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2）豫法民一終字第086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商丘市梁園區棉麻總公司。住所地商丘市歸德路。

　　法定代表人王傳記，經理。

　　委托代理人馮勇，河南天基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商丘市梁園區棉麻總公司第一棉花加工廠，住所地商丘市梁園區田莊。

　　委托代理人郭新治，河南天基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蔣福貞，女，44歲，漢族，市民，住商丘市翠苑小區。

　　委托代理人陳清林，河南國是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袁愛花，女，27歲，漢族，住商丘市水利局家屬院，系商丘市睢陽區化肥廠職工。

　　委托代理人陳清林，河南國是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劉祥，男，33歲，漢族，市民，住商丘市梁園區建設辦事處劉莊。

　　委托代理人陳清林，河南國是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程秀英，女，46歲，漢族，市民，住商丘市民主東路274號。

　　委托代理人陳清林，河南國是律師事務所律師。

　　商丘市梁園區棉麻總公司（以下簡稱棉麻總公司）、商丘市梁園區棉麻總公司第一棉花加工廠（以下簡稱第一加工廠）為與蔣福貞、袁愛花、劉祥、程秀英債務糾紛一案，不服商丘市中級人民法院（2001）商民一初字第2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棉麻總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第一加工廠的委托代理人、被上訴人蔣福貞及被上訴人蔣福貞、袁愛花、劉祥、程秀英的委托代理人陳清林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判認定如下事實：1998年11月16日第一加工廠借劉祥人民幣50000元，并約定月息0.016元。1998年12月14日和同月20日第一加工廠兩次借袁愛花人民幣70000元，并約定月息0.016元。1999年6月22日第一加工廠借程秀英人民幣30000元，并約定月息0.015元。 1999年5月23日借蔣福貞人民幣200000元，期限半年，約定月息0.02元，此款已支付利息12000元。1999年6月3日該廠又借蔣福貞人民幣55000元，期限半年，并約定利息0.02元。1999年6月7日該廠又借蔣福貞人民幣250000元。另查明，第一加工廠于1998年9月16日注銷原名稱“商丘縣棉麻公司油棉加工廠。2000年9月棉麻總公司第一加工廠負責人孔祥生因涉嫌集資詐騙，非法吸收公眾存款及挪用資金被商丘市公安局梁園區公安分局立案偵察。

　　原審法院認為：第一加工廠因資金緊張，向本廠職工籌借資金，本廠職工袁金蘭籌借袁愛花、劉祥的款交于該廠，該廠給袁愛花、劉祥出具了收據，并約定了利息，該廠廠長孔祥生以廠長身份籌借程秀英和蔣福貞的款用于該廠收購棉花和購買門面房的事實清楚，證據充分，原告訴請償還本金利息的請求應予支持。袁愛花、劉祥、程秀英所持收據上的集資款，實質上是借款用于該廠生產經營，有證言證實。四原告所持收據和借款協議未加蓋印章，但孔祥生、朱心安二人一個系該廠廠長、一個是該廠會計其二人具有特定的職務身份，使原告和本廠職工有理由相信其特定身份，同時此款用于該廠收購棉花和購買門面房所用，為此，該廠對此提出的異議不予支持。至于孔祥生涉嫌詐騙系個人行為，不影響四原告向被告主張償還本金及利息的權力。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43條、第84條、第87條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205條、第206條和有關法律規定，原審法院判決如下：1、第一加工廠償還劉祥借款人民幣50000元及利息，利息按月息 0.016元計算，從1998年11月16日起至全部付清之日止。2、第一加工廠償還袁愛花借款人民幣70000元及利息，利息按月息0.016元計算（其中50000元從1998年12月20日起計算到全部付清之日止，20000元從1998年12月14日起計算到全部付清之日止）。3、第一加工廠償還程秀英借款人民幣30000元及利息，利息按月息0.015元計算，從1999年6月2日起到全部付清之日止。4、第一加工廠償還蔣福貞借款人民幣 505000元及利息（其中200000元利息按月息0.02元計息，從1999年8月23日起至全部付清之日止；55000元利息按月息0.02元計息，從1999年6月3日起至全部付清之日止；250000元利息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算，從2001年7月31日起到全部付清之日止）。 5、第一加工廠賠償原告經濟損失費8000元。6、棉麻總公司對第一加工廠所欠原告借款及利息及損失承擔連帶清償責任。一審案件受理費13010元，其它訴訟費2620元由棉麻總公司、第一加工廠負擔。

　　棉麻總公司及第一加工廠不服該判決，向本院提出上訴，請求撤銷原判，依法改判其不承擔還款責任。其主要理由：1、蔣福貞等四人以不屬于同一法律關系的案由聯合起訴不符合法律規定，原審法院合并受理規避法律違反了級別管轄規定；2、上訴人作為原審被告是不適格的，當事人雙方之間未構成真實合法的債權債務關系；3、第一加工廠原任廠長孔祥生涉嫌非法集資詐騙構成犯罪，且已為公安機關立案偵查，此案應移交公安機關。蔣福貞等四人口頭答辯稱原判正確，上訴人的上訴理由均不成立，請求駁回其上訴，維持原判。

　　本院經審理查明的事實與原判認定的事實一致外，另查明：本案涉及債權憑證共7張分為三個類型：第一類注明為集資款的，有劉祥、袁愛花、程秀英三位債權人共四筆款項，每份憑證上均有第一加工廠會計朱心安簽名或加蓋私章，其中，劉祥的債權憑證上加蓋有第一加工廠前身曾作廢的公章，程秀英的債權憑證上加蓋有第一加工廠財務專用章，袁愛花的兩張債權憑證上未加蓋公章。第二類是蔣福貞的第一份債權憑證，由第一加工廠廠長孔祥生代表廠方與蔣福貞訂立了借款協議，其上加蓋有孔祥生個人私章與第一加工廠財務專用章。第三類是蔣福貞的第二、三份債權憑證，其上只有孔祥生個人簽字及私章。

　　本院認為，本案涉及實體與程序兩個方面的問題。實體上主要是雙方當事人之間是否構成合法有效的債權債務關系。從本案三類債權憑證看，第一類憑證均注明為集資款，其上均有第一加工廠會計朱心安簽字或個人私章。其中，程秀英的債權憑證加蓋有第一加工廠財務專用章，形式完備；劉祥的債權憑證雖然加蓋了作廢的公章，但其過錯不在劉祥個人，而在第一加工廠本身沒有按照有關規定管理、使用公章，上訴人以公章作廢為由否認債權債務關系存在的理由不能成立。第二類債權關于蔣福貞與第一加工廠的第一筆債權200000元，手續完備，有經手人且加蓋有公章，應認定其債權債務關系合法成立。第三類債權系指蔣福貞所主張的第二筆、第三筆債權。雖然，這兩筆債權憑證沒有加蓋第一加工廠公章，但憑證上有廠長孔祥生個人簽字及個人私章，而且，這兩筆借款的時間與第一筆借款時間間隔不到15天，后兩筆借款憑證記載內容與第一筆的內容基本相同，結合孔祥生作為第一加工廠法定代表人的特殊身份，能夠表明孔祥生是以第一加工廠法定代表人身份向蔣福貞借款行為的延續，從證據優勢規則上分析，應屬孔祥生作為法定代表人的職務行為而非個人行為。因此，第三類債權涉及的兩筆借款，也應視為蔣福貞與第一加工廠之間的債權債務關系。相反，上訴人上訴認為這三類債權憑證中有四筆借據未加蓋公章，只有會計或廠長簽字蓋章應作為個人行為的理由不能成立。同時，又認為第一加工廠原任廠長孔祥生涉嫌非法集資詐騙構成犯罪，孔祥生所借款項均屬個人行為，但上訴人未提供相應的證據。再結合對一審朱心安、袁金蘭、陳莉、鐘志良等證人證言的綜合分析，應認定上訴人與被上訴人之間的借款關系是真實的、合法的，應依法給予保護。上訴人認為未形成合法有效的債權債務關系的理由不能成立。

　　從程序上分析，上訴人所強調的兩個理由也均不成立。第一，上訴人認為原審法院對四被上訴人所訴案件合并審理是規避法律，違反了級別管轄規定。本院認為，雙方當事人之間的借款關系不屬于非法集資或個人之間借貸關系，而是合法有效的債權債務關系，不同的原告基于同一法律關系向同一被告主張權利的民事訴訟，人民法院可以合并審理，符合民事訴訟法的有關規定，并未規避法律，沒有違反級別管轄規定。第二，上訴人認為孔祥生涉嫌非法集資詐騙已由公安機關立案偵查，請求將本案移送公安機關，本院認為該案債權債務關系明確，為及時保護債權人的合法權益，且民事訴訟的進行并不影響刑事案件的進展。因此，該案沒有必要移送公安機關。

　　綜上所述，商丘市梁園區棉麻總公司及該公司第一棉花加工廠的上訴理由均不成立，原判認定事實基本清楚，處理正確，其上訴請求不能得以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3010元，由商丘市梁園區棉麻總公司與商丘市梁園區棉麻總公司 第一棉花加工廠共同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李 紅

　　代理審判員 周志剛

　　代理審判員 曹書瑜

　　二○○二年六月二十七日

　　書 記 員 張天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