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佛山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005）佛中法民一終字第917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住所地：佛山市衛國西路24號。

　　法定代表人丁建華，系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劉世輝，廣東禪都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葉超強，廣東禪都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簡稱桂平支公司），住所地：廣西壯族自治區桂平市桂貴路469號。

　　負責人鄧桂興，系該公司負責人。

　　委托代理人曾暉，正大五星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黃贊釗，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貴港市分公司職員。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招以謙，男，（略）。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梁六妹，女，（略）。

　　上述兩被上訴人的共同委托代理人張團金，廣東群立弘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招健嵐，女，（略）。

　　法定代理人招以謙，男，（略）。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招健維，女，（略）。

　　法定代理人招以謙，男，（略）。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黃永廣，男，（略）。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佛山市禪城支公司（簡稱禪城支公司），住所地：佛山市禪城區季華路9號。

　　法定代表人梁波，系該公司負責人。

　　委托代理人夏漢芝，廣東商融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謝燦忠，男，（略）。

　　委托代理人劉世輝，廣東禪都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葉超強，廣東禪都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因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糾紛一案，不服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人民法院（2005）南民一初字第55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判決認定：2004年10月6日14時05分，黃永廣駕駛登記車主為自己的桂R/Y6762號二輪摩托車（尾乘招以謙）在黃岐伯奇路由建設大道往沙面新城方向行駛，行至伯奇路珠江娛樂城十字路口路段時，遇謝燦忠駕駛登記車主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的粵E/05703號重型貨車從其行駛方向由右往左通過十字路口，兩車發生碰撞。碰撞后摩托車失控倒地，與從沙面新城往建設大道方向行駛由鄭典祥駕駛登記車主為廣州市越秀華潤運輸車隊，實際支配人為鄭典祥的粵A/04329號小貨車發生碰撞，造成三車不同程度損壞，黃永廣、招以謙受傷的交通事故。事故發生后，招以謙被送事故發生地就近的黃岐醫院入院治療至同年11月13日出院，住院38天，支付醫療費22264.30元，出院時醫囑：出院帶藥，門診隨診，建議物理治療。2004年11月 15日，原告招以謙再次入住該醫院物理治療至同年12月20日，住院35天，支付醫療費5748.60元，出院時醫囑：1、帶藥出院，繼續門診治療，不適隨診復查；2、按醫囑功能鍛煉（左上肢三角巾懸吊制動五周）；3、按眼科會診意見半年后處理“左眼麻痹性內斜視”；4、出院后休息半年；5、住院期間有家人陪護一名；6、取出內固定物手術及住院費用約需2500元。2004年11月4日，佛山市南海區公安局交通警察大隊作出《交通事故認定書》，交通事故形成原因及當事人責任或者意見原因：黃永廣不按規定讓行，是造成該事故主要過錯，負該事故主要責任；謝燦忠駕車通過沒有交通信號燈控制的交叉路口沒有減速慢行，是造成該事故次要過錯，負該事故次要責任；鄭典祥、招以謙無過錯行為，不負事故責任。2004年12月28日，佛山市南海區交警大隊以黃岐中隊委托廣東公鑒法醫臨床司法鑒定所對招以謙的傷殘進行評殘，經評定，傷后致廢等級評定為一個玖級和兩個拾級，并支付評殘費500元。招以謙任職于廣州影幕影視廣告有限公司，每月工資為3000元。招以謙有母親梁六妹于1929年10月19日出生，梁六妹生育有招以強、招以純、招以坤、招以謙、招萬英、招萬景、招萬瓊共7個兒女，招以謙與曾水連生育有女兒招健嵐，于1993年12月7日出生，女兒招健維，于1998年6月4日出生。登記車主黃永廣的桂R/Y6762 號二輪摩托車于2004年4月8日向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購買了第三者責任險責任限額為5萬元，保險期限從2004年4月8日至 2005年4月7日止。登記車主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粵E/05703號重型貨車于2003年11月9日向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佛山市城區支公司購買第三者責任險，最高限額50萬元，保險期從2003年11月9日至2004年11月8日止。

　　原審判決認為：根據交警部門作出的《交通事故認定書》事故形成原因，黃永廣負事故主要責任，謝燦忠負事故次要責任，鄭典祥、招以謙不負事故責任，事實清楚，予以采信。為此，原告招以謙在該起事故中造成損失醫療費28012.90元，住院伙食補助費2190元（住院73天×每天30元），原告只訴請2160元，是當事人真實意思，予以準許，護理費1203.65元（按廣東省2004年度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計算標準一般地區 12380.40元／年÷12個月÷30天×35天住院陪護），誤工費25300元（按照原告招以謙每月工資收入3000元計算×6個月＋73天住院×每天100元）、評殘費500元、殘疾賠償金74282.40元[按廣東省2004年度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計算標準一般地區12380.40元／年× 20年×（20％＋10％）]、被扶養人梁六妹生活費2064.91元（按廣東省2004年度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計算標準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性支出一般地區9636.24元／年×5年×（20％＋10％）÷7個兒女）、被扶養人招健嵐生活費10358.96元[按廣東省2004年度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計算標準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性支出一般地區9636.24元／年計算，每月803.02元×至其18周歲還有86個月×（20％＋10％）÷2]、被扶養人招健維生活費16863.42元[按廣東省2004年度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計算標準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性支出一般地區9636.24元／年計算，每月803.02元×至其18周歲還有140個月×（20％＋10％）÷2]，以上合計160746.24元。根據責任的劃分，被告黃永廣應承擔 70％，即112522.37元，被告謝燦忠應承擔30％，即48223.87元。對于原告超出以上的訴請，因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且舉證不足，不予支持。對于原告訴請被告謝燦忠與被告黃永廣應承擔同等責任的主張，因舉證不足，不予支持。被告謝燦忠在事故發生時是從事雇傭活動中致原告損害的，雇主應當承擔賠償責任，本案中被告謝燦忠不應承擔賠償責任。對于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辯稱黃永廣只是向其投保了第三者責任險而不是強制險，保險公司是只與黃永廣存在保險合同關系，而與原告沒有存在保險合同關系，不應將保險公司作為被告，因桂R/Y6762號二輪摩托車在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處投保了第三者責任險，責任險最高賠額為5萬元。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五條關于“肇事車輛參加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的，由保險公司在責任限額范圍內支付搶救費用”的規定?！吨腥A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五十條關于“保險人對責任保險的被保險人給第三者造成的損害，可以依照法律的規定或合同的約定，直接向該第三者賠償保險金”的規定，故被告保險公司的辯稱，不予接納。對于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佛山市禪城支公司辯稱應按謝燦忠與黃永廣在事故中承擔的主次責任作賠償依據，不應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因粵E/05703號重型貨車在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佛山市城區支公司處投保了第三者責任險，責任險最高賠額為50萬元。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五十條關于“保險人對責任保險的被保險人給第三者造成的損害，可以依照法律的規定或合同的約定，直接向該第三者賠償保險金”的規定，故被告保險公司佛山市禪城支公司的辯稱不予采納，應在最高賠償額50萬元范圍內承擔連帶責任。被告黃永廣經原審法院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拒不到庭，可缺席審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第一百三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零六條第二、三款、第一百一十九條、第一百三十條、第一百三十四條第（七）項、《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四十五條第一款、第五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實施條例》第九十五條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條、第十七條、第十九條、第二十條、第二十一條、第二十三條、第二十五條、第二十八條之規定，判決：一、被告黃永廣應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醫療費28012.90元、住院伙食補助費2160元、誤工費25300元、護理費1203.65元、評殘費500元、殘疾賠償金74282.40元，合共131458.95元的70％，即92021.27元予原告招以謙；二、被告黃永廣應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被贍養人生活費2064.91元的70％，即1445.44元予原告梁六妹；三、被告黃永廣應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被扶養人生活費10358.96元的 70％，即7251.27元予原告招健嵐；四、被告黃永廣應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被扶養人生活費16863.42元的70％，即11804.39元予原告招健維；五、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對上述第一、二、三、四項判決在最高賠償限額50000元范圍內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六、被告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應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醫療費28012.90元、住院伙食補助費2160元、誤工費25300元，護理費 1203.65元、評殘費500元、殘疾賠償金74282.40元，合共131458.95元的30％，即39437.68元予原告招以謙；七、被告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應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被贍養人生活費2064.91元的30％，即619.47元予原告梁六妹；八、被告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應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被扶養人生活費10358.96元的30％，即3107.69元予原告招健嵐；九、被告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應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被扶養人生活費16863.42元的30％，即5059.03元予原告招健維；十、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佛山市禪城支公司對上述第六、七、八、九項判決在最高賠償限額500000元范圍內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十一、被告黃永廣、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對上述第一、二、三、四、六、七、八、九項判決互負連帶賠償責任；十二、駁回原告的其他訴訟請求。

　　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均不服上述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

　　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上訴認為：一審法院認定事實不清、證據不足，適用法律錯誤，導致作出錯誤判決。一、一審法院認定有關賠償項目的數額及依據錯誤。1、關于誤工費的數額。一審法院根據被上訴人招以謙提供的聘用合同即認定其近三個月的平均收入為3000元/月。根據法律的有關規定，被上訴人招以謙的收入應以其繳納的個人所得稅憑證為依據，如無所得稅憑證則只能按法院所在地相同或者相近行業上一年度職工的平均工資計算，而不能單憑聘用合同來確定。因此招以謙的誤工費損失總額應為2049元/30×91＝6215.3元。2、關于殘疾賠償金及被扶養人生活費的數額。本案被上訴人招以謙經傷殘鑒定，被認定傷后致殘等級為一個玖級和兩個拾級，一審法院即在計算殘疾賠償金時適用公式〔人均可支配收入×20年×（20%＋10%）〕進行計算，其所乘系數（20%＋10%）的理由是以招以謙傷殘等級中的一個玖級（20%）和一個拾級（10%）計算，該計算方法屬重復計算，該計算結果是錯誤的。根據有關司法實踐和法律的規定，受害人經評定有數個傷殘等級的，只能按最高一個等級算計殘疾賠償金，而一審法院除計算一個玖級外還再計算一個拾級，已重復計算傷殘等級。并且，計算多個傷殘等級的賠償金時，對于較低等級的賠償金，所乘的系數沒有明確規定，并且也不是必須進行多個傷殘等級的計算，所以招以謙提出的計算方法沒有依據。現由于招以謙的最高傷殘等級為玖級，故本案計算其殘疾賠償金的公式應為〔人均可支配收入×20年×20%（一個玖級）〕。據此而計算招以謙的殘疾賠償金應為49521.6元。同樣錯誤的計算方法也被一審法院應用在了計算被撫養人生活費用上，在計算公式中依然乘以系數（20%＋10%），重復計算直接導致結果錯誤。另外，對于被扶養人生活費的承擔問題，按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28條“被扶養人生活費根據扶養人喪失勞動能力程度，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性支出和……”的規定，因招以謙不能提供其作為撫養人喪失勞動能力的鑒定報告，依法不應予以支持，請二審法院據實依法判決，對此予以糾正。二、二審法院認定的被上訴人禪城支公司及桂平支公司承擔的連帶責任范圍不當。一審法院根據上訴人及被上訴人黃永廣在事故中負的責任，在認定兩者互負連帶責任的同時，認定禪城支公司對上訴人承擔的30%賠償金負連帶責任及桂平支公司對黃永廣承擔的70%賠償金負連帶責任。上訴人認為，根據《保險法》的規定，保險人對責任保險的被保險人給第三者造成的損害，可以依照法律的規定或者合同約定，直接向該第三者賠償保險金。其中的“責任保險”是指以被保險人對第三者依法應負的賠償責任為保險標的的保險。在該條款已經明確了保險的標的是“被保險人對第三者依法應負的賠償責任”，即被保險人若對第三人造成損害，直接對第三賠償保險金。該條款設立的目的在于切實保護被保險的利益，盡量減少被保險人因承擔責任而遭受的損失。在本案中，上訴人在僅依據主、次責任的認定，只承擔30%的賠償的責任，但實際上，根據法律的規定上訴人應對全部賠償金承擔連帶責任。連帶責任是一種現實的責任，就是連帶的任何一方均有責任向招以謙賠償全部金額。所以相應地，對上訴人的車輛承保第三者責任險的保險公司——被上訴人禪城支公司亦應在全部賠償金范圍內負連帶責任，而絕非僅僅在30%賠償金范圍內負連帶責任。這才符合《保險法》的立法精神。同理，桂平支公司亦應在全部賠償金范圍內負連帶責任，而并非在70%賠償金范圍內負連帶責任。所以，一審法院認定兩保險公司的連帶責任范圍是錯誤的。綜上所述，請二審法院查明事實，準確適用法律，依法改判，維護上訴人的合法權益。據此請求：一、撤銷一審法院判決第一至十一項，依法改判；二、本案一審、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

　　被上訴人招以謙、梁六妹答辯稱：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法院依法駁回上訴。一審法院認定有關賠償項目的數額及依據正確。被上訴人招以謙提供了勞動聘用合同，合同已明確固定工資每月3000元另按業務量提成，提供了受傷前三個月的工資表，工資表里每月工資為3000元，勞動合同與工資表互相印證被上訴人招以謙受傷前的工資每月3000元，沒有法律規定一定要以個人所得稅憑證為依據來證明工資收入，根據誰主張誰舉證的的規則，被上訴人招以謙對主張自己工資收入的多少已盡到了舉證責任，相反，上訴人卻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自己主張被上訴人招以謙的工資收入不是3000元。被上訴人招以謙的誤工時間有住院證明所明確的住院時間及醫院的病休證明所明確的半年時間。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十的規定：“誤工時間根據受害人接受治療的醫療機構出具的證明確定?！币虼耍`工時間應以醫院證明為準，只有受害人因傷致殘持續誤工的時間長于醫院證明時，誤工時間才可以計算至定殘日前一天，并不是所有的誤工時間都是從受傷計至定殘日前一天。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招以謙的誤工時間只有91天沒有法律依據。上訴人主張有多個傷殘等級的，只能按最高一個等級算計殘疾賠償金是缺乏法律知識所導致的錯誤主張，因為早在2002年公安部就已出臺新的（GB18667－2002）《道路交通事故受傷人員傷殘評定》代替了舊的（GA35－1992）《道路交通事故受傷人員傷殘評定》，新的《道路交通事故受傷人員傷殘評定》標準附則及附錄B已明確多個傷殘等級必須要重復計算殘疾賠償金。因此，一審法院計算被上訴人招以謙的殘疾賠償金的方式是正確的。

　　被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佛山市禪城支公司答辯稱：在一審法院有關賠償項目的認定上，其中被撫養人的生活費和誤工費，我方同意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的上訴意見。關于殘疾賠償金問題，在多等級傷殘的計算方法上，增加的級別不能超過一級，不是所有的都要重復計算的，而是有系數I的取值限制的。對于我司承擔連帶責任的范圍是正確的，保險公司只是在應承擔的責任比例30%范圍內承擔連帶責任的，如果要對全部賠償責任承擔連帶責任，對保險公司是不公平的，也不符合保險賠償原則，因此在這點上我們并不同意上訴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的意見，一審法院判決是正確的。

　　被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答辯稱：上訴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要求保險公司按全額承擔連帶責任是沒有法律依據的。

　　原審被告謝燦忠、黃永廣二審期間未作答辯。

　　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上訴認為：一審判決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將車上人員責任保險事故當作第三者責任保險事故，損害了上訴人的合法權益，且審判程序違法，應依法改判或發回重審。一、一審判決認定部分事實不清。1、一審判決只認定了黃永廣的桂R/Y6762號二輪摩托車于2004年4月8日向上訴人購買了第三者責任險，責任限額為5萬元，但卻沒有認定黃永廣同時也購買了車上人員責任險，責任限額為3千元。屬認定事實不清。2、一審法院認定招以謙月工資3000元缺乏相應的證據。一審判決僅憑招以謙的聘用協議及招以謙自己偽造的工資表而沒有招以謙所在該單位工資發放表底冊及繳納個人所得稅的證據就認定招以謙月工資為3000元顯然是錯誤的。另外，招以謙在沒有提供所在單位扣發其住院期間工資的證據的情況下，就認定招以謙有誤工損失，顯然也是錯誤的。3、一審判決在招以謙沒有提供證據證明其已部分喪失勞動能力缺乏依據，同樣屬認定事實不清。二、一審判決將車上人員責任保險事故視為第三者責任險事故，判決上訴人賠償被上訴人是錯誤的。上訴人在一審答辯時已明確指出黃永廣發生的保險事故是車上人負責任險（簡稱座位險），而不是第三者責任險，更不是《道路交通安全法》規定國家強制的機動車第三者強制保險，上訴人沒有向被上訴人支付保險賠償金的義務。中國保監會于 2000年6月15日頒發的《機動車輛保險條款解釋》（保監發〔2004〕102號對“第三者”的定義解釋得十分清楚：“在保險合同中，保險人是第一方，也叫第一者；被保險人或者使用保險車輛的致害人是第二方，也叫第二者；除保險人與被保險人之外的，因保險車車的意外事故致使保險車輛下的人員或者財產遭受損害的，在車下的受害人是第三方，也叫第三者”。上訴人向一審法院提供的第三者責任險保險合同條款也明確規定：“本保險合同中的第三者是指除投保人、被保險人、保險人以外的，因保險車輛發生意外事故遭受人身傷亡或財產損失的保險車輛下的受害者。”而車上人員責任保險條款第一條保險責任規定得十分清楚：“發生意外事故，造成保險車輛上人員的人身傷亡、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承擔的經濟賠償責任，保險人負責賠償”。本案中，招以謙是搭乘黃永廣的摩托車，在摩托車車的時候發生了交通事故，對上訴人來說顯然是屬發生車上人員責任保險事故，不屬發生第三者責任保險事故。故上訴人在一審時追加上訴人作為被告的理由也是認為上訴人為黃永廣的車輛桂 R/Y6762KG號摩托車承保了車上人員責任險，可見連被上訴人也都認為上訴人向其應賠償的是車上人員責任，而不是第三者責任險。即使按一審判決，只認定黃永廣投保了第三者責任而不認定黃永廣投保了車上責任險，那么，根據第三者責任條款第六條“保險車輛造成下列人身傷亡或財產損失，不論在法律上是否應當由被保險人承擔賠償責任，保險人均不負責賠償：（三）本車上其他人員的人身傷亡或財產損失?！爆F被上訴人招以謙是搭黃永廣的摩托車而受傷，屬保險車輛上其他人員，按該條款的規定，上訴人是不負責賠償的?？傊?，一審判決將車上人員責任險與第三者責任險混為一談，沒有認真區分兩個險種的不同含義、承保對象及保險責任，錯誤地將車上人員責任保險事故視為第三者責任險事故，完全是沒有事實根據和法律依據的。三、一審判決適用法律錯誤。一審判決認為根據《道路交通安全法》七十五條關于“肇事車輛參加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的，由保險公司在責任限額范圍內支付搶救費用”的規定以及《保險法》第四十九條（應為第五十條）關于“保險人對責任保險的被保險人給第三者造成的損害，可以依照法律的規定或合同的約定，直接向第三者賠償保險金”的規定，上訴人應直接賠償給被上訴人，這完全是錯誤的?！兜缆方煌ò踩ā返谄呤鍡l及第七十六條所指的“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在我國目前為止并不存在，根據《道路交通安全法》第十七條的規定，“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只能由國務院規定具體辦法。而國務院至今未正式頒布“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因此，“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只不過是停留在字面上的一個法律名詞而已，在實踐中無法實施和操作。中國保監會辦公廳《關于保險公司墊付逃逸車輛對第三者經濟損害賠償責任有關問題的復函》（保監廳函〔2004〕208號）第三條明確規定“在國務院正式出臺強制三者險制度之前，目前保險公司經營的第三者責任范圍，不承擔《道路交通安全法》中規定的強制三者險的職責，相關公司可以嚴格按保險合同履行義務?！庇纱丝梢?，上訴人與黃永廣簽定的第三者責任保險合同是屬第三者責任保險（商業保險），不是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強制保險）。本案中，黃永廣向上訴人投保的是第三者責任險和車上人員責任保險。這兩者是商業保險，不是“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不應適用《道路交通安全法》。對車上人員責任保險，并無任何一部法律、法規規定保險人“應當”直接賠償給受害者，不適用《保險法》第五十條的規定。由此可見，一審判決適用法律是錯誤的。四、一審判決程序違法。上訴人在一審答辯時就已明確指出上訴人不應是本案的共同被告。因為上訴人并非侵權人，與被上訴人并無任何直接的法律關系，上訴人只與黃永廣有保險合同法律關系，黃永廣與被上訴人是侵權法律關系，兩者的性質截然不同，不符合《民事訴訟法》第五十三條關于共同訴訟的規定。一審判決將上訴人列為被告，顯然是違法的。另外，按一審判決的理由，只要機動車投保有第三者責任險，就視為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機動車就應在第三者責任險責任限額內賠償。在本案中，黃永駕駛的摩托車先是與粵E/05703號貨車發生碰撞，摩托車倒地后又與粵A/04329號小貨車發生碰撞，可見造成招以謙受傷是三車輛碰撞的結果。而“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并不是以保險車輛是否承擔責任作為依據，只要發生事故至第三者受傷，就應賠償，那么按一審判決的理由，粵A/04329號小貨車投保的保險公司同樣也應在“第三者責任險責任限額”內進行賠償。但一審判決并沒有追加該保險公司作為被告或第三人，遺漏了當事人，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九條的規定，屬程序違法。五、一審判決嚴重損害了上訴人合法權益。黃永廣的桂R/Y6762號二輪摩托車于2004年4月8日向上訴人購買了第三者責任險，當時《道路交通安全法》尚未實施。因此，該第三者責任險是屬于商業保險，而不是《道路交通安全法》所規定的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根據《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關于新的人身損害賠償標準是否適用于未到期機動車第三者責任保險合同問題的答復》（法研〔2004〕81號）規定：投保人與保險人在保險合同中的有關約定不因《道路交通事故處理辦法》的失效而無效。保險合同的當事人既可以繼續履行2004年 5月1日前簽訂的機動車第三者責任保險合同，也可經協商依法變更保險合同。由此可見，上訴人與黃永廣在2004年5月1日前所簽訂的機動車第三者責任保險合同在雙方沒有協商變更保險合同的情況下，只能按原來的保險合同履行。也就是由答辯人向被保險人即黃永廣直接支付賠償金，而不是直接支付給第三人。黃永廣向上訴人投保了第三者責任險和車上人員責任保險，黃永廣駕車搭乘招以謙時發生意外造成車上人員招以謙受傷，對上訴人來說，發生保險事故的是車上人員責任保險事故，根據保險合同規定，上訴是最多只應賠償3千元。現一審判決要上訴人在5萬元范圍內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實際上就是要上訴人賠償5萬元，比上訴人應賠的金額多了4.7萬元，嚴重損害了上訴人合法權益，將導致國有資產損失4.7萬元，對此，依法應當糾正，以防止國有資產的流失。據此請求依法撤銷南海區人民法院（2005）南民一初字第555號民事判決第五項，改判駁回被上訴人對上訴人的訴訟請求或發回重審。

　　被上訴人招以謙、梁六妹答辯稱：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法院依法駁回上訴。一、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上訴人中保桂平支公司對肇事車輛桂R/Y6762號二輪摩托車承保了第三者責任險，也承保了車上人員責任險，理應承擔兩種保險賠償責任，當第三者與車上人員身份重疊的時候，即受害人既是第三者也是車上人員時，保險人應對同一受害人承擔兩種保險賠償責任。什么是第三者，是保監會自己界定的，我們認為除了司機外的人都是第三者?，F一審法院認定上訴人應承擔第三者保險責任，并沒有違背事實。二、一審判決適用法律正確。強制購買保險與自由購買保險的區別只是在是否購買的意愿上是否受到約束，并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不管是自由購買的還是強制購買的都不影響保險人應承擔的保險責任。至于國務院是否頒布強制保險條例并不影響《道路交通安全法》的實施。因《道路交通安全法》的效力遠遠高于中國保監會辦公廳的復函，因此一審適用《道路交通安全法》判決本案是正確的。三、一審判決程序合法。在此次交通事故中交警部門明確認定駕駛粵A/04329號小貨車的鄭典祥沒有事故責任，既然沒有事故責任，即沒有賠償的義務，當然就不應成為被告，相反，如果法院追加為粵A/04329號的貨車承保的保險公司為被告或第三人才是真正的程序違法。因此上訴人的主張實屬對法律誤解所致。

　　原審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佛山市禪城支公司答辯稱：同意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的上訴意見，應該適用車上人員責任險。一審法院不區別車上人員責任險和第三者責任險的話，車上人員責任險的設置就沒有意義了。對于是第三者強制責任險還是第三者責任險，保監會的意見認為現行第三者責任保險是商業保險，但法院如何認定，按法院的認定。

　　上訴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答辯稱：關于招以謙的工資問題，我方同意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的上訴意見，該工資表沒有招以謙的任何簽名，不真實。對一審法院所認定的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承擔責任的范圍存在異議，我方認為桂平支公司應按全額承擔連帶責任。

　　原審被告謝燦忠、黃永廣二審期間未作答辯。

　　各方當事人在二審期間均未向本院提交新證據。

　　經審查，本院對原審判決認定的事實予以確認。另查明，桂R/Y6762號二輪摩托車在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投保了車上人員責任險，該責任險最高保險金額為3000元。

　　本院認為：關于招以謙的誤工費數額問題。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的規定，侵害公民身體造成傷害的，應當賠償醫療費、因誤工減少的收入、殘廢者生活補助費等費用。按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十條第（一）、（二）款的規定，誤工費根據受害人的誤工時間和收入狀況確定，誤工時間根據受害人接受治療的醫療機構出具的證明確定。受害人招以謙的誤工時間，應以出院證明書為準，即住院 73天、休息6個月。該解釋第二十條第（三）款規定，受害人有固定收入的，誤工費按照實際減少的收入計算。根據原審查明的事實，被上訴人招以謙提供的《業務員工聘用協議》與被上訴人招以謙提供的工作證、工資表互相印證，足以證明招以謙受傷前有固定收入且月收入為3000元，則受傷后產生的可預期誤工損失也應為每月3000元。故原審法院認定招以謙誤工時間為休息6個月、住院73天及平均收入為3000元/月，從而判令各加害方向招以謙賠償25300元的誤工費，合法有據，本院予以維持。上訴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提出的誤工時間應至定殘前一天從而誤工時間只有91天的主張，缺乏理據，本院不予支持。上訴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均提出被上訴人招以謙的聘用合同是刻意制作，收入應以繳納的個人所得稅憑證及工資發放表底冊進行認定，否則應按2049元/月計算誤工費的主張，由于兩上訴人并未提供確實、充分的相反證據予以反駁，且沒有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多等級傷殘如何計算殘疾賠償金的問題。按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的規定，殘疾賠償金根據受害人喪失勞動能力程度或者傷殘等級，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或者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標準，自定殘之日起按二十年計算。由于被上訴人招以謙屬于多等級傷殘，按照2002年公安部新出臺的（GB18667－2002）《道路交通事故受傷人員傷殘評定》標準附則及附錄B的規定，多等級傷殘的綜合計算是按傷殘者的傷殘賠償總額、賠償責任系數和賠償指數等加以計算。結合本案案情，被上訴人招以謙有三處傷殘，其最高的傷殘等級為九級，即傷殘等級最高處的傷殘賠償指數為20％；其余兩處傷殘賠償附加指數各處均須小于等于10％，原審酌情以每處5％計算并無不當；同時傷殘等級最高處的傷殘賠償指數與兩處傷殘賠償附加指數之和（20%＋5%＋5%）滿足小于等于100%的規定。由于該規定按傷殘者的傷殘賠償總額、賠償責任系數、賠償指數及傷殘賠償附加指數等綜合計算，更能體現對多處傷殘者公平合理的補償，也符合我國的司法實踐，故參照上述規定，結合《廣東省2004年度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計算標準》，被上訴人招以謙的殘疾賠償金應為12380.40元/年×20年×（20%+5%+5%）=74282.40元，原審計算被上訴人招以謙應得的殘疾賠償金為74282.40元恰當，本院予以維持。上訴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提出有數個傷殘等級的，只能按最高一個等級算計殘疾賠償金的主張，缺乏理據，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被扶養人生活費的數額問題。按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28條的規定，被扶養人生活費根據扶養人喪失勞動能力程度，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性支出和農村居民人均年生活消費支出標準計算。本案中，應結合扶養人招以謙喪失勞動能力的程度計算被上訴人招以謙的被扶養人梁六妹、招健嵐、招健維的生活費，由于本案各方當事人對被上訴人招以謙因傷致殘導致勞動能力部分喪失的事實均無異議，且我國現行法律對人身損害事故中受害者勞動能力的認定部門和確定依據均沒有明確規定，則原審判決根據招以謙的傷殘情況，參照被上訴人招以謙的傷殘賠償指數與傷殘賠償附加指數確定被上訴人招以謙喪失勞動能力的程度并無不當。原審據此計算梁六妹生活費2064.91元（按廣東省2004年度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計算標準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性支出一般地區9636.24元／年×5年×（20％＋10％）÷7個兒女）、被扶養人招健嵐生活費 10358.96元[按廣東省2004年度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計算標準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性支出一般地區9636.24元／年計算，每月803.02 元×至其18周歲還有86個月×（20％＋10％）÷2]、被扶養人招健維生活費16863.42元[按廣東省2004年度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計算標準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性支出一般地區9636.24元／年計算，每月803.02元×至其18周歲還有140個月×（20％＋10％）÷2] .上述認定并無不當，本院予以維持。上訴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以被上訴人招以謙不能提供其作為撫養人喪失勞動能力的鑒定報告為由，主張被上訴人招以謙的被扶養人生活費不應得到支持，理據不足，本院不予采納。

　　關于車上人員責任險和第三者責任險的問題。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五十條關于責任保險的規定可知，我國現行法律法規并未將保險車輛上的其他人員排除在“第三者”的范疇之外。保險合同中約定的免責事項若非法定的免責事由，則僅在合同締結方之間具有法律效力，對受害人不具有法律約束力。本案中，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對肇事車輛桂R/Y6762號二輪摩托車既承保了第三者責任險，也承保了車上人員責任險，當受害人既是第三者也是車上人員時，從保障受害人的權益角度出發，應采兩個險種中可向受害人直接支付，且最高賠償限額較高（桂R/Y6762號二輪摩托車在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承保第三者責任險最高賠償限額為5萬元，車上人員責任險最高賠額為3000元）的第三者責任險，作為向受害人招以謙賠付的險種。一審認定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應承擔第三者保險責任，并無不當，本院予以維持。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以中國保監會于2000年6月15日頒發的《機動車輛保險條款及解釋》為依據，主張將“第三者”的范疇限定為“除保險人與被保險人之外，因保險車輛的意外事故致使保險車輛下的人員或者財產遭受損害的，在車下的受害人”。由于該解釋與現行法律的要求相悖，作為保險公司行業主管部門的保監會亦已通過《中國保險監督管理委員會關于廢止部分規范性文件的通知》于2005年2月24日將其廢止，故上訴人的主張無理，本院不予采納。而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與被上訴人黃永廣之間簽訂的保險合同在“第三者責任險保險合同條款”中將“第三者”的范疇限定為保險車輛下的受害者，并約定 “保險車輛造成本車上其他人員的人身傷亡或財產損失的，不論在法律上是否應當由被保險人承擔賠償責任，保險人均不負責賠償”，同時以其與被上訴人黃永廣之間簽訂的保險合同之“車上人員責任保險條款”約定的保險責任為由，主張桂平支公司只應承擔車上人員險責任而不應承擔第三者責任險責任。由于該保險合同中約定的免責事項及桂平支公司只應承擔車上人員險責任的主張，屬于保險人與被保險人之間實際上部分免除或減輕保險人桂平支公司所需承擔的法定義務的范圍和內容，因該約定并非法定免責事項，且無法定的免責事由，則僅在合同締結方之間具有法律效力，不能用于對抗受害者一方。故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的該項主張無理，本院不予采納。

　　關于第三者責任險和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問題。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五條之規定，肇事車輛參加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的，由保險公司在責任限額范圍內支付搶救費用。該法第七十六條第一款規定：機動車發生交通事故造成人身傷亡、財產損失的，由保險公司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范圍內予以賠償。由此可見，道路交通安全法賦予了賠償權利人對保險公司的直接請求權，規定保險公司于責任確定時負有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范圍內直接向賠償權利人賠償損失的法定義務。本案中，被上訴人黃永廣于2004年4月8日為肇事車輛桂R/Y6762號二輪摩托車向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購買了第三者責任險，雙方約定的責任限額為50000元。雖然此第三者責任險的性質為商業保險，但并不能因此而否定其責任保險的性質。商業保險與責任保險并不相排斥，只是兩者所依據的分類標準不一。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五十條之規定，責任保險是指以被保險人對第三者依法應負的賠償責任為保險標的保險。保險人對責任保險的被保險人給第三者造成的損害，可以依照法律的規定或者合同的約定，直接對第三者賠償保險金。而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實施后，中國保監會在《關于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有關問題的通知》（保監發「2004」39號）中要求各保險公司自2004年5月1日起，“采用公司現有第三者險條款來履行道路交通安全法中強制三者險的有關規定和要求”。從該文的內容可知，作為保險公司行業主管部門的保監會亦要求各保險公司以現有的機動車第三者責任險暫時替代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險，以保證道路交通安全法的貫徹實施。故原審依申請追加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作為共同被告參加本案訴訟，并在事故責任確定的情況下，判令該司在責任限額范圍內向受害方承擔賠償責任，合法有據，本院予以維持。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以法律未賦予受害人對保險公司直接請求權和訴權，以及保險合同中約定的第三者責任險并非法律所規定的第三者強制險為由，主張其不是本案的適格當事人及不應承擔賠償責任，缺乏理據，本院不予支持。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提出按一審判決的理由“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并不以保險車輛是否承擔責任作為依據、只要發生事故致第三者受傷就應賠償，從而認為鄭典祥駕駛的粵 A/04329號小貨車投保的保險公司同樣也應在“第三者責任險責任限額”內進行賠償，并進而認為一審判決因沒有追加該保險公司作為被告或第三人，遺漏了當事人，屬程序違法。對此，根據原審雙方都無異議的交警部門作出的《交通事故認定書》事故形成原因，黃永廣負事故主要責任，謝燦忠負事故次要責任，鄭典祥不負事故責任。由于招以謙的事故發生是由于黃永廣和謝燦忠兩人的加害行為直接結合致該同一損害后果的發生，而鄭典祥的行為與招以謙的事故發生之間不存在任何因果關系，相應地，原審未追加為粵A/04329號小貨車承保的保險公司參加本案訴訟，合法有據，本院予以維持。綜上，原審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證據確實充分，應予維持。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上訴所提理據不足，應予駁回。

　　關于禪城支公司及桂平支公司承擔連帶責任的范圍問題。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條的規定，二人以上共同侵權造成他人損害的，應當承擔連帶責任。本案中，肇事車輛的偶然相撞行為直接結合而導致了被上訴人招以謙的受傷，構成了無意識聯絡的共同侵權，兩肇事車輛依法應負連帶賠償責任。但是，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五十條的規定，責任保險是指以被保險人對第三者依法應負的賠償責任為保險標的的保險。該條款已明確保險的標的是“被保險人對第三者依法應負的賠償責任”，即保險人在保險責任限額內僅對被保險人應對第三人所負的賠償責任承擔給付保險金的責任。也就是說，在第三人依直接請求權要求保險人承擔民事責任時，保險人得行使被保險人的抗辯權。既然被保險人可主張過失相抵，保險人也可依法請求減輕責任。相應地，為上訴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的肇事車輛承保第三者責任險的保險公司即被上訴人禪城支公司，及為被上訴人黃永廣肇事摩托車承保第三者責任險的保險公司即被上訴人桂平支公司，均應在其承保的事故車輛所投保的保險金額范圍內并依各自承保車輛因過錯而承擔的責任份額直接向相應的受害人承擔賠付責任。故上訴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認為被上訴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佛山市禪城支公司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應在全部賠償范圍內承擔連帶責任的主張，依法無據，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7197元，由上訴人廣東省石油企業集團佛山公司負擔3598.5元，由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桂平支公司負擔3598.5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楊 恩 敏

　　代理審判員 張 夢 陽

　　代理審判員 劉 雁 兵

　　二 ○ ○ 五年 十月二十四日

　　書 記 員 周 云 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