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昆明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5）昆民一初字第113號

　　原告：昆明理工大學。

　　住所：昆明市一二一大街文昌路68號。

　　法定代表人：周榮，該校校長。

　　特別授權訴訟代理人：周友榮、李志軍，云南云電陽光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昆明逢源貿易有限責任公司。

　　住所：昆明市白龍路196號。

　　法定代表人：張也，該公司總經理。

　　特別授權訴訟代理人：段云峰、孫仲玲，云南篤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昆明理工大學（以下簡稱“理工大學”）訴被告昆明逢源貿易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逢源公司”）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 2004年7月7日受理后，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三十七條之規定，組織原、被告雙方于2004年8月6日、9月21日交換證據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4年10月9日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原告訴訟代理人周友榮，被告訴訟代理人段云峰、孫仲玲，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理工大學訴稱：原告昆明理工大學系由原云南工業大學與原昆明理工大學合并成立。1996年10月，原云南工業大學與被告簽訂了《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之后雙方根據需要又先后補充了三個附件（上述協議及其附件在下述均簡稱《協議》，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簡稱“中心”）。雙方在《協議》中約定的權利義務主要是：由原云南工業大學提供場地（系劃撥土地使用權，具體位置見云南工業大學24-2-102宗地圖），并辦理中心建設所涉及的土地、開工報告、施工許可證、環境評價表及投資方向調節稅等有關報批、報建手續，被告提供中心建設資金并負責基本建設工作和辦理中心營業執照，中心建成后的全部設施所有權屬于原告，自中心開業之日起，被告擁有20年的獨立經營權、使用權。開業后三年內的收入全部充抵投資，從第四年開始，網球中心的純利潤按五五分成，若原告所分利潤不足30萬元，則由被告補足30萬元給原告。協議簽訂后，原、被告雙方對中心進行了建設，2000年9月30日原、被告共同以書面形式確認中心正式開業日為2000年10月4日，中心自建成至今，一直由被告經營、使用。原告認為，被告以支付固定利潤（每年至少30 萬元）的方式來獲取20年的劃撥土地使用權，明顯違反了國務院行政法規《城鎮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和轉讓暫行條例》第四十四條的規定，即“劃撥土地使用權、除本條例第四十五條規定的情況外，不得轉讓、出租、抵押”。原、被告之間的協議與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相悖，無論適用當時的法律還是現行的法律，都應當認定為無效。既然協議無效，被告自始就無權取得協議中約定的對中心的經營權、使用權，被告負有依法返還之義務。據此，訴請：一、請求確認原、被告之間的《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包括相關附件）無效；二、請求判令被告返還因上述無效協議所取得的土地使用權；三、請求判令被告賠償因上述無效協議占用土地使用權給原告造成的損失人民幣1537920元（計算方式：7.12元/平方米/月×建筑面積6000平方米×12月×3年=1537920元）；四、本案訴訟費由被告承擔。

　　被告逢源公司辯稱：一、本案并非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糾紛，而是承包經營合同糾紛。本案所涉及的《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包括相關附件）究其性質并非是一份“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而是一份答辯人承包經營被答辯人網球中心的“承包經營合同”，承包經營的對象是網球中心，承包形式是“基數包干，利潤超額分成”。由此可見，答辯人與被答辯人之間所形成的是一種承包經營的法律關系，而非“土地使用權轉讓”的法律關系；二、雙方簽訂的《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包括相關附件），合法有效，理應繼續履行。為提高答辯人全校師生員工的思想道德素質、科學文化素質和身體健康水平，在計劃內投資無法滿足建設項目需要的情況下，經云南省教委、云南省計委、云南省建設廳同意，被答辯人通過引進承包經營者，預付承包經營費的方式，引入資金，建蓋“師生健身活動中心”（即網球中心）。整個實施過程經過國家機關嚴格審批同意，承包經營協議內容與相關法律法規并不違背，合法有效。正當雙方按照所簽協議的約定，經營共同努力建成網球中心，使被答辯人的目的得以實現之時，被答辯人違反誠實信用原則，提出協議無效，企圖單方面剝奪答辯人對網球中心的承包經營權，侵犯了答辯人的合法權益，不應得到法院的支持。綜上所述，雙方所簽協議合法有效，并且正在履行過程中，被答辯人的全部請求沒有任何事實和法律依據，請求人民法院依法駁回被答辯人的全部訴訟請求。

　　綜合原、被告的訴辯主張，本案雙方對以下問題存在爭議：

　　一、原、被告雙方所簽訂的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包括相關附件合同性質和效力；二、被告是否取得訴爭土地的使用權，是否存在被告向原告返還所取得的土地使用權，并賠償損失1537920元。

　　原告理工大學針對本案雙方爭議的問題及其訴訟請求，提交如下證據材料：

　　一、1、事業單位法人證書；2、組織機構代碼證；3、法定代表人身份證明書，證明：原告具有合法的主體資格。

　　二、1、經昆明市公證處公證的1996年6月10日由原、被告雙方簽訂的《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2、雙方簽訂的《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書》（附件一）；3、雙方于2000年9月30日簽訂的《昆明理工大學、昆明逢源有限責任公司就有關問題的協商意見》（附件三），證明：原、被告存在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合同關系，從合同內容可以看出實際是土地使用權租賃的合同關系。

　　三、原告2000年2月取得的盤龍國用（99）字第0105485號《國有土地使用證》。證明：雙方當事人所爭議的房地產涉及的土地使用權的性質，1、原告以劃撥方式取得；2、該土地的使用性質是教育用途。

　　四、1、云政發[1994]180號《云南省人民政府關于成立云南工業大學的決定》；2、1994年9月15日云南工業大學（云工大校字 [94]第03號）《關于云南工業大學征地的請示報告》；3、1994年11月2日云南省教育委員會（云教財字[94]082號）《關于云南工業大學征地立項的意見》；4、云南省計劃委員會（云計社會[94]926號）《關于云南工業大學征地立項的批復》；5、1996年8月2日云南省計劃委員會（云計社會[96]572號）《關于云南工業大學征地問題的復函》；6、1994年10月11日昆明市規劃管理處出具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建設項目選址意見書》； 7、1996年2月5日昆明市人民政府規劃管理辦公室（96024號）《中華人民共和國建設用地規劃許可證》；8、1997年10月30日云南省土地管理局（云土復[1997]建字482號）《關于云南工業大學改擴建工程征撥土地的批復》；9、1997年12月23日昆明市土地管理局（地準字[97]第327號）《昆明市建設用地批準通知書》；10、 1998年1月14日昆明市土地管理局（地許字[98]第02號）《建設用地許可證》；11、1998年4月18日云南工業大學（云工大校字[1998] 33號）《關于云南工業大學擴建征用土地農轉非的專題報告》。證明：原告所使用的網球中心的土地使用權劃撥、審批的過程。12、照片六張，證明：本案當中所涉及房產，被告將其出租經營的事實。原告出示這份證據，考慮雙方所爭議的合同效力，如果法院判令合同無效的，將涉及返還和補償的問題。

　　五、2004年8月16日云南省第二公證處出具的（2004）云二證字第18504號《公證書》，證明：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現在租由他人使用，是商業性質使用，另有原來合同約定的網球場并未建成投入使用。

　　六、1999年4月2日逢源公司與昆明匯達建筑經營公司簽訂的《建設工程施工合同》，證明：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是由被告負責建設的。

　　七、昆明鴻潤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在另案當中作出的《資產評估報告》，一至六層房地產三年的使用期限（2001年9月30日至2004年9月30日），7.12元/（m2·月）×6000m2（1-6層） ×12×3=1537926元。

　　對于原告理工大學提交的上述證據材料，被告逢源公司質證后認為：對第一組證據的真實性無異議。對第二、三組證據，真實性無異議，但是對于證明觀點不同意。對第四組證據，真實性無異議，但證明一個問題，整個網球中心的產權屬原告，所有審批手續應當由原告辦理。對第五組證據，真實性無異議，原告所證明的觀點不能成立，是一個現狀的證明，但不能證明其內存法律關系。對第六組證據，真實性無異議，但該證據只能證明被告與建設工程承包方的款項支付關系，而不能證明被告是建設方，整個工程被告只是配合原告進行建設，之所以由被告與承包方簽訂合同，是為了便于付款，控制資金流向。對第七組證據，真實性無異議，但與本案無關，原告的訴訟請求是土地使用權給其造成的損失，現原告依據6層樓房的價值進行計算，與原告的訴訟請求相矛盾。

　　被告逢源公司針對本案雙方爭議的問題及其答辯理由，提交如下證據材料：

　　第一組：1、1996年6月10日云南工業大學與被告簽訂的《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及其公證書；2、1997年1月6日的《關于云南工業大學與昆明逢源公司所簽合作建蓋網球中心的協議的補充說明》；3、1996年11月13日云南工業大學與被告簽訂的《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附件一）；4、2000年9月30日簽訂的《昆明理工大學、昆明逢源有限責任公司就有關問題的協商意見》（附件三）。證明：1、原、被告雙方《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最早簽訂于1996年6月，經公證機關公證，協議是雙方真實意思的表示，內容合法有效；2、根據《協議》及其附件內容，雙方簽訂的是一份被告對原告網球中心的承包經營協議，被告通過預支承包費供原告建蓋網球中心作為條件承包經營網球中心，在承包期內以基數包干，超額分成的形式進行承包經營，整個承包經營過程中不涉及原告產權問題，網球中心的所有資產包括（土地、房屋）的產權自始至終為原告所有，與被告無關；3、《協議》及其附件內容均為與承包經營有關的內容，與土地使用權轉讓無關。

　　第二組：1、1997年4月25日云南省計劃委員會（云計社會（96）230號）《關于下達省屬高等院校1996年基本建設投資計劃的通知》；2、1996年12日17日云南工業大學（云工大校字（96）128號）《云南工業大學、昆明逢源公司合作建設“網球中心”協調會紀要》；3、 1997年9月19日云南工業大學（云工大校字[1997]126號）《關于申請建設“云南工業大學師生體育活動中心”工程建設指標的報告》；4、 1998年6月22日省教委（云教計[1998]62號）《關于云南工業大學自籌資金建蓋“師生健身活動中心”項目立項的報告》；5、1998年12月 18日省計委（云計投資[98]1232號）《云南省計委關于云南工業大學自籌資金建蓋“師生健身活動中心”的批復》；6、1999年2月4日云南省建設廳、云南省計劃委員會（云建設[1999]第127號）《關于“云南工業大學師生健身活動中心工程初步設計”的批復》；7、1999年4月28日云南省建設廳頒發的（99）047號《云南省工程設計建設項目施工許可證》；8、1999年3月29日云南工業大學師生健身活動中心工程評標小組會議紀要；9、 1999年5月16日圖紙會審紀要；10、1999年5月24日云南工業大學（云工大校辦字[1999]13號《關于建蓋“師生健康活動中心”有關開工準備問題現場辦公會紀要》；11、2000年11月1日理工大學收到逢源公司電擴容工程預付款40萬元的收條；12、1996年12月14日（云工大校字 [96]129號）《關于申請建設“云南工業大學師生健身活動中心”工程建設指標的報告》；13、1999年3月云南工業大學師生健身活動中心工程邀請招標投標書。證明：1、整個項目建設過程經過云南省教委、云南省計委、云南省建設廳的審批同意；2、該建設項目的建設單位（業主）云南工業大學，而非被告； 3、該建設項目是由云南工業大學通過被告預支承包費的方式自籌資金進行建蓋。被告預付的承包費用部分支付給為原告建蓋網球中心的施工單位，部分支付給原告，由原告用于工程建設；4、在項目建設的整個過程中，均由云南省工業大學以建設單位的身份主持進行；5、省教委、省計委、省審計廳參與并監督了項目工程招標過程。

　　對于被告逢源公司提交的上述證據材料，原告理工大學質證后認為：對上述證據的真實性均無異議，但是與本案無關聯性，不能證明其主張成立。

　　通過雙方當事人對上述證據的舉證、質證，本院認為，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八條、第七十二條之規定，在訴訟過程中，一方當事人對于對方當事人陳述的案件事實明確表示承認的，以及一方當事人提出的證據，另一方當事人認可的，應當予以確認。故對于原告陳述的案件事實及所舉上述證據，被告認可的部分，以及被告陳述的案件事實及所舉上述證據，原告認可的部分，本院予以確認。對于原告理工大學認為被告逢源公司所舉上述證據與本案無關聯性的觀點，原告理工大學沒有相應依據，對被告逢源公司所舉上述證據的真實性、與本案的關聯性和證明力，本院予以確認。

　　根據庭審舉證和質證，本院確認本案如下法律事實：

　　1994年8月27日，云南省人民政府以云政發[1994]180號文件成立云南工業大學，經云南省教育委員會、云南省計劃委員會批準征地立項，昆明市規劃管理處出具建設項目選址意見書，昆明市人民政府規劃管理辦公室頒發建設用地規劃許可證，1997年10月30日云南省土地管理局作出批復，同意云南工業大學改擴建工程征撥土地397.81畝，并領取了建設用地批準通知書、建設用地許可證。云南工業大學與昆明理工大學組建新的昆明理工大學（即本案原告）后，2000年2月昆明理工大學作為國有土地使用權人，領取了盤龍國用（99）字第0105485號教育用地、面積75920.33平方米國有土地使用權證。

　　1996年6月10日云南工業大學與被告逢源公司訂立《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并經過公證，雙方在合作協議中約定：由逢源公司提供資金，云南工業大學提供場地，在云南工業大學體育中心內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合作期限確定為20年，從網球中心正式開業起算，至滿20年的會計年度終止；正式開業后3年內的收入無論多與少，用以充抵投資。第4年開始，由雙方共同分配利潤，比例為：網球中心經營的純利潤按5：5分配，若云南工業大學所分利潤不足30萬元，則由逢源公司補足30萬元；為確保可分配利潤的真實性，云南工業大學可派人檢查“網球中心”的財務帳冊，逢源公司不得拒絕； “網球中心”設施除網球場外，含一幢綜合樓。建成后的全部設施所有權屬云南工業大學，由云南工業大學辦理產權登記，經費由逢源公司承擔。逢源公司對“網球中心”的地上設施享有使用權和經營管理權。1996年11月13日云南工業大學與被告逢源公司簽訂《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附件一），雙方在第三條約定：網球中心建設涉及的有關土地、規劃、環境審批手續、土地使用、開工報告、投資許可證、施工許可證、環境評價表及投資方向調節稅等有關報批、報建手續由云南工業大學負責辦理，營業執照由逢源公司辦理，云南工業大學配合、協助。由此所涉及的各種費用由逢源公司負責。1996年12月14日云南工業大學向省教委提交云工大校字[96]129號《關于申請建設“云南工業大學師生健身活動中心”工程建設指標的報告》。1996年12月17日云南工業大學以云工大校字（96）128號文件作出《云南工業大學、昆明逢源公司合作建設“網球中心”協調會紀要》，紀要第二條明確：為方便工程項目的申報，將“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名稱改為“云南工業大學師生健身活動中心”，并標明建設資金為學校自籌。1997年1月6日云南工業大學與逢源公司訂立《關于云南工業大學與昆明逢源公司所簽合作建蓋網球中心的協議的補充說明》。1997年9月19日云南工業大學以云工大校字[1997]126號文件向省教委作出《關于申請建設“云南工業大學師生體育活動中心”工程建設指標的報告》，報告稱：由于云南工業大學需要建設的項目太多，省里計劃內的投資只能用于建設教學和學生生活急需的項目，學校決定引進資金建設“云南工業大學師生體育活動中心”工程。“云南工業大學師生體育活動中心”工程包括白龍路臨街大樓一幢和五個網球場，臨街大樓為六層框架結構，建筑面積6732平方米，其中一、二層為商業用房，……。該報告并將原、被告雙方訂立的“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及公證書、合作協議（附件一）等5份文件隨文上報。1998年6月22日省教委以云教計[1998]62號《關于云南工業大學自籌資金建蓋“師生健身活動中心”項目立項的報告》，報請省計委批準立項，下達年度自籌基建計劃。1998年12月18日省計委以云計投資[98]1232號《云南省計委關于云南工業大學自籌資金建蓋“師生健身活動中心”的批復》批準立項，總投資暫定500萬元，最終以設計概算為準，建設所需資金全部由學校自行籌措解決，不得抵占重點高校規劃內的建設資金。1999年2月4日云南省建設廳、省計委以云建設[1999]第127號《關于“云南工業大學師生健身活動中心工程初步設計”的批復》，審查同意初步設計方案并提出具體的調整、優化設計措施，再次明確建設資金由學校自籌解決。為進行建設工程的招投標，1999年3月云南工業大學作為招標單位制作《云南工業大學師生健身活動中心工程邀請招標投標書》，并由省教委、省計委、省審計廳、云南工業大學、逢源公司負責人組成評標小組，于1999年3月29日作出《云南工業大學師生健身活動中心工程評標小組會議紀要》。1999年4月28日云南省建設廳頒發（99）047號云南工業大學 “師生健身活動中心”建設項目施工許可證，建設單位云南工業大學，施工單位匯達建筑公司。1999年5月16日，由設計單位、云南工業大學基建指揮部、逢源公司、施工單位匯達公司對云南工業大學師生活動中心綜合樓圖紙進行會審，達成會審紀要一份。1999年5月24日云南工業大學作出云工大校辦字 [1999]13號《關于建蓋“師生健康活動中心”有關開工準備問題現場辦公會紀要》，對綜合樓建設工程開工前的準備工作提出具體要求。

　　2000年9月30日，原告昆明理工大學與被告逢源公司訂立《昆明理工大學、昆明逢源有限責任公司就有關問題的協商意見》（附件三），雙方約定：根據云南省人民政府決定，國家教委批準，原云南工業大學和昆明理工大學組建成立新的昆明理工大學，逢源公司確認昆明理工大學在原協議和補充協議的主體地位，云南工業大學在原協議和補充協議中的權利和義務由昆明理工大學享有和承擔；2000年10月1日“網球中心”正式開業，雙方合作期限為20 年，即從2000年10月1日至2020年9月30日，2020年10月1日起，逢源公司無條件將原協議中網球中心項目包括的全部固定資產，按正規手續完整交付給昆明理工大學，不得拆走和毀損，否則按實際價值賠償；為確保配電房盡快投入使用，逢源公司保證于2000年10月10日前將40萬元預支工程款打入昆明理工大學財務處帳戶，昆明理工大學如在2000年12月30日不能正常供電，則開業起算時間順延至配電房正常投入使用時間。該協議簽訂后，2000 年11月1日逢源公司將電擴容工程預付款40萬元支付給昆明理工大學。對于“網球中心”正式開業的起算時間，庭審中雙方確定正式開業的起算時間以配電房竣工日2001年10月1日為準。

　　根據本院確認的上述法律事實，綜合雙方訴辯陳述，本院認為：

　　《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條第一款規定：“本法所稱合同是平等主體的自然人、法人、其他組織之間設立、變更、終止民事權利義務關系的協議。”第八條規定：“依法成立的合同，對當事人具有法律約束力。當事人應當按照約定履行自己的義務，不得擅自變更或者解除合同。依法成立的合同，受法律保護。”

　　在本案中，原云南工業大學為了解決建設項目太多，計劃內投資不足的問題，決定引進資金建設“云南工業大學師生體育活動中心”項目，經與被告逢源公司協商一致，雙方訂立了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的協議及若干附件，雙方締約的目的是原云南工業大學通過引進逢源公司投資，彌補學校建設資金的不足，完成網球中心項目的建設，而逢源公司通過對該網球中心的經營使用可以獲取正當的經營收益。雙方約定該網球中心（后改稱師生體育活動中心）開業后三年內的收入無論多與少，用以充抵投資，從第四年開始，才由雙方共同分配利潤，雙方合同權利義務的約定是對等和明確的，意思表示是真實的。合同訂立之后，原云南工業大學向其教育行政主管部門省教委作出申請建設工程指標的報告，該報告附有雙方訂立的“合作建設云南工業大學網球中心協議”及公證書、合作協議（附件一）等。省教委審查批準后，向省計委報請云南工業大學自籌資金建設“師生健身活動中心”的立項報告，省計委同意批準立項，下達了自籌基建計劃的批復。省建設廳、省計委批復同意工程初步設計方案后，以原云南工業大學作為招標單位制作邀請招標投標書、組成評標小組，經過建設工程項目招投標程序，領取建設項目施工許可證后進行項目建設，建設單位為原云南工業大學。綜上，以云南工業大學與逢源公司訂立合作協議，逢源公司投入建設資金作為學校自籌資金來源的該建設項目，經過向相關行政主管部門提出報告，經過審查同意、批準立項，依法領取建設項目許可證等程序，符合法律規定，雙方所訂立的合作協議及附件真實、合法、有效。從上述云南工業大學向各有關行政主管部門提請批準的報告，各相關行政主管部門審查同意的批復等文件，該“師生體育活動中心” 項目，屬于原云南工業大學基本建設投資項目的建設，從未涉及建設項目所用國有土地的使用權出讓、轉讓、出租的問題，該師生體育活動中心包括的臨街綜合樓及網球場所占用土地的使用權人為原告昆明理工大學，原、被告雙方對此亦表示無任何異議。依據雙方合作協議的約定，建成后的全部設施的所有權屬于云南工業大學所有，由云南工業大學辦理產權登記，費用由逢源公司承擔，逢源公司只享有協議所約定的二十年期限內的使用、經營權，并向云南工業大學交納每年30萬元的使用費和對經營收益按照約定進行分成，系雙方平等自愿、協商一致的真實合意，也不違反法律的禁止性規定。云南工業大學與原昆明理工大學組建新的昆明理工大學后，原、被告雙方經過協商，被告逢源公司確認原告昆明理工大學在原協議和補充協議的主體地位，原云南工業大學在原協議和補充協議中的權利和義務由原告昆明理工大學享有和承擔。對于現由逢源公司依據合作協議經營使用的“師生體育活動中心”綜合樓、網球場屬于原告昆明理工大學所有的事實，原、被告雙方均無任何異議。綜上所述，原告理工大學訴稱雙方訂立的合作協議違反《城鎮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和轉讓暫行條例》相關規定的理由不能成立，其訴訟請求本院不予準許。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昆明理工大學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 43200.34元，由原告昆明理工大學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云南省高級人民法院。

　　雙方當事人均服判的，本判決即發生法律效力。若負有義務的當事人不自動履行本判決，享有權利的當事人可在判決規定履行期限屆滿后法律規定的期限內向本院申請強制執行，雙方或一方當事人是公民的，申請強制執行的期限為一年；雙方均是法人或其他組織的，申請強制執行的期限為六個月。

　　審 判 長 王 政

　　審 判 員 楊 寧

　　代理審判員 黃 超

　　二○○四年 十月十八日

　　書 記 員 李 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