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第十條確立了婚姻無效制度,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以下簡稱〈解釋(一)〉第九條規定“有關婚姻效力的判決一經作出,即發生法律效力。”但是對于在一審程序中以離婚為由起訴,人民法院判決準予離婚,而當事人又以婚姻無效為由提起上訴的,二審法院如何處置?現行法律、司法解釋沒有規定。在實踐中,審判人員對此有四種不同的意見。第一種意見認為,該案件應該判決撤消原判,發回一審法院重新審判;第二種意見認為,該案件應該判決撤消原判,駁回原審原告的訴訟請求;第三種意見認為,該案二審案件應該暫時中止審理,待民政部門對婚姻的效力作出決定以后再恢復審理;第四種意見認為,該案二審案件應該暫時中止審理,由當事人向有管轄權的人民法院以民政部門為被告提起行政訴訟,待行政訴訟結論以后,二審法院再作出決定。
筆者認為,上述四種看法都是片面的。首先,婚姻無效不是一定需要民政部門宣告。目前宣告婚姻無效由誰行使,法律規定不明確。法律、國務院頒布的行政法規、民政部頒布的規章都沒有明確規定民政部是否有權宣告婚姻無效;相反國務院頒布的《婚姻登記條例》第十六條規定“婚姻登記機關收到人民法院宣告婚姻無效或者撤銷婚姻的判決書副本后,應當將該判決書副本收入當事人的婚姻登記檔案。”《解釋(一)》第六條到第九條以及《解釋(二)》第二條到第七條規定了人民法院宣告婚姻無效的提起主體、程序等。從這些規定來看,無論國務院頒布的行政法規,還是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釋都認為人民法院有權宣告婚姻無效。因此,第三種意見認為該案二審案件應該暫時中止審理,待民政部門對婚姻的效力作出決定以后再恢復審理是不當的。另外,既然人民法院有權宣告婚姻無效,案件也正在人民法院審理當中,第四種意見認為該案二審案件應該暫時中止審理,由當事人向有管轄權的人民法院以民政部門為被告提起行政訴訟,待行政訴訟結論以后,二審法院再作出決定也是不當的。
其次,二審可否直接該判的問題。對于在一審程序中以離婚為由起訴,人民法院判決準予離婚,而當事人又以婚姻無效為由提起上訴的,應該屬于在二審過程中當事人提供新證據的情形。對于二審提供新證據的,二審法院如何處置呢?《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規定“第二審人民法院對上訴案件,經過審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別處理:(三)原判決認定事實錯誤,或者原判決認定事實不清,證據不足,裁定撤銷原判決,發回原審人民法院重審,或者查清事實后改判。”由此可知,對于二審提供新證據的,二審法院可以裁定發回重審,也可以直接改判。那么究竟發回重審還是直接改判更合理呢?筆者認為應該從有利于提高訴訟效率,有利于保證案件得到公正處理,有利于保障當事人的訴訟權利充分行使等“三個有利于”來衡定。從此類案件的審判來看,二審直接宣告婚姻無效比發回重審有更高的效率;此類案件簡單,為此最高法院的司法解釋規定“有關婚姻效力的判決一經作出,即發生法律效力。”也就是說這類案件基本上在基層法院就終審了,而二審法院的水平高,由二審法院直接改判比發回一審法院判決更有利于案件的公正處理;因為宣告婚姻無效的案件實行一審終審,當事人沒有上訴權,由二審法院直接改判也不會侵犯當事人的上訴權。從這“三個有利于”判斷標準來看,二審法院完全可以直接改判婚姻無效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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