判。其主要理由是：1、425 合約真實有效，應當作為認定本案雙方當事人間設備借用關系的依據。原二審判決后其通過進一步調查，終于發現蘇州瀚霖存于國家外匯管理局上海分局的《資本項目結匯核準件》（以下簡稱核準件）這一新的證據，經上海市公安局司法鑒定，該核準件上蘇州瀚霖的印文與425 合約上的印文為同一枚印章所蓋。因此，原二審認定事實錯誤；2、上海瀚霖未在原審審理期間及時舉證系因客觀原因沒有發現該證據。由于兩家公司在2001年 8月20日前均由朱毓麟負責統一管理，有關印章的使用及相關文本的蓋章情況亦由其一手操作，上海瀚霖對合約的簽署及履行一無所知，其是在蘇州瀚霖涉訟后偶然發現425合約的。而蘇州瀚霖對425 合約的真實性前后說法不一，再加上原審中取證時間的倉促及獲證渠道的局限，上海瀚霖只能從工商檔案等常規渠道獲取樣本，故原二審的鑒定不能真實地反映本案的事實，現有證據充分證明425 合約是真實的；3、從兩份合約的內容及客觀事實看，亦能夠證明425 合約是真實的。425合約所涉及的設備有上海瀚霖的報關單、進口設備審核表、進口貨物完稅證明、海關手冊等材料證明系上海瀚霖進口的貨物。上海瀚霖據此認為425合約的真實性應予確認。

　　再審中，上海瀚霖提供上海市公安局于2004年2月9日出具的滬公國保文鑒字[2004]第005號《鑒定書》一份，載明：檢驗材料為425合約及其清單附件，樣本材料為國家外匯管理局上海市分局存檔的蘇州瀚霖的（落款日期分別為2000年2月21日和2001年1月10日）兩份核準件，鑒定結論為樣本上蘇州瀚霖的印文與檢材上的印文系同一枚印章所蓋。上海瀚霖以該《鑒定書》作為新證據，旨在證明425合約真實并且能夠證實雙方當事人間設備互換、互借的事實。

　　蘇州瀚霖在再審中堅持原來的上訴理由及請求。對上海瀚霖舉證的經上海市公安局鑒定的核準件，蘇州瀚霖經質證表示對真實性不能下結論，無法表態。同時，蘇州瀚霖認為其原有的一枚公章遺留在上海瀚霖處，其為此曾經登報申明該公章遺失。

　　上海瀚霖不同意蘇州瀚霖的上述理由，認為其提供的新證據具有證據效力，證明了425合約上蘇州瀚霖的印文是其真實印章所蓋，請求維持原一審判決。

　　綜合雙方當事人在原一、二審及再審中的訴辯意見、各自的舉證情況及質證意見，上海瀚霖在再審中新提供的證據具有證據效力。首先，該證據來源合法，內容完備，蘇州瀚霖對真實性未提出異議，該證據的真實性依法應予確認。其次，兩家公司在2001年8月20日前的實際狀況是朱毓麟負責統一管理，兩份合約均形成于此期間，上海瀚霖沒有參與簽訂及履行，無法知曉蘇州瀚霖的印章使用情況，不能對合約的簽約方式、合議過程及履約情況作出明確的解釋，并且由于在原審審理中沒有發現相關證據而未予以舉證，系情理之中。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四十四條的規定，該證據屬原審判決后新發現的證據，應當認定為新證據。再次，兩份合約系本案主要證據材料，雙方當事人對真實性各執一詞，均認為對方舉證的合約是偽造的。現有新證據證明425合約上蘇州瀚霖的印文系其曾經使用過的印章所加蓋，同時，上海瀚霖還提供了海關手冊、進口貨物報關單、進口貨物完稅證明、進口設備審核表及相關發票等文件材料，能夠證明 425合約附件所載明的設備系其進口的事實。蘇州瀚霖對425合約不予認可，但沒有提供充分證據佐證其主張。因此，上海瀚霖在舉證證據的證明力上優于蘇州瀚霖，425合約的真實性可予采信。最后需要明確的是，本案再審中的新證據與原審司法鑒定所印證的事實并無相悖之處。原審鑒定確定425與311兩份合約中雙方印文均非同一枚印章所蓋，再審中的新證據證明425合約上蘇州瀚霖的印文系其實際使用過的一枚印章，該兩節事實均應予以確認。

　　本院經再審查明，蘇州瀚霖與上海瀚霖于2000年3月11日和2001年4月25日分別簽訂了《設備借用合約》和《設備確認及產品加工合約》兩份合同，本案原一審認定的事實屬實，本院再審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蘇州瀚霖和上海瀚霖各自舉證的雙方于2000年3月11日及翌年4月25日簽訂的《設備借用合約》及《設備確認及產品加工合約》均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依法成立。該兩份合約反映了2001年8月20日前雙方當事人在生產經營中原材料的供應及設備相互借調的事實，應當作為蘇州瀚霖和上海瀚霖發生紛爭后確定各自所有財產的依據。蘇州瀚霖對2001年4月25日《設備確認及產品加工合約》的真實性在原一審和二審的多次庭審中曾表示不持異議，但后來又不予認可，亦未提供確鑿證據佐證，本院根據現有證據采信其自認陳述。原二審判決認定事實有誤，應予以糾正。原一審確認系爭兩份合約均依法成立并依據合約約定的內容及相關法律規定，對雙方當事人權利義務所作的處理，是有事實和法律依據的，所述的判決理由，充分詳實，依法有據，本院在此不再贅述。同時，鑒于上海瀚霖在原審中未及時提供證據證明其主張，致原二審在認定事實上發生偏差，本案需經再審程序依法予以糾正，上海瀚霖應對由此產生了的訴訟費用承擔相應的責任。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四條、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三）項及第一百零七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本院（2003）滬一中民四（商）終字第316號民事判決；

　　二、維持上海市閔行區人民法院（2002）閔民二（商）初字第343號民事判決；

　　原一審案件受理費25，010元，財產保全費15，520元，由上海瀚霖電子有限公司負擔，反訴案件受理費14，662.50元由蘇州瀚霖電子有限公司負擔；二審案件受理費39，672元，二審鑒定費8，000元，由蘇州瀚霖電子有限公司負擔；再審案件受理費14，662. 50元，由上海瀚霖電子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徐翠萍

　　審 判 員 ?何 玲

　　代理審判員 ?尤家培

　　二OO五年六月三日

　　書 記 員 ?馮 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