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佛山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3）佛中法民二終字第478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佛山天財東寶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佛山市禪城區江灣路弼塘西二街8號。

　　法定代表人周洲，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袁國冬，男，漢族，一九七八年五月二十七日出生，住佛山市禪城區紅路12座605房。

　　委托代理人茍晟，廣東華法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中國醫療衛生器材進出口佛山公司，住所地佛山市禪城區汾江南路僑苑新村二幢首層、二層。

　　法定代表人李子江，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盧緒毅、田鑄鋼，均為廣東天倫律師事務所律師。

　　第三人廣東華銳實業有限公司，住所地廣州市東山區東華東路東湖新村1號首層D座。

　　法定代表人郭筱瑛，經理。

　　委托代理人操翔，廣東環球經緯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佛山天財東寶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稱東寶公司）因進出口代理合同貨款糾紛一案，不服廣東省佛山市禪城區人民法院（2002）佛城法經初字第28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本院查明：一九九八年至二○○一年，東寶公司書面或口頭委托中國醫療衛生器材進出口佛山公司（以下稱器材公司）代理進出口有關貨物，東寶公司保證器材公司收到出口貨物的外匯。雙方對相關的業務進行滾動式結算。至二○○一年底，東寶公司尚欠器材公司代理進口材料款8467609.28元，器材公司尚欠代理東寶公司出口貨物的貨款8513745.68元。相抵銷后，器材公司尚欠東寶公司46136.4元。二○○二年九月二十八日，東寶公司向原審法院起訴，請求判令器材公司支付貨款782313.60元及違約金（從二○○一年四月十日起按日萬分之二點一計付），并負擔訴訟費。二○○二年十二月二日，原審法院依器材公司申請，追加廣東華銳實業有限公司（以下稱華銳公司）作為本案第三人參加訴訟。

　　另查：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十日，器材公司代理東寶公司出口總價為67407.6美元的電話機給SUNTRA INTL DEVELOPMENT LTD.。南海海關簽發的編號為105417017的報關單上記載的出口收匯核銷單號碼為4162552.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二日，器材公司因代理東寶公司進口貨物，向中國銀行佛山分行（以下稱佛山分行）支付購匯200504.34美元的購匯款1662321.33元、手續費及郵電費共1150元。次日，東寶公司支付給器材公司購匯款1468219.46元，尚欠器材公司購匯款及手續費共195251.87元。同年四月二十六日，器材公司收到由 SUNTRA INTL DEVELOPMENT LTD.匯入的89200美元，折算人民幣737327.20元，佛山分行對此向器材公司出具的《出口結匯收帳通知》上注明的出口收匯核銷單號為 4528735和4162552，國家外匯管理局佛山市支局（以下稱佛山外管局）在該單上加蓋了核銷章。次日，東寶公司要求器材公司將該款劃給華銳公司。器材公司則認為東寶公司尚欠其購匯款195251.87元及手續費1150元，故器材公司扣除了此兩筆款后，將該次結匯余款540925.33元以支票支付給華銳公司。東寶公司知道此事后，其財務李健紅于一九九九年五月十八日發給器材公司一份傳真，內容為：第一次結匯25萬美元（即器材公司于同月十三日收到的25萬美元，該款由器材公司于同月十二日提前兌付給了東寶公司）×9.5=人民幣2375000元（已收款），第二次結匯25萬美元（即器材公司于同月十九日收到的25萬美元）-200504.34美元（即上述購匯）=49495.66美元×9.5=人民幣470208.77元，買匯 200504.34元×8.2907=人民幣1662321.33元（其中東寶公司1468219.46元、華銳公司194101.87元），即第二次結匯東寶公司應收款470208.77元+1468219.46元=1938428.23元，華銳公司應收款194101.87元+1150元（手續費）= 195251.87元，合計2133680.10元，補付6102.46元銀行手續費，東寶公司開票金額（含稅）2845208.77元=2375000 元+470208.77元。一九九九年五月十九日，東寶公司財務李健紅又發給器材公司一份傳真，內容是華銳公司在中國人民建設銀行佛山分行營業部的帳號 51261182628及東寶公司在中國農業銀行佛山分行營業部的帳號0801070690.一九九九年五月十九日，器材公司以ⅦⅥ00157899、Ⅶ Ⅵ00176975支票付給華銳公司共195251.87元。以上由器材公司付給華銳公司的三筆款共736177.2元，已計入器材公司對東寶公司的付款總額。

　　案經原審法院審理認為：東寶公司、器材公司間的代理出口合同、代理進口貨物等合同合法有效，應受法律保護。鑒于東寶公司、器材公司間存有多種業務關系，多種結算方法并存，致使有關款項未能及時清結，對此雙方均有過錯。器材公司依東寶公司指示將款劃至第三人帳號的行為，是器材公司尊重東寶公司對其權利的處分行為，該款應視為器材公司向東寶公司付款。第三人并無證據證明其與器材公司另外存有買賣關系或該款是器材公司履行其與第三人間的其他義務。故東寶公司否認該款是器材公司對東寶公司的付款行為以及第三人認為該款是另一法律關系均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不予支持。另外，由于東寶公司、器材公司的進出口貿易關系性質多樣且持續多年進行，相關結算也是滾動進行，對此結算方式雙方均已確認，而器材公司最后一次付款時間是二○○一年七月。故器材公司辯稱東寶公司的請求已過訴訟時效期間理由不足，不予采納。東寶公司請求器材公司結清貨款，應予支持，但應以實際欠款數額為準，違約金應從起訴之日起計付。據此，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九十九條、第一百○九條之規定，判決：一、器材公司應在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向東寶公司清還貨款46136.4元及違約金（按每日萬分之二點一，從二○○二年九月二十九日計至判決確定還款之日）；逾期履行，則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商業貸款利率加倍計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二、駁回東寶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13572元，財產保全費4801元，共18373元，由東寶公司承擔16573元，由器材公司承擔1800元。

　　上訴人東寶公司不服原審判決，向本院上訴稱：器材公司提供的付款憑證僅能證明其分三次共支付給華銳公司736177.20元，但與東寶公司無關。東寶公司發給器材公司的兩份傳真發生于器材公司錯誤扣收了華銳公司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六日出口應收貨款737327.2元之后，是為協調處理錯扣款項，避免三方誤會而發的傳真，要求器材公司核對后電復東寶公司，沒有任何內容反映東寶公司指示器材公司將應收貨款劃給華銳公司。一審認定東寶公司指示器材公司劃款 736177.20元給華銳公司缺乏事實依據，請求撤銷一審判決第二項，判令器材公司支付貨款782313.60元及違約金73928.63元給東寶公司，并由器材公司負擔訴訟費。

　　上訴人東寶公司對其陳述的事實未提供新的證據。

　　被上訴人器材公司答辯稱：器材公司與華銳公司不存在任何業務關系，而東寶公司的總經理周繼華、副總經理朱偉強同時是華銳公司的股東和董事，關系密切。器材公司正是按東寶公司的指示，將東寶公司應收的貨款支付給了華銳公司。東寶公司在器材公司劃款后，長期不主張權利或不提出異議的行為，亦足以證明器材公司的劃款行為是得到了東寶公司認可的。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予以維持。

　　被上訴人器材公司為其辯解提供的新證據有：國家外匯管理局佛山市中心支局于二○○三年七月三十日提供的出口收匯核銷記錄、編號為4162552的出口收匯核銷單、南海海關簽發的編號為105417017的報關單，器材公司以上述證據證明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六日收匯89200美元屬東寶公司的出口貨款。

　　第三人華銳公司述稱：華銳公司與器材公司之間有業務往來，器材公司將貨款支付給華銳公司后長期沒有異議可證明此事實，一審認定器材公司受東寶公司指示劃款給華銳公司缺乏依據。華銳公司在本案中沒有義務提供證據以證明其與器材公司存在業務關系，且華銳公司與器材公司的關系與本案無關，華銳公司不應作為本案第三人參加訴訟。

　　第三人華銳公司未提供新的證據。

　　上訴人東寶公司對被上訴人器材公司提供的證據質證認為：核銷單及報關單均為復印件，不能確認其真實性；核銷記錄反映的成效金額為67408美元，與本案爭議的金額89200美元及日期不符。第三人華銳公司對被上訴人器材公司提供的證據質證認為與其無關。

　　本院經審查認為器材公司已提供了核銷單及報關單原件與復印件核對，可確認其真實性，應作為本案的定案依據；核銷記錄的核銷單號與《出口結匯收帳通知》上的核銷單號之一相符，可確認其與本案的關聯性，亦應作為本案的定案根據。

　　根據上述當事人確認的證據、事實以及對當事人爭議的證據的認證，本院因此確認了以上查明的事實。

　　本院認為：東寶公司、器材公司間的代理進出口合同合法有效，應受法律保護。在本案中，器材公司與東寶公司爭議的焦點在于器材公司是否將東寶公司的應收貨款 736177.20元按東寶公司指示支付給華銳公司。一審對此認定器材公司是依東寶公司的指示將其應收款支付給華銳公司，應屬正確，本院予以支持。因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六日的《出口結匯收帳通知》記載了兩個出口收匯核銷單號4528735和4162552，據《出口收匯核銷管理辦法實施細則》第二十條第二款關于“對多次出口，一次收匯的，銀行應當要求出口單位提供該筆收匯對應的所有核銷單編號，在出具出口收匯核銷專用聯時，應當將這些核銷單編號全部填上。”的規定，本案爭議的89200美元應屬多次出口，一次收匯。核銷單號4162552與南海海關為東寶公司出口貨物簽發的105417017號報關單記載的核銷單號相符，據此可認定該89200美元中有67407.6美元屬東寶公司的出口貨款；東寶公司知道器材公司從本案爭議的89200美元結匯中扣收其尚欠的購匯款及手續費的事實后未表示異議，進而傳真要求以一九九九年五月十九日的出口收匯抵銷進口購匯，由器材公司退還購匯款1662321.33 元，由此可證明東寶公司確認器材公司扣收的款項屬其應收款項，否則其僅可要求器材公司退還已付的購匯款1468219.46元，且東寶公司無證據證明編號為4528735核銷單非為其出口貨物而使用的單據。據此可認定本案89200美元均屬東寶公司的出口貨款。事實上，按雙方簽訂的合同的規定，東寶公司應保證器材公司收回出口貨物的外匯，東寶公司應該比器材公司更清楚SUNTRA INTL DEVELOPMENT LTD.于何時支付多少外匯給器材公司。東寶公司所發的傳真對器材公司從其應收貨款中扣收購匯款后，將余款540925.33元以支票支付給華銳公司沒有異議，亦未要求將余款支付給東寶公司，卻列明華銳公司應從東寶公司的應收退款1662321.33元中收取195251.87 元，這可證明東寶公司確認器材公司從東寶公司應收貨款中付款540925.33元給華銳公司，并繼續指示器材公司付款給華銳公司。華銳公司已接受器材公司依東寶公司指示支付的736177.2元，故應免除器材公司向東寶公司給付736177.2元的義務。東寶公司該上訴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采納。本案的處理結果與華銳公司有法律上的利害關系，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五十六條第二款關于“對當事人雙方的訴訟標的，第三人雖然沒有獨立請求權，但案件處理結果同他有法律上的利害關系的，可以申請參加訴訟，或者由人民法院通知他參加訴訟。”的規定，原審通知華銳公司作為第三人參加訴訟正確。

　　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3572元，由佛山天財東寶科技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溫萬民

　　審 判 員 張秀麗

　　代理審判員 夏新洪

　　二○○三年八月二十五日

　　書 記 員 梁碧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