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商標行政糾紛案一審
????
中華人民共和國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行 政 判 決 書
????（2005）一中行初字第1089號
????

???? 原告楊林，男，漢族，1962年1月7日出生，住四川省成都市青羊區(qū)東御河街1號6單元4樓2號。
???? 委托代理人汪洪，女，漢族，1967年5月29日出生，北京市捷誠信通知識產(chǎn)權代理有限公司業(yè)務經(jīng)理，住北京市宣武區(qū)三義西里3號樓901號。
???? 委托代理人熊超，男，漢族，1977年5月15日出生，北京市捷誠信通知識產(chǎn)權代理有限公司法律部職員，住江西省南昌市西湖區(qū)三眼井27號2單元101室。
???? 被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住所地北京市西城區(qū)三里河東路8號。
???? 法定代表人侯林，主任。
???? 委托代理人林麗娟，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干部。
???? 委托代理人臧寶清，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干部。
???? 第三人霍爾馬克卡片公司（Hallmark Cards , Incorporated），住所地美利堅合眾國密蘇里州64108堪薩斯市麥吉公路2501，MD339，（2501 McGee Trafficway , MD339,Kansas City,Missouri 64108）。
???? 法定代表人德懷特?C?阿恩（Dwight C.Arn），助理秘書（Assistant Secretary）。
???? 委托代理人頓明月，北京市合川律師事務所律師。
???? 原告楊林不服被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簡稱商標評審委員會）于2005年9月19日作出的商評字〔2005〕第2937號《關于第1180484號“賀曼CROWN”商標爭議裁定書》（簡稱第2937號裁定），于法定期限內(nèi)向本院提起行政訴訟。本院于2005年10月26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并通知霍爾馬克卡片公司作為本案第三人參加訴訟，于2006年2月14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楊林的委托代理人汪洪、熊超，被告商標評審委員會的委托代理人林麗娟、臧寶清，第三人霍爾馬克卡片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頓明月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 第2937號裁定系商標評審委員會針對霍爾馬克卡片公司就深圳華玉印刷有限公司（簡稱華玉公司）注冊的第1180484號“賀曼CROWN”商標（簡稱爭議商標）提出的爭議裁定申請作出的。在行政程序中，華玉公司將爭議商標轉讓予楊林。商標評審委員會在該裁定中認為：雙方當事人對霍爾馬克卡片公司是否先于華玉公司使用爭議商標這一待證事實分別舉出了相反的證據(jù)。比較分析當事人雙方提交的證據(jù)，從證據(jù)形式、證據(jù)來源的客觀性、公正性、證據(jù)內(nèi)容的真實性來看，霍爾馬克卡片公司1993年在美國和香港的注冊證、1995年《新民晚報》的報道來源于與案件結果無利害關系的第三人并公開發(fā)表，形成時間均早于爭議商標申請日期，其證明力強于華玉公司提交的1993年掛歷印刷樣稿、膠片掛歷系列和深圳華潤永昌彩印有限公司（簡稱華潤永昌公司）出具的證人證言。故綜合本案情況，對霍爾馬克卡片公司的上述證據(jù)予以確認。從上述證據(jù)可知，霍爾馬克卡片公司自1993年起在與華玉公司所在地毗鄰的香港地區(qū)申請注冊“皇冠圖形及Hallmark CROWN”商標。1995年該公司及其被許可人香港星光集團在中國大陸北京、上海、天津、武漢、成都、廣州、深圳等七個城市的幾十個商場銷售商標為“賀曼”的賀卡。1995年4月至11月，該公司及其被許可人與上海新民晚報、東方電視臺聯(lián)合承辦了第二屆全國“星光賀曼杯”賀卡設計大獎賽，并在《新民晚報》上對該大獎賽連續(xù)進行了宣傳。通過霍爾馬克卡片公司及其被許可人在國內(nèi)較大范圍的使用和宣傳，該公司使用在賀卡等商品上的“賀曼”商標已經(jīng)在包括華玉公司所在城市的上述地區(qū)產(chǎn)生了一定影響。上述事實的時間均早于爭議商標的申請日期。從華玉公司在爭議商標注冊審查期間刪除與霍爾馬克卡片公司1980年已在中國申請注冊商標完全相同部分的事實，可以得知華玉公司知曉霍爾馬克卡片公司及其“Hallmark”和皇冠圖形商標?；魻栺R克卡片公司將與英文商標“Hallmark”相對應的中文商標“賀曼”最早在中國大陸的使用時間為1995年，并在華玉公司所在城市深圳設有銷售點和進行宣傳，通過舉辦“星光賀曼杯”賀卡設計大賽，“賀曼”商標在中國已產(chǎn)生一定影響。華玉公司作為賀卡行業(yè)的同行，又身處“賀曼”商標影響所及區(qū)域，其應當知曉“賀曼”商標。爭議商標是花體英文單詞“CROWN”和漢字“賀曼”的組合商標，其中“CROWN”雖為英語中固有單詞，但其特殊的花體表現(xiàn)形式與霍爾馬克卡片公司于1993年已在香港申請注冊的商標中的“CROWN”完全相同。綜合考慮上述因素，華玉公司在明知霍爾馬克卡片公司在先使用并有一定影響的“CROWN”和“賀曼”商標的情況下將之搶先注冊，其行為已經(jīng)構成了現(xiàn)行商標法第三十一條所禁止的以不正當手段搶先注冊他人已經(jīng)使用并有一定影響的商標的行為。因此，依據(jù)商標法第三十一條、第四十一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裁定對第1180484號“賀曼CROWN”商標予以撤銷。
???? 原告楊林不服，在法定期限內(nèi)向本院提起行政訴訟，其訴稱：一、被告審查程序違反《商標評審規(guī)則》第二十六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被告在2003年1月29日收取了第三人所提交的證據(jù)交換回文之后，又于2003年9月14日向第三人下發(fā)第二次證據(jù)交換通知書，第三人于2003年10月14日進行了第二次的證據(jù)交換答辯，而在第二次的證據(jù)交換中，第三人并未提交《新民晚報》的相關報道。2005年7月14日被告收取了第三人提交的《新民晚報》的報道，此補充材料的提交時間明顯已超過被告下發(fā)的證據(jù)交換回文時間，而被告仍予收取，違反了《商標評審規(guī)則》第二十六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二、被告對于原告所提交的在先使用的證據(jù)認定不清。首先，原告所提交的標有“賀曼CROWN”圖樣的掛歷印刷單張和膠片掛歷并非單方證據(jù)，足以證明其于1992年已實際使用爭議商標。其次，原告是一家專門銷售掛歷和賀卡的經(jīng)營單位，華潤永昌公司是一家印制單位，因此雙方必然存在著委托和被委托的關系，被告以雙方存在經(jīng)濟上的利益關系為由對華潤永昌公司的證言不予采信是錯誤的。且在訴訟過程中，原告可以提供“相應的合同及發(fā)票予以佐證”，以此證明原告對于爭議商標的在先使用是真實有效的。三、原告提交的第三人對爭議商標侵權行為的證據(jù)材料與本案存在著密切的關系，證明了第三人提出爭議申請的目的是使其侵權行為合法化。被告對其不予采信是錯誤的，請求法院予以采納。四、被告在第2937號裁定中認為華玉公司在爭議商標注冊審查期間刪除與第三人于1980年已在中國申請注冊的“Hallmark”和皇冠圖形商標相同部分的事實，而推斷出華玉公司知曉第三人及其商標，純屬被告主觀臆斷，缺乏事實與法律依據(jù)。五、被告認定與英文商標“Hallmark”相對應的中文商標是“賀曼”兩字，缺乏法律和事實依據(jù)。因此第三人自稱其自行設計的“賀曼CROWN”商標實際上是對原告商標的抄襲。六、因本案原告對于爭議商標的使用早于第三人，并非搶注第三人商標而來，其行為未違反商標法第三十一條的規(guī)定，故被告對于本案適用法律不當。綜上所述，商標評審委員會所作出的第2937號裁定程序違法，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不當，請求人民法院依法撤銷該裁定，維持爭議商標繼續(xù)有效，由被告承擔本案的訴訟費用及其他相關費用。
???? 被告商標評審委員會辯稱：一、被告在行政程序中不存在程序違法的事實。依據(jù)《商標評審規(guī)則》第二十六條的規(guī)定，被告于2003年9月14日向第三人發(fā)出《證據(jù)交換通知書》，第三人于2003年10月14日證據(jù)交換回文，符合上述規(guī)定中關于期限的規(guī)定。2005年該爭議案進入實質(zhì)審查階段，具體承辦人員在對案卷進行審查后認為需要進一步查明案件事實，于2005年7月15日向原告發(fā)出《證據(jù)再交換通知》，將第三人于2003年10月14日的證據(jù)交換回文副本寄送原告，同時將尚未交換的第三人分別于2003年1月29日和2005年7月14日提交的2份補充材料副本一并寄送原告，亦未違反《商標評審規(guī)則》第二十六條的規(guī)定。而且，原告對第三人的請求和補充證據(jù)材料進行了質(zhì)證并闡述了觀點，在評審階段并未就程序問題提出異議。故被告不存在程序違法的情形。二、對有關證據(jù)的認定，被告除堅持其在第2937號裁定中的意見外，認為原告對自己提出的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有責任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在評審程序中，原告怠于就深圳華潤永昌彩印有限公司與深圳華玉公司存在的合同關系舉出有效證據(jù)，應當承擔相應的不利后果。對于原告在訴訟程序中舉出的新證據(jù)，被告認為其不是第2937號裁定所依據(jù)的證據(jù)，請求人民法院不予采信。被告是在綜合雙方當事人提交的證據(jù)及其所證事實的基礎上，推定華玉公司是明知第三人及其組合商標的。三、被告在充分聽取了原告和第三人的理由和質(zhì)證意見后作出了基于事實上的正確判斷，有確鑿的法律和事實依據(jù)。綜上所述，第2937號裁定正確，請求人民法院予以維持。
???? 第三人霍爾馬克卡片公司述稱：一、原告申請商標注冊時的商標圖樣與第三人已經(jīng)注冊和未注冊的商標完全相同，是對第三人商標的復制，惡意明顯。爭議商標中的“CROWN”不是普通的花體字，在電腦字庫中根本無法顯示同樣的字體。事實上，其是由第三人的雇員于1992年自行設計的，并相繼在美國、香港等國家或地區(qū)獲得注冊?！百R曼”文字商標是第三人的被許可人香港星光集團經(jīng)第三人同意而設計使用的與Hallmark對應的中文商標。1995年舉辦的“星光賀曼杯”賀卡設計大賽歷時多月，面向全國，影響巨大?！缎旅裢韴蟆返膱蟮?，一方面證明了第三人的“賀曼”賀卡的知名度，另一方面也屬于第三人在爭議商標申請日前通過廣告宣傳的方式對于“賀曼”商標的使用。原告注冊的爭議商標不僅使用了CROWN及“賀曼”文字，而且連橫線及中間加一點的設計也和第三人的設計完全相同，明顯具有主觀惡意。二、爭議商標注冊侵犯了第三人對于CROWN文字的著作權。三、原告提供的證據(jù)不能證明其自1992年就開始使用爭議商標。從原告1996年提交的原始商標圖樣看，如果原告意圖使用爭議商標，其使用的應該是由皇冠圖形、Hallmark、CROWN和“賀曼”文字四部分組成的商標。原告是在接到商標局的審查意見后才將皇冠圖形和Hallmark刪除，而只被迫保留了CROWN和賀曼文字。由于原告不可能在1992年就預見到其商標申請將被修改為CROWN和“賀曼”的文字組合形式，而提前使用該商標，故其提交的1992年和1993年的掛歷印刷樣稿等的真實性值得置疑。此外，相關法規(guī)規(guī)定，掛歷的出版應經(jīng)過備案并具有書號，但原告并未提供這方面的證據(jù)。華潤永昌公司的證言，沒有自然人的簽字，未經(jīng)質(zhì)證，其證言的準確性和可靠性難以得到確認。且該證言是對十年前事情的追憶，華潤永昌公司和原告方之間有利害關系，其證言的可信度明顯低于第三人提供的《新民晚報》報道和美國、香港等國家和地區(qū)的商標注冊證。綜上，被告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程序合法，請求人民法院維持被告作出的第2937號裁定。
???? 本院經(jīng)審理查明:
???? 第1180484號“賀曼CROWN”商標（即爭議商標）由華玉公司于1996年1月26日向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簡稱商標局）提出注冊申請，于1998年6月7日被核準注冊，核定使用商品為第16類賀年卡、明信片、日歷等，有效期限至2008年6月6日。該商標由花體的英文“CROWN”和中文隸書繁體“賀曼”上下排列組成，二者之間有一橫線，橫線正中有一圓點。2005年8月2日，爭議商標經(jīng)商標局核準轉讓給楊林。
????
????
????
????
???? 1980年1月29日，霍爾馬克卡片公司在第16類賀年卡、禮品包裝紙、辦公用紙、記錄用卡、彩紙帶等商品上，向商標局提出第159284號“Hallmark”文字商標和第159285號皇冠圖形商標的注冊申請，并于1982年6月30日獲準注冊。經(jīng)續(xù)展，上述兩商標有效期限至2012年6月29日。
????
????
????
???? 2000年6月20日，霍爾馬克卡片公司以爭議商標的注冊違反了修改前商標法第二十七條、商標法實施細則第二十五條以及《保護工業(yè)產(chǎn)權巴黎公約》第六條之二的規(guī)定為由，向商標評審委員會提出撤銷申請，并提供了4份證據(jù)，其中：
???? 證據(jù)1：霍爾馬克卡片公司與香港星光集團于1993年9月20日簽訂的《許可協(xié)議》（后補充了公證認證件）及業(yè)務往來的圖片、文字資料。該協(xié)議僅有一頁翻譯件，其上記載：許可人（霍爾馬克卡片公司）愿意授權被許可人（香港星光集團）在一定地區(qū)，設計、生產(chǎn)和銷售所述產(chǎn)品時使用其獨有的商標。
???? 證據(jù)2：1995年（春、夏）、1996年（春、冬）香港星光集團的內(nèi)部刊物《星光文化》，其中1995年春版中標有霍爾馬克卡片公司商標的產(chǎn)品及“Hallmark賀曼”專柜的圖片資料，用以證明第三人在國內(nèi)許多城市設有專柜，“賀曼”商標在中國具有一定知名度，為中國消費者熟知。
???? 2001年7月27日，華玉公司針對上述撤銷理由和證據(jù)進行了答辯，同時提交了以下證據(jù)：
???? 反證1：華玉公司設計的印刷掛歷樣稿原件，其上標有爭議商標圖樣，并有編號為9301－9319的圖片19張，其中編號為9313的圖片名稱為“一帆風順”。在該樣稿上有“賀曼品牌，全國首創(chuàng)膠片掛歷……”等字樣。華玉公司主張圖片編號中的“93”是指1993年，但該年度掛歷應在1992年制作完畢。此份證據(jù)作為爭議商標最早使用的證明。
???? 反證2：華玉公司膠片掛歷系列樣稿原件，其上標有爭議商標圖樣，并有編號為9401－9414的圖片14張。在該樣稿上有“賀曼品牌，繼92年全國膠片掛歷……”等字樣。華玉公司主張圖片編號中的“94”是指1994年，但該年度掛歷應在1993年制作完畢。此份證據(jù)作為爭議商標連續(xù)使用的證明。
???? 針對華玉公司的答辯意見和上述證據(jù)，霍爾馬克卡片公司在2003年1月29日提交了駁回復審補充理由。2003年9月14日，商標評審委員會向霍爾馬克卡片公司下發(fā)第二次《證據(jù)交換通知書》，霍爾馬克卡片公司于2003年10月14日進行了第二次的證據(jù)交換答辯。
???? 2005年7月14日，霍爾馬克卡片公司向商標評審委員會提交了補充理由，變更撤銷爭議商標的法律依據(jù)為中國現(xiàn)行商標法第三十一條及第四十一條，同時提交了以下證據(jù)：
???? 證據(jù)3：霍爾馬克卡片公司“皇冠圖形及Hallmark CROWN”商標在世界范圍的注冊證清單。
???? 證據(jù)4：霍爾馬克卡片公司“皇冠圖形及Hallmark CROWN”商標在美國、香港的注冊證公證認證件。該商標在美國的注冊日期為1993年10月5日，在香港的注冊日期為1993年12月17日。
????
????
????
????
????
???? 證據(jù)5：霍爾馬克卡片公司的雇員設計師Leon Erwin Stork的宣誓書的公證認證件，其中載明：1992年，該設計師為如證據(jù)4中的商標標識創(chuàng)作了其中的用墨水書寫的“CROWN”字樣部分；此標識是為一個特殊系列的賀卡而設計的；該設計屬于雇員作品，其版權屬于霍爾馬克卡片公司。
???? 證據(jù)6：《新民晚報》1995年4月19日、4月23日和12月4日關于“星光賀曼杯”賀卡設計大獎賽的相關報道復印件。上述復印件上加蓋了“國家圖書館報紙第三閱覽室”的章戳。報道的主要內(nèi)容是：新民晚報社、東方電視臺主辦，香港星光集團、美國賀曼國際企業(yè)協(xié)辦的第二屆“星光賀曼杯”賀卡設計大獎賽于1995年4月20日拉開帷幕，向全國征稿期為1995年4月20日至8月31日；報名表格可以在北京、上海、天津、武漢、成都、廣州和深圳等地的“賀曼”卡銷售點索??；該項大獎賽面向全國，獲獎的設計者來自北京、上海、安徽、浙江、廣東、江西、杭州、內(nèi)蒙古等地，該項賽事于1995年12月4日落幕。霍爾馬克卡片公司主張報道中涉及的“美國賀曼國際企業(yè)”是對該公司英文名稱的不同中文翻譯。在評審程序中，楊林對此沒有提出異議。
???? 證據(jù)7：爭議商標的原始申請檔案。在商標局的《商標注
???? 冊申請審查意見書》中，商標局以申請商標與霍爾馬克卡片公司已注冊的“Hallmark”及皇冠圖形商標相同或近似為由，要求華玉公司刪去相關部分。經(jīng)過修正，華玉公司對該商標只保留了“CROWN”及“賀曼”字樣，即為爭議商標。
???? 2005年7月15日，商標評審委員會向楊林發(fā)出《證據(jù)再交換通知》，將霍爾馬克卡片公司于2003年10月14日的證據(jù)交換回文副本及尚未交換的霍爾馬克卡片公司分別于2003年1月29日和2005年7月14日提交的補充材料一并寄送楊林。
???? 2005年9月2日，楊林提交了證據(jù)交換答辯書。其中，對于《新民晚報》報道的質(zhì)證意見是該報道中并沒有明確體現(xiàn)出“賀曼”文字作為商標進行使用的情況，其最早使用時間為1995年，故不能作為霍爾馬克卡片公司“賀曼”文字商標使用的證據(jù)。同時，楊林提交了下列證據(jù)：
???? 反證3：華潤永昌公司于2005年8月25日出具的證明。其上記載：該公司與華玉公司開展業(yè)務合作，并為其印制賀曼作品掛歷、日歷縮樣及賀曼掛歷、日歷。該證明加蓋了華潤永昌公司的公章，但沒有相關自然人的簽字。
???? 反證4：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版權局（簡稱國家版權局）于2005年6月23日頒發(fā)的《著作權登記證書》。其上記載：申請者楊林（中國）提交的文字符合規(guī)定要求，對由其于1992年1月7日創(chuàng)作完成，并于1992年10月在深圳首次發(fā)表的作品《CROWN賀曼徽標》，申請者以作者身份依法享有著作權。
???? 反證5：《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浦東新區(qū)分局行政處罰決定書》。其上記載：賀曼賀卡（中國）有限公司因在其經(jīng)銷的賀卡上，將未注冊的中英文“賀曼”及皇冠圖形，標注了商標標記以冒充注冊商標從事經(jīng)營活動，被處以罰款人民幣四十萬元。
???? 2005年9月19日，商標評審委員會作出第2937號裁定。
???? 在本案審理過程中，楊林向本院提交了17份新證據(jù)，用以證明“賀曼CROWN”品牌掛歷已自1992年開始實際銷售，其對該商標的使用早于霍爾馬克卡片公司?；魻栺R克卡片公司亦向本院提交了10份新證據(jù)，用以證明該公司在爭議商標注冊申請日前已經(jīng)使用了爭議商標標識并且取得了一定的影響，華玉公司及楊林一貫不遵守誠實信用原則，搶先注冊他人在先使用的商標，并在訴訟中提供偽證。
???? 在庭審過程中，楊林明確表示：放棄要求商標評審委員會承擔其他費用的訴訟請求；許可協(xié)議只有一頁中文翻譯，不具有證據(jù)效力，且其內(nèi)容沒有涉及被許可使用商標的情況；設計師的宣誓書未涉及“賀曼”文字，且沒有提供“CROWN”的使用及知名情況；美國和香港的商標注冊時間晚于華玉公司1992年使用爭議商標的時間，且不能證明華玉公司1996年提出爭議商標注冊申請時具有主觀惡意；《新民晚報》報道中的美國賀曼國際企業(yè)與霍爾馬克卡片公司是否為同一主體，商標評審委員會對此應盡到審查義務，且該證據(jù)在形式上不符合關于一般書證不能提供原件的應指明出處的要求；爭議商標的原始申請檔案與本案審理無關。
???? 上述事實有第2937號裁定，爭議商標檔案，第159284號 “Hallmark”文字商標和第159285號皇冠圖形商標公告，證據(jù)1～7，反證1～5，撤銷注冊不當商標申請書及補充材料，證據(jù)交換答辯書及補充材料，證據(jù)交換通知書以及當事人陳述等證據(jù)在案佐證。
???? 本院認為：
???? 一、被告是否存在程序違法。
???? 原告主張被告接受第三人于2005年7月14日提交的《新民晚報》的報道，超出了被告下發(fā)的證據(jù)交換回文時間，違反《商標評審規(guī)則》第二十六條第二款規(guī)定。
???? 對此，本院認為，《商標評審規(guī)則》是商標評審委員會依據(jù)中國商標法及其實施條例制定的，是商標評審委員會及參加評審程序的各方當事人均應遵守的行為規(guī)范?！渡虡嗽u審規(guī)則》第二十六條第二款規(guī)定：申請人對被申請人的答辯書及所提供的證據(jù)材料有相反證據(jù)的，應當自收到答辯書及有關證據(jù)材料之日起30日內(nèi)向商標評審委員會一次性提交該證據(jù)。如其表述，該條款只適用于申請人對被申請人的答辯書及所提供的證據(jù)材料有相反證據(jù)的情形。本案中，第三人作為行政程序的申請人針對被告于2003年9月14日發(fā)出的證據(jù)交換通知書，于規(guī)定期限內(nèi)的2003年10月14日已提交了證據(jù)交換回文。而其于2005年7月14日提交的《新民晚報》的相關報道是對原申請理由和證據(jù)進行的補充，不屬于就原告的答辯書及所提供的證據(jù)材料提出的相反證據(jù)，故并不違反《商標評審規(guī)則》第二十六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且原告在行政程序中對第三人的上述補充證據(jù)材料進行了質(zhì)證并闡述了觀點，在評審階段亦未就程序問題提出異議。故原告在本案中以該證據(jù)超過法定時限而不應予以采信的主張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 二、關于原告和第三人在本案訴訟過程中新提交證據(jù)的采信。
???? 根據(jù)中國行政訴訟法第五條的規(guī)定，人民法院審理行政案件，對具體行政行為是否合法進行審查。就本案而言，即審查被告作出第2937號裁定是否具有事實及法律依據(jù)。在本案訴訟過程中，原告及第三人均提交了新的證據(jù)。由于第三人是評審程序中的申請人，其對自己提出的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負有舉證責任，沒有證據(jù)或證據(jù)不足以支持其事實主張的，其應當承擔由此造成的不利后果。而原告作為商標權人，針對雙方主要爭議的有關在先使用的事實，在長達5年的行政程序中，沒有及時提交相關證據(jù)予以證明，亦應承擔由此造成的法律后果。綜上，原告及第三人在本案訴訟過程中提交的新證據(jù)均非被告作出第2937號裁定的依據(jù)，故本院對此均不予采信。
???? 三、爭議商標的注冊是否符合中國商標法第三十一條的規(guī)定。
???? 中國商標法第三十一條規(guī)定，申請商標注冊不得損害他人現(xiàn)在的在先權利，也不得以不正當手段搶先注冊他人已經(jīng)使用并有一定影響的商標。因此，本案的關鍵在于第三人是否先于華玉公司使用爭議商標并使該商標產(chǎn)生了一定影響。
???? 第一，關于原告使用爭議商標的情況。
???? 原告提交的反證1、2均是印刷掛歷的樣稿，該證據(jù)是原告單方提交的，在沒有其他證據(jù)予以佐證的情況下，僅憑上述樣稿圖片編號中的“93”、“94”字樣及“賀曼品牌，繼92年全國膠片掛歷……”等字樣不能認定該掛歷在1992年、1993年即已制作完畢，并連續(xù)使用。反證3是華潤永昌公司于2005年8月25日出具的證明，是對13年前發(fā)生事實的追認，且華潤永昌公司與華玉公司存在經(jīng)濟上的利害關系，因此僅就內(nèi)容而言，具有一定的不確定性。就其形式而言，該證據(jù)屬于證人證言，應是由有記憶能力的自然人憑記憶對以前所發(fā)生事實的回憶，其中華潤永昌公司作為一個單位，其出具的證言沒有法定代表人或自然人簽字，也沒有任何證人出庭接受質(zhì)證，而單位不具有自然人所特有的記憶能力，因此僅有單位簽章的證人證言是不充分的，在沒有相應的合同、發(fā)票等證據(jù)予以佐證的情況下，本院對該證據(jù)不予采信。反證4是國家版權局頒發(fā)的《著作權登記證書》，根據(jù)該局1995年實施的《作品自愿登記試行辦法》的規(guī)定，申請作品登記僅需出示著作權人身份證明或表明權利歸屬的證明，可見該局對作品的形成時間不作實質(zhì)性審查，因此僅憑該證據(jù)上顯示的作品完成時間，不能證明華玉公司在1992年即已使用該商標。反證5是行政處罰決定書，由于該處罰事項發(fā)生在爭議商標申請日以后，且與本案的在先使用事實沒有直接關聯(lián)，故對該證據(jù)本院亦不予采納。綜上，原告提交的證據(jù)沒有形成證據(jù)鏈，其單獨或結合使用并不能證明華玉公司在申請日前已使用爭議商標。
???? 第二，第三人使用“賀曼”商標的情況。
???? 證據(jù)1是第三人與香港星光集團簽訂的《許可協(xié)議》，該協(xié)議只有一頁翻譯件，且記載的內(nèi)容并未涉及“賀曼”商標，因此該證據(jù)僅能證明雙方存在許可關系。證據(jù)2《星光文化》是香港星光集團內(nèi)部刊物，在沒有其他證據(jù)予以佐證的情況下，僅憑其上印刷的圖片資料不能證明第三人在爭議商標申請注冊前的1995年使用了“賀曼”商標。證據(jù)3、4是第三人“皇冠圖形及Hallmark CROWN”商標在包括香港、美國在內(nèi)的世界范圍的注冊情況，其與證據(jù)5設計師Leon Erwin Stork的宣誓書結合僅可以證明“CROWN”花體文字是第三人專為證據(jù)3、4中的注冊商標設計的特殊字體，但并不能證明第三人使用了“賀曼”商標。證據(jù)6是1995年4月至12月期間的《新民晚報》關于“星光賀曼杯”賀卡設計大賽的相關連續(xù)報道。從形式上看，雖然為復印件，但其報頭空白處蓋有的“國家圖書館報紙第三閱覽室”的章戳，已經(jīng)可以證明上述報道的來源及真實性，即從公共渠道獲得的公開出版物，其內(nèi)容具有證明效力。從相關報道可知，該項賽事歷時近八個月，由新民晚報社、東方電視臺主辦，香港星光集團、美國賀曼國際企業(yè)協(xié)辦，報名表格可以在北京、上海、深圳等七個城市的“賀曼”卡銷售點索取。該項大獎賽面向全國，獲獎的設計者來自北京、上海、安徽、浙江、廣東、杭州、江西、內(nèi)蒙古等地。因此可以認定，在爭議商標申請日前的1995年，第三人已經(jīng)在賀卡等商品上使用了“賀曼”商標，并通過在全國較大范圍的宣傳，使“賀曼”商標在上述地區(qū)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第三人主張上述報道中涉及的“美國賀曼國際企業(yè)”是對該公司英文名稱的不同中文翻譯。在評審程序中原告對此沒有提出異議，但在本案訴訟過程中原告對此不予認可。本院認為，在沒有提出相反證據(jù)的前提下，原告否認其在行政程序中的意見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 第三，華玉公司注冊爭議商標是否存在不當之處。
???? 由證據(jù)7爭議商標的原始申請檔案可知，華玉公司最初申請的商標包括皇冠圖形、“Hallmark”、“CROWN”及“賀曼”四部分，其中前三部分與第三人證據(jù)3、4中顯示的于1993年在美國和香港獲得注冊的商標相同，前兩部分與第三人于1982年在中國大陸分別注冊的商標相同，且該申請檔案中商標設計說明一欄中載明“無含義”的“Hallmark”恰恰正是第三人的英文名稱?？梢姡A玉公司對于第三人的注冊商標應是明知的。第三人的中文商標“賀曼”于1995年起在中國大陸使用，并通過“星光賀曼杯”賀卡設計大賽在包括華玉公司所在地深圳在內(nèi)的地區(qū)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作為賀卡生產(chǎn)銷售企業(yè)，華玉公司應當知曉第三人的“賀曼”商標。華玉公司注冊的組合商標“賀曼CROWN”的主要識別部分中文文字“賀曼”與第三人在先使用的“賀曼”商標近似，且指定使用在賀卡等商品上，其行為已經(jīng)構成了商標法第三十一條所禁止的以不正當手段搶先注冊他人已經(jīng)使用并有一定影響商標的行為。
???? 綜上所述，被告作出的第2937號裁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審查程序合法，應予維持。原告請求撤銷該裁定的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五十四條第（一）項之規(guī)定，本院判決如下：
???? 維持被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商評字[2005]第2937號《關于第1180484號“賀曼CROWN”商標爭議裁定書》。
???? 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原告楊林負擔（已交納）。
???? 如不服本判決，原告楊林和被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可在本判決書送達之日起15日內(nèi)，第三人霍爾馬克卡片公司可在本判決送達之日起30日內(nèi)向本院提交上訴狀及副本，并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1000元（開戶行：中國工商銀行北京市分行黃樓支行，戶名：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帳號：144537－48），上訴于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
????
????
????
????
???? 審 判 長 姜 穎
???? 代理審判員 趙 明
???? 人民陪審員 李 渤
????
????
???? 二 O O 六 年 十 月 十一日
????
????
???? 書 記 員 朱 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