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省東營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2）東民再終第15號

　　原審上訴人（原審原告）劉愛玲，女，（略）。

　　原審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東營市國際旅行社，住所地：東營市東城府前大街。

　　法定代表人林金忠，該旅行社經理。

　　委托代理人李祥杰，山東城合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上訴人劉愛玲與原審被上訴人東營市國際旅行社（以下簡稱市旅行社）事實勞動關系糾紛一案，2000年9月13日，東營區人民法院（2000）東民初字第754號民事判決宣判后，劉愛玲不服，向本院提出上訴。2001年4月5日，本院作出（2001）東中民終字第24號民事判決，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2001年11月13日，劉愛玲向本院提出申訴，2002年9月24日，本院作出（2002）東中民監字第3號民事裁定，裁定本案由本院另行組成合議庭進行再審。2002年11月21日，本院另行組成由審判員江帆任審判長、審判員章季、田鑫任成員的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劉愛玲、市旅行社經理林金忠及其委托代理人李祥杰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一審法院查明，1993年6月25日，劉愛玲從東營市墾利縣經協辦經東營市勞動局調入市旅行社，1993年7月至1993年10月，劉愛玲在市旅行社領取了1993年8-9兩個月的工資，領款人是當時市旅行社的經理茍祥臣（系劉愛玲丈夫）。 1993年10月27日，劉愛玲從市旅行社調到市旅行社開辦的東營市國際旅行社勞動服務公司（以下簡稱服務公司）工作，劉愛玲與服務公司沒有簽訂勞動合同，工資由服務公司發放。1996年3月10日，服務公司歇業，劉愛玲從此沒有工作，也沒有發放工資及生活費。同年11月2日，服務公司被吊銷營業執照。劉愛玲在服務公司上班期間，其養老保險金自1995年1月繳至1996年12月，繳納方式由服務公司把款交給劉愛玲，劉愛玲交給市旅行社，以市旅行社的名義繳納。在服務公司歇業期間，劉愛玲自己繳納570元養老保險金，服務公司沒有給其報銷，對此劉愛玲與旅行社均無異議。劉愛玲的住房公積金自1993年 10月繳至1994年6月，共6個月，金額為78元，繳納方式同養老保險金的繳納方式。劉愛玲的個人公積金帳戶已于1994年4月19日銷戶。1999年 9月份，劉愛玲從市旅行社調入東營市林業局。

　　另查明，1999年5月，劉愛玲以市旅行社沒有為其安排工作、停發其工資、養老保險金、住房公積金為由，向東營市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要求市旅行社1、安排工作；2、補發28655元工資； 3、補交住房公積金4743.5元；4、補交養老保險金7251元。東營市勞動仲裁委員會于2000年3月20日以東勞裁字（1999）第35號裁決書作出裁決，裁決市旅行社支付給劉愛玲生活費1440元，經濟補償金1200元，養老保險金570元。仲裁費200元，雙方各負擔100元。

　　一審法院認為，1993年6月25日，劉愛玲從東營市墾利縣經協辦經東營市勞動局調入市旅行社，后又被市旅行社安排到其下屬企業服務公司工作，劉愛玲與服務公司雖沒有簽訂勞動合同，但雙方已形成事實勞動關系。在服務公司歇業后，應發給劉愛玲生活費并及時交納養老保險金，服務公司被吊銷營業執照以后，與劉愛玲的勞動關系自動解除，市旅行社作為服務公司的主管部門應支付劉愛玲解除勞動關系的經濟補償金，故對劉愛玲請求國際旅行社支付生活費1440元（1996年3月至1996年10月共計8個月，每月按 180元計算）、養老保險金570元及服務公司被吊銷營業執照時經濟補償金的主張，符合法律規定。劉愛玲請求國際旅行社支付服務公司被吊銷后的工資、賠償金、服務公司被吊銷至調入東營市林業局前的經濟補償金的主張，不符合法律規定。服務公司是市旅行社開辦的法人企業，該服務公司被注銷后，其應承擔的民事責任應由其主管部門市旅行社承擔。市旅行社是東營市機構編制委員會檢驗審核的事業法人單位，對市旅行社主張其不具備主體資格應退出本案訴訟的請求，不予支持。據此，判決：一、市旅行社支付劉愛玲生活費1440元；二、市旅行社支付劉愛玲經濟補償金1200元；三、市旅行社支付劉愛玲養老保險金570元。以上三項合計3210元，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付清。案件受理費50元，由市旅行社負擔 .

　　二審法院查明的事實與一審基本一致。

　　二審庭審中，市旅行社未到庭，未提供答辯意見。

　　二審中，劉愛玲請求：撤銷一審判決；判令市旅行社支付生活費1440元、養老保險金570元、工資29359.8元、賠償金7700元、經濟補償金6234元、住房公積金2903元、住房補貼2211元，補交養老保險金6072元。

　　二審法院認為，劉愛玲在1993年10月27日之后是與市旅行社，還是與服務公司形成勞動關系，是雙方爭議的焦點問題。劉愛玲主張其與市旅行社形成事實上的勞動關系，其主要理由是分房、過黨員組織生活等均享受正式職工的待遇，從墾利縣經協辦正式調入旅行社，1999年9月份又從市旅行社調入東營市林業局，其養老保險金和住房公積金是以市旅行社的名義繳納，劉愛玲的工資手續都是市旅行社辦理等內容，不是勞動關系的內容，是市旅行社實施的一種行政管理方面的行為。勞動關系的確認，除勞動合同外，關鍵在于認定勞動權利、義務的承擔者是誰。本案中，劉愛玲自1993年10月27日之后為服務公司工作，勞動報酬都是由服務公司支付，養老保險金和住房公積金雖然是以市旅行社的名義繳納，但實際上是由服務公司負擔。由此可見，劉愛玲與服務公司是勞動權利義務的承擔者。一審判決認定劉愛玲與服務公司形成事實勞動關系，而不是與市旅行社形成勞動關系是正確的。判決：駁回上訴，維持 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50元，由劉愛玲負擔。

　　再審查明的事實與原一、二審查明的事實一致。

　　另查明，1989年4月7日，山東省旅游局魯旅企 （1989）014號文件，批準“中國東營市國際旅行社”為二類旅行社。同年，東營市編制委員會同意成立“東營市旅行社”為科級事業單位，核定編制6人，實行企業化管理。市旅行社開業日期為1989年8月14日。1998年營業執照注明：該旅行社經濟性質為國有分支機構（非法人），負責人林金忠。2000 年5月25日，《東營市機構編制委員會辦公室事業法人年度檢驗公告》中，市旅行社為1999-2000年度事業法人合格單位。服務公司成立核準日期為 1993年4月1日。主管部門：市旅行社。經濟性質：集體。從業人員：王家民、李慎言等8人。市旅行社自1995年開始，與本單位的職工全部簽訂了勞動合同，現市旅行社的所有職工，也全部與市旅行社簽訂了勞動合同。1996年11月2日，服務公司注銷后，市旅行社沒有接收服務公司人員。以上事實有山東省旅游局魯旅企（1989） 014號文件，東營市編制委員會文件，東營市工商行政管理局證明，雙方當事人的陳述及調查筆錄為證。

　　再審對事實及爭執焦點的認定。劉愛玲自 1993年6月25日調入市旅行社至1999年9月20日調出該單位的全部時間即：（一）1993年6月至10月，市旅行社為劉愛玲發放過工資，雙方無爭議；（二）1993年10月27日，劉愛玲被旅游局調整到市旅行社開辦的服務公司工作至1996年11月2日。1995年，市旅行社與其在崗職工全部簽訂了勞動合同；（三）1996年11月2日至1999年9月20日，共計34個月零18天，劉愛玲沒有工作，沒有單位為其發放工資及生活費等。該階段在劉愛玲與市旅行社之間是否存在勞動關系是雙方爭執的焦點。劉愛玲主張自己編制在市旅行社，在編就在崗，旅行社有為其安排工作的義務。另外，劉愛玲還主張，自 1993年調入市旅行社時起，至1999年9月調出市旅行社，自己與市旅行社建立了勞動關系。1993年10月份旅游局安排自己到服務公司上班，不能否認、撤銷自己與市旅行社的勞動關系。市旅行社辯稱，劉愛玲自調入本社時起，只是為了把關系掛靠在該社，1996年11月2日，服務公司被注銷后，劉愛玲與服務公司的事實勞動關系已解除，市旅行社此時沒有義務安排劉愛玲工作。

　　本院認為，市旅行社自成立之時起，就已明確是企業化管理的事業單位。劉愛玲主張有編就有崗有工作，沒有提供相關的事實及法律依據，其理由本院不予支持。勞動關系的確認，必須有勞動合同關系存在或有事實勞動關系存在。1993年6月25日至10月27日，劉愛玲與市旅行社存在事實勞動關系，且雙方已履行了各自義務，本院予以確認。劉愛玲主張1996年 11月2日至1999年9月20日雙方有勞動關系，沒有證據證明，本院不予采信。1993年10月至1996年11月2日，劉愛玲調入服務公司，與服務公司形成了事實勞動關系，原審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責任承擔合理，應予維持。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一百八十四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維持本院（2001）東中民終字第24號民事判決。

　　再審案件受理費50元，由劉愛玲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江 帆

　　審 判 員 章 季

　　審 判 員 田 鑫

　　二○○二年十二月十八日

　　書 記 員 翁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