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行 政 判 決 書
????（2006）一中行初字第6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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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告羅馬瓷磚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蘇省蘇州市吳中區f直鎮經濟開發區。
???? 法定代表人黃維祝，董事長。
???? 委托代理人陶鑫良，上海市華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 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北四環西路9號銀谷大廈10-12層。
???? 法定代表人廖濤，副主任。
???? 委托代理人柴愛軍，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行政訴訟處審查員。
???? 委托代理人耿博，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行政訴訟處審查員。
???? 第三人羅木義，男，漢族，1971年9月7日出生，住福建省閩清縣梅城鎮南山新村116號。
???? 委托代理人閆幫，中國人民解放軍66389部隊法律顧問處律師。
???? 第三人廣州維納斯陶瓷發展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增城市荔城鎮陸村廣汕公路邊。
???? 法定代表人賴建新，總經理。
???? 第三人佛山市新粵陶瓷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佛山市禪城區南莊鎮石南大路東一村路段電信大樓。
???? 法定代表人霍鐮泉，總經理。
???? 委托代理人劉洪勛，男，漢族，1970年1月14日出生，北京集佳知識產權代理有限公司專利代理人，住北京市房山區燕山迎風北莊南里12號樓1門503號。
???? 委托代理人顧潤豐，男，漢族，1966年9月9日出生，北京集佳知識產權代理有限公司專利代理人，住北京市昌平區中國政法大學2號樓3單元303號。
???? 原告羅馬瓷磚有限公司（簡稱羅馬瓷磚公司）不服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簡稱專利復審委員會）2005年10月9日作出的第7551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簡稱第7551號決定），于法定期限內向本院提起訴訟。本院于2005年12月23日受理本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并按照法律有關規定通知羅木義、廣州維納斯陶瓷發展有限公司（簡稱維納斯公司）、佛山市新粵陶瓷有限公司（簡稱佛山新粵陶瓷公司）作為第三人參加訴訟，于2006年3月16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羅馬瓷磚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陶鑫良、被告專利復審委員會的委托代理人柴愛軍、耿博，第三人羅木義的委托代理人閆幫、第三人佛山新粵陶瓷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顧潤豐到庭參加了訴訟，第三人維納斯公司經本院合法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本院依法缺席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 專利復審委員會第7551號決定系就羅木義、維納斯公司、佛山新粵陶瓷公司對羅馬瓷磚公司享有的第03346314.X號外觀設計專利（簡稱本專利）所提出的無效宣告請求作出的。專利復審委員會在該決定中認定：一、證據認定。羅馬瓷磚公司雖然對佛山新粵陶瓷公司提交的（2004）粵公證內字50071號公證書（簡稱50071號公證書）、（2004）粵公證內字50072號公證書（簡稱50072號公證書）所附附件的真實性、合法性、關聯性提出異議，但其未提交相關證據支持其主張。鑒于公證人員在進行公證時，已對當事人申請公證的文書以及有關文件的真實性、合法性進行了審查，且佛山新粵陶瓷公司在我委規定的時間內提交了“新粵2003，產品型錄”（簡稱《型錄一》）的原件，羅馬瓷磚公司在口頭審理中表示對該原件不主張進行核對，并認可我委對該原件的判斷，我委經過核實認為該原件與復印件一致，而且50071號公證書對《型錄一》的合法來源進行了證明。因此，我委對50071號公證書及50072號公證書所附附件的真實性、合法性予以確認，對《型錄一》原件與本案的關聯性予以確認。二、關于公開的認定。50071號公證書所附附件證明，《型錄一》是南海市新粵陶瓷有限公司（簡稱南海新粵陶瓷公司）的產品宣傳冊，已于本專利申請日之前印刷，其中的型號為A-4020、N3432A、N3432B、N3432C、N3432D瓷磚的外觀已經構成出版物公開。50072號公證書所附附件證明，型號為A-4020、N3432A、N3432B、N3432C的瓷磚已通過銷售方式向公眾公開，且型號為N3432D瓷磚與前述四種型號瓷磚配套使用，應處于同時展出，并公開銷售的狀態。三、關于相同、相近似性的判斷。佛山新粵陶瓷公司認為，在《型錄一》第60頁上所示的型號為“N3432A”的瓷磚與本專利相近似，因此，我委以型號為“N3432A”的瓷磚作為在先設計與本專利作相同、相近似性的對比判斷。將二者相比較，二者是同一種類產品的外觀設計。其區別在于，本專利具有由若隱若現的枝葉所構成的背景圖案，而“N3432A ”瓷磚則不具有該背景圖案的設計。雖然存在上述區別，但是這些區別相對于瓷磚圖案的主要構成要素而言對于一般消費者所產生的影響并不具有顯著性。因為二者均是采用以淡綠色和淡黃色的小花錯落有致地密集地分布在瓷磚的邊上，并加以用零星地散落的些許小花作為點綴，所采用的小花的形狀和整個圖案的色調均是相近似的，而本專利雖有背景圖案的設計，但該背景圖案的設計相對于瓷磚表面的其他圖案的設計則是非常不明顯的，不會使人在視覺上產生明顯不同的視覺影響。因此，我委認為二者屬于相近似的外觀設計，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三條的規定。據此，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第7551號決定，宣告本專利權無效。
???? 羅馬瓷磚公司不服，在法定期限內向本院提起行政訴訟。其訴稱：佛山新粵陶瓷公司提交的50071號公證書和50072號公證書只能證明公證行為本身的真實性與合法性，并不能證明公證書所附附件本身的真實性、合法性。《型錄一》不具備真實性，不應采信。且上述公證行為是在佛山新粵陶瓷公司的委托代理人伍世軍提供公證線索并帶路前往的情況下才進行的，不能排除存在串通準備或者蓄意變造證據的可能。此外，公證所保全的證據均為孤證，缺乏證明力，不能證明在本專利申請日之前存在出版公開和使用公開的情況。羅馬瓷磚公司據此請求法院撤銷第7551號決定，并判令被告重新作出審查決定。
???? 被告專利復審委員會辯稱：第7551號決定對50071號和50072號這兩份公證書的認定符合法律規定。在口頭審理中，佛山新粵陶瓷公司出示了這兩份公證書的原件，羅馬瓷磚公司也對這兩份公證書在形式上的真實性予以認可。我委經過審查后并未發現這兩份公證書在形式上和內容上有任何不當之處。并且50071號公證書和50072號公證書中所附證據的各相關事項均相互吻合。因此，第7551號決定中關于《型錄一》記載的“A-4020”、“N3432A”、“N3432B”、“N3432C”、“N3432D”這五種型號瓷磚的外觀在本專利申請日之前既已通過出版物公開，也已通過使用公開的認定完全正確。羅馬瓷磚公司對這兩份公證書的反駁理由不能成立，且其和佛山新粵陶瓷公司均對決定中關于本專利與上述五種型號瓷磚相對應的產品圖片相近似的認定沒有異議。請求法院依法駁回羅馬瓷磚公司的訴訟請求，維持第7551號決定。
???? 第三人羅木義未提交書面答辯意見，其當庭述稱同意專利復審委員會的答辯意見。
???? 第三人佛山新粵陶瓷公司述稱：依照有關法律規定，公證人員在出具50071號和50072號公證書時，已經對公證的法律事實和文書的真實性、合法性進行了審查。羅馬瓷磚公司雖對公證行為的合法性以及公證書所附附件的真實性、合法性提出異議，但未提交相應的證據。根據上述公證書所附附件，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第7551號決定宣告本專利無效是正確的。請求法院駁回羅馬瓷磚公司的訴訟請求，維持第7551號決定。
???? 本院經審理查明：
???? 名稱為“瓷磚（Y25009）”外觀設計專利（即本專利）由羅馬瓷磚公司于2003年8月8日向國家知識產權局提出申請，于2004年3月24日被授權公告，專利號為：03346314.X。本專利公報包括主視圖一份（見附圖一），省略其他視圖，本專利保護包括色彩。
???? 2004年7月21日，羅木義以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三條之規定為由，向專利復審委員會提出無效宣告請求，并提交了相應的證據。同年9月1日，維納斯公司以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三條之規定為由，向專利復審委員會提出無效宣告請求，并提交了相應的證據。同年11月22日，佛山新粵陶瓷公司以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實施細則第十三條第一款之規定為由提出無效宣告請求，并于2004年12月21日增加了新的無效理由，即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三條之規定。佛山新粵陶瓷公司基于新的無效理由，提交了粵公證內字50071 、50072、50073、50074號四份公證書作為證據。其中：
???? 1、50071號公證書載明：本公證書所附的“合同書”、“收據”、“新粵2003產品型錄”是在公證員全程監督下，由申請人廣州市集佳知識產權代理有限公司（簡稱廣州集佳公司）的委托代理人伍世軍于2004年12月4日向佛山市禪城區金碩廣告設計工作坊經營者周小榮手中取得，本次活動真實、合法，所附“新粵2003產品型錄”復印件與原件相符；所附“合同書”復印件與原件相符；所附“收據”復印件與原件相符。其中，《合同書》訂立于2003年5月30日，甲方為南海新粵陶瓷公司，乙方為金碩廣告設計工作坊。雙方約定乙方為甲方設計、制作《型錄一》，于6月15日前一次交付完畢。《收據》有兩份，出票時間分別為2003年6月2日和7月20日，資金項目為“南海市新粵陶瓷有限公司2003年產品型錄圖冊設計、制作費”，共計108 800元。《型錄一》封面標有“新粵”文字及圖注冊商標，封底除標有注冊商標外，還標有“南海市新粵陶瓷有限公司”字樣。
???? 2、50072號公證書載明：本公證書所附的“新粵陶瓷有限公司產品購銷合同”、“收據”及“新粵2003產品型錄”是在公證員全程監督下，由申請人廣州集佳公司的委托代理人伍世軍于2004年12月4日從佛山市順德區樂從鎮水藤村橫涌八巷六號房主的兒子梁勝壯之妻鄧慧嚴手中取得，同時對該戶洗手間的一墻面瓷片進行拍攝。本次活動真實、合法，附件一至五的照片與原物相符，所附“新粵陶瓷有限公司產品購銷合同”、“收據”復印件與原件相符；所附“新粵2003產品型錄”復印件與原件相符。其中，“新粵陶瓷有限公司產品購銷合同”訂立于2003年7月10日，供方為南海新粵陶瓷公司，乙方為梁勝壯。雙方約定梁勝壯從南海新粵陶瓷公司處購買瓷磚若干，包括A-4020、N3432A、N3432B、N3432C等型號。《收據》的出票時間分別為2003年7月12日，資金項目為“梁勝壯貨款（產品購銷合同2003-7-10）”，共計6886元。 “新粵2003產品型錄”即《型錄一》與50071號公證書所附附件相同。
???? 2005年3月17日，佛山新粵陶瓷公司與羅馬瓷磚公司參加了口頭審理，雙方均認可《型錄一》第60頁中型號為N3432A（見附圖二）的瓷磚與本專利存在對應關系，佛山新粵陶瓷公司認為該款瓷磚與本專利相同，羅馬瓷磚公司雖認可該款瓷磚與本專利相近似，但認為不能證明在本專利申請日前出版公開和使用公開。
???? 2005年10月9日，專利復審委員會針對佛山新粵陶瓷公司提出的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三條之規定的無效宣告請求作出第7551號決定。
???? 在本案庭審過程中羅馬瓷磚公司向本院提交一份新的證據，證據名稱亦為《新粵2003產品型錄》（簡稱《型錄二》），用以證明《型錄一》缺乏真實性，不應作為宣告本專利權無效的證據使用。經對比，《型錄一》與《型錄二》的封面均標有“新粵”文字及圖注冊商標，封底除標有注冊商標外，還標有“南海市新粵陶瓷有限公司”字樣。目錄頁均載明：產品工藝流程、前言 1-2；世界磚王、王石系列 3-8；完全玻化石系列 9-22；室內地磚系列 23-28；室外地磚系列 29-34；超石韻超級墻磚王系列 35-44；瓷片、地爬墻系列 45-60。《型錄二》目錄標題與對應頁標題一致，裝訂線清晰、完好，但《型錄一》第60頁與封底存在明顯膠水黏貼痕跡，其右上角標明的“瓷磚系列”，與目錄標題不符，該頁附有14種型號瓷磚的圖片，其設計風格與前述“瓷磚、地爬墻系列”所附瓷磚圖片完全不同。
???? 專利復審委員會、羅木義、佛山新粵陶瓷公司對于羅馬瓷磚公司指出的《型錄一》與《型錄二》的不同點均無異議。專利復審委員會認為，羅馬瓷磚公司在行政無效程序中消極舉證，應承擔相應的法律后果。羅木義和佛山新粵陶瓷公司均認為，羅馬瓷磚公司提交的新證據超過了舉證期限。佛山新粵陶瓷公司稱，該公司與南海新粵陶瓷公司系兩家獨立法人單位，南海新粵陶瓷公司根據自身銷售區域的不同印制了不同版本的型錄，《型錄一》和《型錄二》均曾印制并在相關銷售區域散發過。
???? 上述事實有第7551號決定、50071號公證書、50072號公證書、口審記錄、《型錄一》、《型錄二》、當事人陳述等證據在案佐證。
???? 本院認為：
???? 一、羅馬瓷磚公司在本案審理過程中提交的《型錄二》是否應予接受。
???? 雖然《型錄二》是羅馬瓷磚公司在行政程序中未提交，而在本案舉證期限屆滿之后提交的證據，但由于這類產品宣傳冊并非正規出版物，在取證上存在一定的困難，專利復審委員會和佛山新粵陶瓷公司尚無證據證明羅馬瓷磚公司存在早已取得該證據而未提交，或易于取得該證據但其怠于取證等消極舉證的情形。故本院對專利復審委員會和佛山新粵陶瓷公司關于對《型錄二》不應予以接受的主張不予支持。此外，由于《型錄一》是專利復審委員會宣告本專利無效的核心證據，如果《型錄二》可以否定《型錄一》的真實性，則有可能產生與第7551號決定結論不同的判決結果。并且，如果本院不接受該證據，則會導致羅馬瓷磚公司喪失維護其專利權效力的救濟途徑。基于上述理由，本院認為，羅馬瓷磚公司行政訴訟程序中提交的《型錄二》應當予以接受。
???? 二、專利復審委員會認定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三條的規定是否正確。
????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十七條規定：人民法院審理行政案件，除依照行政訴訟法和本解釋外，可以參照民事訴訟的有關規定。我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七條規定，經過法定程序公證證明的法律行為、法律事實和文書，人民法院應當作為認定事實的根據。但有相反證據足以推翻公證證明的除外。本案中，羅馬瓷磚公司雖主張50071號公證書和50072號公證書的調查取證過程存在串通準備或者蓄意變造證據的可能，但未提交相應的證據證明，故本院對該主張不予支持。由于羅馬瓷磚公司提交的《型錄二》在第60頁上與《型錄一》對應頁內容不同，而本案處理的關鍵在于《型錄二》是否可以否定《型錄一》的真實性。根據本院查明的事實，《型錄一》的第60頁與封底存在明顯膠水黏貼痕跡，與其他頁的裝訂方式不同，其右上角標明的“瓷磚系列”與目錄標題不符，該頁所附的14種型號瓷磚，設計風格與前述“瓷磚、地爬墻系列”所附瓷磚的設計風格完全不同。佛山新粵陶瓷公司雖提出案外人南海新粵陶瓷公司曾經印制了不同版本的型錄，但未提交任何證據予以佐證，故其抗辯不能成立。本院認為，在《型錄一》存在上述瑕疵的情況下，《型錄二》可以否定《型錄一》的真實性。因此，專利復審委員會基于該證據作出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三條之規定并宣告本專利無效的決定，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應予撤銷。
???? 綜上，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的第7551號決定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本院予以撤銷。羅馬瓷磚公司關于撤銷第7551號決定的部分理由成立，本院予以支持。由于專利復審委員會未對第三人提出的所有證據和無效理由進行評述，其應當在對這些證據和理由進行審查的基礎上重新作出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五十四條第（二）項第1目、第2目之規定，本院判決如下：
???? 一、撤銷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的第7551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
???? 二、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重新就第03346314.X號“瓷磚（Y25009）”外觀設計專利權作出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
???? 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負擔（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7日內交納）。
???? 如不服本判決，各方當事人可于本判決送達之日起15日內，向本院提交上訴狀及其副本，并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1000元，上訴于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上訴期滿后7日內未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的，按自動撤回上訴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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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 判 長 姜 穎
???? 代理審判員 侯占恒
???? 人民陪審員 謝小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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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 六 年 五 月 二十三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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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 記 員 高 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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