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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沈民再終字第12號

上訴人（一審被告）：孫曉梅，女，1961年7月11日出生,漢族，無職業，住址沈陽市沈河區熱鬧路50—1號482室。
被上訴人（一審原告）：陳麗娟，女，1963年6月21日出生，漢族，系沈陽砂輪廠干部，住址沈陽市沈河區大南街富教巷15號224室。

委托代理人：孫冰，系遼寧開宇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景樹寶，系遼寧開宇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一審第三人）：高文泰，男，1934年5月14日出生，漢族，系沈陽市第九中學退休教師，住址同陳麗娟。

委托代理人：陳麗娟，女，1963年6月21日出生，漢族，系沈陽砂輪廠干部，住址沈陽市沈河區大南街富教巷15號224室。

被上訴人（一審第三人）：高金博，男，1989年1月19日出生，漢族，系沈陽市第九中學學生，住址同陳麗娟。

法定代理人：陳麗娟，女，1963年6月21日出生，漢族，系沈陽砂輪廠干部，住址沈陽市沈河區大南街富教巷15號224室。

上訴人孫曉梅與被上訴人陳麗娟、高文泰、高金博財產權屬糾紛一案，沈陽市沈河區人民法院于2005年10月13日作出（2005）沈河民一權初字第1105號民事判決。判決發生法律效力后，沈陽市人民檢察院對本案提出抗訴，沈河區人民法院于2006年9月27日以（2006）沈河民監字第98號民事裁定對本案提起再審，并于2006年11月9日作出[2006]沈河民再字第34號民事判決。宣判后，孫曉梅不服，向本院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由審判員徐雪春擔任審判長，審判員歐陽儒軒、劉乃通參加的合議庭，于2007年1月18日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孫曉梅、被上訴人陳麗娟及委托代理人孫冰、景樹寶、被上訴人高文泰的委托代理人陳麗娟、被上訴人高金博的法定代理人陳麗娟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一審法院審理查明，陳麗娟主張其丈夫高凱于2005年6月6日因病死亡，孫曉梅趁其悲痛之際取走高凱名下存款8,854.15元，同時將帳房所有財產非法占有，新機器設備款17,200元，并以高凱名義對外收取貨款7,735元，陳麗娟為索要上述款項訴訟至一審法院。一審法院認為，陳麗娟主張孫曉梅取走其丈夫高凱名下存款事實存在，證據充分，孫曉梅應予返還。關于陳麗娟主張孫曉梅及死者高凱所經營的企業系高凱個人所有，孫曉梅擅自占有該企業的設備款17,200元，要求返還的主張，經查，孫曉梅及死者高凱生前經營的企業并未向有關工商部門注冊，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該企業系個人企業，且該企業所進行非法經營活動，依據有關法律規定，對于違法企業及違法行為，法律不予保護，故陳麗娟主張該企業為個人私營，沒有證據也沒有法律依據，故對此主張一審法院不予支持。關于陳麗娟主張孫曉梅應返還已收取的企業應收款的主張，因該企業未進行工商登記及稅務登記，故不能視為該企業的存在，且陳麗娟在法律規定的舉證期間內未提供證據，故對此主張不予支持。如陳麗娟有新的證據證明該財產系個人財產，可另行起訴。關于孫曉梅主張取走的高凱存款系其個人所有的辯稱，經查，孫曉梅確實在高凱死亡后到銀行取走了高凱名下的存款，并在公安機關調查筆錄中承認此事實，依據我國銀行法的有關規定，孫曉梅冒領他人存款應承擔返還義務。故判決：一、孫曉梅于本判決生效后15日內返還陳麗娟人民幣8,854.15元；二、駁回雙方其他訴訟請求。

一審法院再審查明，高凱系陳麗娟的丈夫，系高文泰的兒子，高金博的父親。高凱于2005年6月6日突發腦干出血死亡。高凱生前于1999年3月20日與沈空印刷廠簽訂承租協議。同日，高凱以2.1萬元的價格從張國澤、徐紅處購買壓痕機、燙金機各一臺。2003年初，高凱以7萬元價款從劉可處購買壓型機三臺、燙金機一臺。同年6月10日，陳麗娟將高凱生前欠劉可購買印刷設備3,000元欠款償還了劉可。2005年6月8日，孫曉梅私自將高凱名下的銀行卡存款中的8,557元取走（原審判決生效后經法院執行庭執行將該款由孫曉梅給付陳麗娟）。2005年6月7日至10日期間，孫曉梅以高凱住院搶救為由分別從七個單位取走高凱生前應收款七筆，合計7,735元。孫曉梅又于2005年6月11日，在陳麗娟未到場的情況下與高文泰、高金博簽訂協議書一份，將高凱生前印刷設備估價6萬元（扣除外欠款8,200元）剩余51,800元按三人每人三分之一份額進行了分割處分，孫曉梅分得17,200元折價款，印刷設備由高文泰、高金博取走。陳麗娟為索要孫曉梅侵占高凱生前合法財產為由訴訟至法院。原審判決生效后，陳麗娟向檢察機關提出申訴，沈陽市人民檢察院以一審法院原審判決認定陳麗娟訴請的設備款和對外應收款，系未注冊違法企業所有，不受法律保護，是適用法律錯誤，認為印刷廠的設備是高凱生前出資購買，企業的對外應收款也是高凱生前個人合法財產，陳麗娟有權主張訴求并應受到法律保護為由向一審法院提出抗訴。

一審法院再審認為，按照法律規定，公民、法人的合法民事權益受法律保護，任何組織和個人不得侵犯。又規定，公民的合法財產受法律保護，禁止任何組織或個人侵占。本案訴爭印刷設備權屬及孫曉梅領取的7,735元的權屬，經各方當事人舉證、質證，結合本案的相關事實和認定的證據認為，陳麗娟的訴訟主張事實成立、證據充分，足以證明訴爭權屬系高凱生前所有的個人財產。按法律規定，高凱現已死亡，仍由高凱權利、義務承受人享有對高凱合法財產的所有權。本案陳麗娟及高文泰、高金博均系高凱權利、義務承受人，均有權對高凱的合法財產依法獲得享有。故此，陳麗娟及高文泰、高金博請求對高凱的合法財產要求共同共有，理由正當，符合法律規定，應予準許。關于孫曉梅辯解“印刷廠”是其投資開辦，訴爭設備和應收款應歸其所有，但孫曉梅并未向法院提供出足以證明其主張成立的充分證據和扣款事實，故孫曉梅應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法院對其主張不予支持。應當指出，孫曉梅及高文泰、高金博所簽訂的分割協議侵犯了陳麗娟的合法利益。按照法律規定，系屬無效的民事行為應予撤銷。同時還應指出，孫曉梅所領取人民幣7,735元，給付單位均證實該款項系高凱生前個人應收款，由此可見，孫曉梅領取的該款項也屬高凱生前個人財產。故此，陳麗娟及高文泰、高金博訴請孫曉梅將非法占有此款項返還陳麗娟及高文泰、高金博是合理的，法院予以支持。原審認定孫曉梅取走高凱生前名下銀行卡中的8,854元系屬高凱個人合法財產并判決予以返還是正確的。但原審以訴爭企業無工商登記注冊，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該企業系個人企業，企業所進行非法經營活動，不受法律保護，故原審對設備及應收款的訴訟主張不予保護的認定不妥，應予更正。應當指出，本案性質系屬財產權屬糾紛并非企業性質、管理、經營等糾紛。故判決：一、撤銷沈陽市沈河區人民法院（2005）沈河民一權初字第1105號民事判決；二、孫曉梅返還陳麗娟、高文泰、高金博人民幣8,854.15元（已給付陳麗娟），由陳麗娟、高文泰、高金博共同共有；三、孫曉梅返還陳麗娟、高文泰、高金博設備折價款1.72萬元,由陳麗娟、高文泰、高金博共同共有，于本判決生效后10日內履行；四、孫曉梅領取高凱生前應收款7,735元返還陳麗娟、高文泰、高金博，由陳麗娟、高文泰、高金博共同共有，于本判決生效后10日內履行；五、駁回原審原、被告及再審第三人的其他訴訟請求。原審案件受理費1,330元，由孫曉梅負擔。

孫曉梅不服沈陽市沈河區人民法院的上述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稱：上訴人與高凱生前共同出資開辦了印刷廠，但沒有辦理工商、稅務登記，被上訴人所要求返還的財產是上訴人的，故一審法院判決上訴人予以返還屬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請求二審法院依法撤銷一審判決，發回重審。

陳麗娟、高文泰、高金博答辯稱：再審判決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上訴人的上訴請求沒有法律依據，請求二審法院維持原判，駁回上訴人的上訴。

本院二審查明的事實與一審法院再審查明的事實基本一致。

本院認為，公民的合法財產受法律保護。高凱死亡后，其個人合法財產應由其繼承人繼承，從現有證據可以認定印刷設備是高凱生前購買的；孫曉梅收取的七筆應收款7,735元，七個給付單位均證實該款項系高凱生前個人應收款；孫曉梅對取走高凱名下銀行卡中的存款8,854元這一事實予以承認，故孫曉梅應返還上述三筆款項，孫曉梅關于與高凱生前共同出資開辦了印刷廠，只是沒有辦理工商、稅務登記，被上訴人所要求返還的財產是其自己的財產的主張，因證據不足本院不予支持。綜上，一審法院再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一款（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330元，由孫曉梅承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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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 判 長 徐 雪 春

審 判 員 歐陽儒軒

審 判 員 劉 乃 通

二00七年二月六日

書 記 員 肖 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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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判決書所依據的相關法律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 ：

第二審人民法院對上訴案件，經過審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別處理：

（一）原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的，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