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佛山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3）佛中法民一終字第1936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蔡均芬，男，漢族，1954年2月25日出生，住所：佛山市順德區樂從鎮小涌村佰棠大街一巷7號。

　　委托代理人任小憲，廣東廣立信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蘇用和，廣東達聲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住所：佛山市順德區樂從鎮三樂路農業大樓，

　　法定代表人何元j，經理。

　　委托代理人梁平，廣東國強鴻業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蔡均芬因欠款糾紛一案，不服佛山市順德區人民法院（2002）順法經初字第03377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判決認定： 1989年6月21日，樂從鎮政府同意農科站成立鎮辦集體企業荔南貿易部。1992年10月10日，該貿易部成立。1994年8月1日，被告與荔南貿易部簽訂《承包營業部協議書》約定由被告承包荔南貿易部路洲商業開發區門市部，時間暫定從1994年8月1日至1994年12月31日。承包期間，被告應向荔南貿易部繳交上調款和其他相關費用，荔南貿易部則負責貸款給被告，對于貸款，被告應按利率15.9%支付月利息給荔南貿易部等。1994年8月2日至 1995年11月9日，被告先后12次向荔南貿易部共借款1515000元。被告借款后，從1994年10月10日至2000年11月30日分20次共向荔南貿易部、農科站返還了借款1092306元（其中向荔南貿易部返還了932306元，向農科站返還了160000元）。2000年2月27日至12月 30日，被告按月利率8‰交納同年1月至11月的利息。1999年12月23日，被告與農科站就荔南貿易部轉制一事簽訂協議時確認，被告尚欠農科站各種款合共970000元。后經順德市樂從鎮人民政府決定，農科站于2000年1月1日終止經營，其所有的債權債務均由農業公司承接。同年1月13日荔南貿易部注銷。

　　原審判決認為，作為農科站的上級主管機關鎮政府，在農科站及其下屬鎮辦集體企業荔南貿易部被告終止經營和注銷后，有權承接其債權債務，鎮政府決定具體由原告承接，并無不妥，故原告是本案的適格訴訟主體。被告向荔南貿易部借款后至今沒有向原告返還借款422694元，屬違約行為，依法應負向原告返還借款及其利息的民事責任。原告提出的訴訟請求，其合理部分，原審法院，予以支持，不合理部分，依法應予駁回。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九十條、第一百零八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條、第一百零九條、第二百零五條、第二百零六條的規定，判決：被告蔡均芬應在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五日內向原告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返還借款422694元及其利息（利息從2002年12月1日起按月利率8‰計至本判決確定還款之日止）。本案訴訟費 13420元，由原告承擔6584元，被告承擔6836元。原告預交的訴訟費原審法院不予退還，被告應在返還上述款項時逕付原告6836元。

　　宣判后，蔡均芬不服上述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稱：1、一審判決認定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具備原告的主體資格錯誤。本案訟爭的借款是上訴人與順德市樂從鎮荔南綜合貿易部之間發生的，貿易部主管部門是順德市樂從鎮農科站，因此在貿易部注銷后的債權債務應由農科站承接。農科站作為事業單位，其注銷后的債權債務應由其開辦者樂從鎮人民政府承擔。因此，即使有借款沒還清，也應由鎮政府對上訴人主張權利，他人未經法定程序，不具備對上訴人主張權利的資格。從鎮政府于 2002年10月29日出具的證明“農科站的所有債權債務均由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承接。”這一內容可以看出，是農科站將其債權債務轉移給被上訴人，被上訴人因而才起訴的。但根據我國合同法第八十條的規定，“債權人轉讓權利的，應當通知債務人，未經通知，該轉讓對債務人不發生效力。”而在本案糾紛發生之前，上訴人根本沒有收貿易部、農科站或鎮政府的任何通知。根據上述法律規定，被上訴人的受讓行為對上訴人不發生法律效力。因此，即使上訴人與貿易部之間尚有借款沒有清還，被上訴人作為不合法的受讓人也無權對上訴人主張權利。2、上訴人向貿易部所借款項不僅已經全部還清，而且還多還了100萬元。一審判決認定上訴人仍應償還422694元沒有事實依據。被上訴人起訴借款的總額是160.5萬元（且還有一部分是錯誤計算，有一部分根本不是上訴人簽名，假設借款數額正確）而上訴人已向貿易部和農科站支付的款項總額為2244875.74元。對比后上訴人已多支付111萬多元。由此可見，上訴人不僅不欠被上訴人任何款項，相反，貿易部應返還上訴人多付的款項111萬多元。本案訟爭借款是上訴人在承包貿易部過程中發生的，因此上訴人與貿易部之間除了借款關系之外，還有承包關系。而上訴人借款后每次還款，貿易部有時以還借款，有時又以收“上調款”、“管理費”的項目開具收據，上訴人當時沒有注意，而對于貿易部在收據上所寫的收款項目，一審法院認為上訴人提供的上調款和管理費的單據與本案無關，將兩者割裂開來認定是錯誤的。請求二審法院依法撤銷一審判決，駁回被上訴人的訴訟請求。

　　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答辯稱：1、樂從鎮農科站停止經營后，作為其上級主管機關的樂從鎮人民政府決定由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承接農科站的債權債務，所以，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向蔡均芬主張權利，是該案的訴訟主體。2、蔡均芬在上訴狀中將承包關系與借款關系混為一談，從而得出還多款項的結論。蔡均芬在承包期間上交“上調款”、“管理費”，與清還借款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法律關系。蔡均芬作為一個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完全清楚“上調款”、“管理費”與“還借款”的區別，如在收據上收款項目寫錯，蔡均芬完全有權提出異議，要求重開收據。綜上所述，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認為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判決恰當。請二審法院判決維持一審判決。

　　經審查，本院對原審確認的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查明，1999年12月23日，蔡均芬與順德市樂從鎮農科站就順德市樂從鎮荔南綜合貿易部轉制一事，雙方簽訂了《樂從鎮企業（脫鉤）轉制協議》，該協議第三條已確認：乙方（蔡均芬）在該企業掛靠承包期間，雙方經核定，乙方尚欠順德市樂從鎮農科站各種款合共97萬元。該欠款項還款協議另定。簽訂該協議后，蔡均芬共向該貿易部及順德市樂從鎮農科站返還了各種款145719.81元（其中2000年4月12日還借款1萬元、2000年6月9日還借款1萬元、2000年9月21日還借款1萬元、 2000年11月30日還借款2萬元、

　　2000年1月13日交1999年11月調款9947.92元、2000年2月21日交1999年12月調款9157.83元、2000年3月3日交1月管理費7254.90元、2000年5月交調款7314元、2000年7月26日交6月份調款8595.5元、2000年9月21日交7月份調款 7010.22元、2000年9月30日交8月管理費10232.12元、2000年10月31日交9月管理費8878.43元、2000年11月30日交10月管理費11364元、2000年12月31日交調款12994.02元、2001年2月7日交12月份調款2970.87元）。

　　本院認為，蔡均芬與順德市樂從鎮農科站就順德市樂從鎮荔南綜合貿易部轉制一事，雙方于1999年12月23日簽訂了《樂從鎮企業（脫鉤）轉制協議》，該協議是雙方自愿簽訂的，是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本院予以確認。根據該協議雙方就之前之承包關系已經清算，核定蔡均芬尚欠順德市樂從鎮農科站各種款合共 97萬元，自始蔡均芬共向順德市樂從鎮農科站及順德市樂從鎮荔南綜合貿易部返還了各種款項145719.81元。蔡均芬提出所借順德市樂從鎮荔南綜合貿易部款項不僅已經全部還清，而且還多還了100萬元的上訴主張，因蔡均芬未能提供已還清欠款的證據，本院對其主張不予支持。原審法院沒有以雙方簽訂了《樂從鎮企業（脫鉤）轉制協議》為依據，判決蔡均芬向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返還借款422694元及其利息不當。但鑒于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沒收提出上訴，該 422694元也沒超出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的訴訟請求。根據當事人自治原則，本院不予改判。關于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的主體問題，順德市樂從鎮農科站已于2000年1月1日終止經營，同年1月13日順德市樂從鎮荔南綜合貿易部依法注銷，原順德市樂從鎮人民政府于2002年10月29日作出決定，順德市樂從鎮農科站所有的債權債務均由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承接。原審法院認定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是本案的適格主體正確。蔡均芬提出順德市樂從鎮農業公司不具備原告主體資格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訴訟費 13420元，由上訴人蔡均芬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麥潔萍

　　審 判 員 黃 軍

　　代理審判員 何式玲

　　二○○三年十月二十三日

　　書 記 員 周 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