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4）武知初字第6號

　　原告深圳市恒海通實業發展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深圳市福田區金田路御庭風華庭5D.

　　法定代表人張潔海，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伍立賢，深圳市精英商標事務所商標代理人。

　　委托代理人黃艷，深圳市精英商標事務所商標代理人。

　　被告武漢市太陽行食品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湖北省武漢市~口區長豐鄉農利工業園特1號。

　　法定代表人程玉芝，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徐楠，武漢市中南商標事務所有限公司商標代理人。

　　委托代理人李堅，武漢市中南商標事務所有限公司商標代理人。

　　原告深圳市恒海通實業發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恒海通公司）訴被告武漢市太陽行食品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太陽行公司）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糾紛一案，原告恒海通公司于2003年12月9日向本院提出起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4年3月10日進行庭前證據交換，2004年3月24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恒海通公司委托代理人黃艷，被告太陽行公司法定代表人程玉芝、委托 代理人徐楠、李堅等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恒海通公司訴稱，我司于2003年1月7日取得“都田+圖形”商標的注冊，注冊號為1999279，商品分類為第30類，核定使用商品為面條、米粉、粉絲（條）、米面制品等，有效期限為2003年1月7日至2013年1月6日。同時，我司還于2002年9月18日獲得“包裝袋（家庭蛋面）”的外觀設計專利，專利號ZL02301078.9.2003年9月21日，我司得知被告在假冒我司注冊商標進行非法盈利，為此在浙江省義烏市百佳食品有限公司購得二袋由被告生產的“七姐家庭蛋面”并取得商場發票及電腦小票各一張。從被告產品外觀看，被告僅將“都田+圖形”注冊商標略加修改，將文字改成“李記”，而圖形則完全復制上去，與我司產品極易造成混淆，被告的行為已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其侵權故意是非常明顯的。為此請求法院判令：1、被告立即停止商標侵權行為，銷毀全部商標侵權物品并向原告公開道歉；2、被告賠償經濟損失250，000元；3、被告承擔本案全部訴訟費用及相關的調查取證費用。庭審中原告恒海通公司委托代理人明確調查取證費為5，673元。

　　為支持其訴訟請求，原告恒海通公司舉出以下十一份證據：

　　1、商標注冊證，證明恒海通公司于2003年1月7日取得“都田+圖形”注冊商標；

　　2、外觀設計專利證書，證明恒海通公司于2002年9月18日獲得“包裝袋（家庭蛋面）”的外觀設計專利；

　　3、專利申請受理通知書，證明恒海通公司于2002年3月20日即提出申請；

　　4、恒海通公司與太陽行公司產品實物照片，證明太陽行公司的產品外觀及商標與恒海通公司的非常近似，極易造成消費者混淆；

　　5、電腦小票及發票，證明太陽行公司正在生產和銷售侵權產品；

　　庭前證據交換后，原告恒海通公司又提交以下6份證據，即：

　　6、張潔海與福州富格包裝設計有限公司協議書，證明恒海通公司在1999年5月26日即委托他人設計“都田小商販”圖案；

　　7―8、恒海通公司與奇妙包裝（深圳）有限公司的加工定作合同，證明2000年10月17日即開始使用家庭蛋面960g的包裝袋；

　　9、奇妙公司的制版膠片，證明2000年4月即生產“都田+圖形”的包裝袋；

　　10、恒海通公司的銷售單據，證明銷售時間為2000年6月；

　　11、深圳―武漢往返差旅費票據共114張，證明調查費用5，673元。

　　被告太陽行公司書面答辯稱，我司自1995年成立以來，一直從事調味品、面條等商品的生產，并使用“七姊+圖形”商標。該商標于2000年 4月7日獲國家商標局核準注冊，注冊號3067080號。我司很早就開始使用帶有推車圖形的“七姊家庭蛋面包裝袋”于面條外包裝上，消費者也習慣于稱我司商品為七姊家庭蛋面，無論在此商品生產時間還是“七姊”商標、“推車圖形”及“七姊家庭蛋面”的外包裝的使用都比原告早。原告將“推車圖形”作為商標以自己的名義在第30類商品上的注冊，并于2003年1月7日獲得授權后即起訴請求賠償，該行為屬主觀意圖明顯的惡意搶注行為。為此，我司已向國家商標評審委員會提出撤銷商標權的申請，國家商標評審委員會已受理，故本案應中止審理或駁回原告全部訴訟請求。

　　為支持其反駁主張，被告太陽行公司提供了以下八份證據：

　　1、含推車圖形的漫畫書頁復印件，證明推車圖形設計者程方俊的設計思路；

　　2、推車圖形圖，證明該圖系程方俊所設計；

　　3、版權登記證，證明推車圖形的著作權屬太陽行公司所有；

　　4、武漢天虹紙塑彩印有限公司與太陽行公司的合同，證明“七姊家庭蛋面”包裝于2001年開始使用；

　　5、武商百盛量販店于2001年9月銷售“七姊家庭蛋面”的貨單，證明推車圖形于2001年開始使用在外包裝袋上；

　　6、證人何莉的證言，證明“七姊家庭蛋面”外包裝自2001年起至今未作更換；

　　7、證人馬少華的證言，證明武漢天虹紙塑彩印有限公司于2001年開始印制帶有推車圖形的外包裝袋；

　　8、國家商標評審委員會受理太陽行公司對1999279號“都田+圖形”注冊商標異議通知書，證明該商標權利處于不定狀態。

　　經庭審質證，太陽行公司對恒海通公司提交的證據1、2、3、4、5的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證據2、3是外觀設計專利的相關證據，恒海通公司未主張專利侵權，與本案無關聯性，且證據5有瑕疵，即電腦小票上載明的是七姐蛋面，與太陽行公司的七姊蛋面有差異。證據6、7、8、9、10是在舉證期限界滿后才提出的，太陽行公司對真實性表明異議外，拒絕發表質證意見。對證據11無異議。恒海通公司對太陽行公司的證據3、4、5、8的真實性無異議，但不能達到證明目的。證據1、2無原件，不認可其證據效力。證據3的版權登記是在訴訟以后進行的。證據6、7是證人證言，恒海通公司不予認可。

　　本院認為，恒海通公司及太陽行公司均無異議的證據，本院予以確認。恒海通公司提交的證據6、7、8、9、10系在舉證期限屆屆滿后才提出，既非補充證據，也非新證據，故該證據失權，本院不予采信。太陽行公司的證據1、2未提交原件，不具備證據效力，本院不予采信。證據6、7系證人證言，證人馬少華、何莉已到庭作證并經雙方質詢，本院綜合其他證據予以確認。

　　本院確認以下事實：

　　恒海通公司是于1997年8月5日注冊成立的一家有限責任公司。2003年1月7日，恒海通公司獲得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標局核發的第1999279號商標注冊證，核定注冊為“都田+圖形”組合商標，核定使用商品為第30類，即冰糖、地瓜粉、調味品、粉絲（條）、米粉、米面制品、面條、生粉、生糯粉，注冊有效期限自2003年1月7日至2013年1月6日止。恒海通公司將該商標用于自己生產的家庭蛋面系列商品上。另恒海通公司在此前已將家庭蛋面的包裝袋向國家知識產權局申請了外觀設計專利，并于2002年9月18日獲得專利授權，專利號為ZL02301078.9.庭審中，恒海通公司明確表示不主張專利侵權。

　　太陽行公司是于1995年4月10日注冊成立的一家有限責任公司，主要從事其他副食品、土特產品、日用化學品的銷售，食品、調料加工銷售等。其于2003 年3月21日獲得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標局第3067080號注冊商標證，核定注冊為“七姊Q1Z1+圖形”組合商標，核定使用商品為第30類，即調味品（辣）、食用淀粉、面條、面粉制品、餅干、糖果、糖、調味品、調味醬油、面粉，注冊有效期限自2003年3月21日至2013年3月20日止。后太陽行公司將該商標使用在自己生產的家庭蛋面系列上。

　　2003年9月，恒海通公司發現太陽行公司的家庭蛋面外包裝袋上的推車圖形與其注冊商標中的推車圖形完全一致，僅將“都田”文字更改為“李記”，認為此行為侵犯其注冊商標專用權。為此恒海通公司于同年9月21日在浙江義烏百佳食品有限公司購得二袋由太陽行公司生產的家庭蛋面，雖然存在電腦小票及發票上均注明是“七姐家庭蛋面”860g與太陽行公司商品名稱為“七姊”有一字差異的瑕疵，但恒海通公司提供給本院的產品實物，太陽行公司未提出異議，該證據本院予以認可。太陽行公司的家庭蛋面外包裝袋顯示：該商品的商標為“七姊Q1Z1+圖形”，正面左上角有“李記”二字，左下角為推車圖形，圖形上也帶有“李記” 二字，推車圖形與恒海通公司的“都田+圖形”商標中的推車圖形完全一致，僅將“都田”二字替換為“李記”。

　　另恒海通公司起訴后，太陽行公司在答辯期間向湖北省版權局申請了作品登記，登記號為17-2004-F-009，登記證上作品名稱人物推車，作品類型美術作品，作者程方俊，著作權人太陽行公司，作品完成日期1995年10月，作品登記日期2004年3月3日。該登記的作品與恒海通公司的商標中的推車圖形及太陽行公司在產品外包裝袋上的推車圖形完全一致。

　　本院認為，恒海通公司是注冊證號為第1999279號“都田+圖形”商標的商標權人，其注冊商標專用權應受法律保護。太陽行公司未經恒海通公司許可，在與 “都田+圖形”商標核準使用商品第30類相同產品即家庭蛋面外包裝上使用了與恒海通公司已注冊的“都田+圖形”商標相同的圖形，僅將圖形中的“都田”文字更換為與太陽行公司自己的名稱及注冊商標毫無關聯的“李記”二字，并已對外實際銷售，此行為足以造成消費者的誤認。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實施條例》第五十條第（一）項“在同一種或者類似商品上，將與他人注冊商標相同或者近似的標志作為商品名稱或者商品裝潢使用，誤導公眾的”是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的規定，太陽行公司的行為構成對恒海通公司注冊商標專用權的侵害，應承擔停止侵權、消除影響及賠償經濟損失的民事責任。鑒于恒海通公司未提供其因被告侵權所受的損失的證據及太陽行公司在侵權期間因侵權所獲得利益的證據，只能由本院結合太陽行公司侵權時間為十個月、侵權過程中突出圖形以淡化文字的故意及恒海通公司為制止侵權所支付的合理開支，采取定額賠償的辦法，酌情確定賠償額。太陽行公司關于推車圖形已進行著作權登記且使用在先的辯稱事由，因推車圖形的版權登記是在訴訟發生且本院送達民事訴狀副本后才進行，不能證明對推車圖形享有在先權利。另我國商標法適用注冊原則，即通過注冊授權后產生注冊商標專有權，使用在先不是法律規定的抗辯權，故太陽行公司以其對推車圖形使用在先進行抗辯沒有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綜上所述，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五十一條、第五十二條第（五）項、第五十六條第一款、第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實施條例》第五十條第（一）項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二十八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武漢市太陽行食品有限責任公司停止對原告深圳市恒海通實業發展有限公司“都田+圖形”注冊商標專用權的侵害，停止使用帶有“都田+圖形”商標中的圖形的產品外包裝；

　　二、被告武漢市太陽行食品有限責任公司應在本判決生效之日起10日內向原告深圳市恒海通實業發展有限公司書面賠禮道歉，該道歉內容應經本院審定。逾期不道歉，本院將公開判決內容，所需費用由被告武漢市太陽行食品有限責任公司負擔。

　　三、被告武漢市太陽行食品有限責任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10日內賠償原告深圳市恒海通實業發展有限公司經濟損失80，000元及相關調查取證費用3，000元；

　　四、駁回原告深圳市恒海通實業發展有限公司其他訴訟請求。

　　本案案件受理費6，260元由被告武漢市太陽行食品有限責任公司負擔。此款原告深圳市恒海通實業發展有限公司已墊付，由被告武漢市太陽行食品有限責任公司隨前述款項一并支付給原告深圳市恒海通實業發展有限公司。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照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上訴人應在提交上訴狀時預交上訴案件受理費人民幣6，260元，款匯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開戶銀行：農行武昌支行大東門分理處，戶名：湖北省財政廳預算外資金財政專戶，賬號 030501040003445，清算行號：838188.上訴人在上訴期屆滿后七日內仍未預交訴訟費用的，按自動撤回上訴處理。

　　審 判 長 覃兆平

　　審 判 員 尹 為

　　代理審判員 遇 杰

　　二○○四年五月二十八日

　　書 記 員 侯麗華