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臨桂縣城市信用社與中國農業銀行神農架林區支行欠款擔保合同糾紛上訴案

法公布（2003）第18號

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1）民二終字第179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l臨桂縣城市信用社。住所地：廣西壯族自治區桂林市安新洲707棟5樓。

法定代表人：劉美源，該社清理整頓小組組長。

委托代理人：石鳳祥，中志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馮志剛，中國人民銀行桂林市支行工作人員。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中國農業銀行神農架林區支行。住所地：湖北省神農架林區松柏鎮常青路。

負責人：黎軍，該行行長。

委托代理人：何兵，北京市國地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魯智勇，北京市國地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湖北威格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 湖北省武漢市沿江大道102號。

法定代表人：劉紅斌，該公司董事長。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武漢胃康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北省武漢市黃肢區劉店村特一號。

法定代表人：林建新，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袁建發，該公司職員。

委托代理人：李章學，該公司職員。

上訴人臨桂縣城市信用社為與被上訴人中國農業銀行神農架支行、湖北威格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及武漢胃康集團有限公司欠款擔保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2000）鄂經初字第 23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由審判員姜偉擔 任審判長，代理審判員陳百靈、王濤參加評議的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書記員張銳華擔任記錄。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查明：1996年6月26日，中國農業銀行神農架支行（以下簡稱神農架支行）與臨桂縣城市信用社（以下簡稱臨桂信用社）簽訂借款協議，約定臨桂信用社向神農架支行借款500萬元人民幣，借款期限自1996年6月26日起至1996年10月26日止， 月利率17．5‰；并同時約定了違約條款。同日，神農架支行與案外人湖北省房縣農村信用合作社聯合社（以下簡稱房縣信用聯社）簽訂一份資金拆借合同，向房縣信用社借款500萬元人民幣，借款期限自1996年6月26日起至1996年10月26日止，月利率17． 5‰。合同簽訂后，神農架支行委托房縣信用聯社將該筆款項匯至北京捷登高科技發展公司在中國建設銀行黃陂縣支行的帳號為 263886641的帳戶上。房縣信用聯社于同日申請中國人民銀行黃陂縣支行開出一張銀行匯票，匯票簽發時間為1996年6月26日，匯款人為房縣信用聯社，收款人北京捷登高科技發展公司，收款人帳號263886641，金額為500萬元。該筆款項已按神農架支行的指令匯至了指定帳戶。

同年7月8日，神農架支行與案外人湖北省威寧市農村信用合作社聯合社（以下簡稱咸寧市信用聯社）簽訂一份資金拆借合同，約定神農架支行向咸寧市信用聯社借款1000萬元，期限自 1996年7月8日起至1996年11月8日止，月利率18％。。合同簽 訂后，神農架支行委托咸寧市信用聯社將該筆款項匯至北京捷登高科技發展有限公司在中國建設銀行黃陂縣支行帳號為263886641的悵戶上。后咸寧市信用聯社開出一張銀行匯票，匯票簽發日為1996年7月9日，匯款人為咸寧市信用合作聯社結算中心，收款人為北京捷登高科技發展有限公司，帳號為 263886641，金額為250萬元。同年7月10日和7月11日又分別 該帳戶匯入100萬元和650萬元，共計1000萬元。該筆款項已按神農架支行的指令匯至指定的帳戶。神農架支行與臨桂信用社 根據上述借款事實于同年11月26日補簽了一份借款協議，約定 神農架支行拆借給臨桂信用社1000萬元，期限自1996年11月26 日起至1997年5月26日止，月利率17．1‰。

同年7月28日，臨桂信用社對上述兩筆借款的事實向神農架支行補開了《劃款委托書》，委托書載明：“神農架農行：96年6月 26日五百萬元、……96年7月8日的壹仟萬元……特委托貴行劃付到北京捷登高科技發展有限公司的帳戶上，帳號是263886641， 開戶行為建行黃陂縣支行，如有問題均由本社負責”。

1996年7月31日，神農架支行與臨桂信用社又簽訂一份借款協議，約定神農架支行貸給臨桂信用社500萬元人民幣，借款期限自1996年7月30日起至1996年11月30日止，月利率17． 4‰。同日，臨桂信用社向神農架支行出具《劃款委托書》，載明：“農行神農架支行：本社特委托貴行借用的五倍萬元人民幣劃款到北京捷登高科技發展公司的帳戶上，帳號是263886641，開戶行是建行黃陂縣支行營業部，如劃款發生的問題均由本社負責”。根據委托書的指令，神農架支行通過中國人民銀行電匯憑證將該筆款項劃到委托指定的帳戶，匯票的簽發目為1996年8月1日，匯款人為神農架支行，收款人為北京捷登高科技發展有限公司，帳號為 263886641，金額為500萬元。

上述拆借款項到期后，臨桂信用社均未予償還。經雙方協商后，于1996年11月26日對上述未還款項續簽了一份《借款合同》，約定借款金額為1000萬元，期限為6個月，月息為17．1‰， 其他條款和違約條款雙方在合同中均作了明確規定。合同簽訂后，臨桂信用社向神農架支行收回了雙方于1996年7月8日所簽訂的合同。1996年11月29日，神農架支行向咸寧市信用聯社償還了1996年7月8日所拆借的1000萬元人民幣。1997年4月 24日，臨桂信用社向神農架支行出具《資金還款計劃》，該計劃載 明：“……我社向湖北省農行神農架林區支行拆借資金余額，到一九九六年度末為12552．67萬元，我社保證按計劃分期償還以上拆入資金，并無條件地支付原拆借資金到期帳面利息。拆借逾期后一律執行年利率28．8％…·

1997年7月3日，神農架支行（甲方）、臨桂信用社（乙方）與湖北威格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威格公司）和武漢胃康集團 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胃康公司）四方簽訂了一份《協議書》，該協議書載明：“……到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止，甲方借給乙方資金余額12552．67萬元……乙方按本協議所定計劃償還甲方資金本息……借款原定期限逾期后，一律執行年利率28．8％……”， 議還約定“為保證甲方實現債權，威格公司和胃康公司為本協議的擔保人。擔保方式為抵押擔保和連帶責任擔保。擔保期限從本協議確定之日起至債權債務全部清償完畢之日為止”。該協議書有三個附件，即附件一《拆借資金清單》、附件二《協議還款計劃表》和 附件三《資金拆借還款計劃》，在附件一《拆借資金清單》中載明了本案所涉的三筆拆借資金，并明確了拆借期限、利率及金額，三筆 拆借資金共計2000萬元。 1998年5月23日，冒康公司（甲方）、威格公司（乙方）、臨桂 信用社（丙方）、神農架支行（丁方）又簽訂了《以物抵債協議》，該協議載明：“由于丙方向丁方拆借資金至一九九六年十二月底止尚結欠12552．67萬元……逾期未還。甲方結欠丙方貸款本金 12538．92萬元……亦逾期未還。……甲、乙兩方提議將其部分資產作價抵償部分債務”，并明確胃康公司、威格公司以物抵債的方法，同時肯定了1997年7月3日四方協議。該協議第7條規定 “甲、乙方以財產替丙方償還丁方債務的金額，應自動抵減甲方欠丙方的債務，同時抵減丙方欠丁方的債務”；第8條約定“本合同如未實際執行完畢，原債權債務關系不變，甲方、乙方為丙方向丁方償還債務提供全額連帶責任保證擔保”。

1999年3月28日，神農架支行、胃康公司、威格公司三方簽訂了一份《補充協議書》，約定由胃康公司、威格公司兩方用資金和物資替臨桂信用社償還欠神農架支行的債務。其中資金還款為 1000萬元，并對資金還款期限、還款方法作出了明確的約定。抵債物為胃康公司和威格公司兩方擁有的財產，即木蘭湖合豐山莊房地產及胃康公司所有的劉店村房地產、天河假日大酒店所有房地產或建設大道八股墩的房產，并約定了以物抵債的具體操作方法。還約定該協議如期履行后，神農架支行、胃康公司、威格公司 三方應相應減少對臨桂信用社的債權債務，如出現胃康公司和威格公司未按該協議中的任何條款、事項如期履約，神農架支行有權即時向臨桂信用社主張債權。[Page]

上述協議簽訂后臨桂信用社仍未履行還款義務，胃康公司、威格公司亦未履行上述協議中的相關義務，神農架支行遂于2000年 10月9日向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請求判令臨桂信 社、威格公司和胃康公司償還借款本金2000萬元及利息1135萬 元，并承擔全部訴訟費用。

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本案借款合同及劃款委托書均加蓋了臨桂信用社公章及其法定代表人周小華名章，臨桂信用社出具的《資金拆借還款計劃》加蓋了臨桂信用社公章及周小華名章。1997年7月3日的《協議書》及1998年5月23日《以物抵債協議書》加蓋了臨桂信用社、威格公司、胃康公司的公章。以上加蓋的公章均屬上述單位合法使用的真實印章。在庭審質證時， l自桂信用社、威格公司、胃康公司均未提出異議。由于人民銀行向臨桂信用社核發了金融許可證，工商行政管理部門向臨桂信用社核發了企業法人營業執照，該金融許可證、企業法人營業執照載明法定代表人為周小華。該社的企業法人資格和金融機構地位不容 否認，其對外開展經營活動所產生的民事責任不可推卸。作為善意相對人的神農架支行只要審查臨桂信用社金融許可證和企業法人營業執照是否真實，就盡到了必要的注意義務，而無須審查臨桂信用社的法人治理結構是否合法。本案庭審中以及開庭后至今， 臨桂信用社、威格公司、胃康公司一直沒有提供有關證據證明神農架支行人員參與了林明學等人的詐騙犯罪。根據現有證據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在審理經濟糾紛案件中涉及經濟犯罪嫌疑若干問題的規定》第一條關于“同一公民、法人或其他經濟組織因不同的法律事實，分別涉及經濟糾紛和經濟犯罪嫌疑的，經濟糾紛案件和經濟犯罪案件應當分開審理”的規定，本案與林明學、周小華等人 涉嫌詐騙犯罪案件屬于兩個不同的法律事實，應當分開審理。再者，根據最高人民法院上述規定第二、三條的規定，即使林明學、周 小華等人構成詐騙罪，除追究其刑事責任外，該信用社對其法定代表人的行為所造成的后果應當承擔民事責任。臨桂信用社在借款合同、劃款委托書上加蓋了公章，神農架支行按照劃款委托書上指定的帳戶先后匯出了款項。嗣后，臨桂信用社在《資金拆借還款計劃》、《協議書》、《以物抵債協議書》中先后三次確認其向神農架支行借款余額一億余元。因此，臨桂信用社關于簽約的是威格公司和胃康公司，我方只是違心加蓋公章，具體簽約我方并不知情以及拆借款項是根據威格公司指令劃付的辯稱與本案事實不符，該院不予采信。鑒于神農架支行起訴臨桂信用社、威格公司、胃康公司是依據四方在1997年7月3日簽訂的《協議書》和1998年5月23 日簽訂的《以物抵債協議》。該協議是對四方業已簽訂且已實際履行的包括本案拆借資金協議在內所有時合同項下欠款額的重新調認和提供的擔保，是處理本案糾紛的事實基礎和依據。因此，四方的上述協議應視為新的法律關系成立，即四方之間構成新的欠款擔保法律關系。本案2000萬元欠款是上述1億余元欠款總額的一部分。，神農架支行主張其中部分債權應受法律保護。1997年7月3日，威格公司、胃康公司在與神農架支行、臨桂信用社簽訂的《協議書》中承諾為神農架支行的1億余元到期債權承擔連帶責任擔保。該《協議書》是關于神農架支行與臨桂信用社之間到期債權的還款協議，除約定利率違反中國人民銀行規定之外，其他條款并不違反法律、法規的規定，均為有效。威格公司、胃康公司的擔保是為該協議項下神農架支行的1億余元債權提供的擔保，而本案的2000萬元債權是上述1億余元債權中的一部分。該《協議書》有效，其擔保也有效。因此，威格公司、胃康公司應當對本案2000萬元債務承擔約定的連帶擔保責任。威格公司、胃康公司關于拆借合同無效，因而擔保合同也無效，而且并無過錯，不應當承擔擔保責任的辯稱不能成立，該院不予支持。該院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六十條、第八十四條、第八十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六條、第十二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 第一百二十八條的規定，判決：一、臨桂信用社償還神農架支行欠款本金2000萬元；二、臨桂信用社支付神農架支行上項本金的利息（自借款之日起至付清之日止，按專業銀行在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存款利率計付）；三、威格公司、胃康公司對臨桂信用社的上述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四、駁回神農架支行的其他訴訟請求。一審案件受理費171810元，由臨桂信用社負擔57270元，威格公司負擔 57270元，胃康公司負擔57270元。財產保全費153305元，由臨桂信用社負擔51102元，威格公司負擔51102元，胃康公司負擔 51101元。

臨桂信用社不服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上述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稱：1、原審判決認定臨桂信用社與神農架支行簽訂的《借款協議書》并已形成借貸關系是不實際的，臨桂信用社沒有得到神農架支行的該2000萬元“借款”，且2000萬元“借款”中有1000萬 元是在威格公司借用上訴人的公章簽訂借款協議之前已經發放給威格公司和胃康公司，另500萬元是匯出后不見解付。2、原審判決認定臨桂信用社與神農架支行、威格公司、胃康公司之間形成新的法律關系即欠款擔保法律關系是錯誤的；3、本案是神農架支行與威格公司工作人員惡意串通，侵吞國家財產的犯罪行為，應當移送公安機關或檢察機關立案偵察，不應作為經濟糾紛受理，即使作為一般經濟糾紛分開受理，也應在刑事部分判決生效后，由受理刑事部分的桂林市中院受理。請求撤銷原審判決；駁回神農架支行的訴訟請求，并將本案作為經濟犯罪案件移送公安機關偵查；本案 一、二審的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

神農架支行答辯稱：1、本案不符合中止或移送條件，因為從公安部門提供的相關函件看，林明學等人的犯罪問題已經查明，本案審理并未影響對刑事案件的偵查，且臨桂信用社內部工作人員的犯罪并不能免除其應承擔的民事責任。2、本案的欠款擔保關系形成事實清楚，該關系的形成可由《資金拆借還款協議》、《協議書》、 《以物抵債協議書》等加以佐證。而臨桂信用社上訴時沒有舉出充分的證據支持其上訴主張。因此，本案欠款擔保事實清楚．一審法院判決正確，請求駁回臨桂信用社的上訴請求，依法維持原判。

胃康公司答辯稱：1、胃康公司對原審法院認定的案件事實無異議；2、本案中各方當事人無任何犯罪嫌疑，不應移送公安機關處理；3、神農架支行與臨桂信用社之間簽訂的資金拆借合同違反了中國人民銀行關于同業拆借的有關規定，并且神農架支行起訴也是依據資金拆借事實。胃康公司雖在償還協議書簽字蓋章，因資金拆借合同無效，所以擔保合同也無效，因三方當事人對合同無效均有過錯，故胃康公司承擔的民事責任，不應超過臨桂信用社不能償還債務的三分之一。

威格公司未作答辯。

本院二審期間查明的事實與原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一致。此外，案外人房縣信用聯社、咸寧市信用聯社分別向本院出具了兩 證明。一份是房縣信用聯社的證明，內容為，神農架支行于1996 年6月26日向該社借款500萬元，該社按照神農架支行的委托， 指定劃入北京捷登高科技發展公司，帳戶為263886641，開戶行： 建行黃陂縣支行。另一份是咸寧市信用聯社的證明，內容為，神農架支行于1996年7月8日在該社借款1000萬元。該社根據神農架支行工作人員意見，將該款分別于1996年7月9日、7月10日 匯往北京捷登高科技發展有限公司帳戶，帳號為：263886641．開戶行：建行黃陂縣支行。

本院認為，依照本院《關于在審理經濟糾紛案件中涉及經濟犯罪嫌疑若干問題的規定》（以下簡稱《規定》）關于“同一公民、法人 或其他經濟組織因不同的法律事實，分別涉及經濟糾紛和經濟犯罪嫌疑的，經濟糾紛案件和經濟犯罪嫌疑案件應當分開審理”、“單位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以該單位的名義對外簽訂經濟合同，將取得的財物部分或全部占為已有構成犯罪的， 除依法追究行為人的刑事責任外，該單位對行為人因簽訂、履行經濟合同造成的后果，依法應當承擔民事責任”的規定，本案中臨桂信用社的法定代表人周小華及該社監事長林明學等人涉嫌詐騙犯罪與本案的欠款擔保糾紛應當分開審理，臨桂信用社負責人和工作人員以臨桂信用社的名義對外簽訂借款合同形成了臨桂信用社與相對人的民事法律關系，該社負責人和工作人員涉嫌犯罪的事實并不影響該民事法律關系的成立，本案的民事法律關系與臨桂信用社有關人員的涉嫌犯罪是兩個不同的法律事實，因此本案與 涉嫌犯罪案件應當分開審理。臨桂信用社的負責人和工作人員系 以該信用社的名義對外締約，因其行為所引起的民事責任依法理 應由該信用社承擔。！自桂信用社亦未舉證證明神農架支行的工作人員參與周小華、林明學等人的涉嫌犯罪，根據本院《規定》的有關規定．本案不需要移送，而應由人民法院繼續審理，臨桂信用社提出的該項上訴請求，本院不予支持。 臨桂信用社在本案中是否存在欺詐，其主張權屬于債權人神農架支行，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四條第二款的關于“一方以欺詐、脅迫的手段或者乘人之危，使對方在違背真實意 思的情況下訂立的合同，受損害方有權請求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機 構變更或者撤銷”的規定，即使本案臨桂信用社的行為構成欺詐，請求撤銷與之簽訂合同的權利也只能屬于神農架支行，而神農架支行并未主張撤銷其與臨桂信用社所簽的合同。同時，本案中神農架支行與臨桂信用社是簽訂資金拆借合同的適格主體，合同內容除約定的拆借期限、拆借利率等超過了中國人民銀行有關非銀行資金拆借的規定外，其余條款均不違反法律、法規的禁止性規定，故應當認定資金拆借合同合法有效。 [Page]

資金拆借合同簽訂后，神農架支行按照臨桂信用社的委托，將三份合同項下共計2000萬元人民幣匯入北京捷登高科技發展有限公司的帳戶內，雖然該帳戶并不是臨桂信用社的帳戶，但卻是臨桂信用社指定的帳戶，神農架支行委托案外人把款項匯入該帳戶，應視為神農架支行履行了對臨桂信用社拆借資金的義務。神農架支行在庭審時稱，臨桂信用社已將7月8日的資金拆借合同的利 息在合同到期后付給了神農架支行，但未能清償本金，故才續簽了 11月26日的合同，因此，1000萬元人民幣的利息應從11月26日 起算。臨桂信用社對神農架支行處理利息的方法來提出異議，且債權人神農架支行對其債權的處理并沒有損害臨桂信用社的利益，因此可以認定該1000萬元人民幣利息起算日為11月26日， 原審法院對利息起算日的認定應予以糾正。

本案中神農架支行與臨桂信用社、威格公司、胃康公司四方簽訂的《協議書》、《以物抵債協議書》以及神農架支行與威格公司、胃康公司三方簽訂的《補充協議書》上加蓋了各方當事人的公章，公章均為當事人合法使用的真實印章，且四方簽訂的協議內容未違反法律、法規的禁止性規定，也沒有侵害第三人的利益，故上述三份文書合法有效。但《協議書》約定的年利率按28．8％執行違反了中國人民銀行有關利率管理的規定，應不予保護。威格公司和 胃康公司在協議簽訂后，未履行《協議書》、《以物抵債協議書》及 《補充協議書》中約定的義務，因此，根據協議書的約定，威格公司和胃康公司應對本案的債務承擔連帶保證責任。 綜上，原審法院認定事實基本清楚，適用法律基本正確，除 1996年11月26日神農架支行與臨桂信用社補簽的資金拆借合同的起息日應當變更外，其余部分均予維持。本院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二）項的規 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2000）鄂經初字第23號民事判決主文第一、三、四項；

二、變更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2000）鄂經初字第23號民事判決主文第二項為，臨桂縣城市信用社向中國農業銀行神農架林區支行支付分別于1996年6月26目和1996年7月31日所簽訂的借款合同項下本金的利息（自借款之日起至付清之日止，按專業銀行在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存款利率計付）；臨桂縣城市信用社向中國農業銀行神農架林區支行支付1996年11月26日所簽訂的借款合同項下本金的利息〈自1996年11月26日起至付清之日止，按專業銀行在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存款利率計付〉。

三、 一審案件受理費、財產保全費按一審判決執行，二審案件受理 費171810元，由臨桂市城市信用社承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姜偉

代理審判員 陳百靈

代理審判員 王濤



二00三年一月二十日

書記員 張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