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公布(2001)第14號

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00)經終字第4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重慶市化學工業總公司。住所地：重慶市渝中區中山三路161號22樓。

　　法定代表人：安傳禮，該公司經理。

　　委托代理人：蘇全文，該公司職員。

　　委托代理人：劉云龍，該公司法律顧問。

　　上訴人（原審被告）：中國工商銀行重慶市渝中區支行。住所地：重慶市渝中區民族路177號。

　　負責人：王定基，該行行長。

　　委托代理人：李志堅，該行職工。

　　委托代理人：曹涌濤，該行法律顧問。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四川儲備物資管理局。住所地：四川省成都市交通路44號。

　　法定代表人：陳祿明，該局局長。

　　委托代理人：姜旭東，該局經營指導處處長。

　　委托代理人：黃琳，四川中虹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重慶化學工業供銷公司。住所地：重慶市渝中區中山三路153號。

　　法定代表人：曹樹林，該公司經理。

　　原審第三人：廣漢市華能有限公司。住所地：四川省廣漢市濱河路中段。

　　法定代表人：劉建平，該公司經理。

　　原審第三人：劉建平，男，44歲，廣漢市華能有限公司經理，住四川省廣漢市桂花街13幢3單元1號。

　　原審第三人：重慶市江北區化輕五金經營部（原重慶助友實業有限公司）。住所地：重慶市江北區下橫街140號。

　　法定代表人：雷午生，該經營部經理。

　　原審第三人：雷午生，男，1946年10月21日出生，重慶市江北區化輕五金經營部經理，住重慶市沙坪壩區工人村61號3樓。

　　上訴人重慶市化學工業總公司、中國工商銀行重慶市渝中區支行為與被上訴人四川儲備物資管理局、原審被告重慶化學工業供銷公司、原審第三人廣漢市華能有限公司、劉建平、重慶市江北區化輕五金經營部（原重慶助友實業有限公司）、雷午生有償借貸鋁錠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1998）渝高法經一初字第28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由審判員李天順擔任審判長，審判員徐瑞柏和代理審判員王濤參加的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書記員沙玲（代）擔任記錄。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經審理查明：1992年9月5日，重慶市化學工業總公司（以下簡稱化工總公司）向四川儲備物資管理局（以下簡稱四川儲備局）發函稱其共有大中型化工廠32家，全年正值大修，各企業用中板量大，要求借用中板5000噸，鋁錠Aoo或Ao300噸，借期一年。此函加蓋了化工總公司公章。同年9月16日，四川儲備局作為甲方，化工總公司作為乙方簽訂了川儲貸物字（1992）第09號協議書（以下簡稱09號協議）。約定：甲方借給乙方國產特一級鋁錠（含A1≮99.7%）300噸，借期一年，從四川儲備局438處借出，時間以第一批物資出庫發運§之日起計算，一年內乙方為甲方增值8%，即24噸；乙方保證在協議期滿之日起10日內交還甲方國產特一級鋁錠324噸，其中增值部分8%，即24噸，滿6個月先交還50%，即12噸，其余50%即12噸，連同所借物資300噸到期一并還清，并負責運至甲方指定的交還地點；如乙方到期不能歸還，雙方又未達成新的協議，每逾期一個月（不足一個月按一個月計算），按欠交數量（含增值部分）遞增值1%原物資，逐月累計計算；乙方的開戶銀行中國工商銀行重慶市分行市中區辦事處（以下簡稱工行辦事處，現已更名為中國工商銀行重慶市渝中區支行，以下簡稱渝中工行）為乙方作經濟擔保，并承擔全部連帶法律責任，即乙方無力歸還或不能履約時，由乙方開戶銀行向甲方提供歸還時從市場購進所借物資（含增值部分）的全部款項；乙方主管單位重慶化學工業管理局愿意為乙方擔保，督促乙方認真履行協議，按時如數歸還所借物資（含增值部分）；本協議自國家物資儲備局開出供貨合同時生效等。四川儲備局、重慶化學工業管理局及工行辦事處均加蓋了公章和法定代表人私章。化工總公司在協議上加蓋了公章，其法定代表人一欄的簽字為陸云龍。陸云龍系重慶化學工業供銷公司（以下簡稱化工供銷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同年9月18日，化工供銷公司向工行辦事處出具了擔保書，保證于1993年8月31日前將國產特一級鋁錠324噸的價款存入保證人在工行上清寺分理處備付，違約愿承擔應負的經濟責任等。同年10月25日，國家物資儲備局開出（92）儲專有供字等554號供貨合同（以下簡稱554號供貨合同）一式六聯。四川儲備局于同年11月6日將供貨合同交給廣漢市華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能公司）法定代表人劉建平帶回重慶蓋章。蓋章后的554供貨合同上供方單位簽章為國家物資儲備局，需方單位簽章一欄注明收貨單位化工總公司，結算單位化工供銷公司，開戶銀行工行重慶上清寺分理處，帳號52-439068005。化工供銷公司加蓋了經濟合同專用章。化工總公司未在該合同上簽章。在該合同第二欄其他約定條款處注明不結算貨款，其他事項參照09號協議。簽約代表需方一欄簽字為雷午生。

　　1992年10月21日，以化工供銷公司為甲方、華能公司為乙方簽訂了92聯9-14號聯營購銷協議書。約定：雙方依照09號協議，甲方向四川儲備局借國產鋁錠300噸，借還鋁錠的所有法定手續和一切提貨歸還的相關手續由甲方承辦，300噸鋁錠由甲方委托乙方全權銷售，銷售后所有資金劃歸乙方帳戶，乙方對所借鋁錠的總貨款實行總特權管理；經營利潤在10萬元之內的甲方占30%，乙方占70%，利潤在10萬元以上的甲方占20%，乙方占80%；雙方共同組成借還物資領導小組，甲方趙明亮任組長，陸云龍為成員，乙方劉建平為副組長，雷午生為成員。化工供銷公司和華能公司均在該聯營協議上加蓋了公章。同年11月9日，化工供銷公司向四川儲備局438處出具蓋有公章的便函，委托華能公司辦理554號供貨合同300噸鋁錠的提貨事宜。劉建平持該委托函和華能公司的提貨介紹信及蓋有化工供銷公司公章的554號供貨合同于同年11月10日至11月19日將300噸鋁錠全部提走。華能公司向438處支付了3萬元出庫費。劉建平將貨運往廣漢后全部變賣，將款用于購車等。1993年7月2日，華能公司從821廠購得鋁錠11.512噸，還至438處作為增值額。438處的入庫報告單上載明歸還人為化工總公司。1994年6月14日，四川儲備局去函工行辦事處，要求其催促化工總公司履行09號協議，及早歸還質量不得低于GB1196-88的國產特一級鋁錠。1995年3月4日，四川儲備局再次去函工行辦事處，請求其按09號第九條履行，于3月19日前向四川儲備局提供現行市場價325.176噸特一號鋁錠貨款和購進的一切運雜費等均未果。四川儲備局遂向成都市武侯區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訴請判令化工總公司、工行辦事處和化工供銷公司償還所借鋁錠300噸及增值部分并承擔違約責任和訴訟費。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于1998年7月24日以本案被告所在地和合同履行地均不在成都市、四川法院對本案無管轄權為由，將本案移送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依化工供銷公司之申請追加華能公司、劉建平、雷午生和重慶市江北區化輕五金經營部（以下簡稱五金經營部）為第三人參加訴訟。

　　另查明：四川儲備局進行物資借貸是以國家物資儲備局頒發的《 國家物資儲備部門物資借貸暫行管理辦法》為依據的。重慶市化學工業管理局供銷處于1980年10月經重慶市經濟委員會同意增掛重慶市化學工業管理局供銷公司的牌子。1985年12月，化工總公司同意化工總公司供銷公司成為獨立核算單位。1986年元月，重慶化學工業供銷公司向重慶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申請作為商業企業開業，該局為其頒發了營業執照。性質為國營。1989年11月，重慶化學工業供銷公司申請成為企業法人，注冊資金291萬元，主管部門為化工總公司，工商行政管理局同意換發了企業法人營業執照。1992年3月，重慶化學工業供銷公司法定代表人變更為陸云龍，注冊資金變更為881萬元。華能公司于1992年7月成立，法定代表人劉建平，主管部門為廣漢市木材公司，注冊資金240萬元。華能公司兩年未年檢，其法定代表人劉建平下落不明。[Page]

　　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四川儲備局按國家儲備局和有關部門的規定出借儲備的鋁錠，不違反國家法律規定，其與化工總公司于1992年9月16日簽訂的09號協議合法有效。在該協議中，化工總公司法定代表人欄內簽字為化工供銷公司法定代表人陸云龍，且同年9月5日，化工總公司向四川儲備局所出具的借用中板和鋁錠的函表明借鋁錠系為其下屬單位服務，而化工供銷公司確屬化工總公司的下屬單位。國家儲備局隨后開出的554號供貨合同是實現鋁錠出庫的必經手續，不是形成新的供貨關系，故化工總公司雖未在554號供貨合同上加蓋公章，而加蓋了化工供銷公司的合同專用章，應視作化工總公司委托其下屬的化工供銷公司提貨。四川儲備局按約發出了貨物，化工總公司除歸還部分增值鋁錠外，其余部分未能歸還，理應按09號協議約定歸還所借鋁錠及增值部分并承擔違約責任。渝中工行的擔保合法有效，應對化工總公司所負償還責任承擔連帶清償責任。因化工供銷公司是化工總公司的下屬單位，其取得554號供貨合同后又委托他人提貨屬另一法律關系，本案不予審理。化工總公司辯稱09號協議未經國家儲備局審批，且該協議未實現履行，但國家儲備局實際已按09號協議約定開出554號供貨合同，且化工總公司下屬單位化工供銷公司已實際委托華能公司提貨，故該辯稱理由不能成立。化工總公司稱本案系劉建平、華能公司與化工供銷公司勾結詐騙，因未提供相應證據，故該主張亦不能成立。化工供銷公司辯稱其未向四川儲備局申請借用亦未與四川儲備局訂有協議，其與本案無關的理由成立。渝中工行辯稱國家儲備局所開出的554號供貨合同上寫明的原訂貨合同號表明其所依據的原始合同并非09號協議，經查證該原訂貨合同號是表明所供鋁錠的原始調撥來源，故該辯解理由不能成立，其所辯稱化工總公司未在554號供貨合同上簽章因而化工總公司不是本案當事人，擔保人不應承擔擔保責任的理由應不予支持。華能公司和劉建平與化工供銷公司之間的聯營購銷關系屬另一法律關系。故劉建平和華能公司不是本案無獨立請求權的第三人。劉建平和華能公司與五金經營部及雷午生之間亦屬另一法律關系，五金經營部及雷午生不是本案無獨立請求權第三人。該院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八十四條第（二）款、第八十八條第（一）款、第八十九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九十條、第一百三十四條第（八）項，《中華人民共和國經濟合同法》第六條、第九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一百零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四十條、第一百二十八條之規定，判決：一、四川儲備局與化工總公司及渝中工行簽訂的09號協議有效；二、化工總公司自判決生效之日起30日內給付四川儲備局國產特一級鋁錠（A1≮99.7%）312.488噸;三、化工總公司對所欠312.488噸鋁錠，從逾期償還之日起至全部歸還之日止，按09號協議約定的月遞增1%計算，付給四川儲備局鋁錠，以承擔違約責任；四、渝中工行在化工總公司到期未能歸還以上（二）、（三）項的鋁錠時承擔連帶清償責任；五、駁回四川儲備局對化工供銷公司的訴訟請求。一審案件受理費65013元，由化工總公司負擔。

　　化工總公司和渝中工行均不服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的上述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化工總公司上訴稱：本案所涉09號協議應認定無效。上述協議約定“該協議自國家儲備局開出供貨合同起生效”。國家儲備局于1992年10月25日開出了554號供貨合同，該合同屬格式合同，具有完整的內容要求，理應由雙方當事人簽章。但四川儲備局并沒有把國家儲備局開出的554號供貨合同交給化工總公司，化工總公司也沒有在該554號供貨合同上蓋章。在該合同上蓋章的是化工供銷公司。化工供銷公司與化工總公司是兩個彼此獨立的法人單位。化工總公司并未委托化工供銷公司在554號供貨合同上蓋章。由于09號協議約定的條件沒有成就，也不符合國家儲備局有關文件的要求，故本案所涉09號協議沒有生效。由于四川儲備局沒有把國家儲備局開出的554號供貨合同交給化工總公司，故該公司不可能“持國家儲備局供貨合同在規定的期限內到指定的單位自提”。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表明：國家儲備局開出554號供貨合同后，四川儲備局將該合同交給了華能公司經理劉建平，劉拿到化工供銷公司，由該公司蓋章后，劉持554號供貨合同和化工供銷公司的委托書于1992年11月19日將鋁錠提走，后全部變賣，獲巨款318萬元，該款已被劉建平和雷午生瓜分。化工總公司并未在四川儲備局提取鋁錠，即本案09號協議并未實際履行。一審判決把陸云龍在09號協議上簽字作為認定“視作上訴人委托其下屬的化工供銷公司提貨”的理由是錯誤的。雖然陸云龍在09號協議上簽字，但不能由此推定化工總公司同意化工供銷公司在554號供貨合同上蓋章和委托其提貨。化工總公司向四川儲備局出具希望借用鋁錠的函中并沒有特指是為化工供銷公司借用，而是稱化工系統有32家大中型生產型化工廠，分別在大檢修，需要中板和鋁錠。事實上，化工總公司管理的32家大中型生產型化工廠并無化工供銷公司，且化工供銷公司屬商貿企業，根本不需要用鋁錠。該信函與化工供銷公司在554號供貨合同上蓋章沒有因果關系。不能因為化工供銷公司是化工總公司的被管理企業就認定為是化工總公司委托其提貨。一審判決認定化工總公司于1993年7月2日歸還了部分鋁錠與事實不符。實際是華能公司將11.512噸鋁錠作為增值額歸還給四川儲備局。入庫報告單上填寫的歸還人為化工總公司，這是華能公司或是四川儲備局填寫，化工總公司根本不知道。一審判決把華能公司歸還部分鋁錠認定為化工總公司歸還，是為其“應視作化工總公司委托其下屬的化工供銷公司提貨”的認定增加理由。化工供銷公司既不是一審判決所認定的所謂“下屬單位”，“視作委托提貨”也缺乏事實根據。一審判決劉建平和華能公司及雷午生和五金經營部不是本案無獨立請求權第三人及不在本案中承擔法律責任不妥。本案涉嫌利用經濟合同進行詐騙。故請求依法改判09號協議無效；化工總公司不承擔歸還鋁錠的責任；將本案移送公安機關處理；一、二審訴訟費由四川儲備局承擔。渝中工行上訴稱：一審判決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不當，判處不公，故請求依法改判。

　　四川儲備局未提交書面答辯狀，二審質證時口頭答辯稱：09號協議合法有效，且已實際履行。化工供銷公司法定代表人陸云龍在09號協議化工總公司法定代表人一欄內簽名，表明化工供銷公司的參與是得到借貸協議各方認可的。化工供銷公司實行的是：“一套人馬、兩塊牌子”，對內是化工總公司的一個部門即供銷處，對外是化工供銷公司。國家儲備局開出的554號供貨合同系提貨單，它并不具有改變09號協議的性質。化工總公司和化工供銷公司應共同承擔歸還本案借貸物資的民事責任。原審判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故請求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院二審還查明：國家儲備局于1999年2月25日向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發函稱：《國家物資儲備局供貨合同》其性質屬于提貨單。它是該局下屬倉庫發貨的唯一依據，也是用戶提取貨物的憑證。554號供貨合同是依照09號協議開出的。

　　本院認為：化工總公司于1992年9月5日向四川儲備局發函稱其系統共有大中型化工廠32家，全年正值大檢修，各企業用中板量大，要求借用5000噸中板和300噸鋁錠，借期一年等。該行為應認定為要約。同年9月16日，雙方在協商一致的基礎上簽訂了本案09號協議。該協議的供方為四川儲備局（甲方），需方為化工總公司（乙方），擔保人為渝中工行。對此，三方均無異議，應予認定。09號協議第十一條規定，本協議“自國家儲備局開出供貨合同起生效”。國家儲備局于同年10月25日開出了554號供貨合同，故09號協議已生效。本案所涉09號協議除違約責任中約定化工總公司逾期一個月（不足一個月按一個月計算）不能歸還鋁錠時，按欠交數量（含增值部分）遞增值1%計算鋁錠總量過高，應認定無效外，其余內容并不違反國家法律和行政法規的禁止性規定，應認定其合法有效。[Page]

　　化工供銷公司法定代表人陸云龍在09號協議需方化工總公司欄內簽名，并于同年11月9日向四川儲備局438處出具蓋有公章的便函，委托華能公司辦理554號供貨合同的300噸鋁錠提貨事宜。劉建平持該委托函和華能公司的提貨介紹信及蓋有化工供銷公司公章的554號供貨合同，于同年11月10日至11月19日將300噸鋁錠全部提走。四川儲備局已將該300噸鋁錠交給了化工供銷公司，化工供銷公司是本案合同的真正需方。四川儲備局與化工供銷公司之間形成了事實上的物資借貸關系。由于化工供銷公司與化工總公司于本案民事行為發生時分別屬于兩個彼此獨立的企業法人，故化工供銷公司應依法自行向四川儲備局承擔返還該300噸鋁錠并賠償損失的民事責任。化工供銷公司承擔該民事責任的范圍應參照09號協議除違約條款以外的有關條款予以確定。四川儲備局答辯稱，化工供銷公司實行的是“一套人馬、兩塊牌子”，對內是化工總公司的一個部門即供銷處，對外是化工供銷公司，均與事實不符，應不予支持。化工總公司在本案09號協議上以需方名義加蓋公章，而且四川儲備局、化工總公司和化工供銷公司三方均明知本案09號協議的需方系以化工總公司的名義出現的，這表明化工總公司對本案糾紛的發生負有過錯，故其應對本案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基于渝中工行為09號協議提供了保證擔保以及化工總公司應對本案債務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的情況，故渝中工行應在化工總公司承擔賠償責任的范圍內向四川儲備局承擔連帶責任。至于化工供銷公司與華能公司和劉建平以及五金經營部和雷午生之間的另案法律關系，因與本案無涉，故在本案中不予審理。原審判決除認定化工總公司委托化工供銷公司提貨以及化工總公司已向四川儲備局歸還部分增值鋁錠與事實不符外，其余認定事實基本清楚，但適用法律不當，應予糾正。化工總公司和渝中工行關于其不應承擔本案民事責任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消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1998）渝高法經一初字第28號民事判決；

　　二、重慶化學工業供銷公司向四川儲備局物資管理局返還國產特一級鋁錠（A1≮99.7%）312.488噸，如不能返還該鋁錠，則按1993年7月3日的市場價格折抵相應價款予以返還。

　　三、重慶化學工業供銷公司對所欠312.488噸鋁錠，按1993年7月3日的市場價格折抵相應價款后，以折抵后的價款為基數，從1993年7月3日至實際履行之日按人民銀行不同時期貸款利率分段計算，向四川儲備局物資管理局賠償利息損失。

　　四、重慶市化學工業總公司對上述第二、三項判決內容承擔補充賠償責任；

　　五、中國工商銀行重慶市渝中區支行對上述第四項判決內容承擔連帶責任。

　　上述給付，限自本判決送達之日起10日內履行，逾期給付，則按《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處理。

　　本案一審案件受理費65013元，由重慶化學工業供銷公司和重慶化學工業總公司分別承擔32506.5元。二審案件受理費65013元，由重慶化學工業總公司、中國工商銀行重慶市渝中區支行、四川儲備物資管理局和重慶化學工業供銷公司分別承擔16253.25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李天順　

代理審判員　　徐瑞柏

代理審判員　　王　濤

二○○一年二月二日

書　記　員　　沙玲（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